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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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觀鼻鼻關心,大家靜謐了一刻,還是王肩負打破的僵局,“害!時禮,你說巧不巧,剛剛接電話就是姓梁這小子給我打電話來了,說放假了今天回來!真的是緣分?。?!” 緣分。 確實。 得,同一屆的風云人物都聚一塊兒了。 徐時禮牽著溫瓷的那只手捏了捏她,指腹摩挲著她指尖,溫瓷抬眸看他一眼。 他總是有這些小習慣,比如牽著她時喜歡輕輕捏她的手指,比如習慣性把空著的手抄褲兜里,這都是專屬于他的小動作。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晚上一起吃個飯?” 升大學以后再也沒有齊過的三個人,此時再度相見,掰著手指頭數一數發(fā)現好像很久沒見了,可又像是大家只是分頭去小賣部買了瓶水回來…… 王肩負聲稱還要改教案,不愿意參與這些個年輕人的聚會,因此晚上便只有他們幾個。 吃飯的地方選了河堤附近的一家農家菜,據說在當地還挺有名的,五顆星推薦。 地方就在江灘邊架起的板地上,周圍不止有吃飯的,還有架起了燒烤爐打算搞夜宵的。 夜色朦朧,沿著灘邊插了許多木棍,由木棍銜著掛起了一長串各種顏色閃爍的小燈,三兩行人環(huán)著灘邊散步,夏風吹動女生的裙擺,男生的襯衫。 江水沖上來,又柔和地褪下去,露出泛著白光的小沙粒。 戶外用餐是這里的特色,點餐需得自己去后廚,徐時禮和兩個男生去前臺下菜了,桌上就剩下了溫瓷和沈朝容兩個人。 沈朝容不是話多的女生,她身上有種“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潔白氣質,像一只與世無爭的天鵝。 溫瓷也不是容易跟人熟稔的性格,她抿了口熱茶,聽見沈朝容跟她說話,“學妹,你在b大讀書了?” 溫瓷“恩”了聲,“學姐和余學長在f大?” 她笑了下,“對的,我們都放棄了保送,我,余斯年,徐時禮。梁子昂最后也考上了容大,大家都如愿以償了呢?!?/br> 溫瓷輕聲說,“怎么能叫如愿以償?” 沈朝容:“什么?” 她慢慢地摩挲著杯沿,對沈朝容說,“b大,是能讓他如愿以償的地方么,他當時分明是更希望去容大的?!?/br> 沈朝容看著這個女孩子,因為她的話愣了一下,“你誤會了,學妹。” 溫瓷歪了下頭,“……啊。” “我說的如愿以償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去哪里對他來說沒所謂的。關于如愿以償,我是指你,你在那?!?/br> 溫瓷有一瞬間的迷茫。 老實說,她也不清楚徐時禮當時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決定,是不是和她有關,還是說就是陰差陽錯??墒牵虺荽嗽捯怀?,溫瓷心里的答案已經出來了。 她的內心深處更傾向于答案是前者。 她為了他報了容城,他也一定會為了她報京城,這一點不應該被質疑。 沉默稍許,溫瓷想起了梁子昂,便多問了一句。 “想來你還不知道吧,梁子昂跟你們班上一個女孩子告白了,糾結了很久才告的白,不過那女孩子喜歡成績好的,明確地拒絕他了,告訴他他一點機會都沒有。” 溫瓷放下茶杯,“然后呢?” “然后那個女孩子出國讀書啦。自那以后,梁子昂就學瘋了,不過再也沒有以后了,女孩子出國后就沒跟他聯(lián)系,他也不肯跟人家聯(lián)系。”沈朝容眨了眨眼睛,少有的顯露出屬于女生的俏皮。 溫瓷啞然無聲,“難道……那女孩叫紀園么?” 沈朝容搖頭說不知道,“具體不清楚,這都是很久之前同學聚會聽到的,老梁在我們學校也算是勵志,偶爾有同學會提起他的事?!?/br> “不過,喜歡一個人,確實是會愿意為了他變優(yōu)秀的,這一點倒沒錯。” 沈朝容說這話時將目光放向了遠處江灘,隔著江灘望向了對岸。 直覺叫溫瓷覺得,沈朝容這話不全然在說別人,其實也在說她自己。 她和那位余斯年的事當年也是進入學校班級口口相傳的緋聞榜top上的人,文課班常駐第一和理科班常駐第一的故事。 只聽她說,“你可能不知道,我也不是一直第一的。文理分科前我一直排在第三名,我前面永遠有兩個人,一個徐時禮,一個是余斯年,他們兩個時常不分伯仲,這次余斯年第一徐時禮第二,下次徐時禮第一余斯年第二,總之那和我沒什么關系,那一年里我是萬年老三。后來聽說他倆選了理科,我果斷地選了文科,都不帶猶豫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77章 兩人沒聊多久,徐時禮他們就回來了。 月光籠罩大地,星辰江河作陪。 點了打啤酒,“砰”地一聲一同打開啤酒,一同舉杯。啤酒咕嚕咕嚕冒著泡,酒瓶相撞震蕩激起酒漬,酒氣揮散出來,在風中,飄至江里,匯入江風,一同向遠方飄散。 江風與江水一道,滾滾向前,向東。 轟轟烈烈,聲勢浩大。 溫瓷酒量不差,可喝了沒幾口便微醺,察覺到臉上有一絲guntang,便拿手碰了碰,抬眸正巧撞上徐時禮瞥過來的目光。 她笑了笑,月光映照下,小姑娘明眸皓齒,面頰漾起一抹粉,難得地,看起來有一絲憨態(tài)。 徐時禮坐姿散漫,手捏著啤酒瓶,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眸眼里頭泛著淬光。 溫瓷不認輸地回望過去。 梁子昂看著這兩人,啤酒瓶放桌面上重重一放,“艸,老子再也不要跟你們吃飯了!都成雙成對的,欺負老子呢?!” 彼時余斯年正給沈朝容剝蝦,幾人一頓,看向梁子昂。 梁子昂面前啤酒瓶倒了一瓶又瓶,跟喝白開水似的,不醉才怪。 徐時禮不客氣地踹他凳子腿一腳,覺得有些好笑,便叫了他一聲,“梁子昂?!?/br> 梁子昂當沒聽見,仰著頭又是半瓶啤酒吹下肚。 余斯年淡聲道,“老梁,你瘋了吧?!?/br> 又是一瓶啤酒瓶重重落桌,梁子昂拿手擦了把嘴,“我沒瘋,今兒高興?!?/br> 說著說著,梁子昂眼框紅了半邊,他揉了揉,瞥嘴說,“你們看著我干什么?!我才沒哭,我就是眼睛里進沙子了?!?/br> 溫瓷:“……” 徐時禮:“……” 余斯年:“……” 沈朝容:“……” “你們知道我高三怎么過來的嗎!老子高三的時候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嗚嗚嗚,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發(fā)了條朋友圈,她給我點贊了嗚嗚嗚?!?/br> 說著,梁子昂手肘撐著桌面,抱著頭,小聲抽泣了起來,讓人想安慰卻無從開始。 溫瓷覺得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那個在球場上要她給他送水時一言不合就嗚嗚的哭唧唧怪。 …… 散場之時,梁子昂喝得爛醉,連站都站不穩(wěn)。 正好順路,溫瓷和徐時禮把他一起捎上。 徐時禮攙扶著他,溫瓷走在一側。 身后幾顆棕櫚樹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梁子昂已經找不著北開始說胡話了,“你們說,為什么會有人背井離鄉(xiāng)啊?那些背井離鄉(xiāng)的人不會覺得井重嗎?還有那些奪門而出的人,家人不會覺得冷嗎?” 溫瓷看著徐時禮陷入了沉思,“對哦,為什么?” 徐時禮:“……” 梁子昂掛在徐時禮身上,抬頭看溫瓷一眼,還打了個嗝,“你也覺得是吧?對咯,為什么?” 他頓了下,突然大作驚雷,“咦?我認識你?。?!你不是那個給我送水的漂亮meimei嗎?!嗚嗚嗚從小到大都沒有漂亮meimei給我送水,我真他媽感動??!” 溫瓷把頭發(fā)絲撩到耳后,慢吞吞走著,“是嗎?” 是有這么一回事。 下一秒聽見徐時禮慢悠悠道,“我女朋友給你送水,你有什么可感動的?” 梁子昂:“……艸?!?/br> 走到路邊攔車時,站在路燈下。 梁子昂腦子里記憶混淆,記起什么,瞇了眼睛,“你倆不是分手了嗎?你還回來干什么?” 他仰著頭看著徐時禮,呢喃說,“老徐,她不是走了嗎?你每天給她發(fā)短信她一條都沒回呢!你怎么能跟她和好!那你不是栽她手里了嗎?!” 聞言,溫瓷怔然。 每天發(fā)短信? 察覺到她的視線,徐時禮看過來,“恩”了聲,渾不在意開口,“栽了就栽了,栽了就得認。” 栽了就認,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這話是回答梁子昂的,可卻是看向路燈下的溫瓷。 溫瓷怔怔然看著他,鼻尖一酸,喉嚨哽住。 這人……有時候還真他媽的就得認栽。 溫瓷覺得,明明就是自己栽他這個人手里,栽在他的無數細節(jié),教養(yǎng),責任和喜歡里。 燈光與月光交相輝映,溫瓷燦然一笑,開玩笑說,“栽在我手里你也不虧徐時禮?!?/br> 她肯定地保證,“放心吧!小jiejie以后會對你好的?。?!” 徐時禮寵溺地笑了,“嘁”一聲。 正要說話,被梁子昂打住。 “嘔?。 币幌?,他吐到了路邊。 看著地上那攤污穢,瞬間支離破碎,讓人生無可戀。 沒多久就攔到了出租車。 先繞一段路把梁子昂送回去后,兩人才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