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恍惚間,他想起了同桌的女孩,不知她分到了哪里?不知她是否還安好。不覺又想起了每天和她打鬧的情形。 他笑了笑,被她抓傷的手,似乎還隱隱有些痛感……是心理作用吧! 白色!他默默地念著,似乎與誰有過聯(lián)系。對了,是他!王雪!她最愛穿一身白色,那與她那張清秀的臉倒也相配。想起昔日的朋友,他又笑了。 “她是我的朋友,她真是我的朋友!”他默默地念著,不覺又低下了頭。 她已經(jīng)離開了這里,她mama說,她們要去一個很遠(yuǎn)的地方,再也不愿回來。 他又回想起王雪離開時,那張含淚的臉…… 她用那對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任憑淚水滴下,直到走進(jìn)了機(jī)場的入口……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愣住了,便輕輕地?fù)u搖頭,想將煩惱丟掉。 以后的生活將會怎么樣呢?!他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 順手摸出一個硬幣,將它彈入水中,它立時引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白蓮立在水波之上,就似隨波蕩漾著一般,更顯出它的秀美。“出淤泥而不染,折羞蘭而不妖……”他半懂不懂,錯處百出地念了一句,隨即笑了。 不管以后的生活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不是嗎?! 轉(zhuǎn)眼三年過去了。他又畢了業(yè),再一次面對這個問題時,順步來到了池塘邊。 依然幽靜的白蓮,卻早已不是從前的那一朵了。 而他,也成熟了很多。至少對待面前這些問題時,再也不會有疑惑與恐懼了。 環(huán)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這是真理!他變了,變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地脆弱。 小學(xué)的同學(xué),他已經(jīng)淡忘了,但對兒時的朋友依然思念著。不知她過得怎樣?生活還好嗎?其實,他早已知道她去了美國,也許早已忘了他…… 他的朋友很多,但真正的又有幾個呢? 隨著朋友們的遠(yuǎn)去,他想念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最后他卻放棄了,把思念丟入了蓋滿塵灰的日記本里。既然已經(jīng)遠(yuǎn)離,又何必苦苦地回憶,何必…… 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應(yīng)該更加地努力! 完了。倩兒,記住這句話,“生活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為了更好的生活,就應(yīng)該更加地努力!”不要忘了。 不論以后的人生里,是不是還有我的存在,我都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快樂地活下去,我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記得要把這個短文給夜不語看看,雖然和他相識不久,也才見過幾面而已,但是我相信,他能幫助你。 倩兒,親愛的。抱歉我不能再陪你了,我真的像個傻瓜。真的…… your:張克趙倩兒呆呆地望著這封信,看了幾遍,也不明白里邊的意思。 阿克什么時候,給自己提起過這個短文了?還有,那家伙不是常常說,自己就是他的初戀嗎?還標(biāo)榜他是純情男生。哼,難道都是騙人的? 她氣鼓鼓地想著,內(nèi)心還是感覺很奇怪,為什么這封信里提到了夜不語,而且還多次要讓自己,拿這篇短文給小夜看?難道,里邊有些什么自己看不懂的隱情? 有可能,阿克雖然為人粗神經(jīng),而且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但不代表他真的笨。 如果他是白癡的話,自己也不會死心塌地的愛他,為他痛苦了。 想到這里,趙倩兒急忙將整封信都列印了下來,正想打個電話給夜不語。 她突然聽到,門外有一陣粗魯?shù)呐鲎猜暋M高^貓眼看出去,居然發(fā)現(xiàn)有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撞門。 她十分鎮(zhèn)定地關(guān)了電腦,拉開窗戶,一咬牙,深吸一口氣,順著防護(hù)欄的邊緣,向著鄰居家的陽臺攀爬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自己絕對不能讓那兩個男人抓住。 風(fēng)很大,十八層的高度,足以將一個普通人嚇得半死。 趙倩兒雙手死死地抓住護(hù)欄,心緊張得快要蹦出了胸口。真不知道電視、電影里描述的那些飛檐走壁的男女俠客們,在第一次赤手空拳爬上四十多公尺的高度時,是什么感覺? 她自嘲地笑了笑,幸好這里不是鬧市區(qū),來往的人很少,否則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少心臟病患者,會被嚇得死翹翹。 左手離鄰居的防護(hù)欄越來越近了,很好,快抓住了! 就在趙倩兒翻上鄰居陽臺的那一霎,兩個壯漢也撞開房門,走進(jìn)了房間里。 第七章 古書 有人常常抱怨說:“人應(yīng)該有更好的方式開始新的一天,而不是千篇一律地在每個上午都醒來。” 也有某些賴床的人,也常常神情嚴(yán)肅地道:“現(xiàn)在的夢想,決定著你的將來,還是再睡一會吧!” 楊俊飛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很不爽,就像一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他今天不但千篇一律地起了個大早,而且還很沒夢想地盯著夜不語那小子,尾隨著他從鬧市區(qū)一直走,來到了這個雜亂不堪、骯臟、混亂的街道上。 更倒楣的是,現(xiàn)在他居然將人跟丟了,這種事在他出道當(dāng)偵探后,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楊俊飛惱怒地將手里的漢堡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那小子到底是什么角色,居然能從自己的手心里,不動聲色地跑掉。 他皺著眉頭,突然眼前一亮。 一個年輕女人,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里,很美的東方女性,神色帶著一絲焦躁,徘徊在一家店的門口,不知道在等誰。 楊俊飛乍然發(fā)現(xiàn)她,腦袋一時沒有辦法轉(zhuǎn)過彎。 這不是那個冒充自己未婚妻,跑到格陵蘭的冰原上把他拉回來,而且自稱是那個王八蛋陸平的助手紫雪嗎?一直以來,她的鬼話,自己壓根一句也沒相信過。 只是,昨天這女人還在加拿大問進(jìn)度,今天怎么就到了這里? 從商店里走出了一個男人,也很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六、七歲,面貌清秀,只是眼睛里,透露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滄桑感。 他和紫雪說了幾句話,然后兩個人就一起走了。 有古怪!楊俊飛直覺地認(rèn)為,那個男人肯定和陸平被綁架,有間接甚至直接的關(guān)系,還有,張冰影每次提到紫雪,語氣都支支吾吾地,像是在害怕什么。 恐怕這兩個人,都和那個綁架陸平的勢力有關(guān)系。 怎么辦才好呢?是繼續(xù)找夜不語那家伙,拿回戒指,順便給他一點教訓(xùn)?還是跟著這兩人,看看有什么線索? 抽出一只煙,最后又無奈地放下,只是含到嘴里,沒點燃。 楊俊飛左右看了看,順著那兩個人消失的地方,不露痕跡地跟了上去。 我在一家小店里,看跟蹤的那家伙走掉了,這才吁出一口氣。 旁邊的雨欣不解地問:“你不是早就希望那位中年帥哥來找你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反而要拼命地甩掉他?” 我瞪了她一眼:“你不明白,跟蹤和交易是兩回事,我更愿意他站在交易的立場,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雨欣更不解了,噘著可愛的小嘴說:“你那么兇干嘛?我真的搞不懂什么跟蹤什么交易的,到底有什么區(qū)別?” “區(qū)別大了?!蔽液吡艘宦暎骸叭绻櫸遥簿鸵馕吨菫榱四撤N目的,不愿意正大光明地和我接觸。只是潛伏在我身邊,在最有利的時候,像野獸一樣地?fù)涑鰜?,那時候,我們就只有任他宰割了。 “但交易就不同了,那是兩個對等交換方式,各取所需,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br> “小夜哥哥果然老jian?!庇晷榔X袋,用力地捏我的鼻子,“就算這點小事上,都要算計過來算計過去,斤斤計較。 “真是搞不懂你們男生!小夜哥哥難道就不能把你的好頭腦,用在對世界有益的地方嗎?這樣思前顧后,會長白頭發(fā)的。” 我用力地甩掉她的手,沒再說話。 今天一大早就去見了二伯父夜軒,將昨晚的發(fā)現(xiàn),大概地告訴了他。 二伯父很激動,對于他現(xiàn)在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研究,這些發(fā)現(xiàn),無疑是給整個考古隊,注入了一劑興奮劑。 同時我也要求,他幫我找出“午夜哲理”那個男主持人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他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很快地就查到了。 和那男人通了電話,他聽了我的請求,很爽快地說,自己是在古董街的第二十三號店鋪,看到過一本關(guān)于陸羽的記載,很舊,也沒有書名。 本來他很想買下來的,但是老板把它當(dāng)寶貝一樣,死也不肯轉(zhuǎn)讓。 說完后,他很有興趣地打聽了考古隊的一些近況,我當(dāng)然是非常不耿直地敷衍過去。 一邊敷衍,一邊心里少有地泛起一種負(fù)罪感。畢竟人家可是知無不答,敷衍到后邊,雨欣也聽不下去了,直罵我小氣。 所謂古董街,幾乎每個比較有點歷史的城市都有,無非是賣一點看起來古董味比較重的小飾品、書、陶瓷、古代兵器什么的,大多有那個城市的地方特點。 只是,通常這些街道上賣的古董,沒有多少真貨。 我拉著雨欣,很快地到了二十三號店鋪前。 這是一家很小的鋪子,里邊大概只有二十多平方。房子并沒有裝修,看起來已經(jīng)有不短的歷史了,屋檐低得幾乎碰到了我的頭頂。 走進(jìn)去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店里六個書架,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籍。書籍都很老舊的樣子,也沒有明顯的分類。 “有人在嗎?”我大喊了一聲。 “我不是人嗎?”一個蒼老陰沉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后冒了出來,嚇得身旁的雨欣腳一軟,險些出糗坐到地上。 我也被嚇了個心驚rou跳,轉(zhuǎn)過頭,我努力地在臉上擠出和善的笑容,道:“老人家,我想買一本書?!?/br> 老頭哼了一聲,“到這里來的人都是買書的,難道,還有人愛看我這老頭子嗎?” 這老家伙的性格還真古怪,看來是一個人獨居慣了,性格也變得孤僻了。 我還是笑著,“老人家,這本書比較特別一點,它上邊有記載陸羽的事情?!?/br> “那邊那柜子上,全都是有關(guān)陸羽的書。隨便挑一本,錢想給多少,就放在架子上成了?!崩项^病懨懨地頭也不抬,準(zhǔn)備走進(jìn)里間。 我急忙又道:“我要買的,是記載了陸羽和一個叫崔淼兒的女孩的古書,不知道那個架子上有沒有。” 老頭的腳步唐突地停住了,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像是想用自己有氣無力的視線,將我刺穿一樣。 我心平氣和地和他對視,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是買一本書罷了,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嗎? 慢慢地,我的身體在那老頭的視線里僵硬起來,全身上下,哪怕一根手指,都再也無法動彈。 老頭的眸子像是太陽一般,一道道看不見的光線,透過污濁不堪的雙眼,頓時變得犀利,就像無數(shù)把刀劍從我的身體上洞穿,然后逝去。 我的心被瘋狂地震撼著,好可怕的眼神,他還是人嗎? 過了許久,那老頭才收回視線,慢悠悠地道:“這里沒有那種書。” “我不信?!蔽宜坪踉谏肋吘売问幜艘换?,冷汗流了一身。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腿腳肌rou軟軟的,用不上力氣。身體也在微微地發(fā)抖著。自己,居然在害怕! 老頭長長嘆了口氣:“你為什么要買那本書?” “有原因?!蔽覍⑦@三個字拖得很長,像在孩子氣地報復(fù)。 那老頭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仿佛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他再次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只是,這次少了剛才那種壓迫感:“你要書也行,不過,回答我一個問題。” “行?!蔽易孕诺卮饝?yīng)了。想我夜不語聰明絕頂,怎么可能有答不出來的。 “聽過一首詩沒有?!崩项^干笑了幾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br> 我點頭,這首著名的詩,是人都知道。老頭問:“那你知不知道,這首詩沒有改過前,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