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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之天下在線閱讀 - 第34節(jié)

第34節(jié)

    就算自己是祭天者,這恩寵也實在是太過了一點,寧云晉心里實在有些不踏實。

    到了家里寧敬賢破天荒的居然已經(jīng)回家了,寧云晉很想和他說一說這件事情,可是寧敬賢卻擺手阻止了,只是有條不紊地在家里安排事情,直到用完晚膳,他才叫上寧云晉進了自己的書房。

    “父親,家里要來貴客了嗎?”寧云晉雖然沒一直跟在他身邊,但是那些吩咐無一不是迎客的,故而有此一問。

    寧敬賢把玩著手中茶盞,臉色有些不好,“你爺爺要回京了?!?/br>
    “不可能吧!”寧云晉驚道。看今天的陣勢爺爺可是要駐京了,身為直隸總督要回京不是升官,就是犯錯被拿,怎么看都是前者。

    如今眼看著前方的戰(zhàn)事要結束,年前肯定會要論功行賞,如今父親是兵部尚書,這次大戰(zhàn)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要有所獎賞,文禛能那么大方讓寧家父子都官居一品???

    “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得了了!”寧敬賢嘆了口氣,從懷里拿出一個折子,“前些日子你爺爺乞病辭官了?!?/br>
    寧云晉的神色有些復雜,“皇上準了嗎?”

    “還沒下明旨,但是多半會允的?!睂幘促t有些惆悵地道,“昨兒個皇上已經(jīng)找我去透了點口風?!?/br>
    寧云晉咬了咬下唇,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只得道,“至少爺爺能回京一家團聚,哥哥的差事也可以安排了,父親何不向前看?!?/br>
    寧敬賢望著他的神情有些欣慰,“你這孩子看得果然通透。你爺爺?shù)囊馑家彩沁@樣。可是父親奔勞了一世,臨入閣前卻……”

    寧云晉有些沮喪地道,“都是我誤了爺爺?!?/br>
    “傻孩子!”看他垂頭喪氣地樣子,寧敬賢揉了揉他的腦袋,“你不用想太多,祭天者的身份是老天爺賜的,那救駕之功更是發(fā)自本心而為,誰還能怪你不成。只要有你和你哥哥在,寧家就有希望。”

    寧云晉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后將今天在宮里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這才想明白,皇上怎么會給寧家這么大的體面,原來還有爺爺辭官一事……”

    “這是皇上喜歡你,樂意親近你,要不然他哪會用這方法?!睂幘促t都忍不住在心里想這兩人難道真是父子天性,即使沒相認也相互吸引著,從皇上見到小二開始就對他格外寬容,多加照顧。

    他叮囑道,“既然皇上一心想要栽培你,你便要好好用功。”

    寧云晉自然只有應了。

    第二天皇宮下的旨意,簡直讓一干人等跌破眼鏡。圣旨上提到寧陶煦因身體不適乞病辭官,皇上感念其忠心耿耿將其調(diào)任為宗廟的文書司祭,其孫聰明伶俐、?;垭p修,又孝順有加,特賜其入上書房讀書。

    關于寧家的事情大家一直都在猜,一家同朝為官的父子有兩個一品,這樣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即使皇上愿意,其他的家族也要眼紅,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寧家最有能力,難道就因為他們深得皇上信賴,就可以占據(jù)兩個一品之位???

    皇上會怎么處理寧家的事情,所有人都等著在看。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事應該會在北方戰(zhàn)事結束,論功行賞的時候才提到臺面上,沒想到寧家的老狐貍果然不簡單,居然毫不留戀即將入閣的誘惑,一封折子直接乞病辭官,為子孫后代騰位置。

    瞧瞧他這一手玩得多妙,即為皇上解了憂,又讓寧家占了大義?;噬瞎灰步o了寧家體面,宗廟司祭可以說就是個養(yǎng)老的地方,文書司祭的工作就是整理一些族里關于血脈之力的資料與心得,偏偏卻又等同一品大官,真是個最最清貴不過的職位。

    只有寧云晉看到這圣旨后在心里嘀咕,這職位搞不好就是那張方子買回來的。不過這樣也好,爺爺才五十多歲,要讓他這么早就賦閑在家,只怕心里也會有些失落,這樣安排反倒好。

    接到圣旨的第二天,寧云晉就只能乖乖的前往皇家子弟學院。到了上書房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居然不是唯一在這里讀書的插班生,除了真正的新生二皇子和他的伴讀之外,還有一些差不多年紀的宗室達官子弟,這樣他的到來便根本不顯眼。

    寧云晉見此不由得感嘆,不愧是文禛的作風,就像上次救駕之功的處理一樣,既然做全了九十九,他就連一點紕漏都不允許有,考慮到了周周面面。

    鴻明一進上書房看到里面那么有多人,特別是還有那個討厭的寧家二子,他的表情便一直有些陰郁。自從幾位皇叔滿了十五出宮見府之后,最近整個上書房就只有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好不快活。

    可是父皇卻說人太少了,居然趁著二弟入學塞進來這么多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寧云晉已經(jīng)好久沒看到這個太子弟弟了,他現(xiàn)在長得就像是縮小版的文禛,雖然小臉扳著看似面無表情,可是偶爾跳動的眉角卻說明這人心里正不爽,實在是有些可愛。

    鴻明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那個寧家二子,不由得心里一肚子地火,可是還沒等他找寧云晉的麻煩,二皇子來了。

    比起寧云晉,鴻明更討厭這個弟弟,他簡直是天生喜歡與自己做對,偏偏在父皇面前又喜歡裝乖賣巧。

    看到鴻皙笑得和善的與那些新來的宗室子弟攀關系,不出一會兒功夫他的身邊就聚集了一撮人,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不時會發(fā)出一陣笑聲。

    寧云晉并沒有湊上前去,給二皇子請完安之后便走開,幸好鴻皙也沒有將這個大臣之子放在心上,因此并不在意。

    他打量著太子弟弟的臉色,看鴻明與伴讀形單影只的站在另一邊,臉色十分陰沉,忍不住笑了起來。

    鴻明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笑臉,怒道,“你笑什么?”

    “好久沒看到太子了,微臣心中歡喜?!睂幵茣x笑瞇瞇地望著他,無聊地逗弄著炸毛的小孩。

    “孤可不樂意見到你?!兵櫭餮鲋掳万湴恋氐溃耙膊恢滥慵业娜私o父皇下了什么迷藥,居然還讓你來上書房讀書。”

    寧云晉朝他甜甜一笑,“皇上那么英明神武,豈會被別人迷惑?!?/br>
    鴻明被他噎到了,還沒等他發(fā)作,今天當值的老師侍其如海來了,眾人連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里除了太子以外,其他的都算是新生,老師也不可能再單獨施教,索性讓所有的人都跟著再學一次。

    寧云晉一聽還要再學一次四書五經(jīng),整個人都麻木了,心里郁悶得不行。

    上午的時候文禛來過一趟,考校了太子的學問,又鼓舞其他人一番,便匆匆的走了。中午吃完飯休息一會眾人便開始學習騎射武功,這對寧云晉來說到是新鮮事,倒是學得比較用功。

    上輩子他就是個野路子,靠的是手腳功夫,騎射基本沒有碰過。寧家見他平日課業(yè)比較忙,又有大宗師傳授,便沒有再給他安排騎射教頭。

    直到現(xiàn)在父親一直都以為自己的武功是大宗師教的,但是實際上大宗師只是丟了一句你現(xiàn)在練的心法不錯,便沒有管過了,對于這個美麗的誤會,寧云晉并不準備揭穿。

    到了酉時上書房便放學了,其他的人都各自回家,寧云晉根本不想跟文禛學什么東西,正琢磨著要不要趁機溜走,這時那位眼熟的黃錦公公卻帶著兩個小太監(jiān)過來了。

    寧云晉的爵位高,雖然這黃錦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也得給他行禮。

    “寧公子,李總管讓咱家?guī)闳セ噬夏莾?。?/br>
    “有勞公公了!”寧云晉對他拱了拱手,貼到黃錦身邊,摸出兩個鼓鼓的小荷包,塞到他手中,“這是小子孝敬您的,一點俗物可別嫌棄。還有些是給那兩位的,您給幫忙分分?!?/br>
    黃錦心照不宣地朝他笑了笑,將東西攏進袖子里面,直到這小子上道。他將寧云晉帶到了養(yǎng)心殿,著人奉上了熱茶便走了。

    等到?jīng)]人的地方,他將那小荷包翻出來看了一眼,里面是幾個金瓜子和一些上等珠子,最底下還夾著張銀票,一看那上面的面額,便笑咧了嘴。

    黃錦將那兩張銀票揣在懷里,出了門便扔在另外兩個小太監(jiān),“這是寧公子的賞,可別忘了別人的好,精心伺候著?!?/br>
    那兩人扯開袋子一看,立刻喜滋滋地笑了,連道,“黃總管您直管放心吧!”

    鴻明臨走的時候正好看到寧云晉遞東西的這一幕,覺得刺眼得緊,癟嘴道了聲馬屁精,甩甩袖子仰著小腦袋走了。

    第58章

    進了養(yǎng)心殿之后,原本伺候著的太監(jiān)宮女奉上了茶水就魚貫地退下了,只剩下黃錦身邊那兩個太監(jiān)把著門口。

    寧云晉并沒覺得局促,反倒一手點心一手茶,用得歡快。半大小子吃垮爹娘,他中午雖然吃得多,但是上了一下午“體育課”那點食物早就消化了。

    “朕原本還擔心你一個在殿里會緊張,看來是多慮了?!?/br>
    寧云晉一聽這聲音差點噎到,他嘴里剛吞下一口豌豆黃,只得連忙一邊吞咽,一邊準備跪地請安,不過即使竟了全力也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給……皇上……”

    文禛看他臉頰鼓鼓的狼狽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只要一看到這小子心情就會變好。不過他也不想真噎壞了孩子,樂道,“免禮吧,你先喝口水緩口氣?!?/br>
    寧云晉總算松了口氣,狠狠灌了一大口茶。

    “既然進了這里就不需要多禮?!蔽亩G隨意地道。

    寧云晉直接左耳進右耳出了,真要信了這話,日后倒霉的可是自己。心里嘀咕是一回事,表面上他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眨巴著眼睛望著文禛。

    “朕今天的時間不多,你便先將一直練不好的那套劍舞耍一遍吧!”文禛也不強求,以自己的身份,即使是兒子和兄弟看到自己也是畢恭畢敬的,這小子已經(jīng)算是大膽的了。

    寧云晉也想知道自己的問題到底在哪里,讓老師各種不滿意。他早就看到殿里放了一個武器架,上面放著各種劍,也就不客氣地隨手拿起一把小巧的木劍。

    他先是收斂心神,然后挽了個劍花,使出起手式。

    這套他一直沒能練好的劍舞叫做《神跡》,是用來訴說上古時代那絢麗輝煌的神話時代的,可以看做是一套舞蹈,卻也能看做是一套劍術套路,里面有不少匪夷所思的動作。

    寧云晉在老師給自己的劍譜上,看到里面提到過可以通過這套劍舞引動血脈之力,不過他已經(jīng)練習了二十多天也沒有這種感覺。

    文禛欣慰地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可以說完全如同模板一樣地復制了歐侯老師,以他對老師的了解,一套動作最多也就只有兩三次重復的耐心,這孩子能學習得這么像模像樣,確實是天賦了得。自己當初學這些都是在看完老師的演示后,再去宗廟找其他司祭詢問才學會的。

    等到寧云晉停止動作,文禛拍了拍手掌,贊賞道,“你的動作完成得不錯。”

    寧云晉激動得快要淚流,已經(jīng)很久沒有老師會對自己進行鼓勵了,仿佛自己能學會都是天經(jīng)地義似的。如今聽到這樣的表揚,即使是出自文禛,他都覺得心情大好。

    他有些困惑不解地問,“可既然我動作完成得好,老師為什么還是不滿意呢!”

    文禛挑了挑嘴角,“那是因為你沒掌握到精髓。你在學習時候沒發(fā)現(xiàn)老師的動作和劍譜上的動作有什么區(qū)別嗎?”

    寧云晉微瞇著眼睛將兩套動作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邊,發(fā)現(xiàn)居然真的好像有細微差別。

    文禛并沒有直接點名差別在哪里,反倒是上前拿了一把劍,挽了個劍花指著他道,“看好了!”

    他一說完,便開始舞動起來。寧云晉連忙聚精會神地盯著他,努力將文禛的動作記入腦海中。

    看文禛舞劍簡直是一種藝術享受,他動如蛟龍,衣抉飄飄,每個動作都大開大合有著陽剛的美感,充滿了男性剛強的魅力,偏偏在偶爾幾個高難度的動作上又體現(xiàn)了中性的柔韌,讓人一不注意就會沉浸在他的動作中。

    等到文禛的動作停了下來,一縷亂了的額發(fā)忽然從金冠中散落,墜到他微微敞開的領子里,寧云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望著他看入神了。

    文禛整了下衣衫,對寧云晉悠然一笑,“怎么樣,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同了嗎?”

    寧云晉將剛剛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拋開,將三套動作都回想了一遍,一番對比之下,便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區(qū)別,“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不同的體型、性格、甚至是出手習慣都會影響劍招,所以照本宣科是不行的?!?/br>
    “你果然天賦很高。所有的劍舞與祭祀動作都是這樣,并不是和譜子或者老師的動作一樣才最好,而是要有自己的風格。既然已經(jīng)找到原因,那你便回家好好練吧!朕明天再來驗收?!蔽亩G隨手一扔,他手中的那柄劍便徑直落入了武器架中。

    寧云晉見他龍袍都沒換下就趕了過來,忍不住猜測道,“皇上難道您還不休息?”

    “朕讓大學士們酉末到乾清宮,是時候過去了?!蔽亩G看了眼天色,吩咐道,“你也早點回去吧!”

    這個時候趕回乾清宮議事,只怕連用膳的時間都沒有了,寧云晉有些不解,這家伙到底為什么要親自教導自己???

    這一點文禛其實也很好奇,他只知道這小子能引動自己的情緒,即使不了解原因也決定先將人擱在身邊再說,不知道寧云晉知道了真相之后會不會郁悶到吐血。

    一連上了幾天課之后,上書房的勢力隱隱分為了三股,多的那波是以太子為中心,少的那群則是以二皇子為中心,其中寧云晉不負眾望地成為了所有孩子的公敵。

    這些來上書房讀書的孩子性格各異,有持才傲物的,有心眼多的,也有個性爽直的,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早熟。

    雖然第一天的時候大多數(shù)孩子都對乖巧可愛的二皇子比較喜歡,對于高傲冷漠難以親近的太子有些進而遠之,不過回家經(jīng)過長輩一番教育,第二天便有開始對太子親近的,即使有些人同樣高傲,但也至少對太子表達了善意。

    鴻皙雖然心中不爽,但是捧高踩低在宮里也是最常見的,比起身份高貴又受父皇看重的太子哥哥,他永遠只能身居次位,因此他的態(tài)度依舊十分平易近人,盡力與所有人打好關系。

    寧云晉頗有興致地圍觀上書房中的明爭暗斗,一幫小蘿卜頭玩心計實在是既拙劣又可愛,他就像是怪大叔一樣置身事外,看他們的熱鬧。

    所有的人都能感覺到老師對寧云晉的優(yōu)容,他不用與大家一樣讀寫近百遍,功課也與大家的不一樣,甚至連皇上考校的時候也很少點他的名,但是只要他回答了,最后必然是夸獎的,當眾人發(fā)現(xiàn)他在課堂上看“雜書”——《八股策論評析》,而老師們還不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怒了。

    這些能夠進上書房讀書的人都是家里寵著長大的,哪里受得了這種差別待遇,不出三天就開始抗議了。他們不敢找文禛發(fā)難,首先挑上的自然是地位最低的老師魏尚行。

    魏尚行對此早有準備,他們這三位老師之前就已經(jīng)得了皇上吩咐,因此從容不迫。對于學生們的質問,他只是將寧云晉的作業(yè)拿給他們看,淡然道,“要是你們也能做到,那便可以和寧公子一樣。”

    眾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默了,寧云晉的作業(yè)與他們的只是抄寫不同,都是策論、經(jīng)義,有一天的內(nèi)容甚至是詩賦,要讓他們這群接觸四書五經(jīng)不久的人去做這種作業(yè),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自認自己已經(jīng)博覽全書的太子,也知道自己根本還做不好策論。

    這場眾學子的抗議舉動,還沒發(fā)動就被鎮(zhèn)壓了!不過在那之后,所有的人都開始不待見寧云晉了。

    原本他們在家里就經(jīng)常聽家長說寧家二子如何如何不凡,那時候雖然沒當回事,可也在心里憋著口氣的,現(xiàn)在又被他如此打擊,自然都跟鴻明一樣將這人定為了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