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可憐兒
李萱坐在賓館的床上,身體還止不住的發(fā)抖,“他在中途就走了,說是分開兩邊走,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聽了他的話,跟著他說的路一路跑了出來,我在路上找著衛(wèi)生所,他告訴我,你在衛(wèi)生所旁邊的賓館等我?!?/br> 程諾聽了她的話,有點站不穩(wěn),“分開兩路走,你們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如果被發(fā)現(xiàn),那許同舟應(yīng)該怎么辦?他們抓到他,會怎么對待他? “不!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他是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選擇分開的……” 程諾定定的看著她驚慌的臉,心里有著千頭萬緒也理不出答案…不可能的,他明明答應(yīng)了自己,為什么,為什么不出來?! 就在她煩悶時,眼睛突然看到了李萱衣擺上的血跡,那紅艷艷的一抹,不清不楚的蹭在衣服側(cè)面?!澳懔餮??” 李萱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淚一瞬間流了出來,“我…我來例假了,許貴軍他不是人,看見我一直不懷孕,不給我用衛(wèi)生巾……所以弄到衣服上了…” 程諾盯著她,好半晌才繼續(xù)問,“許同舟和你分開的時候,有對你說過什么嗎?” 李萱低垂的頭搖了搖,很快又說,“他只說讓你快帶我走,他會等著你。” 呼嘯的寒風(fēng)吹開了窗戶,灌進了房間,少女忙不迭的起身去關(guān),生銹的軸頁好半天才被拉上,她回身的一瞬間對上了少年蘇醒的眼眸,“哥!哥你醒了!” 少女激動的撲到床邊大喊,又快速的轉(zhuǎn)身想要叫人,卻在剛準(zhǔn)備離開的一瞬間手腕被人抓住,“同樂…我在哪里?!?/br> 許同樂回身看向床上的許同舟,眼淚一瞬間決堤,“哥!是在醫(yī)院,你已經(jīng)昏迷四天了,今天終于醒了!” 她一邊說一邊抓著許同舟的手,“如果不是許澤哥發(fā)現(xiàn)你,你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死在山里了。” 許同樂一聲聲的哭訴,幫許同舟拼湊回了所有記憶。 李萱走后,他一個人留在了樹林里,經(jīng)過好多次嘗試也沒能打開捕獸夾的困局,他半昏迷過去,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發(fā)出呻吟,那聲音不大,但帶著絕望深處觸底反彈的求生欲。 人影攢動中,搜山的人分成了好幾個小組,而以許澤帶頭的那四個人則進了樹林。 如果不是他的求生意志,可能也就就此錯過了搜尋的人,又倘若不是許澤的湊巧路過,或許他今天已經(jīng)成了荒山中的一具死尸。 所有找人的人都聚攏過來,看著許同舟血rou模糊的腿,似乎心中各有揣測,熙熙攘攘間把他抬進了鎮(zhèn)醫(yī)院。 而此時的程諾,剛剛帶著李萱踏上了開往市區(qū)的最后一趟大巴車。 許同舟嘴唇干裂脫皮,用力咽了咽口水,想要坐起身來,卻因為輕微的移動感到了疼痛…“我的腿…” 許同樂聽見他的話,眼淚流的更多…“你被捕獸夾夾的太深,醫(yī)生說骨頭斷了,雖然已經(jīng)接上…可是以后…以后可能不能正常走路了!” 她一邊哭一邊說,到了最后變成了抽泣,正在這時王桂芝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愁容的臉在看到許同舟的一瞬間化成了笑,但笑容里依然帶著憂愁,“舟娃子!你終于醒了!你曉不曉得,如果你再不醒,醫(yī)院都要下病危通知了!” 兩個女人湊在床邊,只是哭做一團,許同舟更是心里慌張,有太多疑問找不到人解答,而他的腿……以后不能用了嗎? 一瞬間心口揪緊一般的痛,死命的想要伸手去摸自己的腿。 “媽…我的腿,還有救嗎?”他不想做殘廢…想起村里那個雙腿不便的老師,他不愿意,也不可能這樣生活下去。 王桂芝看著許同舟的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不會的,媽一定會給你想辦法,無論怎么樣,一定會保住你的腿?!?/br> 雖是安慰著許同舟,但王桂芝卻沒有多少底氣,心中有著撫不平的悲傷,卻又突然想起一件當(dāng)下更為至關(guān)重要的事…剛要開口,病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救了許同舟一命的許澤。 “舟娃子,你醒過來了啊?!?/br> 許澤沒想到推門而入就迎上了已經(jīng)清醒的許同舟,有些激動的走到床邊,又看著正在抹淚的王桂芝,心下知道許同舟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情況。 他是粗人,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伸手拍了拍許同舟的肩膀,“沒得事,命保住了就是最重要的,腿可以慢慢治,總有好的一天?!?/br> 許同舟斂起悲傷對他笑了笑,不知如何感謝許澤的救命之恩。 正在惆悵,許澤張了張嘴,又抬眼看了一旁的許同樂和王桂芝一眼,終究沒忍住說出了口,“舟娃子,本來你今天才醒,按理說我不該問你,但是這事不小,村里現(xiàn)在也是鬧麻了,我提前找你說一聲,你可要想清楚了回答?!?/br> “你那天晚上為什么會一個人出現(xiàn)在陡坡子山上?還被捕獸夾咬了?你曉不曉得…那天晚上許貴軍的媳婦跑了?” 許同舟腦子嗡的一聲,卻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