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唉,爺,您慢點兒!”下屬忍不住對著早已遠去的慕長軒囑咐,一顆心差點兒從胸口蹦出。 慕長軒將車速提到最快,根本不去管路上的其他車輛,一路狂飆,路上的交通因為他的出現(xiàn)而亂了陣腳,可他依然開著那輛顯眼的布加迪在街上飛馳,只希望能快點兒見到她。 白小悠接到白瑜塵的電話之后,幾乎是半刻也不敢停留,什么也沒帶,兩手空空的從公寓溜了出去。走出電梯,她四處掃了掃,在確定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方才邁開步伐,一邊走還不忘回頭盯著身后,生怕會被別人知道了她的行蹤。 “哎呦!”突然一個不明物體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本能的發(fā)出尖叫聲,扭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撞到了一個冷硬的懷抱,正想道歉,忽然想到什么,明白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白小悠,你偷瞄什么呢,大半夜的做賊???”隨后,熟悉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調(diào)笑的意味,白小悠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抬眸,發(fā)現(xiàn)男人臉上掛著笑,那么溫柔,讓白小悠怔在原地出了神! 瞧瞧吧,他沒事兒又抽風(fēng)了,笑得那么柔和,不是要人命么?她本就是一個意志力不強的人,面對他的溫柔陷阱毫無招架之力,偏偏這個時候他又對著自己笑,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更可惡的是,他還嘲笑她,不就是為了躲避他,她才這樣的嗎,他還好意思說? 慕長軒見她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趁機伸手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包裹,柔聲道,“走,跟我回去!” 或許是這一路上太趕,背負著強大的思想壓力,他的心狂跳不止,好像在見到她之后跳得更為猛烈了,雖然是放心下來,可在見了她后,那種激動的心里讓他的一顆心好像受了什么蠱惑一般,怎么都舒緩不下來。 “唉,我不要!”白小悠平時本就迷糊,被他牽著的手從掌心傳來一股難以說清的暖流,從而蔓延至心底,讓她全身都有一種被溫暖貫穿的感覺。 可……她為什么要跟他回去,被他關(guān)起來么?真當她是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了? 本以為他會發(fā)火,會強制性的將她給拖走,哪知男人卻停下腳步,彎下身子,那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她嬌俏的容顏發(fā)呆,隨后無可奈何的開口,“我以后不關(guān)你了,只要你不給我惹禍就行,嗯?”最后一個字他說得極具誘惑力,仿佛他們之間在做著一場交易,讓白小悠撈了個大便宜。 “慕長軒,你……是不是生病了?”這樣的他真的很讓白小悠懷疑是不是腦抽了,可老抽這樣的話,她是萬萬說不得的,只能說得委婉點兒。 這么小心翼翼還是被他給逮著了,怎么辦? 他聽后并不生氣,反而將面前的小女人擁進懷里,耐心的解釋,“沒有!” 這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讓他不得不對她像呵護珍寶一樣的呵護,生怕一眨眼懷里的人兒會再次消失。 這一刻,他告訴自己,只要她開心,什么都好! “哦!”白小悠也跟著腦抽的回了一句,靠在他懷里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如果不是因為下屬的到來,他們會在此相擁到忘了時間,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們二人。 白小悠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偷偷瞄著慕長軒身后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都站在三米外的距離,很整齊的等候著,她不用想就知道是慕長軒的屬下,可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多,口無遮攔的問,“慕長軒,你是混黑社會的么?” 慕長軒哪里會想到她會問這么一句,不由得笑出了聲,“哈哈……都散了吧!”隨后又對著身后的下屬冷聲吩咐,怕是嚇著了懷里的女人。 “你笑什么,我問你話呢?”白小悠冷著臉繼續(xù)追問,心里愈發(fā)惶恐不安。 這樣的男人即使不是黑社會的,她也不敢招惹啊,況且之前他囚禁了自己,她還沒原諒他呢,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 “如若我說是呢,你會怎么樣?”慕長軒心情極好,有一種想要逗逗她的沖動,也順便看看她什么反映。 白小悠聽后,身子在他懷里一顫,仿佛他是一個殺人惡魔,低著都小聲嘀咕著,“我……我當然避而遠之了,才不想死得太慘!” “呵,現(xiàn)在知道怕了,以后看你還敢亂跑!”慕長軒低頭,薄唇在她耳垂邊際輕吐出一句話,帶著危險的警告意味又不失溫柔的寵溺。 白小悠聽了他的話,嘴角一抽,腦后劃過一條黑線,“我,我哪有……咳咳,哪敢??!” 雖然偶爾她也不會怕他,可都是在氣急的時候,此刻她倒是真怕他!她寧愿他此時對自己發(fā)怒,也不至于現(xiàn)在面對他的溫柔毫無辦法! 接著,白小悠被慕長軒帶離了小區(qū),似是受了什么蠱惑一般,很聽話的被他牽著,跟著他上了車,兩人的手始終緊緊的握在一起,這一刻,好像沉睡的萬物都復(fù)蘇了! ☆、111 小悠,我是真心的!(精)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常的夜,有人歡喜有人憂。 葉敏安靜的坐在車后座,車窗外偶爾射過來的街燈打在她美艷的臉上,清晰的輪廓,給她精致的面容無疑更增添了一抹誘人的光芒。但美人面色憂郁,從慕家莊園出來后一直悶悶不樂,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 “停車!”她突然緊張的一聲叫喚,迫使前面的司機慌忙的踩了一腳急剎車。 司機很禮貌的問,“葉小姐,有什么事么?” 葉敏一邊解釋,這邊已經(jīng)下了車,“你就送我到這兒吧,我還有點兒事,謝謝了!” 慕長軒?剛剛不是他么,她分明看到他脫下外套為一個女人披上,只是距離有些遠,而且慕長軒身形高大,完全遮住了他面前的女人,讓她沒能看清他面前的女人到底是誰。 站在大街上,她努力搜尋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時,一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襲遍全身,頭痛欲裂。她雙手捂頭,由于那種眩暈感差點兒讓她整個人崩潰,蹲下身子,一直在心里默念,是誰,會是誰? 不,她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fā)生,一定要將那個女人揪出來! 可當她真正趕到那個地方除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什么都沒有。莫非是她看錯了?不,慕長軒的背影她那么熟悉,那舉手投足見所流露出的氣勢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除了客戶,他一天到晚接觸的人就那么幾個,會是誰呢? 是杜瑜錦嗎,除了那個女人,她想不到任何一個和慕長軒近距離接觸的人!呵,杜瑜錦,我們的戰(zhàn)爭才剛開始,準備接招吧! 這邊,慕長軒看到白小悠手上的針孔,心疼得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這才離開他幾個小時,怎么就打上針了,生病了嗎? 當?shù)弥且驗閮商鞗]有吃飯而昏倒時,二話不說,讓司機停了車,在附近尋了一家餐廳,不管白小悠同不同意,將她拉下了車。 下了車之后,慕長軒感受到她的身體在自己懷里凍得瑟瑟發(fā)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完全沒有預(yù)料到這一幕會被葉敏看了去。 但白小悠似乎并不領(lǐng)他的情,將他披在身上的外套扔給他,冷聲道,“我不需要!” 這個動作會讓她想到,不久前他們一起出差去c市,他將自己的外套脫給葉敏,完全不顧身后的她已經(jīng)凍得全身發(fā)抖,以至于讓她回到房間之后受了風(fēng)寒,到了小鎮(zhèn)還發(fā)高燒,這些傷害都是他造成的,如今他這般,誰知道他以后會不會再次抽風(fēng)的對別的女人好,刺激她的神經(jīng),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親熱的舉動心酸? “天冷,別著涼了!”慕長軒沒想到她會將自己的外套扔回來,耐心的哄著,再次披到了她身上。 白小悠努著嘴,臉上全是不悅的神色,她伸手想再次將他披在身上的手拿開,這次卻被他的大手制止,他按住她的小手,不解的問,“又怎么了?” “我,我……”白小悠的心里素質(zhì)一向不怎么樣,從喉間發(fā)出這一個字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耐心的等著她的下文,可見她半天沒說個出所以然來,微微皺眉,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霸道的牽著她的小手繼續(xù)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不去了!”她突然甩開他的手,像是在賭氣。 慕長軒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甩開自己的手,一時也沒有防備,讓她得了逞,霎時,剛才還溫柔的面色驟然變冷,深邃的眼眸死死鎖在她嬌俏的面容上,想要洞穿她心里的一切想法。 白小悠知道他生氣了,便不再理他,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隱忍著心底的怒意,大步追了上去,拽著她的胳膊怒吼道,“白小悠,你到底在別扭什么?” 白小悠的身子被他拽過來,面對著他。餐廳的門口人不是很多,偶爾幾個路過的人對著他們投來奇異的目光,俊男靚女走到哪兒都會成為關(guān)注的對象。 白小悠生怕被別人看了去,她和慕長軒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不想曝光,他本就是a市的風(fēng)云人物,如果被人看見自己和他在一起,說不定會成為明天新聞的頭條,想到這些,她低下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慕長軒得知剛剛自己的語氣有點兒沖,看到她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的站在原地,心頓時軟了下去,似是無奈,盡量將語氣放低放柔,“那這樣,我送你去車上,你等我,我?guī)湍闳ベI,嗯?” “不了,我不是很想吃!”白小悠的倔脾氣一上來,不管是誰都勸不住。 她感覺自己太軟弱,隨便被他幾句話一糊弄就跟著他走了,現(xiàn)在想來才恍然大悟,好不容易逃出他的魔掌,怎么能又跟他回去。 “白小悠,你到底想怎么樣?”顯然,某男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的耐心。 這也不行,那也不依,到底想干什么,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白小悠聽他這么一吼,想到他之前對自己所做的種種,瞬間來了底氣,將他拉到一個人群奚落的地方,冷聲道,“慕長軒,你說吧,還想干什么?” 之前對她的態(tài)度那么惡劣,這時又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zhuǎn)彎,實在讓她摸不清他的心思。他們之間到底要糾纏到什么時候,既然他都要結(jié)婚了,何不就此放手。那天,如果他沒有阻攔,說不定她已經(jīng)到了另外一片天地開始了新的生活。 “??????”慕長軒是滿大腦的問號,一雙深邃的眼眸里盛滿疑慮。 可以說在他手上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不能解決的事,思維敏捷,用在他身上是一點兒都不為過,可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經(jīng)常猜不透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碰到白小悠之后,才覺得有好多事并不是他可以掌控的,比如說現(xiàn)在,這個小女人又犯倔脾氣了,他該怎樣哄? 他想干什么?不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嗎,難道連這么簡單的問題她都看不出來,非得還讓他說第二次么? 白小悠狠狠的瞪著他,毫不客氣的吼道,“我不能跟你走,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闭f完,她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扔給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你不是等了我三年嗎?”他再次拉住她的胳膊,神情激動的問。 她到底在鬧什么情緒,他們之間的誤會不是已經(jīng)解開了嗎,剛才在車上不是還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就變了? 白小悠被他的這句話弄得在原地傻了半天,覺得他一定是大腦發(fā)熱了,三年?什么概念,他們?nèi)昵俺艘粓鼋灰?,甚至連話都鮮少說,她怎么可能會傻到等他三年?那時她只不過對他有好感而已,和等待是萬萬沒有關(guān)系的。只不過三年后,他的突然出現(xiàn)再次打斷了自己的平靜生活,才讓她想到三年前,自己是不是也曾喜歡過他! 可以說,那完全是青春時的一個夢,和愛情無關(guān)??涩F(xiàn)在這個男人竟然厚顏無恥的說她等了他三年,她只覺得窩火。難道在他眼中,她就那么傻,等待一個似有似無的人? 隨即她冷笑一聲,嘲諷般的說,“呵!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自以為是,什么叫等三年,你說,你倒是說說,啊?!” 慕長軒被她激動的情緒給弄傻了,他說錯話了么?他只不過是想告訴她,三年前他們錯過了,難道現(xiàn)在還想失去再次和他在一起的機會? 看到她一張小臉由于生氣憋得通紅,他除了心疼發(fā)不起任何脾氣,扯了扯唇角,黑眸里滿是堅定,“我……不管怎么樣,我以后會對你好,相信我,嗯?” 不管三年前她是不是喜歡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不能沒有她! “好,這是你說的!”白小悠應(yīng)承,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她哪能這么輕易的就原諒他,不管愛不愛,她都不要這樣沒名沒分的跟他走,在事情沒處理好之前,她必須要給他施加壓力,讓他也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那么容易被俘虜?shù)摹?/br> 慕長軒以為她答應(yīng)了,心下一喜,完全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情緒,鄭重的點頭,“嗯!” 這輩子他沒有遇到過如此在乎的人,不對她好對誰好? 白小悠似是沒想到他今天會這么有耐心,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后盯著他的雙眸淡淡的開口,“我不愿意跟你走,你答應(yīng)嗎?” 她要的是兩廂情愿和正當?shù)拿?,不是做他的女人,或是地下情人就可以的!在這之前,她必須要弄清楚他的意思,而且兩個人分開更加能看清彼此之間的情意。 兩個人對視,空氣中的氣氛因為白小悠的這句話變得越來越冷。 她說什么?不愿跟他走,算是拒絕么? 慕長軒站在原地,怕控制不住會對她再次發(fā)脾氣,索性扭過頭,不去看她的臉,那眼里的受傷在扭頭的那一瞬間全部展現(xiàn)出來,然而白小悠卻忽略了。 “你就這么想離開我?”許久,他背著她這樣問。 此刻他早已沒了之前的霸氣,只是一個普通男人對心愛女人的迫切與懇求。 白小悠聽到他這么說,瞬間,一股強大的酸楚涌上心頭,這么久的壓抑在這一刻終于爆發(fā),緊接著就是長篇大論的控訴,“我……只是,只是覺得我們之間存在太多的問題,你覺得你尊重過我么,從來都是你想做什么就會要求我去做,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將我囚禁,你這么自私,讓我怎么相信你?你說你不會和葉敏訂婚,可我看到的卻是你和她雙雙出現(xiàn)在婚紗影樓,慕長軒,你說,我還能相信你么?” “我是人不是物品,我有我的思想,有我的自由,這是對人的起碼尊重,難道你不懂嗎?”說完這些,她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和他在一起這么久,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一直折磨她的身心,她為他受的罪還少么?最讓她痛心的是宮外孕的那次,當醫(yī)生說讓她和男朋友一起來時,她心里有多心酸有多絕望,他明白嗎?可回到公司,他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受杜瑜錦的欺負,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和身體都脫軌了。 一切的種種,她怎么能輕易的做到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對于杜瑜錦,他真的完全忘記了么?還有很多她沒想到的問題,都解決了嗎? 慕長軒愣愣的看著她,那些清晰的話語從她口中溢出,深深觸動了他的心弦。這些他從來都沒想過,只知道他喜歡她,想把她留在身邊,可他卻忽略了她的感受,讓她受了這么多委屈…… 他心里莫名的一陣刺痛,心臟在她的這些話中急速的狂跳起來,伸出手緩緩捂上她淚流滿面的臉,輕輕為她拭去淚水,喉結(jié)滾動幾下,方才道,“對不起!” 他從來沒有對誰道過歉,所做的事情也沒有想過該不該做,完全憑著自己的意思??煽礈I眼朦朧的她,他說了這樣一句罕見的道歉話,只因不想讓她太難過。 白小悠被他的這三個字驚呆了,一臉愕然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他俊朗的臉在街燈的襯托下浮現(xiàn)出一抹憂傷的情緒,深沉的眸光里全是心疼,讓她久久不能回神,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任他的大手在自己臉上放肆,一切都只是因為他太過于溫柔,對她太有耐心,她還以為自己是做夢了。 待一切就緒,白小悠緩過神,對他繼續(xù)控訴,“你認為對我的這些傷害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嗎?” 這一刻,心里的疼已經(jīng)蔓延至他全身,看到她滿是悲傷的神情,慕長軒無可奈何,只能將她嬌小的身軀擁入懷中,這樣,他就看不到她的臉,就不會心疼她滿臉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