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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庶子歸來在線閱讀 - 第216節(jié)

第216節(jié)

    被軟禁也就罷了,他司空旭從小被軟禁了這么多次,對這類懲罰沒有多害怕,但皇帝一下收走了他那么多錢財,還是讓他恨得牙癢癢。

    如果不是他還有另一筆暗藏起來的財產(chǎn),恐怕就該吐血了。

    當(dāng)然,在皇帝降罪的這段時日內(nèi),司空旭也沒少聯(lián)系朝中多少與有些交情的官員,想讓這些人在朝中替他說話,司空旭計較的,并非是自己身上擔(dān)的罪責(zé),而是關(guān)心自己會不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再與皇帝離心失寵。

    他從小不得皇帝器重,身為皇子卻一直被放養(yǎng)江州,廢了許多年才摸爬滾打回了華京,一路步步為營,好不容易博得了皇帝的幾番青眼,過得也不似從前那般窩囊了,也絕對不要再變回從前那般境地。

    可惜,朝中但凡說得上話的重臣與他這位不怎么得寵的皇子不親近,與他親近但地位低的又說不上話,至于一直與他打得火熱的龐松龐大人,完全關(guān)緊了大門只對外稱病,兩耳不聞窗外事,似乎一點(diǎn)也不想去管司空旭的死活。

    對于龐松這番姿態(tài),司空旭縱使暗地里罵破了喉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誰讓她一個女兒死在了自己手上,而且見龐松不肯施以援手,司空旭也打定了主意,等到皇帝消了氣,他便要準(zhǔn)備在朝中另覓他人互為依附了,到時候有龐家人的好果子吃。

    ****

    在百姓居住得最多的城西外圍,還有一處華京中最為貧窮的所在,也就是俗稱的貧民窟。

    那里從前是流浪漢們的聚集地,因為整天烏煙瘴氣實在是很影響市容,所以京兆尹曾經(jīng)著手帶人清理過幾次,但那些流浪漢無家無財?shù)?,很會打游擊,看見官差來了,就一哄而散,躲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窩上一天,等官差走了,又繼續(xù)回來我行我素。

    他們這樣的行徑讓京兆尹大感頭痛,連著幾次之后,京兆尹嫌棄麻煩,加上那里的位置也的確很邊緣,漸漸的,京兆尹就索性不管了,也正因為這樣,讓那地方聚集的流浪漢越來越多,不光是流浪漢,一些原本城內(nèi)的居民,后來家中出了變故,無處可去之后也都聚集在此,原本一塊荒涼的不毛之地漸漸搭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窩棚和簡陋民房,逐漸演化成了貧民窟。

    最近幾日天氣不好,入秋之后便陰雨綿綿,雖說不是大雨,也沒有洪澇的困擾,但這樣陰郁的天氣看久了也會讓人心情不好,在周石看來,這樣的天氣,尋常人家的子弟多半會窩在屋子里,喝上一盅暖暖的姜茶祛濕,再看兩本書,下兩盤棋,而不是像自家的少爺一樣,沒事跑到這又臟又亂的貧民窟來“串門子”。

    從踏入這貧民窟的地界到現(xiàn)在,拋開路邊那些穿得破破爛爛,用一種不懷好意又猥瑣的目光盯著他們的人不說,光是偷兒,他們就碰上了三四波,可顯然那些慣偷在有功夫在身的周石和寧淵面前討不到絲毫便宜,往往還沒動手就會被抓個正著,而對于這樣的人周石也不會客氣,狠狠教訓(xùn)一頓才會放走,就這樣殺雞儆猴來了好幾次后,消息靈通的偷兒之間好像也知道了這對主仆不似好惹之人,沒有再上來尋晦氣,至于其他懷著不好心思的人,大概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沒膽子真的上來動手,他們或許很奇怪,這地方平日里就算是噗通百姓都不會涉足,這位穿得人模人樣的少爺莫不是吃飽了撐的,跑到這里來作甚?

    “少爺,我瞧著這雨越下越大了,這里邊也如此臟亂,怕是沒有少爺要找之人,興許是呼延大哥的手下弄錯了也說不定?!敝苁匆妼帨Y還有要往深處走的意思,不禁規(guī)勸道:“或者少爺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便成。”

    “你又不認(rèn)識那人,叫我如何交給你?!睂帨Y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呼延的手下就是因為不能確定看見的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才要親自過來,再找找吧,這地方不大,花上小半個時辰怎么都該找過一圈了?!?/br>
    周石抿了抿嘴角,沒再多說,只老實給寧淵打著傘,陪著他繼續(xù)緩緩朝前走著。

    寧淵一路走,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周圍低矮的各類窩棚與往來居民的眼神,那些居民大多衣衫襤褸,婦女帶著小孩窩在路邊坐著,用一種萎縮的眼神打量著他們,而男子要么對他們視若無睹,要么則是一臉貪婪地看著寧淵身上那兩三樣玉墜與掛飾,偶爾碰上幾個在吃東西的,吃得也盡是黑乎乎的炊餅與瞧著讓人作嘔的湯水,但看著那些人餓極了狼吞虎咽的模樣,怎么都讓人有些不忍。

    “朝廷對于城內(nèi)貧苦的百姓多少都會有一些撫恤,一些達(dá)官貴人家里偶爾也會擺攤設(shè)點(diǎn)的施舍糧食,不過這里的人大多沒有戶籍,且許多都做過偷雞摸狗的行當(dāng),不敢暴露在人前,所以過得一直很清苦,京兆尹想將這里清理掉,不過也是害怕這里如此臟亂的環(huán)境會爆發(fā)時疫,繼而影響整個京城,只是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后,便派人將此處看管了起來,但凡只要是生著病的,一律不允許外出?!敝苁浦鴮帨Y露出有些憐憫的目光,不禁出言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寧淵點(diǎn)點(diǎn)頭,將情緒收了回去,剛才他看見那些帶著孩子的窮苦婦女,原本想給予他們一些銀錢,但一來他身上銀錢有限,這里如此多的人,不可能人人有份,二來就算他給了,想必也會被人搶了去,孤兒寡母也無力反抗,索性打消了這想法。

    世上窮苦之人太多了,他也管不過來,而且他今日到這里是來做正事的,不是來當(dāng)菩薩的。

    又走了一段,前方忽然傳來一陣踢打與和罵聲。

    “媽的!老子的東西都敢偷!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這小子也當(dāng)真是活膩了,當(dāng)初咱們哥幾個看他孤兒寡母可憐,勉強(qiáng)讓他在這里安家,誰料這小子竟然如此不識抬舉,將歪心思動到咱們身上,當(dāng)真是活膩了!”

    “幾位大哥……幾位大哥……求求你們,我娘她當(dāng)真是病重了,等著這錢救命……求求你們……”

    “我呸!你娘病重關(guān)老子屁事,這錢老子還要留著今晚請兄弟們喝酒呢!不如老子現(xiàn)在就打死你,等你娘病死了,你也好在黃泉路上繼續(xù)盡你的孝道,不會讓你娘孤獨(dú)上路啊!”

    “你……你們……”

    “喲呵,還敢等著我!當(dāng)真是活膩了!”

    “啊……求求你們……饒了我……饒了我……”

    寧淵豎起耳朵聽了片刻,覺得那聲音耳熟,急忙抬腳走上前去,離得近了才看清,一群五大三粗,衣衫襤褸的大漢正將一個瘦弱的男子圍在中間不住拳打腳踢著,男子一面求饒一面哭嚎,似乎毫無還手的本事。

    寧淵看了周石一眼,周石會意,大喝一聲:“住手!”

    那幾個大漢估計是這里的地頭蛇,根本想不到在這地界有人有膽子叫他們住手,愣了愣,才都停下動作,回過頭來,用陰郁的目光望著周石和寧淵二人。

    當(dāng)其中一個最為高大,瞧起來也像是領(lǐng)頭的人看見寧淵一身明顯不是此地居民的打扮之后,立刻眼珠子一轉(zhuǎn),露出些許調(diào)笑的表情,用粗俗的語氣高喝道:“哪里來的小白臉,居然敢在大爺?shù)乇P叫大爺我停手,膽子不小?。 闭f完,他目光又落到寧淵用來束發(fā)的玉筒,和腰帶下垂著的玉佩上,繼續(xù)道:“看你這一身衣服料子估計不怎么值錢,那兩塊玉倒是不錯,你要是把那兩塊玉孝敬了大爺我,大爺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這一回,不然壞了大爺我的興致,是斷手還是斷腳,你自己選吧!”

    “好大的口氣。”被這大漢出言威脅,寧淵沒有露出半點(diǎn)怯色,反而笑道:“瞧你的樣子,你在此處也算是個有身份的人了?”

    “那是自然,我城西渾江龍曹林曹大爺?shù)拿枺@里有誰不知道!”那大漢用力在胸口錘了兩下,又吐了一口唾沫在腳邊,“小子,廢話少說,快將東西交出來,別再惹得大爺我不痛快,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你去處理了吧,對于這類橫行霸道之人不用留手?!睂帨Y在周石肩膀上拍了一下,周石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大步上前。

    這曹林的確也是這貧民窟里的一霸,仗著天生孔武有力,糾結(jié)了一幫流浪漢,在這貧民窟里稱王稱霸,也沒人敢逆他的意,一貫是猖狂慣了,所以看見寧淵被他這樣威脅,不光無動于衷,反而將身邊一個侍從模樣的男人派了出來,看樣子是要動手,不禁更加怒火中燒。

    周石生得英武高大,在常人中也算是孔武有力的那一類,不過體格比起曹林還是要差了些,曹林自然不會將人放在眼里,他此時此刻只想將寧淵身上的值錢之物全部搶了,然后到外邊找個最便宜的青樓花天酒地一番,冷哼一聲,道了一句動手,他身邊幾個像是隨從模樣男人立刻怪叫著沖上來,就想像暴打那個瘦弱男子一樣將周石按在地上就地正法了。

    可惜,周石習(xí)武多年,內(nèi)家功夫也深厚,哪里會看得起這些只會逞皮rou力氣的流浪漢,低喝一聲,左一拳右一掌,那些烏合之眾便在成片的慘叫聲中,倒在四周哀嚎不已,沒有一個站得起來了。

    “你……你們是什么人……”原本信心滿滿的曹林被這一幕嚇傻了,好像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眼前這主仆二人他惹不起,已經(jīng)腳底后退有了開溜的打算,周石不說話,反而忽然間做了個要往前沖的動作,曹林嚇了一跳,怪叫一聲,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跑了,片刻之后便沒了影子。

    “當(dāng)真是草包?!敝苁幌鞯仄财沧?,抖了抖袖子上的灰,而寧淵也在此時上前,走到那躺在地上還在不斷抽泣的瘦弱男子身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能站起來嗎?!?/br>
    那男子渾身發(fā)抖,好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圍攻他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過了半晌,才將護(hù)著腦袋的胳膊拿下來,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可是當(dāng)他目光落到寧淵臉上是,頓時又露出了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仿佛被嚇得不輕。

    “我和齊兄,當(dāng)真是許久不見了呢?!睂帨Y嘴角帶著笑,“其實我早就有找齊兄?jǐn)⑴f的打算,可惜不知為何,竟然在京中遍尋不到齊兄的消息了,不想你竟然在此處,而且瞧來,過得也并不是很好……”

    “你……你……”男子好像怕極了,抽了半天的氣,才勉強(qiáng)說出一句話,“你是特地找到這里來找我尋仇的么……”

    寧淵卻避而不答,反而道:“看來齊兄就住在這附近吧,咱們這么在雨中說話終究是不合適,你不妨請我到你的家中去坐坐?!?/br>
    男子害怕地看著寧淵,又看了看緊跟上來的周石,還有躺在四周嚎成一片的人,渾身抖了一下,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只能默默點(diǎn)點(diǎn)頭。

    這名被寧淵稱為“齊兄”的男子不是別人,而是曾經(jīng)在儒林館里寧淵的舊相識——齊牧云。

    當(dāng)然,說是舊相識其實有些偏頗,因為寧淵之前與他并不熟稔,如果沒有高郁被陷害的事情的話,寧淵或許壓根不會與這齊牧云有什么往來。

    寧淵永遠(yuǎn)不會忘記,在春闈開始之前,自己出于好心借給齊牧云的一支毫筆,最后卻反倒被人利用成了陷害自己老師高郁的證據(jù),那次之后,寧淵曾經(jīng)有數(shù)次想過要找齊牧云來問個清楚,可他好似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也沒在華京中出現(xiàn)過。

    寧淵本以為以司空旭或是龐松的心性,他這類一無背景二無自保之力的人,為了保住秘密想來是被滅了口,哪知過了這么久的現(xiàn)在,他居然會得到齊牧云藏身于貧民窟中的消息。

    于是他便尋來了。

    這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窩棚,寧淵估摸著也就自己臥房四分之一這么大,幾根用廢鐵釘固定住的木棍加上勉強(qiáng)能遮風(fēng)擋雨的稻草,就撐起了這一方小天地,地方不大,還被一塊布簾隔出了里間外間,離間鋪著褥子,睡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老婦人瘦骨嶙峋,一副久病纏身的模樣,而三人坐在外間,齊牧云還十分心不在焉,是不是回頭瞧一瞧老婦人的狀況。

    “你……喝點(diǎn)水……”齊牧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一個缺了角的白瓷碗推到寧淵面前,囊中羞澀道:“我這里的柴禾要留給母親煎藥……現(xiàn)下只有冷水了……”

    寧淵落下眼睛瞧了瞧白瓷碗內(nèi)的一層污垢,沒有伸手。

    齊牧云好像看出了寧淵的心思,又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你要是嫌臟……不喝也罷,當(dāng)真是沒有好東西……”一面說,他還一面不停用手扯著自己的衣角,好像是個犯了錯,等著被大人懲罰的小孩一樣。

    寧淵到這時,才留意起齊牧云的打扮,他身上穿的好像還是從前儒林館給每位舉人配發(fā)的長衫,只是臟舊了許多,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不說,好幾個地方還被用其他不料打上了大塊的補(bǔ)丁,一點(diǎn)看不出這衣裳是給讀書人穿的長衫,倒和外邊隨處可見的流浪漢穿著差不多。

    “到底也是個名字在冊的舉人,何以活得如此窩囊?!睂帨Y不禁搖了搖頭。

    齊牧云自然聽見了寧淵的話,臉色一白,卻又仿佛因此鎮(zhèn)定了下來,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一聲,“你,你瞧我的樣子,我哪里還算得上什么舉人……不過是讀書人中的敗類罷了……”

    “你能幫著他們誣陷老師,想來他們也應(yīng)當(dāng)給你許了豐厚的油水才對,何以落到現(xiàn)在這步田地?!睂帨Y壓根沒打算繞彎子說話,直接開門見山。

    “我便知道,你若不是為了這個事情,又怎么會找到我?!饼R牧云抹了抹臉,忽然間對了寧淵拜了下去,腦袋緊緊貼著地面,“從前是我鬼迷了心跳,為了點(diǎn)蠅頭小利幫著他們助紂為虐害人,落到今日這個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你要打要?dú)?,無論什么報復(fù)我都認(rèn)了,可是我娘……”說到這里,齊牧云抬起臉來,居然已經(jīng)被淚水糊了滿臉,“請你救救我娘,她病得越來越厲害,卻一直沒有錢醫(yī)治,我也不知道該去求誰,如今你來了,我便求求你,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娘是無辜的,讓他跟著我一起受罪實在是……”

    寧淵沒有去扶他,而是平靜道:“你到底碰到了些什么事情,又為何要躲在這里,我當(dāng)真是好奇得很,在說其他的事情之前,你不妨先將這個說給我聽聽。”

    齊牧云點(diǎn)點(diǎn)頭,抹干凈眼淚,才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當(dāng)初張唯等人找到他,讓他配合著演戲,借以陷害寧淵和高郁時,齊牧云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連連拒絕。他為人內(nèi)向,膽子又小,哪里敢攙和這樣的事情,但是張唯他們便是看中了齊牧云內(nèi)向老實的特點(diǎn),認(rèn)定了由他出面可以讓寧淵放松警惕,一次不行就找兩次,兩次不行就找三次,不斷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久而久之,縱使齊牧云膽子小,也依舊被說動了,因為對方開出來的條件著實客觀。

    他在京中數(shù)年,一直考不中進(jìn)士,不能入仕為官,母親又在京中治病每月開支不菲,日子本就過得緊巴巴,可在那些人的許諾里,事成之后,他不光有大把的銀子可以拿,甚至可以不用參加春闈,而在龐松的舉薦下直接出仕為官,并言明以龐松中書省提調(diào)的身份,給一個舉人安排官職完全是揮揮手的事情。

    想著自己如果做了官,有了可觀的月俸,不光能給母親治病,還能讓母親過上好日子,自己也能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別說還有大把的銀子拿,于是在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他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于是便有了春闈之前在考場外邊,齊牧云與張唯聯(lián)合上演的“盜筆大戲”,并且因為齊牧云一貫給人老實的性格,還真的讓寧淵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最后使他們的jian計得逞,成功將高郁拉下馬,讓龐松能cao縱中書省接管翰林院。

    而在事成之后,龐松等人也果真像之前許諾的那樣,給了齊牧云不少銀子,還將他提拔進(jìn)了中書省,給了一個七品中書門侍的差事。

    雖然只是七品,但多少也算個官了,甚至還專門給他配了一處宅子,著實讓齊牧云高興了好一陣子,陷害別人的負(fù)罪感也減輕了一些,歡天喜地地帶著母親遷入了新居。

    但很快,他這通高興勁還沒過去,噩夢便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00章 治蝗之策

    在中書省中,中書門侍是最底層的官,俸祿不多,每日要負(fù)責(zé)整理衙門內(nèi)的卷宗和記檔,并且卻不能出一點(diǎn)差錯,但凡任何一點(diǎn)卷宗相關(guān)的事情出了問題,第一個要問罪的便是他們。

    原本算上齊牧云在內(nèi),一共有十五名門侍,所以要做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很清閑才對,可是這十五名門侍,也全同齊牧云一樣,都是走關(guān)心花銀子才弄來的官。

    畢竟像中書門侍這樣的小官,雖有官銜,卻無數(shù)目,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因此才成了一個賣官鬻爵的重災(zāi)區(qū),但因官小權(quán)微,朝廷也不會追究,至于那些或者花錢或者托關(guān)系將子弟塞進(jìn)來的家族,打的也不是要讓門下字第當(dāng)一輩子芝麻小官的意思,而是把這個當(dāng)做邁入官場的跳板,以后再通過各種理由提拔才方便。

    便是在這樣一種情境下,那些大家族子弟也知道自己在這個官職上做不長,又哪里會去認(rèn)真做事情,大部分都吊兒郎當(dāng)懶懶洋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并且在知道齊牧云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窮小子之后,更不會客氣,竟然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一人來做。

    齊牧云本就膽小內(nèi)向,也不懂得和別人爭辯什么,別人要他做,即便明知是欺負(fù)他,他也老老實實做了,可是那樣多人的差事壓在他一個人身上,即便齊牧云小心謹(jǐn)慎,也難免會忙中出錯,而其余人肯定也不會將錯處攤上身,又一股腦全推到了齊牧云身上,這下齊牧云由于犯錯太多,自然驚動了他們的上峰。

    統(tǒng)管眾門侍的正使大人剛上任不久,自詡剛正不阿,清正廉明,官位不大,卻最看不慣這些依靠家中權(quán)勢而入朝為官的無用子弟,齊牧云撞到這槍口上,那正使便一聲令下,革去了齊牧云的官職,將他趕出了中書省,重新變回一介草民。

    齊牧云傻眼了,好不容易混了個芝麻小官,還以為能改善生活呢,結(jié)果官服都還沒穿熱乎就被打回原形,叫他今后如何是好,無奈之下,他又只要去求此次與他一同入職的張唯。

    張唯是士大夫子弟,又懂得阿諛奉承,于是在成功陷害高郁后,龐松瞧他機(jī)靈識趣,便給他安排的官位高了一些,讓他當(dāng)了中書副使,正好是正使的副手,也算他們這些門侍的上級,齊牧云原以為,只要張唯能幫他說話,那正使大人多少也會給張唯一些面子,讓他復(fù)職。

    可誰知他找到了張唯府上,又是下跪又是磕頭,幾乎是將好話都說盡了,張唯去踹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態(tài)度,完全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齊牧云見毫無辦法,只能灰溜溜地又出了張府。

    齊牧云哪里知道,他能這么快就被從官場踢出來,張唯功不可沒,早在儒林館的時候,張唯就瞧唯唯諾諾的齊牧云多番不順眼,而此次齊牧云居然能和他一同入朝為官,雖然是自己的下級,但張唯心里依舊大為不爽,礙于齊牧云也是龐松一手提拔的才沒有再表面上露出來,可是齊牧云犯了錯之后,張唯可沒少在正使面前吹耳旁風(fēng),大講齊牧云的壞話,不然齊牧云也不會如此容易就被革職,可惜這其中的關(guān)竅,齊牧云就算是想破腦袋都不會明白了。

    就這樣,齊牧云知道自己夢想中的前程是毀了,但母親看病依舊要錢,他便想在京城中謀一份差事,誰知道差事沒謀到,還差點(diǎn)被人害了性命。

    或許是龐松等人發(fā)現(xiàn)他已被革職,擔(dān)心他出于報復(fù)而將知道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所以想到了殺人滅口,派了刺客要對付他,所幸的是那些刺客出師不利,剛好撞上京兆尹夜巡,未免暴露無功而返,卻也將齊牧云嚇得不輕,立刻帶著母親出逃,他不敢出城,害怕這一老一少出城后可能還跑不了多遠(yuǎn)就會變成刀下亡魂,只能在城內(nèi)東躲西藏,最后跑到了這貧民窟內(nèi),在一群流浪漢中間窩了下來,一直躲到現(xiàn)在。

    “我沒什么別的本事,又不像學(xué)這里的人那樣小偷小摸,好在不遠(yuǎn)處有家小飯館要一個記賬先生,我就一直在那里做事,每天領(lǐng)二十個銅板?!饼R牧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之前那些人,領(lǐng)頭的叫渾江龍,是這的地頭蛇,但凡是住在這里的人,每日賺來的錢也好,偷來的錢也好,都必須要分給他一半,不然就別想有好日子過……我原本藏了一部分,打算給我娘買藥,不知怎的被他發(fā)現(xiàn)了,就被硬搶了去……”說到這里,齊牧云抹了抹眼睛,好像又要哭出來了。

    “我……我從來不是真的想過要害你的,還有高大人也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幫著別人還誣陷你們……”齊牧云哽咽著說:“我只是想讓我娘能過上好日子,能治好身上的病,不用像從前那般辛苦了,我也是被逼的……”

    齊牧云的話說得周石都是一陣動容,或許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關(guān)系,周石好像特別能體會齊牧云的難處,尤其是看著齊牧云聲淚俱下的模樣,他不禁望著寧淵,道了一句“少爺”,看模樣竟是要幫對方說好話。

    “這個世界上日子過得艱難的多了,誰有沒有經(jīng)歷過苦日子?!蹦闹粚帨Y不等他開口,就先面無表情道:“但是有些人,就算日子過得再艱難,也不會去害人,你明白嗎?!?/br>
    齊牧云聞言渾身大震,而周石也說不出話了。

    “你覺得自己過得不好,你覺得你想給母親提供一個好的環(huán)境,可以不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搏得這些,而將這一切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寧淵搖了搖頭,“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作惡面前,都只是借口。”

    齊牧云低著頭,半晌沒說話,片刻之后,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一咬牙道:“我知道我做過錯事,如今變成這步田地都是罪有應(yīng)得,但是我娘是無辜的……你既然找到了這里,那么要打要?dú)⑽叶颊J(rèn)了,只是我求求你,能不能替我娘找個大夫……”

    “我又何曾說過要將你趕盡殺絕?!睂帨Y接下來的話讓齊牧云一愣,“說起來,你也只不過是幫兇,若要定罪,害人的頭目尚在逍遙法外,又哪里輪得到你?!?/br>
    “那你的意思是……”

    “你可愿將功折罪?”

    “你是讓我……指認(rèn)他們,你想要翻案?”齊牧云苦笑,“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的事情,翻案又有何用,而且那些人詭計多端,也許早就想好了理由脫罪,說不定翻不成案,還會弄巧成拙,被對方給扣上一個陷害朝臣的帽子?!?/br>
    “誰說我要翻案了。”寧淵卻笑,在齊牧云一陣不解的眼神中,一字一頓道:“我要的是,落、井、下、石!”

    ****

    東南三州因為蝗災(zāi)而起的綿延災(zāi)禍,并未因為司空旭這位“天煞孤星”的回朝而有所消停,相反的,似乎隨著缺水少雨的氣候變得綿長而越演越烈起來,皇帝為此大為頭痛,一方面更加不待見司空旭,又罰他多閉門思過幾個月,更一面更在朝堂上發(fā)話,哪位臣下能上諫治災(zāi)之法,重賞,并且頒下詔令去,民間若有能人異士能治理蝗災(zāi),也有重賞。

    可惜,一連許多事日過去,雖然有人眼紅皇帝開出的豐厚賞賜,但大周立朝多年,從未遭受過如此嚴(yán)重的蝗災(zāi),也從未治理過蝗災(zāi),誰又能想出什么妙計,不光朝臣們想不出一個點(diǎn)子,就連貼在皇宮門口的詔書,也沒有一個人敢去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