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沒想到，過了年沒幾天，石城也和她說起這件事。

    過了年，正月初十，石城給她們家送來了一筐子存的蘋果，然后柳絮兒的屋里找柳絮兒說話。

    石城坐在炕邊，邊吃著蘋果邊說著：“春天吧，反正最多就是四五月份，我們就搬家了，去年我娘從出了月子，就一直念叨著要搬家，要不是石青出了疹子，大夫說鄉(xiāng)下涼快好的快，早搬去了！”

    石青就是他的弟弟。

    柳絮兒點點頭，這事她已經(jīng)有了思想準(zhǔn)備，再說這兩年石城一直都在城里，也和住在城里差不多，倒也那么難接受。

    “你們家現(xiàn)在也有點存貨了吧？”

    “是啊，三十吊左右。”柳絮兒馬上就知道他問的意思，搖頭道：“不可能剛夠錢就進(jìn)城買宅子，全家不能住在空蕩蕩的宅子里吧？再說了，我們一大家子，肯定要買帶院子的，還有，手里起碼也得有持續(xù)能生活的錢，總之這事還早。”

    石城笑著道：“我并沒有說叫你勸你爹娘馬上買宅子，只是覺著錢不能放著不動?！?/br>
    柳絮兒忙道：“這個我和哥哥年前的時候商量過，不過，”她有點沮喪：“也沒商量出來啥。”

    石城點點頭，道：“先不忙，看看鋪子的情況，那小鋪子是為了叫我鍛煉一下，做生意學(xué)學(xué)入門。我家正經(jīng)的生意是酒樓和那個珠寶鋪子，以前我爹還販過茶葉，今年到了鳳縣城里，我爹也就要大展拳腳經(jīng)營生意了，沒準(zhǔn)到時候就不讓我開小鋪子了，叫我跟著他學(xué)我家的生意……”

    柳絮兒一下子就明白了，有些吃驚的道：“你是想叫我把那個鋪子租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時間會走的快一點~~

    ☆、第九十三章 ：鄰居來求

    石城點頭：“有何不可？那個鋪子租金一個月五兩，要是你們租下來，完全不用請伙計，柳樹、柳林就行。除了租金稅金，你們沒有其他什么大項的費用，大致一個月五兩到五兩半就夠了，算六兩吧，一年七十二兩，鋪子去年一共是二百三十多吊錢的進(jìn)項，這還不包括你的那個柜臺……你自己算算吧，一年下來一百兩總能掙到?！?/br>
    “你們進(jìn)貨是誰去進(jìn)？如果我要租下那個鋪子，就要進(jìn)貨啊，不然我們?nèi)铱擅Σ贿^來?！绷鮾旱?。

    石城點頭沉吟：“這倒也是……我們進(jìn)貨是珠寶鋪子每個季度要去一趟蘇州，一同進(jìn)這些貨物，我的利潤里面，自然就刨除了這個進(jìn)貨路上的花費，全都在珠寶鋪子那邊記賬……”

    柳絮兒板著手指頭算：“進(jìn)貨路上的花費，進(jìn)貨的東西，你說的二百多吊，去掉了進(jìn)貨的錢？”

    “當(dāng)然是沒去掉，凈利潤的話，帳算出來是七十多吊。”石城算著：“進(jìn)貨的錢、租金、稅，這是我的三大項支出，這三項支出去差不多凈掙了七十多吊?！?/br>
    柳絮兒心里也在算著，道：“我發(fā)現(xiàn)你不做手工，所有的貨物都是蘇州買來的，利潤就比我的差遠(yuǎn)了，我們家這兩年，進(jìn)料花的錢不多，全在手工上。”

    石城明白的點點頭：“就是這樣啊。”

    “凈掙七十吊，但是沒有去除盤纏路費，不過我要是做的話，必定是要把自己的那個柜臺算進(jìn)去，手工錢不算，卻也能提高一些……應(yīng)該是差不多？也就是一年五十吊到七十吊左右?！绷鮾嚎粗堑溃骸拔胰ツ曛灰粋€柜臺就掙了四十吊，去掉進(jìn)原料的錢，掙了毛三十吊?！?/br>
    石城聽了就撓頭：“這還真不如……或者全都用手工？發(fā)動了你所有的親戚朋友，鋪子里的東西全都是做的，不用出去進(jìn)貨？進(jìn)原料自己做，中間少一道轉(zhuǎn)手，這錢就是自己掙?！?/br>
    柳絮兒又白他一眼：“那得需要多少？！我家就一個柜臺，去年才整飭的好點，前年的時候，空了幾個月供不上貨呢?！弊焐想m然這樣說著，心里卻是一動，這樣……倒是真可以啊，若是不用大老遠(yuǎn)的去蘇州江南的那些地方進(jìn)貨，就像是經(jīng)營這個柜臺一樣經(jīng)營鋪子……

    石城看她臉上千變?nèi)f化的，已經(jīng)知道她想到了，笑著道：“不過也不用著急，你還有一年的時間來琢磨……我也想好了，拖一年，我在這個鋪子多干一年，你們收入多一點，另外，我拖后腿的話，我娘也不會馬上就往漢中府或者咸陽那邊想。我爹要是叫我跟著家里的生意，我就說明年，今年還是整飭鋪子?！?/br>
    柳絮兒想了想，點點頭，石城本就是心思成熟的人，石城爹想的那些鍛煉的法子，對他來說還真是用不著，倒不如按照自己想的走。于是答應(yīng)了。

    石城啃著蘋果走了，柳絮兒來正屋，看到隔壁的吳嬸和她女兒小甜正在屋里坐著，跟娘聊天。她笑著叫了一聲‘吳嬸’正要出來，吳嬸反而的很客氣，從炕邊上下來，笑著拉著她上下的打量：“絮兒這兩年真的長大了不少，個頭也高了，多秀氣水靈？！還這么能干，柳二媳婦，你真的是好福氣呢！”

    何氏坐在炕邊，笑著看了柳絮兒一眼道：“也是不聽話呢。”

    “哎呦，你可別這么說，絮兒不聽話，那真沒有聽話的孩子了！”吳嬸笑著又坐回去：“你這幾個孩子，我看都是聽話的好孩子，難得你們兩口子家教好！”

    柳絮兒聽娘的話音就不對，家里來了人，只要說起自己，何氏向來都是很自豪的，吳嬸也是常來串門的，家里有些事也知道，難道是……再看何氏，眼神也有點不對。

    柳絮兒心里有點明白了，抿著嘴笑著，倒不好馬上就走，于是過去坐在了小甜身邊，低聲道：“小甜姐，你拿的是啥？”

    小甜手里還拿著個鞋墊，紅著臉樣子有點扭捏，聽了遞給她看：“我繡的鞋墊?！?/br>
    柳絮兒原是隨口一問，誰知道吳嬸突然就從炕邊過來了，笑的很殷勤的道：“絮兒，你是做這個的，你給看看，你小甜姐手藝咋樣？能不能……和你做的比？”

    小甜就漲紅了臉抬頭嗔了她娘一眼，大約是覺著太明顯了，低聲埋怨道：“我哪能和絮兒比，你看絮兒做的香囊……十個我也做不出來……”

    吳嬸臉上就訕訕，柳絮兒已經(jīng)把鞋墊接過去了，笑著看，心里大約的也明白點了：“挺好的，在我看來，繡鞋墊比繡手絹還難呢，鞋墊那么厚?！彼f道。

    吳嬸眼睛一亮：“你還看得過去？”

    沒等柳絮兒說話，小甜已經(jīng)漲紅了臉把鞋墊拿過去道：“娘！人家絮兒是客氣，你當(dāng)真是……”說著竟然有點生氣，起身道：“絮兒，柳二嬸，我先回去了?！?/br>
    何氏忙訕笑著點頭，小甜就走了。

    吳嬸在這邊就吶吶地，心不在焉的東拉西扯了兩句，便也紅著臉告辭了。

    柳絮兒跟何氏送走了她們，回屋就問何氏道：“娘，是不是吳嬸也想叫小甜姐做繡活，放咱們的柜臺賣？”

    村里人家的事，就是那一句，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誰家有什么事，就算是刻意的瞞著，但是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知道了。柳絮兒家在城里做生意的事情，這一年慢慢的村里人也知道了，也有人就來找，想要她們給拉拔一下。

    不過何氏一個都沒有答應(yīng)，當(dāng)然沒法答應(yīng)??！那柜臺是租的，不是白送的，要是叫攤點租金，好像說不出口，不攤的話，那算啥？救濟呀？村里人多少，要是都找來要把自己做的繡活擺柜臺上賣，救濟的過來么？

    再說了，攤的那點租子錢，不夠心煩的，人多必然就事多，又不是自家的人，啥話好說的。

    因此，之前找來的人，何氏全都沒答應(yīng)，只說柜臺小，確實擺不下。柳絮兒也知道這些事，不過她沒想到隔壁吳嬸也來問這事了。

    何氏就嘆口氣道：“是啊，你小甜姐都十四了，該說親了，可你吳嬸家還是那樣，來說親的也都是窮人家，吳嬸還看不上……總之早上就來了，說了一大堆，我當(dāng)時就聽出來了，也沒敢答應(yīng)，裝傻沒接話?！焙问险f到這里又嘆口氣：“不過心里聽不舒服的，剛搬來的時候，吳嬸幫了不少忙，絮兒，你記不記得我和你爹跌了腿那次？你吳嬸連著好幾天過來，有時候還送點吃的，這人情不能忘??！”

    柳絮兒就道：“怎么不記得？那晚上的事我還記得呢！吳嬸和小甜姐過來陪著我們的，吳嬸還叫吳叔趕緊找人啥的……那晚上村里人幫了咱們不少，不止是吳嬸?！?/br>
    何氏嘆氣點頭，然后就覺著女兒這話似乎有點不對，看向她怔然的道：“你想說啥？”

    柳絮兒笑著問：“娘，你還沒說完呢？吳嬸想把小甜姐的啥繡活兒放在鋪子里？不會是鞋墊吧？”

    何氏點頭：“就是鞋墊??！說是繡了好多，在家擱著呢，想問問能不能幫著放柜臺上賣?！彼D了頓又道：“話也說到了，說如果要交柜臺的租子錢，也可以交點，就掙了錢之后，從掙的錢里面交?！?/br>
    柳絮兒笑，其實她特別理解吳嬸的想法，因為要是擱在三年前，她家的境況的那時候，周圍要是有個在城里做生意的人，她恐怕也能琢磨吳嬸的這個想法，當(dāng)然，最后說不說出來就不一定了。

    沉吟了一下，道：“娘，等吳嬸再來，你叫我，我和她說……最好還有小甜姐。”

    何氏吃了一驚：“咋？你還真想拉拔？這口子可不能隨便開，這口子開了，咱們村里人馬上就能知道，到時候找來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柳絮兒笑著道：“我知道，當(dāng)然開始要和吳嬸還有小甜姐說好，不能傳出去……我知道，村里這事瞞不住，不過只要今年先不傳出去，下半年看看情況。吳嬸她們肯定也有數(shù)啊，要是掙了錢，也許說漏嘴說出去了，但要是沒掙著錢，不夠丟人的，自己當(dāng)然就嘴巴閉的緊緊的了?！?/br>
    何氏聽她這話似乎話里有話，頓了半天問道：“你又有啥想法？”

    柳絮兒就嘿嘿的笑著，壓低聲音道：“娘，我和你說了，你先琢磨，這事還沒定……都沒定！只是我的想法而已?！?/br>
    “昂，啥想法說吧?！?/br>
    柳絮兒就道：“我之前說過，想搬到城里住……您先別急，”她笑著打斷了急著說話的何氏，忙道：“住城里不是為了啥臉上好看，或者跟誰比，您也別說咱鄉(xiāng)下人就應(yīng)該住在鄉(xiāng)下，如果說咱們家就一直種地，那住在鄉(xiāng)下確實是應(yīng)該的，可現(xiàn)在咱們家生意說起來做的也不小了，這做生意貓在鄉(xiāng)下，進(jìn)料、看鋪子什么都不方便，尤其是賣了錢往家拿，雖然送沒出過啥事，可想想，倆哥哥常揣著幾吊錢大喇喇的從城里往鄉(xiāng)下走，這是人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被人盯上了，也是麻煩事！”

    果然，這番話說出來，何氏就把著急要說的話已經(jīng)忘了，沉吟著琢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lady1575親投的第二枚地雷，謝謝么么噠！╭(╯3╰)╮╭(╯3╰)╮

    ☆、第九十四章 ：搬城里的想法

    柳絮兒接著道：“當(dāng)然，我說住城里，咱不著急，有那個實力了在搬去，不能像大嬸娘一樣，錢不夠瞎嚷嚷。還有件事，咱們現(xiàn)在是在人家石城的鋪子里租了柜臺，做生意要看石城的臉色，哪天石城要是不干這個生意了，咱們也就跟著要黃了……石城家是做大買賣的，這個小鋪子是石城爹用來鍛煉石城的，人家真不把那一年百八十兩的銀子看在眼里，您想想，咱們這個生意還能做多久？”

    何氏一聽又急了：“那你還要答應(yīng)你吳嬸的事？石城要是關(guān)了鋪子，咱們都沒地方做生意了，咋管人家？”

    柳絮兒笑：“娘，你咋不往前想，只想著縮回來？要是石城不干了，咱們不能把鋪子租下？”

    何氏大大的吃了一驚：“那哪行！”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然后就想到?jīng)]啥不行的，開始柳絮兒說做生意，還覺著簡直說夢話呢！于是又問：“那鋪子租下來多少銀子？還有別的……咱們還上過稅呢！要是自己做，是不是要上稅了？”

    柳絮兒點頭：“對呀，這個是肯定的，以前石城也是懶得算吧，稅前也就算在租子里了，那個小鋪子房租是五兩一個月，稅錢不知道，不過也是個大頭，但是我和石城算過，照現(xiàn)在這樣的生意，一年百八十兩是能掙了……當(dāng)然不能像他們那樣去江南進(jìn)貨，那花費就大了，路上的花費，進(jìn)貨的那些貨物也不便宜，咱們掙得還少……”

    說到這里何氏也明白了：“所以你想都是自己做？可以呀！”她倒是干脆：“村里大姑娘小媳婦的多多？找那事不多的，人品好的，可以叫她們做??！”

    柳絮兒‘噗嗤’笑了：“娘，您可比我有魄力！我猛地聽了還猶豫呢！沒想到您倒是想得開?！?/br>
    何氏就笑了起來道：“那有啥……反正不行就關(guān)了鋪子回來唄，家里有房子有地，總餓不著人?！?/br>
    柳絮兒點頭：“那行，就這樣先說好，不過也不是馬上實行的事，石城的鋪子還能干一年半載的，咱們慢慢布置，慢慢看人。還有，小甜姐我覺著是挺好的，隔壁鄰居的幫了咱們也不少，如今上門開口了，就先叫她把鞋墊拿來，然后叫她做點別的什么……頭巾什么的，買那種青花布回來裁剪好，光鎖邊就行，這總能做了吧？”

    何氏點頭：“行！我和她說?！?/br>
    就這樣母女兩個商量好了，過了兩天，吳嬸又來了，這一次何氏沒有打哈哈，直接就答應(yīng)了，吳嬸當(dāng)然是千恩萬謝的，叫來了柳絮兒正經(jīng)的給她道謝，柳絮兒忙叫她別客氣，又說好，繡鞋墊她的柜臺沒賣過，不知道賣的咋樣，不敢保證就能賣掉。另外，小甜姐要是真的想干這個，不如就做點別的，比方說做頭巾，圍巾，手巾這一類的，這些不用繡花，只買那種青花布，回來大小裁剪，然后鎖邊。

    吳嬸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了，回去找小甜商量去了。

    正月一過，二月就忽忽的過去了，三月準(zhǔn)備春耕，柳樹和柳林回來了，全家都在的時候，正好就說起前一陣子母女倆說的話，柳樹柳林沒什么奇怪的，這一點他們早就想到了，柳長庚有些吃驚，不過和何氏一樣，被柳絮兒和柳樹、柳林大道理一講，就覺著也有道理，反正還不是現(xiàn)在決定的事，到時候再說。

    這天柳長庚去老屋那邊和柳老漢并幾個兄弟商量春耕的事，柳樹和柳林領(lǐng)著森子也跟著去聽。柳絮兒和何氏在家做繡活，母女倆正在屋里邊繡花邊聊天，就聽見院門有人笑著說：“今天太陽這么好，都貓在屋里干啥？”

    柳絮兒一聽是柳紅的聲音，忙放下手里的東西笑著跑出來：“小姑，你咋來了?！?/br>
    柳紅臉微微紅著：“我咋不能來？”

    柳絮兒笑，何氏已經(jīng)迎了出來，趕緊的叫柳紅進(jìn)屋，柳紅想在外面曬會兒太陽，柳絮兒就去拿了三把凳子出來，又去廚房端水。

    柳紅年初的時候懷上了，前些天才知道的，現(xiàn)在一點還看不出來。她成親一年多了，才慢慢的好意思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人家終于也不在見著她就開玩笑了。

    何氏問了問她身體的情況，柳紅說一切正常，就拿起柳絮兒放在旁邊的香囊道：“絮兒這繡活兒可越來越好了。”

    何氏就笑著道：“做得多了就了點……不過我都擔(dān)心，這孩子這樣繡下去，眼睛會不會壞了。”

    柳紅就道：“叫她別做那么多了，如今還忙不過來嗎？”

    何氏搖頭：“現(xiàn)在可以，不過以后……誰知道呢。”

    柳紅失笑，道：“咋？還有大想法？”

    何氏一揚眉，又笑著搖搖頭，柳紅嫁給袁豪，家境好了，看事情的想法也不一樣的，連眼光也不一樣的，反應(yīng)快了很多。

    不過還沒數(shù)的事，何氏當(dāng)然沒跟柳紅說，柳紅也是來聊天的，說過了這個，就問何氏：“我二哥是不是去找過三哥？”

    何氏點頭：“找過，去年去了好幾次……倒是真的，上半年在家，下半年就去山東了?！?/br>
    柳紅就皺眉道：“還是真的??？我以為是騙人的，就為了過年不回來……不過這樣也不對呀，在外頭做生意的人多了，過年有幾個不回家的？這都兩三年了，這樣算啥呀？”

    何氏搖頭：“誰知道老三咋想的……不過你哥說的，家里倒是看起來有錢的很。對了，你知道不？你三嫂也懷上了，去年懷上的，算起來就是這一兩個月生?！?/br>
    柳紅點頭：“我聽娘說了，我來問嫂子，就是這個事，娘過了年去看過三哥和嫂子，問了生孩子的事，還問用不用照顧……”說到這里柳紅就搖頭：“三嫂差點嚇?biāo)?！連著搖頭說不用！說她有丫鬟，有穩(wěn)婆，還有誰誰誰的，啥都不要！娘想著，是不是她親娘想去照看？就沒有多說，這不覺著這兩天該生了，不知道有沒有消息，知不知道生了沒有？”

    何氏嘆氣：“過了年你二哥就沒去，去年的時候說過，懷上了是不是得商量一下咋照看？還有那些講究……老三就說啥都不用！啥講究也不過……你說，”何氏對著柳紅攤手：“你說這兩口子是想干脆成仙算了？！我們這些凡人都不要去近身？”

    柳紅也是搖頭：“就是說啊，真真的是恨不能一刀兩斷，誰也別去打攪他們兩口子。”

    說到這個，兩人又是納悶，又是無語。

    何氏就道：“別說別人了，你的事咋辦？昨天我還聽娘念叨呢，你身邊得有人照看啊，娘不能現(xiàn)在就過去住下，那不合適，天天跑也有點不合適，你和袁豪想沒想過，找個下人？就是石城娘當(dāng)時身邊的那種丫鬟或者年歲大一點的媳婦子？”

    柳紅就點頭道：“袁豪說要找呢，不過這樣的人也不好找，這不像上工的人，四鄉(xiāng)八鄰的，只要閑的人，你說一句找上工的，都來了。這樣的咱們也沒用過，不知道咋用……城里有直接買了的，又覺著咱們鄉(xiāng)下人還買賣人口起來了，多不合適？叫人聽了戳脊梁骨，可上次聽絮兒說，這樣的人還真不能不買下來，用那種隨時要走的，一來怕手腳不干凈，拿家里的東西，那家里零零碎碎的，少了啥誰能知道？二來，這樣的人也不好好干，說是支不動還惹一肚子氣呢！”

    何氏聽了就搖頭，道：“你還不如干脆和袁豪在城里買宅子搬去住算了！買下人還硬氣！”

    柳紅聽了愕然的看著她：“嫂子，你咋這樣想？咱們……咋能離開村里呢？袁豪怕是從沒有這樣想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