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轉(zhuǎn)機(jī)
1800年前,白家的先祖將魔鬼的骸骨-尸手封入石匣之中,并布上了天罡北斗大陣。再囑托給歷代白氏子孫,世代保守這個秘密,將其牢牢的壓制在白家山。 然而,當(dāng)邪神該隱從狼王墳中脫逃之后,來到了這里,并計算出了大陣運(yùn)行的間隙。其實(shí)就算沒有這個運(yùn)行的間隙,這大陣日久年深,已是時日無多。否則,白七叔也不會天天晚上在那塊白石板上天天燒紙焚咒。 其實(shí)胡道長心里也沒有底,但是他求勝心切,便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向石匣走去。他手執(zhí)一根酸棗圓木棒,棒上刻有七個字“行刑拷鬼孟元帥”。原來是道家的法器之一-拷鬼棒。 “守一,”冷得直抖的白七叔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它非你之物,退下!” “七師父,”胡守一扭頭望了一眼,長嘆一聲,“天地不仁我輩仁,天機(jī)不僅要算得出來,還得有人去做!” “一派胡言!”王雙寶雖對這位胡道長無感,但也不想看他白白送死,便靈機(jī)一動,大聲呵斥,“天地生養(yǎng)萬物尚且被你認(rèn)為不仁,敢問你胡守一又做過什么,能否稱得上一個仁字?” “你是……”胡守一并不認(rèn)識年紀(jì)輕輕的王雙寶,“小小年紀(jì),也敢在這里班門弄斧?” “青山鎮(zhèn)銀鐘山北麓的山神廟,廟前布了金剛墻,”王雙寶愈發(fā)大膽,他深信七叔所言的轉(zhuǎn)機(jī)是師父袁士妙,而不是這個白胡子老道,“門前香爐底下刻了七個字,胡道長還記得嗎?” “你到底是誰?”胡守一愣了一下,山神廟前的事情知情的人極少。 “到底是天地不仁,還是你胡守一不仁?”王雙寶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你想說什么?”胡守一停下腳步,但手中的拷鬼棒仍斜伸向前。 “那香爐位置本是銀鐘山腹狼王墳的陽氣入口,你以香爐堵之,又用金剛墻鎮(zhèn)之,安得是什么心?這也算得上仁慈?”王雙寶越說越氣,大聲質(zhì)問,“你的仁慈在哪里?” “陽氣入口?狼王墳?”胡守一有點(diǎn)懵了,“不是血妖進(jìn)出的通道?不是血妖的洞窟?” 兩人正在一問一答,胡守一手中那根拷鬼棒啪嗒一聲,竟然斷作兩截,驚得他一下子松手扔在地上。 “胡道長,別費(fèi)心思了。”克萊門特仰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時候不早了,我血族的東西自然還是要我血族之人來收取了?!?/br>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黑漆漆的方木盒來,并輕輕向前一個縱躍,輕飄飄地落在石匣之旁。 以王雙寶看來,那木盒材質(zhì)倒是有點(diǎn)像陰沉木箱。 “住手!”白金龍情急之下,大聲疾呼,“東西是我們的!”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笨巳R門特冷笑一聲,根本置之不理。 就在這時,忽聽得一陣汽車馬達(dá)轟鳴之聲。一輛越野車發(fā)瘋了似地沖上廢墟,并徑直向克萊門特撞了過來。 “找死!”克萊門特腳下用力往后彈去,堪堪避過了越野車這瘋狂一擊。 而失控的越野車眼看就要撞上前方的斷壁殘垣!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越野車神奇的轉(zhuǎn)了個身,車頭又對準(zhǔn)了克萊門特,停住了。 “哇,”從車上下來一白衣女子,一下車就忍不住吐了一口,“小慧,你開的什么車,差點(diǎn)暈死我!” “師傅!小慧!”王雙寶大喜過望,這神兵天降的不是別人,正是師傅袁士妙和梁小慧! “哈哈,”梁小慧英姿颯爽地從車上跳了下來,雙手掐腰得意洋洋,“師傅,這您就不懂了,這才叫出其不意呢?!?/br> 白七叔一直在關(guān)注著這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車輛,直到袁士妙從車上下來,他才如釋重負(fù),喃喃而語:“轉(zhuǎn)機(jī)到了……” “什么狗屁轉(zhuǎn)機(jī)?”克萊門特眼見時候不早了,伸手拔出腰中的銀刃短刀,“上次是馬修斯大人大意了,這次讓我來收拾你們!” 袁士妙并沒搭理氣急敗壞的克萊門特,而是從車上取出一瓶礦泉水漱了漱了口。扔下水瓶再回到車上,又捧出一個灰色的方方正正的布袋來。 “你也是吸血蝙蝠?”袁士妙把布袋子放在車頭上,指了指石匣之中的尸手,“這東西是我的?!?/br> “師傅,這就是那個克萊門特?!蓖蹼p寶見到師傅的舉動方知這尸手竟也是陰沉木箱盛裝的邪器之一。 “你是誰,敢說這樣的大話……”克萊門特話音未落,忽然感覺一股純正洶涌的陽氣迎面撲來,讓他閉上了嘴,“九節(jié)杖?” “對嘍,挺識貨的嘛。”梁小慧又上前了幾步,大大咧咧的威脅道,“還敢在這放屁嗎?” “哼!”克萊門特很不情愿,剛剛黑貓骨截斷了附近的陽氣才讓他在這里如魚得水,如今一根短短的黃楊木棍竟讓他不得不退走,實(shí)在是心有不甘。 “別抻著了,”袁士妙拍了拍車頭,“邪神不在,馬修斯也不在,就憑你一個喜歡背地里下黑手的克萊門特,還不快滾非得等我動手嗎?” “我倒是想見識見識,”克萊門特恨得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你們怎么才能收走尸手!” “這有何難?!?/br> 袁士妙抱著方形布袋靠近石匣,背對著眾人將陰沉木箱打開,梁小慧用九節(jié)杖挑起尸手放了進(jìn)去。 在陰沉木箱合上的一剎,白家山村的陰冷之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請問這位道友是何門何派?道號為何?”胡守一打個稽手,發(fā)聲詢問。 “師傅,這位就是胡守一胡道長,”王雙寶上前兩步,擋在胡守一的身前,“家?guī)熅褪墙K南山全真教龍門派的袁士妙,你們玄妙會神通廣大,怎么會不知道?” “我……”胡守一一時語塞。 “道長,我們走吧,”站在廢墟之上的黃三泰招呼一聲,“玄妙會的人,撤了!” 黃三泰一聲令下,玄妙會的部眾很快就消失了,包括那個滿腦子疑問的胡守一。 “你們用什么收的尸手?”克萊門特伸長了脖子,還想看看玄機(jī)。 “快走,”梁小慧揮舞了一下九節(jié)杖,“再不走打你丫的!” 克萊門特縮了下脖子,灰溜溜的走了;而那些閻羅令的打手也一哄而散。 “七叔,七叔!”白金龍悲憤地大叫,“雙寶,快讓你師傅來看看!” 袁士妙放好陰沉木箱,搶上前來,摸了摸七叔孱弱的脈搏,又感受了一下周圍的陰陽之氣。 “別著急,這是陰氣入體,”袁士妙從包里取出個小瓷瓶,倒出兩粒丹藥,“你們兩個一人一粒,馬下吞服?!?/br> “師傅,這里是用天罡北斗大陣壓制的尸手,現(xiàn)在大陣被克萊門特派人用黑貓骨反向封住了陽氣流動的節(jié)點(diǎn),所以才這個樣子?!蓖蹼p寶盡量長話短說,作了簡短的匯報。 “天罡北斗大陣?”袁士妙看看星空,再看了看村子里七處剛倒塌的房屋,感慨道,“真有人能布這能運(yùn)行兩千年的大陣?” “師傅,怎么破?”梁小慧覺得這不是感慨的時候。 “雙寶知道怎么布的,你跟他去破就是了,”袁士妙想了想又囑咐一句,“按順序來,從天樞開始!” “是,師傅!” 王雙寶一直在暗中記住大陣的破法,對所有節(jié)點(diǎn)記憶深刻。這時得到師傅的同意,宛若脫韁的馬兒,歡快地沖到了七叔家的那堆廢墟。 七叔服用丹藥之后悠悠醒轉(zhuǎn),被身體基本恢復(fù)正常的白金龍攙著,坐在一張板凳之上。 “神算子白培英老師?”袁士妙彎下腰來,親切的詢問,“就是您老人家吧?!?/br> “不才正是老朽?!币呀?jīng)很久沒有人叫白七叔的本名了,更難得還帶了綽號。 “我?guī)熓迨墙K南山浮休道人,是他讓我來的。”袁士妙解釋著,“他收到了你的信,便讓我來了?!?/br> “何長春是重信守諾之人啊,”白七叔口呼浮休道人俗名,“五十八年前,正是有了他的承諾,我才敢接這族長之位?!?/br> 在那場史上最可怕的浩劫前后,幾乎沒有人敢于冒天下之大韙接任族長。好在白七叔的摯友何長春力挺于他,才使其勇于承擔(dān)家族的使命。 “師叔他也老是記掛著您,”袁士妙借著未熄的燈光仔細(xì)地打量著七叔的氣色,“他讓我這趟一定要帶上陽氣最純正的法器前來助你,我一想就只能是這九節(jié)杖了?!?/br> 兩人正在交流之際,王雙寶和梁小慧完成了工作,整個白家山村的陽氣重新流動起來。 “你手里那布袋之中所盛何物?竟能收陰降魔?”白七叔猶有疑問。 “說來也是奇怪,”袁士妙看了眼那個石匣又抬頭看了眼王雙寶,“我去了趟他的老家,取九節(jié)杖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而這個陰沉木箱是用來收那個東漢末年的榆木人形雕的,沒想到一到現(xiàn)場我看到那個尸手馬上就聯(lián)想到了木箱中有它的位置?!?/br> “師傅,剛才我聽克萊門特和胡守一嗆火的時候,提到了魔偶,說是讓玄妙會的人搶了去?!蓖蹼p寶拔完最后一根黑貓骨歸來,正好聽到了師傅的這番話,“我在想他們說的魔偶可能就是那個榆木雕?!?/br> “五個了,”梁小慧扒拉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還有八個都在哪?我們好像是被牽著鼻子在收破爛嘛?!?/br> “時候到了,”白七叔輕咳了兩聲,“邪物必會一一現(xiàn)身,魔鬼骸骨是其中至陰至邪之物,務(wù)要妥善保管……” “我怎么覺得……”一直悶不作聲的趙保全將這場大戲從頭看到尾,作為一個旁觀者,他也有話要說,“這就像兒戲一樣?這東西對那些黑衣人那么重要,就這么放棄了?” “有道理。”袁士妙慢慢直起身來。 袁士妙一直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終被趙保全一語驚醒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