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水泥這東西寧云晉只知道是石灰和粘土用三比一混合出來的,具體怎么調(diào)配他不知道,但文禛手下可是有著皇家專用施工隊,更有無數(shù)能工巧匠,很快就有人琢磨出來做法,如今各地新建的水泥廠也成為了內(nèi)務府下金蛋的地方。 官道一般都是兩車道,能夠并排兩輛馬車行走,新修的這些自然也是。不過京城近郊出沒的達官貴人太多,人流量也大,都是修的四車道,直到出了京城范圍才變窄。 寧云晉知道這種交通干道日后擴建是毋庸置疑的,雖然這年頭不用擔心拆遷的問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為了避免麻煩,索性早早就規(guī)定好官道左右一丈只能種樹和放置歇腳的石凳,不允許修建其他建筑。 灰白平整的大道上,兩旁是草地,開著不知名的小花,每隔百丈就有石凳放置在樹蔭下,每隔三百丈則有一處較大的遮雨涼棚,頗為人性化。馬蹄鐵敲擊地面上總是會發(fā)出一聲聲脆響,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伴著樹影婆娑,一動一靜之間讓人實在是有種說不出的舒適。 如果上面不是跑的馬車,寧云晉都有種已經(jīng)穿越回到后世的感覺。 寧云晉尚且如此,像文禛這樣很少在新修的官道上行走的人,心底總會忍不住的發(fā)生驚嘆,畢竟比起以前那種泥土壓實最多再鋪些碎石的路,和如今這樣的道路真是完全不能比。 一路文禛都保持著新奇和興致,不時與兩旁的若其和寧云晉交談。大多的時候都是文禛與若其在說,寧云晉只是微笑著傾聽,并不多話,看起來有些靦腆,很符合他現(xiàn)在扮演者的晚輩身份。 路好,馬車的速度自然也就快,只花了以往三分之二的時間大軍就抵達了通州碼頭。寧云晉順理成章地被皇上帶上了御舟,并且和若其一起住在文禛的樓下。若是仔細看御舟的結構,就會發(fā)現(xiàn)他房間的窗戶和文禛那層的觀景臺是平行的,輕功好的人可以很輕松的翻上去。 從出發(fā)的第一夜開始,他就沒在自己房間睡過,一到入夜確定樓上已經(jīng)沒有外人,寧云晉就直接上樓鉆進文禛房里。不過他每夜跑得這么勤快,倒不是為了一響貪歡,而是為和文禛一起練功。 他們兩個的功法配合起來一同修煉,實在是一日千里,如今寧云晉只差一點點就能夠晉級,文禛也再次恢復到了宗師級別的功力。 以兩人的年紀這樣的成就實在已經(jīng)遠超常人,還會如此緊張,實在是無奈之舉。 這三年兩人雖然并沒有完全挖掘出陳德背后的勢力,但是已經(jīng)能確定在他背后不但有皇族的人參與其中,還隱約有大商和反叛勢力的影子,可以說是所有的對手為了推翻文禛這同一個目的都勾結到了一起——因為他們都不想看到一個過于強勢的皇帝。 那次寧云晉和鴻明遇刺的事情,觸及到了文禛的底線。他這個人可以對自己狠,對得罪自己的人自然更狠。寧云晉是他最愛的人,鴻明是他最看重的兒子,無論哪一個文禛都不能讓他們出事,他們被刺殺簡直讓文禛怒不可抑。 以那件事為借口,對內(nèi),朝廷上下都被清洗了一遍,抓出來的大商探子,殺;親近大周余族的,撤;反對清洗的人,換。這樣一番折騰下來,所有人都看出了皇帝的強硬,新?lián)Q上去的人都老實了不少,敢再動歪腦筋的人不多,文禛對朝廷官員的掌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對外,文禛卡住了對大商的布匹、茶鹽交易,這三樣東西都是人類生活的必需品,也是草原上的緊缺物資,一直以來都需要依靠大夏的供應。被他這么一卡,就只能通過走私或者轉而從其他國家購入,成本高了幾倍不止,這樣一來,即便是大商的貴族這兩年也過得緊巴巴的,生活品質(zhì)下降了不少。 而且文禛從來就不想和大商這樣膠著下去,這三年一直都在增加邊疆的駐軍,練兵、更換裝備、購置馬匹,從今年開始更是有大批糧食運到關外,這種異動落在有心人眼里,無疑就是備戰(zhàn)準備,也由不得大商的人緊張。 眼看著大夏在文禛手里越來越富強,軍隊越來越強大,朝廷更是越來越穩(wěn)定,連黨系之爭也掀不起波浪,只需要五到十年,大夏勢必就會進入一個盛世。這樣的情況,無論是大商、大周、窺視著皇位的大夏皇族都不想看到,也就怨不得他們會聯(lián)合起來。 對文禛和寧云晉來說,這次一網(wǎng)打盡的計劃足足準備了三年,可謂胸有成竹,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兩個一直難以把握行蹤的大宗師。他們已經(jīng)在那逆天的武力面前吃足了虧,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盡快提升,只要自己這一方能有一個大宗師,就能確定立于不敗之地。 這一路上,為了能多爭取時間練功,避免靠岸之后發(fā)生變故,浩浩蕩蕩的船隊一直都沒有上岸,只是分別到天津、臨清、臺兒莊三個大城進行補給。 船隊一路南下,行駛到里運河,很快即將臨近揚州。所謂的里運河指的的是淮陰到瓜洲這一段,揚州作為里運河上的名邑,文禛再不上岸實在說不過去。 眼看明早就能到達揚州,這晚寧云晉又溜到了文禛房里,兩人面對面坐好之后,他堅定地道,“不管今天能不能突破,明天上岸我都會動手。要不那邊得催了!” 陳德那次拿來的信上承諾過,只要在浙江境內(nèi)在隊伍中引起sao動,并且拿到文禛的血,就會與他見面,并且在所有的合作者面前進行滴血認親。 文禛知道再拖下去確實不行,即使擔心寧云晉只身赴宴的危險,也只能點頭同意。他伸手抓住寧云晉的手,十指相握,心念一動,雙眼微閉,內(nèi)力自然而然的在體內(nèi)運轉起來。 第172章 一個時辰過去,寧云晉有些氣悶地放開文禛的手,他能感覺到這短短的修煉文禛就大有進步,但是自己卻還是沒能突破。 就好像是一杯水明明已經(jīng)倒?jié)M,高出了杯沿,可是偏偏卻一直不能溢出來,讓人有種隔靴搔癢的郁悶。 寧云晉四平八仰的朝床上一趟,抱怨道,“不是說祭天者突破大宗師沒有什么難度嗎,這是騙人的吧,” “是你太過心急了?!蔽亩G摸了摸他的頭,“你這年紀有這樣的功力已經(jīng)十分駭人,就算祭天者突破不比常人需要感悟與機遇,但是內(nèi)力的量畢竟還是要靠積累?!?/br>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睂幵茣x在床上滾了滾,蹭了一下被子,“這不是眼看著要和兩個大宗師對上,有些著急嘛!” 寧云晉的衣帶被他蹭掉,露出了肩胛,他的臉頰貼在明黃的床罩上有種格外明媚的誘惑感。 文禛伸手撫摸著他那完美的頸項,細膩白皙的皮膚仿佛能夠?qū)⑷说氖逐ぷ∷频?,讓人愛不釋手?/br> 被文禛那略帶薄繭的指腹沿著脊椎劃過皮膚,寧云晉忍不住渾身顫栗,抬起頭不其然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睛。文禛眼底醞釀著的是什么,他早已經(jīng)不陌生,如今寧云晉可不會害羞。 這些天在船上兩人都只顧著沖擊大宗師,很久沒有好好親熱,若是平日里寧云晉還要顧慮著明天腰酸背痛,可他現(xiàn)在正是郁悶的時候,一點都不介意與文禛被浪翻滾。 寧云晉舔了舔下唇,微瞇著雙眼,望著文禛道,“我要明天晚上才有事做……” 這樣明顯的暗示,文禛哪里聽不出來,俯□直接尋著寧云晉的唇吻了上去,一雙手更是毫不客氣地探入了他的衣襟內(nèi)。 明天就要進入揚州城,文禛只是淺嘗輒止,沒像以前似的將他的小嘴吮得紅潤腫脹。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寧云晉的唇上、臉上,如同羽毛拂過似的弄得寧云晉有些發(fā)癢。 看著寧云晉縮著脖子嘿嘿發(fā)笑的樣子,文禛忍不住在他可愛的臉上捏了捏,“明晚他們應該會在洗塵宴上配合你動手,你可萬萬要小心,切莫露出馬腳,被他們懷疑。” “安心吧,我辦事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睂幵茣x自信地挑眉道,他壞笑著一只手從文禛腰部往下探,在那已經(jīng)微微抬頭的地方按了按,“這時候還是別說那些煞風景的話了?!?/br> 這樣的挑釁文禛哪里還忍得住,兩人身上多余的衣物一件件的除去,明黃的錦被下兩人的身影合為一體,無比契合。 一場暢快淋漓的歡愛榨干了兩人的精力,文禛抱著昏昏欲睡的寧云晉稍作清洗,等到將兩人都打理干凈,這才將人抱在懷里重新蓋上被子入睡。 平常即使再累,寧云晉也不會像今晚這樣暈暈沉沉的,進入睡鄉(xiāng)之前,文禛有些不放心地抓著他的脈探出了一股內(nèi)力在寧云晉體內(nèi)走了一圈,確定他的內(nèi)息沒有問題,這才安下心來。 即使是寧云晉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文禛的那股內(nèi)力并沒有自然而然的消失,反倒被悄無聲息的的隨著寧云晉本事的內(nèi)息被納入丹田中,然后仿佛是一滴落入油鍋的清水,讓寧云晉丹田內(nèi)原本有條不紊運轉著的內(nèi)力運轉速度增加了許多。 一夜酣睡,天色還沒發(fā)亮,寧云晉就已經(jīng)準時醒來。他坐起身,一把甩開文禛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微瞇著眼睛開始穿衣服。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文禛也醒了過來,看著他那樣子,不由得好笑,索性跪坐在床上,接手了幫寧云晉穿衣和束發(fā)的工作。 寧云晉有一頭筆直柔順的烏黑秀發(fā),這不但是天生麗質(zhì),也是這么多年精心保養(yǎng)出來的成果,摸著如同上好的綢緞似的。 文禛雖然不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帝,可是能給他挽出一個簡單的發(fā)鬢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等到頭發(fā)扎好,寧云晉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準備趁著夜色返回自己的船艙。 這幾年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模式,寧云晉趁著夜色而來,兩人一番溫存之后,又要匆匆忙忙的返回。即使是習武之人,卻也并不是無所不能的,文禛知道自己有時候若是要得狠了,寧云晉的身體其實很不舒服,往往回府了就要在床上賴上一天休息。 可是兩人本來能相聚的機會就不多,他們的每一次見面文禛自然都是無比珍惜的,而寧云晉的身體對文禛來說更是如同能讓自己上癮的毒藥,一沾上就舍不得松開,又哪里知道節(jié)制。 文禛一把將寧云晉抱起,念念不舍地將他送到那處平臺才將人放下來。他在寧云晉額上親了一記,無奈地道,“真希望能有一天能與你相擁著直到天亮,不用再這樣來去匆匆?!?/br> 寧云晉自然知道,對于想將兩人之事曝光這主意文禛一直沒死心,即使讓他自己背上斷袖之君的名頭也甘之如飴。只是一來自己堅決不肯,二來他舍不得自己背上佞幸的名頭,這才只能作罷。 或許是即將突破,寧云晉能夠感覺到自身的力量,那種舉手投足間仿佛就能掌握別人命運的能量讓他漸漸的不再糾結于這件事。他伸了個懶腰,“順其自然吧!等到我成了大宗師,即使公開也不用怕那些人嘮叨什么了!” 說完之后,他也不管文禛臉上的驚喜,足尖一點便朝著自己的船艙飛去。 寧云晉剛一用上內(nèi)力就發(fā)覺到異樣,如果說以前體內(nèi)的內(nèi)力如同一個充滿氣的氣球,蠻橫地占據(jù)著丹田與經(jīng)脈,現(xiàn)在那種充溢的感覺卻完全沒有了,所有的內(nèi)力如今都伺伏在丹田處服服貼貼的,但是只要心念一轉內(nèi)力就能夠自然而然的使用出來。 更讓他驚喜的是原本的內(nèi)力如同煙云似的,而現(xiàn)在則如同粘稠的液體,水與霧氣那是質(zhì)變的區(qū)別,其中數(shù)量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 即使漂浮在半空中,寧云晉也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整艘船上的動靜,哪個船艙有人在說話,哪個船艙有人在打鼾,只要他的注意放在哪里就能聽得一清二楚。他更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一道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一抬頭就能對上文禛那熟悉的臉龐。 到這時候?qū)幵茣x若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那他就是傻子了。 在文禛的眼里,寧云晉才剛剛跳下臺子而已,接著他在半空中露出了困惑,等到那困惑變?yōu)轶@喜,也不知道他怎么辦到的,居然在空中毫無借力的情況,居然又再次跳回了自己面前。 寧云晉興奮地沖到文禛面前,沒頭沒腦地在他臉上亂親。文禛險些被他撞得倒在地上,一把將人抱牢穩(wěn)住身形,享受著他的投懷送抱。 等到心中的喜悅發(fā)泄出來一些,寧云晉才從文禛身上跳了下來,得意地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本朝如今又有大宗師了?!?/br> 文禛早就已經(jīng)猜到了他這么高興的原因,即使為寧云晉感到高興,卻也不得不感嘆祭天者的得天獨厚,畢竟他自己可是曾經(jīng)卡在那個門檻多年。他忍不住揉了揉寧云晉的頭,“你可真是算得上是最年輕的大宗師了!” 若不是怕將整船的人弄醒,寧云晉一定會長嘯幾聲,即使還不能完全掌握體內(nèi)的力量,但是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和以前的天壤之別,自己一個新晉的大宗師都是如此,像畢滄浪和吳謙一那樣的老牌打宗師難怪那么牛氣哄哄,即使是宗師在他們眼里也如同螻蟻一般,根本不看在眼里。 就算再自傲,寧云晉也必須承認,如果沒有文禛用畢生功力來成全自己,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能突破,他摸了摸鼻子道,“都是運氣。這下再遇上那兩人,看我不讓他們好看!” 寧云晉能在正式與那兩個大宗師交手前突破,讓文禛松了口氣,這樣即使是再危險的局面,至少寧云晉都不會有危險。就算他只是新晉的大宗師,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大宗師,如果打不過,他想要逃跑,即使對方是大宗師也不一定能追上,自己也就不用時刻擔心他的安危。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需要穩(wěn)定境界,更要學著融會貫通力量,比起他們兩個到底還缺了戰(zhàn)斗經(jīng)驗,無論如何不得逞強?!?/br> 寧云晉得意地一笑,這些年自己動手的次數(shù)真是少之又少,只怕這天下沒人知道,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 他剛剛的一番興奮到底還是弄出了一些聲響,寧云晉已經(jīng)聽到有人正在起床,準備開窗查探,他再次告別了文禛,回到自己的房間,慢慢的體會自己體內(nèi)那雄渾的力量。 天亮之后,御舟停靠在揚州城外。碼頭上到處張燈結彩,鑼鼓鞭炮聲震天,都是當?shù)毓賳T為了迎駕折騰出來的陣仗。 文禛帶著隨行的一行人上了馬車,進入了撫臺衙門。他在揚州并沒有行宮,也不想勞民傷財?shù)淖屓诵藿?,所以只是在這里接見當?shù)毓賳T、鄉(xiāng)紳,等到晚上的洗塵宴結束后,就會返回御舟上休息。 在文禛辦正事的時候,像寧云晉、若其這些沒有什么正式頭銜的人就可以找個借口開溜。若其原本想要拉著寧云晉一同去逛揚州,卻發(fā)現(xiàn)寧云晉似乎情緒不高,魂不守舍的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其可是很喜歡這個妻弟的,連忙將人拉到一邊,甚至用手貼了貼寧云晉的額頭,關心地問,“清揚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難得來揚州怎么興致不高?” 寧云晉裝出一臉難受的表情,揉著太陽xue道,“可能是坐船太久了,這上了岸還覺得整個人在飄?!?/br> 知道他不是生病,若其松了口氣,哈哈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只是這樣就受不了,等到出了海你可怎么辦,聽說海船更顛簸呢!” 寧云晉鼓了下臉頰,瞥了一眼若其道,“姐夫說得好像曾經(jīng)坐過海船似的,若是小弟沒記錯,這還是你第一次南下吧!” 宗室子弟無召不得隨意出京,身為親王世子,若其這次確實是第一次坐船,他訕笑道,“你這小子越大越不可愛了?!?/br> 寧云晉推了推他道,“姐夫難得出京,都說煙花三月下?lián)P州,想必揚州是美的,不如出去游玩游玩,我去找間房歇息一會,要不晚上吃飯只怕是吃不下了?!?/br> 見他確實腳步虛浮,不愿意出門,若其叫人幫寧云晉準備了一間房,等他安頓好,便帶著人離開了撫臺衙門去游揚州了。 打發(fā)走若其,寧云晉先是真的在房里睡了一會,直到葉海來叫他吃午膳才起床。午膳并沒有大辦,除了文禛那里開了宴,其他人都是送的餐。等到吃完飯,寧云晉這才叫來葉海,叮囑了他無論什么人來找自己,都要說自己在房間休息,然后一個偷溜出去消食了。 以寧云晉現(xiàn)在的能力,若是他存心要躲避,還真沒有幾個人能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他一路用極快的輕功出了揚州城,直到尋得一處沒人的地方這才放開了手腳,開始實驗自己現(xiàn)在掌握的力量。 大宗師之威超越了寧云晉的想象,等到自己真正站在這一階層之后,他才明白為什么那些大宗師甚至連皇權都敢于挑釁,也絲毫不在乎來自朝廷的威脅,同時為自己兩次從大宗師手上逃過的僥幸捏了把汗。 曾經(jīng)江湖上流傳過一句話,那就是能殺死一名大宗師的人只能是另一個大宗師。 即使是皇帝又如何,也許能有千萬人保護,可是他卻永遠只能防守——畢竟不可能無論到何處都帶著成百上千的人,大宗師的內(nèi)力或者不是源源不盡的,無法突破千萬人的保護殺死皇帝,但是也不可能被這些人圍殺,一個大宗師存心要跑是沒有人追得上的。 到了大宗師這個層級的人,他們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神,可以活得隨心所欲,讓一切順著自己的意思來進行。 寧云晉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想殺文禛,即使他身邊有那么多人,自己如果潛伏起來偷襲,也總能找到機會的?,F(xiàn)在想來,畢滄浪和吳謙一沒有動手,肯定是因為有別的考量。 畢滄浪不動手的原因,寧云晉能猜得到,他當年被歐侯師傅重創(chuàng),這些年不但傷沒治好,還頻繁動手,只怕境界已經(jīng)不穩(wěn),輕易不敢再出手。而吳謙一則是利益不夠,殺死文禛這個皇帝,他以及他手下的反叛勢力能夠得到的好處太少了。 即使文禛駕崩,也是鴻明順勢上位。作為太子,他不可能會甘冒風險和吳謙一他們合作。就算沒有鴻明,換其他皇子上位,可即便是最叛逆的鴻皙對文禛這個父親也還存有孺慕之情,他們作為新皇上位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清除叛黨。 像這樣攪和半天,卻為別人做嫁衣的事情,吳謙一他們所在的勢力自然不會做。此時寧云晉也就更清楚自己在對方陰謀中的作用,只要能跳動起自己對文禛的怨氣,又證實自己真的是大皇子,那么自己這個“失憶”的人傻傻弄不清楚狀況,只要為了權勢跟他們開始合作,就再也擺脫不了,將會被抓著把柄,推上皇位,當個傀儡皇帝。 越發(fā)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后,寧云晉冷哼一聲,他們的算盤倒是打得好,可惜永遠不可能實現(xiàn)了。 寧云晉在城外待了兩個時辰,這才掩飾了一下被自己內(nèi)力弄得亂糟糟的痕跡,原路潛回房間。他換掉身上臟了的外袍,這才將葉海叫了進來詢問。 “我睡覺期間,有人來嗎?” 葉海連忙回答道,“皇上有派人送了一些點心,再有就是撫臺大人的大管家來通知晚宴的事?!?/br> 寧云晉正是看到了桌上的點心才發(fā)問,知道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的事,便放下心來??纯慈疹^已經(jīng)不早,便讓葉海弄些熱水,等到沐浴后,開始更衣穿戴為晚上赴宴做準備。 為了迎駕而準備的洗塵宴自然是熱鬧的,當寧云晉換上自己三等伯的禮服,手上拿著一把折扇,頭戴玉冠,腳踏珠履走進人們視線的時候,很是引起了一番注目。 即使寧云晉已經(jīng)淡出了朝廷,不過他仍然是話題的焦點,打量他的人不在少數(shù)。 像這樣的賜宴,自然不可能是開席面坐圓桌,而是兩人一幾。文禛高高在上坐在正中,在他左手位置是江蘇巡撫,寧云晉和若其共用一幾,坐在右手。 在寧云晉的對面坐著的是禮部侍郎黃治中,按理說他也是從二品的官兒,即使是和江蘇巡撫同坐也可以,但是他與楊讓功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來,雖然沒有具體證據(jù)證實他是叛黨沒辦法讓文禛一擼到底,文禛最后只能挑了他的錯處,將他降級三等留用,如今三年多也才剛恢復到從三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