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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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回來了?!?nbsp;曲文煜喊一聲。 管家立馬合上賬本迎出來。 風雪漸漸小了,地上一片白,烏云散后皎潔的月色灑落下來。 “小姐,若要賠的話,怕得不少銀子?!惫芗以捓镫[隱透著擔憂。 這些日子,上下打點花了不少銀子,若再賠給那些災(zāi)民,府里怕是有些艱難。 曲文煜氣得嘴歪:“一堆刁民!管吃管住都能如此忘恩負義,此事非兄長之錯,宋守備自會……” “二叔?!鼻砷L睫輕垂。 朝廷是會管,可她父兄是因這事獲罪的,她救助這些災(zāi)民,他們的罪責也能減輕些,若是有人肯為她父兄說話,她就有把握將此事大事化小。 “賠,”曲瓷語氣堅定,“若是府里銀子不夠,就去我鋪子里支,這事平叔你親自盯著。” 管家平叔應(yīng)承下來。 曲瓷翻看了賬本,又讓人帶曲文煜先去后堂吃飯,好容易空下來,平叔悄聲問:“侯爺那邊?” 曲瓷搖搖頭。 平叔嘆口氣,只安撫道:“沒事,小姐也先去用飯吧?!?/br> 曲瓷:“我不餓。” “小侯爺為從軍和老侯爺鬧得不好看,侯爺遷怒小姐也無可厚非。不過,倒是全無法子?!逼绞逡贿呎f話,一邊打量著曲瓷神色。 “有話不妨直言?!?/br> “這還有一個人,可以一試?!?/br> 曲瓷翻著賬冊的手指突然一頓,紙張是新近裁剪的上好宣紙,潤墨極好,刀口也干凈爽快,在她停頓的那一下,紙張劃破了拇指指腹,一滴嫣紅的血珠迅速滲出來。 她眼皮有些癢,眨動了一下,眼前突然像是出現(xiàn)了個幻覺。 那一下太快,她連那人的音容笑貌都沒抓到分毫,又猝不及防地消散了,曲瓷心里的委屈,突然排山倒海的漾開,強撐這些天沒掉的眼淚,一下子就滾到了眼眶。 “小姐,小姐,不好了!” 外面一個小廝連跑帶滾跑進來。 曲瓷迅速站起來:“怎么了?” “小姐?!毙P在路上摔了幾跤,衣裳臟污額頭也破了一個角,“老爺?shù)昧笋Y,不曉得是不是被老鼠咬了,那邊不肯讓大夫去看,小的守在那兒沒法子,只得回來先回小姐?!?/br> “什么?!”曲文煜從后面跑出來。 花廳里頃刻之間,呼天搶地的鬧開。 曲瓷只覺腳底虛浮,她身形晃了一下,幸好靠住了平叔。 “平叔,備馬?!鼻奢p聲道。 平叔聽她的語氣,也不敢再勸,只好一邊吩咐小廝,一邊扶著她出府門。 兩人上了馬車。 風雪又來了,呼啦啦撲在臉上,仿若冰刃,先前被紙張割開的小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滲血了,只剩鈍疼。 疼得久了,似乎又沒了感覺。 馬車行駛,平叔開口:“我聽說,只是聽說啊,陸公子要尚公主了,他如今身份不比從前?!?/br> “嗯,我知道?!?/br> 平叔還想說話,但突然又想到什么,最后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第2章 重逢 陸沈白,你能不能救救我父兄?…… 長空似水,月光碎為一地亮銀齏粉。 此時尚未閉市,官道上香篷寶駒鱗次櫛比,銅鎏馬蹄鐵得得踩開紅綃白雪,路人衣著鮮麗,長裙帛帶柔散,間或爆發(fā)出一陣歡笑。 “公主,很好嗎?” 曲瓷突然開口。 平叔心急火燎正催車夫換條道兒,突然聽到曲瓷的話,呆愣了一下,回頭看曲瓷。 曲瓷沒什么表情正看著他。 公主當然好?。?/br> 誰不想尚公主?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管他姻緣是否完滿,自此一腳踏進皇室之中,此生非但衣食無憂,更是祖上添光光耀門楣。族譜上都該濃靡一筆稱道此人! 但…… 平叔看著曲瓷澈亮雙眼,一時之間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 “我,公主……” 他說不出個所以然。 曲瓷突然笑開:“公主當然好了,平叔怎么還猶豫了?我若是個男兒身,也要想封侯拜相尚公主的?!?/br> “哦,是是是。” 平叔松口氣。 經(jīng)由平叔吩咐,油棕馬車甩過道旁梅枝,抄條少人居住的黑巷子奔進去。 誰知,這一進去就出了事。 他們走不過一刻鐘,就被一堆衣衫襤褸的賤民堵截住。 “嘿嘿,曲文正那個狗官啊,敢貽誤救火,害得我們?nèi)鐔始抑?,我們不好過,他們姓曲的也別想過,兄弟們,甭客氣,上!” “誰敢!”小廝怒喝。 平叔慌亂無措:“這幫刁民!非要忙中添亂,真是……” 兩人商量之間,有人從后面爬上來,“嘿嘿?!?/br> 曲瓷直接抄起茶壺狠狠砸下去,她高聲吩咐,“沖出去,死傷不計?!?/br> 她沒時間虛耗。 小廝聽從吩咐,兩腳踹開妄圖扯他下去的人,一把楊柳皮鞭甩的勁風四迸,即刻便從人群中撕出道開口。 一堆人被打的吱哇亂叫:“不能讓姓曲的跑了,臭娘們兒,快,把她拖下來!” 一人抓住車廂,正要扯曲瓷,突然便見面前的綢緞一晃,一只雪白素手伸出來一轉(zhuǎn),風雪乍起,有東西噼啪飛濺著擦臉過來。 “金珠!是金珠!” 有人大喊,都顧不得再追車,彎腰和同伴爭搶起來。 這人也松了手。 為首的麻子臉氣的跳腳:“蠢貨!追人!先追人!抓到曲家這娘們,還怕沒銀子拿嗎?” 一堆人如大夢初醒,又追上來。 終于,混亂中,小廝被人扯了下去。 曲瓷當機立斷撲上前拽住韁繩,在群狼環(huán)伺中,硬生生闖出了一條生路。 “媽的,”麻子喘著粗氣,“這娘們骨頭怎么這么硬?” “小小小姐——” “平叔,抓緊了?!鼻苫亓寺?。 馬車疾駛,風雪如刃割的臉生疼,平叔抓著車廂一臉驚恐。 然而,眼看就能甩掉后面那幫人時,變故陡生——一個小孩突然從巷子里躥出來,看到馬車飛馳而來,直接嚇傻愣住了。 見追不上馬車了,麻子臉轉(zhuǎn)身要拿小弟撒氣時,凄厲的馬鳴突然劃破夜空。 “老大,”小弟急吼吼喊道,“那娘們的馬車停了?!?/br> 緊要關(guān)頭,曲瓷為護小孩,勒停了馬,她被甩到地上,頭暈眼花,胳膊也生疼。 “要死!馬車趕這么快,跑去投胎??!” 路口跑出個粗布衣男人,心有余悸抱起孩子,還想再罵,一見勢頭不好,趕緊跑了。 平叔一瘸一拐起來,焦急問:“小姐,你怎么樣?” “沒事。” 曲瓷強撐著站起來,麻子臉那幫人已經(jīng)近在眼前。 平叔將曲瓷護在身后,好生商量:“幾位,錢的事都好說……” “好說你媽!滾!”麻子臉將平叔推開,盯著曲瓷,“臭娘們你挺能跑??!” 風雪又成勢了,碎瓊亂玉席卷而來。 平叔掙扎:“幾位,你們無非是要錢,我們……” “平叔?!鼻山凶∷麄?nèi)舢斦嬷磺筘?,就不可能窮追不舍。 “錢嘛,老子要!人嘛。”麻子臉促狹一笑:“老子也要!” 他一揚下巴,示意小弟們?nèi)マ羝绞?,他去抓曲瓷,但手還沒碰上曲瓷衣角時,突然慘叫一聲,捂著手背跪了下去。 曲瓷頭暈?zāi)垦?,一直低著頭,此時聽到飛鏢嗖嗖聲,周圍又慘叫聲一片,她猛地抬起頭。 “曇花鏢,小姐 ,是孟曇!”平叔掙脫禁錮跑過來,語氣難掩激動,“孟曇來了,陸公子一定也來了……” 似是印證了這句話,身后傳來窸窣腳步聲。 曲瓷下意識想藏起自己的狼狽樣,卻不想腳下打滑,踉蹌朝后跌時,一只大掌扶住了她的肩膀。 明明隔著衣裳,也看不見這人神情音容,但她卻心中酸澀腫脹。 只是,遲遲的,她這樣知道禮數(shù)的人,卻不肯回頭道一句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