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文禛怒道,“禮部那幫子人真是越來越混賬了。他們的占卜朕日后再也不信了!” “你這次出征他們占出來的結(jié)果是什么?”寧云晉知道文禛身為皇帝的一舉一動都是要進(jìn)過占卜問卦的,必須要是吉兆才能辦事。不過真正血脈能力強的都在宗廟享受著奉供,哪會去禮部,而血脈能力者弱想要占卜強者,那十有八1九是不準(zhǔn)的。 這制度是襲自前朝,那時候的皇帝不是血脈覺醒者都可以,根本就沒有影響,等到本朝學(xué)得有模有樣,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合時宜。前面兩任皇帝出門次數(shù)少,大婚也少,還沒出什么岔子,輪到文禛之后就開始接連出問題。 文禛想起這個事情就生氣,他抱怨道,“說是此行逢兇化吉,心想事成,乃是上吉。不行,若朕能回去,這規(guī)矩一定要改?!?/br> 寧云晉嗤笑道,“要說還是有點準(zhǔn)的,至少沒被大宗師一掌拍死……” 文禛望著他,怒氣也消融了一些,“而且還得到了你!” “難道他們就卜出這么兩句?”寧云晉好奇的問。 “還有兩句莫名其妙的話?!蔽亩G道,“日出東方,美玉呈祥?!?/br> 寧云晉心中一動,將那玉璜掏出來,放在陽光下。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那玉璜的色澤漸漸變得越來越光亮水潤,仿佛在散發(fā)著熒光。 他將手放到那玉璜的光潤附近,先是感覺到有一股氣與自己外泄的氣場正漸漸融合在一起。 寧云晉原本只是靠著與文禛修煉來的內(nèi)力與一種特殊的秘法壓制著五行散血散的作用,但這仿佛是不靠譜的蓄電池一樣,時不時要進(jìn)行補充,而且外泄的氣場一直沒有辦法讓他停止,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一種方法,遲早會泄光。 可現(xiàn)在寧云晉卻明顯感覺到那股氣讓自己的身體正在恢復(fù),并且仿佛有著源源不絕的力量。他心中一動,對文禛道,“這東西不是禮器么?我們兩個來起占吧!” 文禛一聽眼睛就亮了,這石柱雖然多,但是以他們二人的能力又有這玉璜提供的能量,要想占卜出一條安全的路,并不是不可能! 118、第 118 章 ... 在兩人失蹤的這些天,歸化城看起來還正在有條不紊地做守城準(zhǔn)備,時不時還派出游騎在周邊巡視。可實際上高層已經(jīng)快急得團團轉(zhuǎn),不少知道實情地人甚至急到嘴巴起泡。 那日五百精兵押著奉武族敗兵進(jìn)城的時候,城中可以說是一片歡騰。這些敗兵可都是大商的精銳,如此戰(zhàn)果足以振奮士氣。而那些繳獲馬匹更是如同雪中送炭,讓城中能迅速組建出一批騎兵。 盡管那親兵統(tǒng)領(lǐng)走前下了嚴(yán)令要保守秘密,可那些俘虜?shù)淖靺s很難堵住。在提審的時候,他們總會自豪的說,你們的皇帝與祭天者落到大宗師手上,肯定死定了。 即使鴻明知曉以后立刻讓人停止了審訊,但是關(guān)于皇帝和寧云晉被追殺的消息城里的大人物們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等了足足四天,他們沒有盼到皇上回城,卻只打聽到蒙或親自帶兵朝歸化而來的消息,頓時心里拔涼拔涼的。 雖然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墒潜淮笞趲熥窊簦瑳]有人對文禛和寧云晉有信心。在皇帝可能出事的時候,一眾人最擔(dān)心的是太子的安全。所有的人都知道,若是皇上與太子同時有了個萬一,那么光是為了爭奪皇位,大夏自己就會亂起來。 在蒙或即將到達(dá)的消息傳到歸化之后,城里的氣氛頓時越發(fā)緊張。 鴻明望著面前跪了一地的謀士們,陷入了沉思。 以秦可為首的一幫子人都建議鴻明趁著蒙或尚未趕到的時候,先行前往大同。畢竟歸化雖然是草原上最大的城市,可比起被稱為“北方鎖鑰”的大同還是遜色了不少,駐軍只有兩萬人而已,與大同那占據(jù)大夏十二分之一的兵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若是蒙或為了一血被擒之仇,鐵了心要拿下太子,那歸化不一定能抵擋住這樣的猛攻。 但是在這樣一致要求鴻明撤退的呼聲中,也有如沈呂功這樣真心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考慮的。 先不說鴻明身為太子本就有守土之則,之前運糧的時候分兵倒也算了,現(xiàn)在要正面遇上蒙或的時候,如果再次逃避,即使再怎么筆上添花,也難以掩飾太子的怯懦,而且如果太子要離開,歸化勢必要分出大量兵力進(jìn)行護送,這會讓原本就兵力捉襟見肘的歸化城雪上添霜。 若是歸化城不失還好,萬一因為兵力不足的原因被攻破,這將成為鴻明身上的一個污點。 如果皇帝真的已經(jīng)出事,太子返回京城可以等直接登基,那還好一點,如果皇帝活著回來,日后又要如何看待太子?要知道太子之位也是可以撤換的,后面可是還有好幾位皇子正虎視眈眈。 正是沈呂功的這番勸誡讓鴻明無比糾結(jié)。他雖然不知道自家父皇的功力到底有多高,但是寧云晉那個小子也跟在身邊,一個祭天者一個祭地者說不定真有手段逃脫大宗師的追殺。 再說鴻明心底也是不服氣的,寧云晉以弱勝強的這一戰(zhàn),幾乎將他的名聲推倒了頂點,讓他在民間的聲望比自己這個太子還要旺。 與太子同歲的寧三元不但文武雙全、足智多謀,而且還是祭天者,再加上他這驚人的戰(zhàn)績,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傳奇,如今只要在歸化城的茶樓去聽一聽,談?wù)摰米疃嗟木褪顷P(guān)于寧云晉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他佩服與崇拜,將鴻明這個太子的風(fēng)光都搶光了。 鴻明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拿寧云晉與自己相比,最郁悶的就是偏偏自己還真沒辦法超越那人,如果這次再怯懦避戰(zhàn)只怕一輩子都要有心魔了。 終于還是少年人爭強好勝的心性占了上風(fēng),鴻明下定了決心,“孤心意已決,在沒有擊退蒙或之前絕對不離開歸化,各位不用再勸,準(zhǔn)備備戰(zhàn)吧!” 三天之后他就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感到無比慶幸,若是當(dāng)時自己正準(zhǔn)備返回大同,日后在京城只怕就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找到了離開辦法的寧云晉和文禛自然不可能真的被困死在那山洞里面,雖然出現(xiàn)了一些小波折,但卻還是成功的離開了那處水潭。 所謂的波折對文禛來說是一種歧視,那塊玉璜在寧云晉手里可以自然而然的為他療傷,而且還可以和他的氣場結(jié)合,進(jìn)行恢復(fù)。但是在自己手里的時候,卻只能讓他的精神變好,五感更敏銳,一些特殊的功能怎么都沒有辦法觸動。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倆只能將起占的重任都交到了寧云晉手里,不過卻也讓他們放心了一些,畢滄浪搶走的那塊玉璜還不知道有什么功效,如果說祭地者使用起來并不容易,那對大夏的威脅也小了一點。 所謂的起占就是占卜問卦,在上古年代人們無論干什么大事情都要先問上一卦,來判定兇吉,因此發(fā)展出來了不少八卦、九宮、陰陽五行加天干地支等種種占卜方法。 寧云晉畢竟精力有限,目前他涉獵的只是打卦、靈棋經(jīng)這種非易占而已,也就是不以八卦為基礎(chǔ)的占法,不過對于他們此刻來說卻已經(jīng)足夠。由于沒有竹片或者獸骨片,他們兩個只好用石頭刻成十二枚棋子,上面分別刻有上、中、下各四枚。 這種占法叫做靈棋經(jīng),若是其他人使用還要去翻書來對照組合卦象,但是寧云晉早在學(xué)習(xí)的時候就將書背了下來,此刻自然派上了用場。 由于石柱能不能踩踏都是變動的,自然不可能在原地等他們一一占好了,再直接跳出去。他們弄了個石盆盛放棋子,然后由文禛抱著寧云晉。每占到一根上吉的石柱便跳上去,接下來再占第二步該落腳到哪一根。 這樣的辦法對寧云晉來說簡直是個極大的考驗,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選出一條安全的路,一個小小的失誤陪上的就是他與文禛的兩條命,簡直是對能力和精神的雙層折磨,最驚險的一次那石柱都已經(jīng)開始要下沉了,可他還沒有選到下一根石柱的位置。 文禛的鞋底都已經(jīng)浸到了水里,即便他當(dāng)即就抬起了一只腳,另一只腳卻還是不可避免的漸漸隨著石柱沒入水中??伤е鴮幵茣x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一動不動,甚至連一絲催促都沒有。這樣的定力倒讓寧云晉鎮(zhèn)定下來,立刻選定下一根柱子進(jìn)行起占。 等到離開那水潭之后,兩人都松了口氣,坐在地上半晌沒有力氣動彈。 雖然在水中停留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文禛將靴子拖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右腳上紅彤彤的,已經(jīng)燎出了幾個水泡,襪子脫下來后疼得他一個勁的皺眉。 文禛腳上的慘狀,寧云晉看了也說不出風(fēng)涼話。他雙腳一盤,就地打坐,“等我恢復(fù)一下再試試看這玉璜能不能為你治療。” 看著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寧云晉,文禛嘴角忍不住勾起,雖然腳上很疼,可他也并不是不能忍耐的,不過只是皺眉便能試探出來這小子對自己的關(guān)心,卻也值了。 即使連不入流的江湖術(shù)士也有每日問卦不過三的禁忌,如此便可以知道起占并不是那么簡單的,而且為了要確保安全,增加起占的準(zhǔn)確性,寧云晉不可避免的要使用血脈之力,如果沒有那玉璜提供的支援,僅僅只靠他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完成這樣的大工程。他體內(nèi)如今也如同賊去樓空似的,再也生不出來一點力氣來為文禛進(jìn)行治療。 寧云晉這一打坐便直到入夜才醒過來,文禛并沒有將他叫醒,畢竟還不清楚畢滄浪在不在外面,兩個人都保持最佳狀態(tài)出門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感到寧云晉動了動,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邊警戒的文禛立刻清醒過來,“你現(xiàn)在如何,有沒有好一點?” “內(nèi)力與血脈之力都只恢復(fù)了一半,但應(yīng)該夠?qū)⒛阒魏昧?。”寧云晉摸索著靠近文禛身邊,將那玉璜拿在手里。他也不知道該怎么發(fā)揮玉璜的治療能力,只好將他知道的與治療有關(guān)的咒語都念了一遍,折騰了半晌還沒有反應(yīng),就在寧云晉快要氣餒準(zhǔn)備直接為文禛祈福的時候,突然玉璜微微發(fā)亮,柔和的白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