第106章玄妙會2
“袁道長,”雷鳴生追了上去,義正辭嚴,“我提醒你一下,我是一名人民警察。如果在我的治下出了人命案子,我不會坐視不管的?!?/br> “怎么還會有人命案子了?”王雙寶大惑不解。 “我們搞刑偵的,講究的是大膽推理,小心求證,”雷鳴生不依不饒,“就讓我來推理一下,袁道長剛剛和張娟交流中隱藏的細節(jié)吧。” “好啊,”袁士妙一指醫(yī)院花壇之中的小亭子,“我愿洗耳恭聽?!?/br> 現(xiàn)在正是上午九點鐘,正是醫(yī)院查房的時間,這段時間花園里相對平靜,沒什么人。 “我還是希望你主動講出來,”雷鳴生抽出一支煙,點燃后吸了一口,“放心,我對道門也略知一二,不會嚇著我的?!?/br> “哦?”袁士妙哂然一笑,“雷隊長,不知你想讓我從何講起呢?” “就從他開始?!崩坐Q生指了指王雙寶,并有意瞄了眼月光戒指。 “我來講吧,”梁小慧躍躍欲試,“這些事我都清楚?!?/br> “可以?!痹棵钔饬?。 梁小慧聲音悅耳,語速較快,但是咬字卻很清晰,并富有邏輯,的確是很適合講故事。她從120年前的北高加索山講起,一直講到正月十五晚上的大戰(zhàn),然后在天下城時戛然而止。余下的故事比較簡單,由王雙寶敘述了一遍。 “這么精彩?”雷鳴生摘下警帽,搔著頭皮,這些故事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現(xiàn)在輪到你了?!绷盒』酃室廪揶淼溃澳愕绞钦f說,為什么會有人命案子?” “讓一個吸血十年的僵尸不再吸血,最好的辦法是什么?”雷鳴生反問。 “死?!痹棵詈芷届o。 但王雙寶和梁小慧不淡定了,他們一齊叫嚷:“師傅,不能這樣啊!” “雷隊長真是神乎其技啊,”袁士妙擺擺手,制止了兩個徒弟,“我給張娟的那顆丹藥主要成分是朱砂,本是大陽之物,常人服之多有裨益。但它卻是邪祟陰氣的克星,可以說,以張娟現(xiàn)在的體質(zhì),服之必死?!?/br> “你給張娟做過的口形或手勢也和死有關(guān)吧。”雷鳴生猜測。 “我用的是口形,就是個死字。”袁士妙十分坦誠,“其實張娟對十五夜晚外出咬人多少是知情的,只是無法控制。因此她早就想通過一死求得解脫,可惜像她那樣的人,就算是死也是一種奢望。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兒謝薔薇?!?/br> “所以你們達成了協(xié)議,”雷鳴生點點頭,總結(jié)一句,“你幫她找謝薔薇,而她吃丹藥求死?!?/br> “是這樣?!痹棵羁戳搜弁蹼p寶和梁小慧,“你們敬愛的張老師,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她不過是一俱行尸走rou罷了。” “這就是血族長生不死的真正原因吧,”王雙寶低頭看了眼手指,“那我呢,我是怎么一回事?” “你和他不同,”袁士妙握住王雙玉的左手,“你的手有溫度,白天照常外出,說明你就是個正常的人,不過有了一點點特異功能而已?!?/br> “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蓖蹼p寶情緒低落,他擔(dān)心自己也像張老師一樣。 “你在煤窯底下應(yīng)該是假死,”雷鳴生從專業(yè)的角度分析,“可能是一種重度昏迷。當然,如果不是月光石的解救,可能你就真的死了?!?/br> “真的讓張老師就那么死了嗎?”梁小慧心有不忍,“再說謝薔薇我們也找不到啊?!?/br> “那是張老師自己的選擇。”袁士妙目光堅定。 “找人的事情交給我吧,”雷鳴生站起身來,“讓西京的警方和學(xué)校一起幫忙,一定要找到這個謝薔薇!” “雷隊長,”王雙寶忍不住問了一句,“師傅會不會犯了殺人罪?” “我要回警局了。”雷鳴生遞給王雙寶一張名片,“有事電話聯(lián)系吧?!?/br> “他這算什么?”梁小慧有點糊涂。 “應(yīng)該算是一種回答吧?!蓖蹼p寶心里有了底,但他旋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師傅,謝成京會不會把那顆丹藥給扔了?” “不會的,”袁士妙的微信響了,低頭看了一眼,“夜玲瓏女尊男卑,謝成京不敢那么做?!?/br> “師傅,接下來我們干什么?”王雙寶問。 “恐怕我得回去了,”袁士妙看上去心事重重,“今天我們?nèi)ヌ诵顣?,找到胡守一問問那個前輩高人姓甚名誰,再打聽一下梁友貴的下落。明天一早我們就回西京。” “這么急?”王雙寶呆住了。 在玄妙會的12樓上,袁士妙一行三人在胡守一的引見下,坐在了中州玄之妙之金融服務(wù)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豪華沙發(fā)上。 王雙寶從來沒進過如此豪華的辦公室,光是面積就有100個平方。那張碩大的紅木辦公桌簡直比得上兩張雙人大床。在辦公室一側(cè)的博古架上,文物琳瑯滿目。 “我的東漢末年榆木人形雕呢?”黃三泰滿臉的絡(luò)腮胡子,高大威猛,乍一看像是老版《三國演義》里的猛張飛。 “不知黃總是從何處得來?”與王雙寶不同,袁士妙一直目不斜視,端莊大方。 “黃河財經(jīng)學(xué)院的建設(shè)我也有參與,”黃三泰轉(zhuǎn)動著無名指上碩大的紅寶石戒指,“那古墓就是我們的人挖出來的?!?/br> “然后你們就編出個古墓里跑出小人兒的故事,把人形雕給順走了?”袁士妙輕輕一笑,別有一番風(fēng)情。 “哈哈,”黃三泰撫須大笑,“果然是個聰明人,不知有意加入玄妙會嗎?” “不可能,”袁士妙看了眼一旁唯唯諾諾的胡守一,“我堂堂修道之人,不理人間俗事。” “修道之人?”黃三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從桌上拿起一張白紙,“袁士妙,女,四十三歲,未婚。西京道源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 “想不到黃總對我調(diào)查的這么清楚?!痹棵畲驍嗔苏谧x其履歷的黃三泰,“我直說了吧,那個榆木人形雕非我中華之物,而是西方邪器,與人不詳。所以,我不能還給你。” “不還就不還,”黃三泰雙手一攤,“我早就知道那東西不吉利,是吧,胡道長?” “嗯,是,是。”胡守一現(xiàn)在的形像,就像個做錯事的老家院,完全沒有一點道家人的風(fēng)度。 “聽說九節(jié)杖在你手上,可否一觀?”黃三泰濃眉一掀,眼睛露出一絲精芒。 “不僅九節(jié)杖,還有魔鬼的尸手,就是沒有《太平經(jīng)注》。”袁士妙凝視著對方,“貴公司幕后的老板是哪一位?” “幕后的老板?”黃三泰狡黠的眨眨眼,“不管是公司,還是玄妙會,我都是唯一的老板。” 正當兩人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之時,黃三泰辦公室的大門敲響了。 “進來!”黃三泰眉頭微皺,露出一絲不耐煩。 “黃總,”門外擠進來一個又瘦又矮的男子,一臉的諂媚,“您找我?” “肖成德?”梁小慧認出了來人,正是胡守一的外孫。 “哦?”袁士妙也笑了,“這不是肖經(jīng)理吧,你找到那一書一寶了?” “找什么找,九節(jié)杖明明就在你們手里?!毙こ傻掳櫚櫛亲樱跏请y堪,“《太平經(jīng)注》你們是不是也有線索?” “線索不應(yīng)該就在這里嗎?”袁士妙大奇,“蘭沃子村村長梁友富說,《太平經(jīng)注》十幾年前,被他胞弟梁友貴順走了呀?” 袁士妙的話讓黃三泰和胡守一不禁愕然。而肖成德的出現(xiàn)讓王雙寶想起了許多疑點,趁他們自亂陣腳,便問了出來:“肖經(jīng)理,在青山鎮(zhèn)的時候,你不是和梁堯是死對頭嗎?你說他欠了十二萬的高利貸。他現(xiàn)在怎么又成了玄妙會太平堂的副堂主了?” “哼,”肖成德伸手就想摸煙,可一看屋里沒人抽又把手縮了回去,“那個傻瓜原來就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多虧我們黃總不嫌棄,不僅不追究他的欠款,還給了他個堂主當,真是走了狗屎運了?!?/br> “過年時候我聽說梁堯不是跟著三哥混嗎?”王雙寶記得很清楚,這是村長梁友富曾說過的話。 “狗屁,”肖成德滿臉的不屑,“那時候黃總認識他是哪棵蔥?” “你們幕后的老板到底是不是梁友貴?”梁小慧有些煩了,干脆直接問了出來。 “是他沒錯,”黃三泰承認了,但他緊接著又搖了搖頭,“《太平經(jīng)注》不是他拿的,要不然他不會派我們千方百計的去尋找?!?/br> 袁士妙沉默不語,她在觀察黃三泰的神態(tài),想求證對方說的是不是真話。 “這個梁友貴和我們保安公司的法人是不是同一個人?”王雙寶又問了一句。 “是啊,你們公司不是叫貴友保安嗎?”黃三泰嘿嘿一笑,“包括你們在天下城負責(zé)保衛(wèi)的三江樓,也是梁老板的產(chǎn)業(yè)?!?/br> “那里不是夜玲瓏開發(fā)建設(shè)的嗎?”王雙寶不解。 “小伙子你還是太嫩啊,”黃三泰摸出一支雪茄,早有肖成德殷勤給點上,“抬高鬼燈的位置以及算出天罡北斗陣的運行間隙的人就是梁老板,你以為就憑那些血妖有這能力嗎?” “可這是為什么啊?”王雙寶愈加的糊涂。 “???”胡守一更加的驚訝,“你早就知道?那還讓我去和他們搶尸手?” “你懂什么!”黃三泰直接嗆了回去。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袁士妙全想通了,“敢情那天晚上玄妙會不是去搶尸手的,而是伺機幫助閻羅令的。呵呵,真是妙啊。就是不知道梁老板的這個計謀夜玲瓏給三江樓打了幾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