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欽冷冷地道：“你開始說胡話了?！?/br>
    季蒙鍥而不舍地問：“周醉究竟做了什么？”

    季欽這才認真地看了看季蒙。這次季蒙沒有指責(zé)自己，倒是破天荒地頭一遭了。不過他并不打算讓季蒙知道。季蒙自己付出真心，也得到了真心，體會不到被愛的人欺騙這種心情。他會覺得自己可憐，季欽最討厭別人覺得自己可憐。他有什么可憐的呢，他有錢，有地位，有可愛的兒子，可以不停地換年輕漂亮的女友和床伴，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多少人想要卻不可得的生活。

    于是季欽對季蒙說：“他沒做什么，我和周醉，就是分開了，我沒怎么。工作的事情與他無關(guān)，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br>
    季蒙搖了搖頭。其實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季欽是不會和他說出前因后果的，他是走不進季欽的心的，他這個大哥在周圍有一道很高的壁壘，那遠不是自己可以擊破的東西。

    季欽看著季蒙這樣，稍微有點不太忍心，勉強笑了一下：“我工作有什么不好？我不努力工作，你和那個律師哪有那么多錢花？你怎么還反而怪起我了？”

    “我更希望你能注意身體?！奔久烧f，“劉仕誠是個有名的律師，就算我一分錢都拿不回去，我們兩個也能生活得很好?！?/br>
    “也對?！奔練J說，“多休息是吧，我會注意的。”

    ……

    季蒙似乎是一個烏鴉嘴。

    第二天，季欽在處理工作時，突然感到呼吸困難一陣氣短，然后竟然頭腦發(fā)昏暈厥了過去。幸好程度不深，從椅子栽倒到地上的一瞬間季欽就恢復(fù)了意識。

    想到最近經(jīng)常覺得胸口疼痛，季欽覺得還是看下醫(yī)生比較好，別真像季蒙那個家伙說的，得了什么不好的病，鑫鑫還小著呢。

    昨天，季蒙一連舉了八個例子，a朋友因太過勞累心肌梗死，b朋友因太過勞累全身器官多出衰竭，c朋友……一直到h朋友。

    嘖。

    家庭醫(yī)生看了一下沒有覺得會怎么樣，告訴季欽注意睡眠。沒過幾天季欽又暈一次。想想覺得不太放心，還是又在醫(yī)院預(yù)約好了一個這方面的專家醫(yī)生。

    “胸痛、氣悶、暈厥……”醫(yī)生看著季欽，問，“咯過血嗎？”

    “有過一次?！奔練J回憶了下：“我以為是酒喝多了胃部出血。”

    “做個檢查。”醫(yī)生直接就說，“別是肺部出了問題?！?/br>
    “哦？”其實季欽并沒特別擔心，畢竟更大可能還是累的。

    結(jié)果，彩超竟然顯示季欽肺壓高于常人。

    “……”

    然后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地做各種檢查。季欽住了院，右心導(dǎo)管檢測出的肺動脈平均壓的確大于25mmhg。然后x光，排除了幾種實質(zhì)性的病，造影檢查，又排除了血栓，心電圖心動圖，排除了心臟病……

    季欽已經(jīng)筋疲力盡。

    醫(yī)生對季欽說，他懷疑特發(fā)性肺動脈高壓。這種病比較罕見，但是季欽各種指標數(shù)值與他之前一個得這種病 的患者很像，而且年齡段也比較相符。

    “這個病嚴重么？”

    “如果非常有錢的話，10到15年問題應(yīng)該不大，只是需要照顧。以前比較難治，平均存活只有3年，不過近幾年來得到關(guān)注，研究成果可說突飛猛進，有了很多新的預(yù)后方法?！?/br>
    季欽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不一定是這個病。不過萬一真是，最好及早治療，所以我建議開胸肺活檢?！?/br>
    季欽沉默了下：“聽你的吧?！?/br>
    這個大夫是季蒙的朋友，季欽也相信對方的水平。

    但他晚上卻還是睡不著。一直都在想鑫鑫怎么辦。

    這是他這一年以來，第一次沒想到周醉。

    一直到了凌晨，季欽考慮到第二天檢查，才強迫自己睡了一小會兒，但是一直浮浮沉沉，似乎也并沒真正睡著。

    半夢半醒之間，季欽感覺有人望著自己。

    他猛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周醉，正坐在床邊。

    季欽回復(fù)了下心神：“你來干什么？”

    “你的事情我全是知道的?！?/br>
    季欽冷哼了聲——公司里面還有他的間諜不成。

    “我去問過你的主治醫(yī)生了?！?/br>
    “……”

    62檢查

    季欽閉著眼睛不理。

    他討厭讓人看見自己交困的樣子,尤其是當這個人就是周醉的時候。

    周醉坐在床前。

    在天邊微微的光亮中，季欽總算看了看對方。周醉的確和以前有些不一樣,然而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周醉問季欽：“準備好明天的檢查了嗎？”

    “有什么準不準備的?！奔練J說,“不管怎樣都要做的。”

    “你別太擔心?！敝茏磔p聲說道，“不一定就是?！?/br>
    “我不想聽你拙劣的安慰?！奔練J冷冷地道,“是或不是總歸都要面對,過不多久一切就會有結(jié)果的，該是多大幾率就是多大幾率，我沒傻到說些自欺欺人的話，只是為了今晚能夠稍微安心?！?/br>
    “……也是?！奔練J就是這種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