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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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牧將食盒放上來,羊rou湯溢出一股香味:“大小姐親手做的,殿下您嘗一嘗?” 羊rou湯是西北那邊的特色,與京城這兒的做法不同,添著一股辣子味。恒親王揉著眉心的手放下,看著那送上來的羊rou湯。 “殿下,如今洛太妃的畫像還沒尋到,您對大小姐也別太無情了些……”莊牧將湯碗放在桌面上。 “這大小姐的身份還沒確定,奴才是怕你日后后悔。”大小姐到底跟隨了殿下七年,這番說不見就不見,日后哪怕是和好,只怕也有了隔閡。 “我是不知如何去面對她。”恒親王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捧起那碗羊rou湯卻是有些食不知味。 雖是有了畫像,但這番大張旗鼓的去尋,又是何年何月? 這段時日便讓人去尋洛太妃的畫像。 當年,洛太妃入宮去侍候先皇,那張臉可謂是名動一時。洛家當初在京都也是簪纓世家,洛太妃也極得先帝的歡心。 據(jù)得她生的貌美,先帝十分喜愛她,時常的讓人給她作畫。如意館中本該當是有很多畫像才對,但他去尋,卻是一張都尋不到。 “我年幼的時候分明見過一張?!?/br> 恒親王低頭喝了一口湯,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會不會是時間太久,洛太妃的畫沒了。” 莊牧想再添一碗,恒親王卻是擺了擺手:“先帝的所有嬪妃畫像都在,只唯獨少了洛太妃的那張?!?/br> 玉板子扔回桌面上,恒親王站起來,大步往外走:“我倒是要瞧瞧,這里面究竟有什么貓膩。” 第113章 有貓膩 孟雪瑤醒了 合歡殿連著兩日侍寢,又得了殿下諸多的賞賜。今日一早給太子妃請安的時候,明里暗里的目光都往玉笙那兒打量。 玉笙面上帶著笑意,對著那些恭維照單全收,實則上卻是困得想打哈欠。 昨個兒晚上殿下看了一晚上的折子,她就在書房陪了一個晚上,一大早起來還要給太子妃請安。 玉笙困得說不出話來,身側(cè),姜承徽坐在她邊上,眼睛都沒往她這兒看上一眼。 昨日玉笙特意讓人將姜承徽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合歡殿,果然,今日姜承徽眼睛都不往她這兒撇了。 玉笙搖頭暗自失笑,卻也樂得落了個清凈。 請安散了后,出了廣陽宮的門,前方純良媛又邀著人一起去打葉子牌,玉笙笑著拒絕了,帶著冬青等人往外走。等出了廣陽宮的門,冬青在身后才小聲兒道: “主子,姜承徽又回去了。” “回了廣陽殿?”冬青點了點頭,玉笙扶著冬青的胳膊倒是笑了:“之前怎么不知道,姜承徽與太子妃的關(guān)系這么好。” 廣陽宮中 姜承徽捧著茶盞,抿著茶,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抬起頭,眼神時不時的往前方看去。 面對太子妃的眼神,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她實在是沒想到,上次求太子妃讓她搬到合歡殿去,本當這件事沒戲,誰知道太子妃居然真的答應了。 捧著手中的茶盞,姜承徽心臟跳動的厲害。 這個時候若是自己說上一句不想去了,太子妃會不會滅了自己。 “姜承徽……” 前方,太子妃掀開茶盞撇了撇,剛喊了她一句,姜承徽便就是一機靈。猛然直起身來,手中的茶盞都差點兒丟出去。 “在……在……” 太子妃擰著眉,這樣一副冒冒失失的樣子,怎么可能討得了殿下的歡心? 單手將茶盞放下,太子妃垂下眉眼淡淡道:“日后搬去了合歡殿,可別忘記本宮今日對你的一番籌謀?!?/br> 姜承徽臉色一白,立馬跪下。 “娘娘,我…… 我不愿意搬去合歡殿?!闭f完這句話,姜承徽面上煞白的。前方,太子妃的神情卻是立馬就變了。 “你誆本宮呢?” 太子妃冷著臉:“當初是你求著本宮讓你搬過去,如今又說不愿意?” 姜承徽可沒見過太子妃生這么大的火,嚇得立馬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我…… 我實在是不愿意……” 想到沈青云那張臉,日日出現(xiàn)在合歡殿中。她瞧見都惡心,如何還會主動往上湊? 太子妃垂下眼簾,看著她的眼神一片冰冷:“你這不去總有理由,本宮倒是想聽聽?!?/br> 姜承徽袖子里的手收緊,低頭往地上猛然磕了個頭:“這是殺頭的大罪,妾……妾身不敢說。”私相授受乃是大罪,若是由她說出來,后果定然不是她所承受得起的。 咬了咬唇,姜承徽的額頭牢牢地觸在地面上,若是這事由著太子妃來說,那可就萬萬不一樣了。 “娘娘若是恕妾身無罪,妾身這才敢說?!?/br> 太子妃冷笑一聲,如何看不出來她那些小心思:“說吧?!钡皖^捧起茶盞喝了一口:“本宮倒是也想聽聽。”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 等送走姜承徽之后,丁香才回頭往太子妃那兒重新看去。 “娘娘。”短短兩句話,丁香如今心還是跳的:“您信么?”在東宮之中,那么多年,可是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事。 “玉承徽跟個太醫(yī)有染?!碧渝鷵u著頭,面上依舊還是帶著笑意。 “不說旁的,就殿下寵愛玉承徽這股勁兒,玉承徽是傻了才會看上一個太醫(yī)?!焙螞r,玉承徽從一個小小的奉儀,到如今的承徽之位,這樣的人又如何會傻? “那娘娘這是不信的意思了?”丁香松了一口氣,玉承徽受寵,撞上她娘娘若是沒完全把握的證據(jù),只怕也討不了好。 “本宮信與不信,跟這件事本無太大的關(guān)聯(lián)?!碧渝酒饋恚谑釆y臺面前坐下:“ 在宮中,沒有的東西也可以說成有的?!?/br> “承徽與太醫(yī)?”面對著銅鏡,太子妃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笑了:“既然姜承徽說了,那一定有貓膩了。” —— 玉笙回了合歡殿,暫且對廣陽宮中的事一概不知。 剛到院子里,小元子等人就過來了,一個個的,面上高興得像過了年。 “怎么回事?”玉笙一邊說,一邊接下披風,秋日里一天一個樣,今日一早起來就泛著寒了。 “主子,您猜猜?!毙≡訋讉€得臉的湊到前方來邀賞。玉笙見他那喜氣洋洋的樣子,就知道這不是壞事了。 她故意道:“莫非是今日御膳房做了你最愛的豬頭rou?” 幾人瞬間大笑了一聲,小元子生的白瘦干凈卻是個愛吃rou的,聽他說之前一年都難以聞到rou香,看到rou就發(fā)饞。 直到來了合歡殿,玉笙受寵,她們幾個做奴才的也水漲船高,地位不同。 平日里少不了御膳房的奴才們巴結(jié),如今別說是rou,山珍海味只怕都吃過。 “這……”小元子小主抓了抓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抬頭。素嬤嬤捧著茶盞來,送到玉笙的手邊道:“主子,是孟姑娘醒了?!?/br> “果真?” 孟雪瑤在她的院子里都躺了幾個月了,如今一朝醒了玉笙自是高興:“什么時候醒的,人怎么樣了?” 她昏睡著差點兒被太子妃陷害,到底是一條人命,救回來了合歡殿中上上下下都是高興著的。 “在偏殿呢,沈太醫(yī)也來了,小主您快去瞧瞧吧?!?/br> 玉笙立馬跑進去,偏殿中,孟雪瑤果真醒了。 人躺在床榻上,依然瘦了整整一圈,巴掌大的臉上生得可謂是楚楚可憐。沈太醫(yī)坐在床榻邊,正給她把著脈。 幾日不見,沈太醫(yī)依舊是往常那個模樣,清雋的一張臉,透著一股青竹般的氣質(zhì)。 玉笙不知為何想到姜承徽的眼神,走進來后腳步頓了頓,下意識地放慢了一些:“你……你何時來的?” 每三日來給孟雪瑤把脈一次,今日按照時間來算,不是把脈的時候。 “上次有一味藥添多了,怕藥性太狠。”沈太醫(yī)低下頭,咳嗽了一聲,玉笙這才看見他唇色有些白。 “剛好去給劉美人把了平安脈,便順勢來了這東宮一趟?!?/br> 放在胸前的兩只手緊緊攪和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又想到那袖子底下的傷口。那日他傷口都流了血,不知是不是還沒治好,今日來看,沈太醫(yī)面色有些不好。 許是察覺她目光躲躲閃閃的。 沈太醫(yī)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抬起了頭對上她:“孟小姐如今雖醒了,但身子還是太弱,之前受了寒,要將養(yǎng)上一段時間才行。” 玉笙點了點頭。 孟雪瑤如今醒了,說實話日后還歸不歸她管還是個未知數(shù),太子妃之前派劉太醫(yī)過來一看就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如今孟雪瑤醒了,太子妃若是要人搬回去,玉笙也無法阻止。 但……她開口,瞧見前方沈太醫(yī)彎腰站在書桌旁正在寫方子,這話她就怎么也說不出口。 孟雪瑤這條命是他親手拉回來的也不為過。 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了,依照她的性子自是不愿意看到人在繼續(xù)昏睡下去。 玉笙坐下來揉了揉眉心,身側(cè),三七端著茶盞來,眼神卻是看向沈太醫(yī)的方向,玉笙還沒伸出手去接,卻是見她捧著茶盞的手一松。 “主子當心。” 素嬤嬤嚇了一跳,立馬將玉笙往旁邊拽。 茶盞掉下來砸在了地上,三七瞥向沈太醫(yī)的眼神這才收回去,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嚇得面上慘白的。 立馬跪下:“主子……奴才該死?!?/br> 玉笙的裙擺與鞋子都濕透了,慶幸的是素嬤嬤拽了她一下人沒燙到??戳搜鄣厣先邞K白的樣子,再往前方的沈太醫(yī)那兒看了眼。 “你先起來吧,我沒事?!?/br> 三七被素嬤嬤拉著起身,膝蓋都像是軟了,渾渾噩噩的,像是失了魂。出門的時候還沒忘記扭頭往沈太醫(yī)那兒再看了一眼。 玉笙在兩人身上張望了一會兒,煩躁得直揉眉心。 “上次三七姑娘是不是來找我了?”沈清云一直坐在書案邊寫藥方,他一手字工整秀氣,寫得格外的好。 玉笙等宮女們將地上的殘局都收拾好后,才回頭看他:“你不知道?” “上次給你那藥膏你忘記拿,三七追過去送了?!?/br> 坐在椅子上的人勾著唇,像是輕笑了一聲,毛筆放下來,沈清云看著手中的藥方,搖頭只說了兩個字:“難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