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但是他卻沒有馬上休息,而是悄然讓跟著自己一同來的周石放出了雪里紅,雖然他從前也曾想用雪里紅聯(lián)系呼延元宸過,但大周地處頗遠,未免雪里紅遭遇什么意外,在一次無功而返之后,他便沒有再將鳥兒派出去了,可現(xiàn)下不同,他們既然已經到了大夏,那么如果呼延元宸當真還在燕京里的話,那雪里紅應當能找到對方。 寧淵就這樣抱著希冀的心情等了一夜,可第二天結果卻讓他頗為失望,經過一夜的搜尋,雪里紅無功而返。 看來呼延元宸當真不在燕京城里。 確認了這一點后,寧淵反倒不急了,對于那位閔大人所說,呼延元宸卷入謀逆被追捕之類的言語,他最多只信三分。 在他看來,就算呼延元宸真出了這種事,大可以來大周找他,他可不相信呼延元宸會出事,既然那人沒有聯(lián)系自己,又不在這燕京城中,那么只有一點可能,就是呼延元宸應當是出于什么事情,故意躲起來了。 所以寧淵一點都不著急,只要呼延元宸沒出事,自己現(xiàn)在又已經來了燕京,那么如果對方想聯(lián)系自己,自然很快就能聯(lián)系上。 在這之前,寧淵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 幾天后,燕京皇宮中終于傳來了一道圣旨,召大周熙王入宮覲見。 燕京皇宮并不像華京一樣處于全城的正北方,而是在正東方,有用日出東方來寓意皇權的意思在里邊,前前后后一共有三道不下于城墻的宮墻圍著,將整個皇宮拱衛(wèi)得仿佛鐵桶一般,往來巡查的禁衛(wèi)軍也皆是高大威武,鐵甲錚錚的壯漢,讓人稱奇的是,這些壯漢除了身上佩戴的兵器,還每人腰間栓了一根細鐵鏈,鐵鏈的另一邊是一頭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動物。 “這些動物名叫狼犬,是拱衛(wèi)皇宮的一種特殊犬類,五感十分靈敏,即便有人輕功十分高超想潛入皇宮,能瞞過巡查的禁衛(wèi)軍,都不能瞞過這些狼犬的耳朵?!瘪R車里,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老者表情恭維地對司空玄解釋著,“原本就五感的靈敏度而言,應當是蒼狼最好,且燕京以北不遠的草原中也不乏狼群,但純種的狼即便是從幼崽養(yǎng)大,也依舊野性難訓,不能為我們所用,于是便讓狼和犬雜交,生出這類狼犬,雖說沒有真狼那般勇猛,卻對人忠心不二,用來拱衛(wèi)宮廷再好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狼犬一旦出生便沒有繁殖能力,無法普及來開,不然如果用在戰(zhàn)事上,大片的狼犬群也會成為一支不錯的奇兵?!?/br> 也不知這老太監(jiān)是不是在示威,說到狼犬大軍的時候,臉上還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這老太監(jiān)姓范,乃是此次接引司空玄入宮覲見的,也順便充當了個向導的角色,一路進宮來的路上,嘴巴不停地說了許多風土人情。 “當真是妙物?!彼究招娎咸O(jiān)說得熱烈,便不痛不癢跟著贊嘆了一句。 “前邊就要過重華門了,過了重華門,才是真正的宮禁內苑,內苑又分前庭和后宮,想來也同貴國的一般無二,這個時辰皇上正在朝堂上領著文武百官等著殿下,特地囑咐老奴,直接將熙王殿下引上殿即可?!?/br> “夏帝費心了?!彼究招虮蛴卸Y地點頭。 范太監(jiān)道了幾聲不敢,便不再說話,寧淵則一直在打量馬車窗外的風景,不測不贊嘆這皇宮當真十分嚴密,三道宮墻中間竟有不到三丈來寬的小路相連,且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外人恐怕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辦法潛入進去。 過了重華門,眼前便豁然開朗了,一處占地極廣的廣場出現(xiàn)在馬車前邊,數(shù)百級的云梯上方,是一座寬廣的宮殿,殿前同樣是兩排鐵甲侍衛(wèi)森嚴地站在那里。 “此處便是正陽殿了,是皇上上朝的主殿,熙王殿下隨老奴來吧。”范太監(jiān)利落地下了車,領著司空玄順著云梯拾級而上,走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走到了大殿跟前,安排司空玄在門口稍候后,范太監(jiān)從側門快步入了殿中,應當是通報去了,片刻之后,隨著殿內一聲宣,殿門也被兩名宮人緩緩從里邊打開。 這正陽殿里,文武百官已經齊聚一堂,大殿地面顯然是用上好的石料打磨過,光亮如鏡,大殿內立著足足十二根漆黑的巨柱,撐著大殿的屋頂,每根巨柱上都雕刻著一條虬龍,張牙舞爪,很是駭人,寧淵才隨著司空玄跨入殿門,目光便落在這些龍柱上,片刻之后,便露出了驚訝的眼神。 他竟然看出來了,這些龍柱竟然全都是用精鐵打造而成。 這精鐵在大周可是稀罕物,向來只有千夫長以上的軍官,才能領到一柄精鐵打造的寶劍當做配件,偏將軍以上的將領,才能有一身精鐵打造的盔甲,而在大夏居然用如此多的精鐵來當支撐大殿的廊柱,縱然知曉大夏礦產頗豐,也不禁讓寧淵暗道了一句奢侈。 司空玄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不過他也自持氣度,并未露出過分的表情,在兩排許多官員的目光中走到大殿正中,對高坐在龍椅上的夏帝行了一禮,道了聲:“參見陛下。” 寧淵跟著跪了下去,同時小心翼翼地瞟起眼睛,開始打量那位掌控著整個大夏朝的帝王。 夏帝模樣英俊,卻很年輕,臉上稚氣未脫,從外表上看竟比司空玄還要小上一兩歲的樣子。 不過寧淵對此并不奇怪,呼延元宸早便對他說過,如今的大夏皇帝是他長兄太子的獨子,也是他的侄子,年紀無論如何也大不到哪里去。 “熙王遠來辛苦了?!毕牡壅Z氣清朗道:“不必多禮,平……” “平身!”還不待夏帝將話說完,他身邊一盞屏風后邊,竟然有一道略顯凌厲的女聲搶在他前面說出了“平身”二字。 夏帝的臉色一瞬間白了白,不過很快便恢復了,讓人看不清異狀,寧淵應聲站起來后,立刻大有深意地朝那屏風望過去。 屏風是用輕紗繡成,上邊有一幅鳳翔九天的圖樣,卻擋不住坐于屏風后邊的一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8章 以花喻人 那人影輪廓看上去是一名身形娟秀的女子,梳著高高的發(fā)髻,即便面貌被隱藏在了屏風之后,可能堂而皇之坐在皇帝身邊的,想來必定是那位大權在握的夏太后無疑。 同時夏帝的反應自然也被寧淵看在了眼里,一時間,他對于帝后不和的傳聞又信了幾分。 今日夏帝只是召司空玄入宮覲見,并沒有立刻就要在殿上商談事物的樣子,反而同司空玄閑聊了兩句,也開始介紹殿上的文武官員,完全是個一派和氣的模樣,哪里有半分兩國尚在開戰(zhàn)的樣子。 司空玄早已受舒惠妃關照過,在這些應酬上皆對答如流,其中不乏有好些官員在打招呼的同時想從司空玄嘴巴里套出些有關大周的情報,不過全遭司空玄不動聲色地敷衍了過去,那些人瞧著司空玄這位熙王看著年輕,卻不像是好糊弄的,便都住了嘴。 寧淵雖然陪著司空玄應酬,可有大半的注意力卻都放在屏風后的夏太后身上,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除了一開始的那一句“平身”,這位太后便再沒有開過口,好像對司空玄這位大周使臣不太愿意搭理的樣子。 等朝堂上大半的權臣都同司空玄打了一記招呼,夏帝終于開口將事情拉上了正題,“熙王此番前來,想來貴國陛下應當已經知曉本朝的意思了吧?!?/br> 司空玄笑了笑,取出一封封好的書信道:“這是父皇親筆所書,以父皇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兩國能化干戈為玉帛,還請陛下親閱?!彼究招f完,將書信交給了一邊的太監(jiān),太監(jiān)立刻將書信呈上,皇帝正要伸手去拿,屏風后邊的夏太后又說話了,“將信給哀家看看。” 夏帝已經伸出去的手僵了一下,片刻之后,居然收了回去,而那太監(jiān)也拿著信封繞到了拼縫后頭,就見夏太后扯開了信封的封口,從里邊抖出一張信紙,細細查閱起來。 夏帝雖然依舊端坐著,表情卻十分不自然,下邊群臣也都噤若寒蟬,寧淵這回算是看明白了,這位夏太后小事上不會出聲搭理,但凡有什么大事,卻一定要先經她的手,直將夏帝鉗制得死死的。 片刻之后,夏太后的聲音平和地傳了出來,“敢問熙王殿下一句,這信上所寫的,便是大周的誠意么?!?/br> “此信乃父皇親手所書,自然表示了父皇的意思?!彼究招蛄藗€太極,“我雖未看過信的內容,但多少也聽父皇提起過一些,信上所列錢糧數(shù)目,已經是我大周可以給出的最大數(shù)目,也足以見父皇愿意兩國交好的誠意?!?/br> 司空玄這話沒說錯,幾百年來,大夏每一次向大周動兵,所求的不過是糧食等資源罷了,現(xiàn)下兩國戰(zhàn)事焦灼,若要夏人退兵,最好的方式不外乎是許給大筆的糧食。 但現(xiàn)在聽夏太后的語氣,好像對書信上的條件并不怎么滿意的樣子。 “誠意?就著書信上所列物資,只要大夏軍士能兵臨華京城下,相信拿到手的便不會只是這么一點,以這樣的好處便想讓我等退兵,貴國陛下這口算盤,當真是打得好?!毕奶笳Z氣有些冷,說話也十分不客氣,讓司空玄等人盡皆皺起了眉頭。 “母后,此話似乎太過唐突了,我們……”夏帝似乎想要開口,卻忽然之間被夏太后打斷,“皇帝你要記住,身為一國之君,耳根子便不能太軟,無論是治國之策,還是處世之道,都講究一個‘決斷’,這場戰(zhàn)事關乎著我朝數(shù)百年的興衰,你若是優(yōu)柔寡斷,只會讓別人撿了便宜去,你可明白?” 夏帝抿了抿嘴角,沒再說話了。 “聽太后此語,好像貴國大軍,當真有一天能兵臨華京城下一般?!彼究招砬殡m然恭敬,氣勢卻一點不弱,“若太后你當真對貴國大軍又如此信心,又何必傳信前來想要兩國和談,我大周兵力雖然的確略遜大夏,如今也處在下風,可愿意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忠貞之士卻不少,當真硬拼起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太后縱然信心十足,卻也得顧念會不會有陰溝里翻船的那天?!?/br> “好,沒想到熙王殿下瞧著年紀不大,卻有如此口才,這么說來,哀家當真要仔細考慮貴國陛下的提議了?”夏太后冷笑一聲,“不過實在可惜,哀家此次既然傳信給貴國陛下商量和談之事,所求的卻并不是糧食物資,否則大可直接修書一封給貴國陛下,又何必多此一舉邀熙王前來面談?!闭f完,她居然手指一動,接著“刺啦”聲傳來,那封信居然被她撕成了兩半。 司空玄臉色瞬間陰郁了下去,夏太后此舉,簡直完全不將大周放在眼里,不過此處既然是燕京的朝堂,他還是按捺住憤怒道:“那依太后的意思,到底是想談些什么?!?/br> “哀家沒有什么大條件,說出來也無妨。”夏太后輕飄飄道:“只要貴國能將燕州割愛,那么別說我朝即刻退兵,甚至還能支付給貴國一大筆銀兩和珍稀礦材,這個提議如何?” 司空玄立刻瞪大了眼睛,連寧淵都驚了一驚,居然想要燕州,他們好大的口氣。 燕州雖然同大周其他州郡相比頗為貧瘠,但是占地廣饒,這條件別說司空玄不能有所決斷,恐怕就是周帝在此,也斷無可能答應。 司空玄正要搖頭拒絕,卻被寧淵不動聲色地扯住了袖擺,寧淵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司空玄點點頭,才道:“此事事關重大,已經不是我能商談的范疇,還是等我先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父皇,再由父皇定奪?!?/br> “也好,這事也的確不是王爺你能做主的,哀家現(xiàn)下提出條件,也不過是說一句明白話,給你等通通氣,這一次到底是戰(zhàn)是和,決定權在你們,哀家這邊等著華京來的消息了,希望王爺不會讓哀家等得太久?!闭f完這句話,夏太后又輕道了一句“退朝”,隨機抬起一只手。 她身邊的老太監(jiān)見狀,立刻扶著她的手將她攙出了屏風。 到這時,寧淵才見到這位夏太后的真容,雖然只是側臉,但也能看出她極為年輕,似乎還不足三十的模樣,一身宮袍華麗異常,頭頂鳳冠也點滿了珠翠,儼然一副女皇的架勢,見他出來了,包括夏帝在內的所有朝臣全都躬身行禮,三呼千歲之后,將她送出了大殿。 等夏太后一走,朝臣們又一多半當即不再理會夏帝,也自顧自地開始朝朝堂外走去,仿佛剛才那位太后一聲“退朝”,就是真正的“退朝”。 當然還是有不少官員依舊候在大殿內,等著夏帝的指令,可以明顯看出來,留在大殿中的以文臣居多,而先行出去的,則大部分是武將。 夏帝臉色陰晴不定地朝那些先走之人的背影看了看,隨即一揮衣袖,依舊留在殿內的官員才三呼萬歲之后,緩緩退了出去。 司空玄也正要告退,卻被夏帝喚住了,“王爺遠來是客,不如陪朕逛逛御花園如何?!?/br> 燕京皇宮的御花園自然比不上華京皇宮姹紫嫣紅,卻勝在一個寬敞,現(xiàn)下時節(jié)內,御花園內編開著一種明黃色的小花,一眼望去炫目一片。 “這花名喚玉堂嬌,因為好養(yǎng)活,顏色也好看,所以御花園內便種了很多,此花原本也不是大夏原產,而是多年前隨著商貿從大周流入的。”年輕的夏帝已經換了一身便服,與司空玄肩并肩走在花園里,神色也輕松自然也許多,“不過我聽聞此花在大周卻不叫這個名字,不知周人是如何稱呼此花的?” “陛下可難倒我了,我并不識得此花?!彼究招行擂蔚負u了搖頭,不禁回頭看了寧淵一眼。 寧淵抿嘴一笑道:“這話,在大周的名字是金玉花?!?/br> “金玉花?”夏帝聽后點頭道:“似金似玉,這名字也取得其所,同玉堂嬌算有異曲同工之妙?!?/br> 寧淵卻又道:“陛下弄錯了,在大周,這金玉花的名字可不是通過它的外表來取的?!?/br> “哦?”夏帝一揚眉,目光第一次落到了寧淵身上,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我瞧你應當是熙王的副官吧。” “下官華京儒林館掌院寧淵。”既然夏帝問起,寧淵便自報家門,行了一禮。 “寧大人雖然此行算是我的副官,可我與他相識多年,早已是亦師亦友的關系,寧大人才學頗豐,也教會了我不少東西?!彼究招谶吷咸鎸帨Y說了句好話。 夏帝點點頭,對寧淵道:“你方才說這金玉花名字并非是從外表得來,這里邊莫非還有什么玄機?” “下官自小在江州長大,這花平日里在尋常百姓家的花圃是看不見的,只有郊外河岸邊才長有些許,金玉花的名字,也是老百姓所取,并非因為這花似金似玉生得好看,而是因為此花色澤絢麗,花期也長,花蜜卻少到連蜂群都對它置若罔聞,花謝后更是沒有半點果實,所以老百姓以‘金玉’二字喚它,便是在暗喻這花乃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表光鮮,高高在上,卻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外強中干罷了,名字雖好聽,代表的卻不是什么好意頭。” 寧淵話音剛落,司空玄眉目間便是一凜,不自覺抬頭朝夏帝看去,果然這位年輕帝王的臉色也變得十分不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9章 燕京隱秘 不過,也只是僅僅一會,夏帝便將陰郁的臉色收了回去,平和道:“你倒是什么話都敢說。” “下官不過是據(jù)實相告罷了。”寧淵不卑不亢,“難道下官所言,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沒錯,你的確說的是大實話,這世上中看不中用的,又何止這些花。”夏帝搖了搖頭,目光忽然不自覺朝花園外延的地方瞟了一眼,寧淵也順勢看了過去,見有幾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拿著掃帚,似乎在那里打掃,可目光卻總是偷偷摸摸落在幾人身上,明顯是在監(jiān)視。 “時辰不早了,我也不便打擾陛下休息,這就……”司空玄垂著眼睛,想說出告辭的話,卻被夏帝一揮手打斷,“不急。”他道:“用過茶水之后再回去吧?!闭f完,又親自帶著二人到了花園邊上一處臨湖的閣樓里。 閣樓周圍樹影重重,比較隱秘,一旁還站了好幾名身著鐵甲的護衛(wèi)。 那些護衛(wèi)身上的鐵甲較為奇特,比起這宮中普通的禁衛(wèi)來要精細得多,也厚實得多,頭盔上的面甲幾乎擋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對眼睛來。 或許是礙于這些護衛(wèi)在場,遠處幾名似乎在監(jiān)視著他們也沒有再明目張膽地跟過來,幾人分主次坐定之后,夏帝拍了拍手,立刻就有其中一名鐵甲護衛(wèi)端著茶盤走了進來。 見這里侍奉茶水的不是宮人,反而是護衛(wèi),著實讓寧淵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更讓他不理解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名端著茶水的護衛(wèi)進來后,夏帝立刻吩咐他的貼身太監(jiān),也就是接司空玄與寧淵入宮的那名范太監(jiān),迅速關掉閣樓的所有門窗,甚至在他們進來的那扇門上還掛了一副小銅鎖,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寧淵不知道這夏帝在搞什么名堂,可出于謹慎,他還是立刻問道:“陛下,這是何意?” “寧大人無須驚慌?!毕牡蹍s擺了擺手,露出有些無奈的臉色,“我可沒有要將二位禁錮的意思,這也不是我的主意,皇叔,事已至此,你可以將頭盔拿下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