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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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的擔(dān)憂是顯而易見的,他是真關(guān)心她。 陳阿嬌只覺心跳加速,渾身上下燒的guntang,……這樣子,怎么像是病了呢?她被滿腹心事困擾,憂煩已極,只覺煩躁悶熱,捂著胸口又干嘔起來…… 皇帝此刻卻忽然不正經(jīng)了,將手遞了去,卻不扶人,蹭了她臉上:“好燙……你好像燒著?”因說:“你這個樣子,又嘔又吐的,還不肯宣太醫(yī)令來瞧瞧,朕前兒腳剛抬出宮門,后兒便已有人去長樂宮稟了:桂宮主位正著喜脈,賀喜太后!——是不?” 她臉燒的更燙!年歲長了,這皇帝愈發(fā)不像個皇帝樣了!陳阿嬌瞪他。 “別瞪朕,朕能給你瞪懷孕了么?”他愈說愈沒個樣子,真像長安街頭的小痞子:“朕一向疑心重,你這樣子,朕倒真得懷疑懷疑了——” 呵,懷疑什么?懷疑桂宮后院鑿了個荷塘口子——鑿塘子的總大人長的似曾相識? 陳阿嬌知他說玩笑話,但這玩笑未免開的太過分——明是自她以“遠(yuǎn)瑾夫人”的身份重新出現(xiàn)在皇帝面前時,明面上她受盡恩寵,享皇帝厚賜,但暗地里,幾番心酸還是獨人吞,……皇帝從未幸過桂宮。 這有孕一說又從何而來? 活生生地膈應(yīng)著人吶! 她因想頂他兩句,卻發(fā)現(xiàn)皇帝似吃醉了酒似的,脖根子也發(fā)了紅,那雙眼睛里,裹藏著一種噴薄欲出的莫名力量…… 她頹頹,但在那一刻,她竟起了報復(fù)的念想…… 她曾經(jīng)失去的,已再求不回來,但……總得有一個人,午夜夢回時,每每想極,總會跟她一樣傷痛,一樣地,為曾經(jīng)失去的……悲傷、難過。哪怕帝君的心太大,失去骨rou的傷痛只占據(jù)一隅,那也足夠! 她只要看到他悲傷失魂的樣子,為了他們的孩子。哪怕僅僅只有一瞬。 往后,他在逗哄他其他的孩子時,掖庭保母撫育的皇子公主們每每在他膝下承歡時,他都會想起曾經(jīng)陳阿嬌腹中失掉的骨rou,是他期盼渴求那么多年的,嫡長子。 她曾經(jīng)是皇后,她的孩子是君王嫡子,又為長,本該尊貴無雙。但皇帝卻讓他含冤離去,漢室未來的儲君胎死腹中,君王卻不知。 陳阿嬌揚(yáng)起頭,發(fā)紅的眼睛覷的人心里發(fā)慌,她緩聲—— “臣妾不可能懷孕,懷孕的征狀并非如此——臣妾又不是沒懷過?!?/br> 似笑非笑。 很低聲地…… 卻足夠躥入皇帝耳中,嗡嗡蟲蠅似的回轉(zhuǎn),皇帝直如撞了晴天霹靂,狠一震! 他猛將陳阿嬌手臂拽起:“你說什么?”皇帝此刻似一頭發(fā)狂憤怒的野獸,勉強(qiáng)壓著聲音,不使自己太過失態(tài),音色卻已沙啞到極點:“朕再問一遍,你——方才說什么?” 她看著皇帝,極冷靜:“我說,我沒懷孕呢,懷孕不是這個樣子的……” 皇帝擰她更疼,似在警告。 她面上毫無懼色,直視皇帝道:“我說,懷那個孩子的時候,沒吐成這么個樣子……” “朕的?” 她目色一滯,狠狠甩開了皇帝的手! 瞧皇帝的眼神,夾著一絲陌生。 “還是——姓劉的?”皇帝喘著粗氣,極煩躁。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同室同宗,他自然也姓劉!因追問:“是劉榮?” 她狠狠揚(yáng)手,連風(fēng)都擦的生熱,卻在劈至半空時,驀地滯住,——緩緩地,極無力地垂了下來…… 皇帝一頓:“是我錯——” 她鼻子發(fā)酸,眼淚決堤而下。 龍涎香的味道濃郁不散,熏爐里輕煙裊裊而上。因夾薄兩層的窗戶里外都關(guān)著,為避窗外雪天里的寒氣,這暖閣密不透風(fēng),一層一層裹的極嚴(yán)實。 這熏香的味兒反開始嗆人了。 陳阿嬌的面色愈來愈不對勁。 皇帝勉力支著,此刻倒還能硬撐。但只覺體內(nèi)火熱,那股子盛旺的火撩了起來,直要將心肺都卷燃…… 他有點惱悔自己教楊得意做這等腌臜事,點的龍涎竟過了劑量,……這會子,還怎么撐得?。?/br> 但此刻又是心傷非常的時候,好不容易能跟她掏心窩子說說話,……能做旁的事么? 一個皇帝,臨幸自己的后宮,都得用這種“腌臜”手段…… 他真是瘋了。 他心里也疼。疼的連帶扯著心肺,連氣兒也喘不過來。 自西周創(chuàng)宗法制,沿襲千年,歷朝皇室皆崇“嫡長子繼承”制,哪個皇帝不把自己的嫡子看的極重?他劉徹也不能例外!從前惠帝羸弱,加之宅心仁厚,高祖皇帝思慮極周,憂心他難承大任,便有廢太子另立之算,滿朝文武抵死相阻,絕不肯允!高祖三思之,終罷廢太子意。此因種種,不外乎惠帝劉盈一為長,二為呂后所出嫡子…… 宗法崇嫡,古來襲之。那個孩子是陳阿嬌的孩子,當(dāng)然也是他劉徹的嫡長子!他當(dāng)年若知道,必痛心疾首,當(dāng)年……那孩子若還在,他必親愛有加。 他不敢相信,手哆嗦著去撫她的臉:“你……你曾有過一個孩子?”他的嘴角略略勾起一抹笑,藏的極淺,淡淡地舒散開來……是初為人父的喜悅,那樣的笑,不曾出現(xiàn)在他懷抱著任何一位皇子、公主時他的嘴角上。 “不是,”她也笑,笑意舒張開來,使她的臉看起來更美艷,“我不曾有過孩子?!獞堰^陛下骨rou的人,是長門陳氏?!?/br> 皇帝的笑頓住。 “……并非臣妾?!?/br> “朕很難過……”他起身,玄色的袍子拖在地上,滿脹的情/欲在胸膛里撐開。心里莫名的煩躁,一甩袖,撂翻了桌上熏爐。扯出了好大的動靜。 陳阿嬌一凜,嚇了一跳。 “別怕……”皇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無意之舉,著實像生著氣在亂發(fā)火,不由看向她,撫慰似的笑了笑。然后說道:“朕去洗個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