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按在身上。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太子殿下毫不手軟。打得玉笙眼淚汪汪。

    “知道錯(cuò)了嘛？”

    他那只手生得大，手上又用著巧勁兒。說上一句話打上一巴掌。

    玉笙眼中含著淚，聽了這話趕緊求饒：“知道錯(cuò)了……我知道錯(cuò)了……”

    她以為這句話是太子殿下要放過她。然而，她不知道這句話才是個(gè)開始。

    太子是什么人??？平日里就是個(gè)裝作溫潤儒雅的君子。如今玉笙犯了錯(cuò)，可不就是被他逮住了機(jī)會？

    “哦？”

    太子眉眼溢出一絲笑意，好像是瞧見了什么有趣兒的事。眉心都跟著揚(yáng)了起來：“知道自己犯了錯(cuò)？”

    “那是犯了什么錯(cuò)呢？”

    他一邊說，一只手又在她眼前揚(yáng)了揚(yáng)。月白色的袖子高高舉起，猛然一下，作勢就要打下來。

    玉笙聽見那狠戾的聲音，嚇得眼睛都閉緊了。

    意想中的力道卻沒傳來，那只巴掌快要落在她臀上的時(shí)候又漸漸地和緩了。

    落在她臀上的力道輕輕地一下，掌心兜住她的臀，來回?fù)崦艘粫海缓蟆?，十分輕柔地揉了一把。

    “嗯？”見玉笙沒說話，他低沉的嗓音又繼續(xù)道：“犯了什么錯(cuò)？”

    “自個(gè)兒說說?！?/br>
    玉笙求生欲爆棚，自此開始了屈辱之路。

    對付太子殿下這種人，無非就是貶低自己，夸贊對方。

    “是我狂妄自大，不知好歹，殿下請饒了我！”

    話音剛落下，她又繼續(xù)：“太過得意，吹噓過頭，得意洋洋，小人之態(tài)??！”她說得憤憤然，活脫脫一個(gè)懲jian除惡之人。

    頭頂，太子殿下眉眼之間滿是笑意。燭光之下，連帶著面上的表情都溫和不少。

    只他覺得她這樣有趣，面上雖是笑意，但卻是偏偏就不肯放過她。

    “哦？”他眉眼之間輕柔，笑得是越發(fā)冠冕堂皇：“原來你是這樣一個(gè)人？”他那手掌不動了，改為指尖動作。

    從她后背一路往下，隔著一層襲褲，他那手指越發(fā)的不安分。

    玉笙面朝著下面，眼睛往下看著，不知是不是因?yàn)轭^往地上埋的原因，臉上逐漸地充起血來，讓人感覺坐立難安，越發(fā)地羞恥。

    “殿……殿下?！毖プ永锏闹割^都蜷縮在了一起。

    玉笙悶哼了兩下，哼哧地開始求饒：“您……”話還沒有說完，卻是被太子給阻攔住了。太子的手指在她唇瓣上來回?fù)崦藘上隆?/br>
    面無表情的神情上，傳來一絲輕笑：“那孤是怎樣的人？”指尖勾住她的唇，他來回勾弄了一圈，淡淡到：“說說?！?/br>
    玉笙仰起臉，跟只小貓崽似的在他臉上來回摩挲了兩下，笑得十分地甜。

    “殿下英俊神武，貌若潘安，才高八斗，有勇有謀……”玉笙稀里糊涂夸了一通，沒一會兒詞匯量就要見底兒。

    “沒了？”

    太子殿下瞧著卻像是不滿意，眉眼一皺，玉笙嚇得一哆嗦。

    “不……這怎么會，區(qū)區(qū)這么點(diǎn)詞匯哪里能夠展現(xiàn)出殿下的英明？”玉笙說到這，仰起頭來，繼續(xù)道：“您這相貌，宛若神抵，天上的神仙都不低殿下一分?！?/br>
    “再有，你這財(cái)力……”玉笙伸出手，指著那一屋子的金燦燦：“整個(gè)京城哪里還有人能跟殿下比較的？”

    “殿下，您說是吧？”

    她這一通馬屁，夸贊得太子殿下倒是通體舒暢。

    瞧著她那眼巴巴的模樣，一副我佛慈悲的模樣，堪堪放了手。

    摟著腰，將趴在膝蓋上的人重新架在了大腿上，太子殿下眉心往她那兒瞥了一眼，掌心拖住她的后腦勺，強(qiáng)迫人抬起頭。

    問：“那你喜歡嗎？”

    玉笙仰起頭，還未聽明白，卻見那掐住她后腦勺的手又用了點(diǎn)力。

    她對上的是那雙帶著炙熱的眼睛。

    “孤問你，既然孤這么好，那你喜歡嗎？”

    玉笙的呼吸聲仿若都跟著停了下來，只消一會兒，她立馬就緩過了神。她無所畏懼地看向那雙眼睛，直面地迎接那雙眼神。

    “ 喜歡?！?/br>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徐徐而至，在兩人耳邊響起。

    隨后，她動了。

    原本跨坐在他腰上的人改為跪在他的雙膝上，被掐住的后腦勺變成她勾住他的脖子。從這一刻開始，改為了她是主動者。

    兩人之間的位置，她成為了主導(dǎo)。

    玉笙輕笑了一聲，低下頭，一把撞入了那滿是星辰大海的眼睛里。

    “喜歡的。”

    她彎起眉眼，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聲，隨后，等瞧見太子要開口，她卻猛然湊上去，一口氣堵住他的唇。

    將接下來所有的言語，都封存在這個(gè)吻中。

    ——

    除夕之日，一大早，殿下天還沒亮就帶著純良媛走了。

    殿下要隨著陛下等人一起，去宮外的皇陵祭祀、祈福。純良媛代為太子妃參加。東宮照例是晚膳，因太子妃出了事，哪怕是過年也顯得有些安靜。

    好在，合歡殿還是熱熱鬧鬧的。

    一大早，玉笙才剛起來，由著三七帶頭，這一屋子的奴才都開始給她拜年。

    因是節(jié)日，宮女們穿得難得的喜慶，玉笙瞧著高興，讓人包了不少的紅包下去。她這個(gè)人，最是大方，別的院子里都用銅錢封銀子，她是用銀錠子。

    一兩，二兩的，用著香囊裝著。

    沒一會兒，就被她賞的見了底。

    “主子今日怎么這么高興？”素嬤嬤等人得了五六個(gè)紅包，玉笙瞧見冬青奉茶，又給她塞了一個(gè)。

    冬青等人都拿不住了，連著外院的小宮女們一人都得了兩三個(gè)。

    “我就喜歡喜慶?！?/br>
    玉笙喝了口茶，眉目之間滿是笑意：“紅包沒了，嬤嬤再去幫我再包一籮筐來?！彼貗邒吣盟龥]法子，一臉寵溺地點(diǎn)頭。

    “好好好。”她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這過個(gè)年，主子幾個(gè)月的月例銀子都砸下去了?！?/br>
    “主子才不在乎這個(gè)?！比叨肆诵N房新做的糖糕來，笑著道：“之前做姑娘的時(shí)候主子就是這樣，大方得很，沒比她更大方的了?！?/br>
    三七是跟著玉笙從宮外來的，最是親近。

    她們這些后來伺候的，雖跟主子關(guān)系好，但誰也不知道主子之前的事，之前的身份，這三七自然還比旁人更要親近一些。

    一聽她說，便纏著她問：“主子之前也是這樣大方？”

    “那是自然?！比邼M是笑意：“主子一到過年，就跟變了個(gè)人似的，格外地高興。”玉笙坐在那邊兒，聽著三七說。

    笑瞇瞇的，也沒去阻止。

    她就是喜歡過年，人多，熱鬧。

    從記事開始，她的每一年分明都是在月樓過的，她只記得在月樓時(shí)候的一切，再小時(shí)候的記憶，卻是沒有了。

    但她卻感受得到那些熱鬧。

    好像很多的人，她們都很開心。玉笙不記得她的父母，不記得她的身世，但她卻唯獨(dú)記得了那份熱鬧。

    所以，每年過年的時(shí)候，她都希望開心一些，人多一些，就像是她記憶中的那種感覺。

    “又給主子包了一籃子?！彼貗邒邚睦镂葑哌^來：“這下主子有的發(fā)了。”

    玉笙接過去趕忙數(shù)了數(shù)，十分高興。正巧，話音剛落下小元子便走了過來，玉笙二話不說，挑了個(gè)最大的給他。

    小元子今日穿得也是十足的喜慶，跪在地上點(diǎn)著頭：“馬上就要吃年夜飯了，前院里叫主子們準(zhǔn)備快些過去?！?/br>
    “那御膳房呢，準(zhǔn)備好了嗎？”

    “主子放心，兩桌飯菜都備好了，外院的奴才一桌，我們幾個(gè)一桌。”小元子說到這里，心還是暖的。

    主子私下里早就塞了銀子給御膳房，讓除夕晚上多備上兩桌酒菜送到合歡殿給她們這些做奴才的。

    宮女奴才們都是人，除夕之夜不能與家人團(tuán)圓，她瞧了都難受，總不能叫奴才們這個(gè)日子還伺候人。

    “讓小元子跟著我去一趟就行了，你們好好吃?！?/br>
    團(tuán)圓飯?jiān)谇锿こ缘模洗芜^來還是因?yàn)榈钕律健?/br>
    太子殿下與太子妃都不在，連著純良媛都跟著殿下去參加宮宴了，這團(tuán)圓飯吃得著實(shí)有些沒意思。

    出來的時(shí)候天還沒黑，玉笙喝了幾杯酒，想著去散散酒氣。她向來不會喝酒，只今日是過年，推脫不掉，這才小酌了幾杯。

    “主子，去逛一圈就回來?！毙≡右娝_步虛晃了一下，嚇了一跳：“說是待會兒要下雪?！?/br>
    玉笙被他一路上鬧得頭疼，正好，聽了這話，趕緊打發(fā)了他回去拿傘。小元子走的時(shí)候，幾乎是小跑著的，玉笙站在蓮花池外，喂了會兒紅鯉魚。

    雪下得比意料之中的還要早，千秋亭平日里沒什么人來，她這走得有偏，四周連個(gè)奴才都沒有。

    玉笙想著往回走，卻是闖入了一片竹林之中。

    天有些黑了，玉笙穿過林子想出去，卻是沒想到撞見有人的說話聲。

    恒親王在晚宴中半途出來，他喝了不少的酒，渾身帶著一股戾氣。跪下地上的奴才是他派在東宮的探子，每日里這個(gè)點(diǎn)必然會稟告東宮的事。

    事無巨細(xì)，他都要聽。

    “小主子昨日肚子疼，叫了沈太醫(yī)……”

    “晚上的時(shí)候，太子殿下留宿?！?/br>
    “小主子在尋玉料，太子殿下送了六七托盤的首飾過去，她卻沒瞧出滿意的，像是繼續(xù)在尋……”

    腳步聲靠近的時(shí)候，那一直禁閉的眉眼猛然睜開。他喝了些酒，眉眼之間一片緋紅，每日這便是他最開心的時(shí)光，他沒想到這個(gè)點(diǎn)居然還有人來打擾。

    哪個(gè)不長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