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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庶子歸來在線閱讀 - 第204節(jié)

第204節(jié)

    “不會,這個很好?!焙粞釉反驍嗔怂脑挘罢娴暮芎??!?/br>
    寧淵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那便好,如果你覺得嫌棄,我倒真不知該如何說了?!?/br>
    “我如何會嫌棄你送給我的東西?!焙粞釉芬幻嬲f著,一面竟然就將外衣脫下了,現(xiàn)場就將那件皮甲貼身穿在了里面,活動了一會手臂。平心而論,那皮甲外觀的確說不上精致,可尺寸卻剛剛好,從肩寬到胸圍全都嚴(yán)絲合縫,“尺寸竟然這樣好,莫非你偷偷量過我的身形不成。”

    寧淵笑了一聲,“我哪里有那個閑工夫,不過是讓閆非偷偷取了幾件你常穿的衣裳來對比,加上我從前的印象來定的尺寸罷了?!?/br>
    “印象?”呼延元宸眉毛一揚,忽然雙手撐住桌子,臉頰向?qū)帨Y湊近了些,“看來你對我的身體,印象還真是深刻。”

    寧淵想說呼延元宸這樣高大結(jié)實的身板,恐怕無論是誰只消抱上一次都能印象深刻,但看著呼延元宸的表情,顯然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了,不禁有些尷尬地將頭側(cè)開,“閆非還在外面?!?/br>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焙粞釉返吐曅χ?,“阿淵,你送了我這樣好的東西,總得讓我回個禮不是。”

    見寧淵沉默不言,呼延元宸想了想,覺得動口不如動手,索性伸出一只手拖住寧淵的臉頰,溫?zé)岬淖齑揭呀?jīng)吻了上去,

    寧淵沒有抵觸,漸漸的也放松了身子,任由呼延元宸帶著一絲清甜酒味的舌尖掃過他的牙關(guān),然后同他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不過顯然呼延元宸完全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貨色,表面上想占據(jù)主動,但親吻這檔子事他統(tǒng)共也沒多少經(jīng)驗,相反來說活了兩輩子的寧淵卻要擅長多了,于是漸漸的竟然反客為主,呼延元宸卻顯然不想讓無論是年紀(jì)還是體格都若于自己的寧淵占據(jù)主動,依舊強撐著笨拙的動作寸步不讓,漸漸的,原本一番溫情的親吻竟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好似真正的唇槍舌劍。

    最后,終是呼延元辰先堅持不住,敗下陣來,拉出一條銀絲離開了寧淵的嘴唇,臉色潮紅地擦了擦嘴角,氣惱道:“不來了不來了,便是在這上邊都要占上風(fēng),阿淵你當(dāng)真欺負(fù)人得很?!?/br>
    寧淵只是笑,笑容里邊還有幾分得意。

    這時,外邊掌舵的閆非忽然道:“少主,那邊在放火舞咧,快和寧公子出來看看吶!”

    聽見這話,呼延元宸只好重新將外袍披上,一手?jǐn)v著寧淵,一手撥開珠簾,走到了船艙外,果然,那邊最大的一艘畫舫上也不知在做些什么節(jié)目,竟然搬出小型火炮來在甲板上放起了火舞,一個個色彩絢麗的焰火花樣在半空中綻開,將江面都照得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若是在大夏,絕無這樣好火舞看,即便是在最為隆重的節(jié)慶里,也只有達(dá)官貴人有資格觀賞,平明百姓有些終生都難得一見?!蓖切熁?,呼延元宸莫名有些感慨起來,“便也只有富饒如大周,才能使平民百姓也能瞧見這樣的景致?!?/br>
    “我雖未曾去過大夏,也知大夏軍盛國強,何以有你說的這樣?!睂帨Y露出不解的眼神。

    “大夏本就是以武立國,又富含鋼鐵礦藏,軍盛也是常理。”呼延元宸道:“只是夏人祖先原為游牧民族,以放牧為生,不似周人那般精通農(nóng)耕之道,且或許是大夏礦藏豐富的緣故,適合耕種的土地極少,很多地方甚至寸草不生,糧食有限,又要養(yǎng)活那樣龐大數(shù)量的軍隊,所以百姓的日子大多入不敷出,從前我祖父還在位時,曾大開國門與大周密切往來,用各類礦藏?fù)Q取糧食作物,商賈繁榮,也讓百姓們的生活質(zhì)量提升了不少,只是現(xiàn)在……”說到這里,呼延元宸卻不言語了。

    寧淵知曉原因,大夏自從上代皇帝時開始,便逐漸縮緊了與大周的商業(yè)往來,甚至一度中斷礦藏的出口,加上雙方邊境的守軍也一直小摩擦不斷,后來僅有的幾條商路也徹底斷了。究其原因,不過是大夏皇帝擔(dān)心礦藏過分出口到大周,會極大地增強大周軍隊的裝備以強化軍事力量,長此以往,會讓一直在軍備上出于領(lǐng)先地位的大夏優(yōu)勢不在,甚至于如果大周軍力強盛了,糧草又不缺,大夏恐怕還會因此遭殃。

    “先帝駕崩后,我曾向太后進(jìn)言重啟與大周的商路往來以強民生,不光未被采納,反而被太后扣上一個親周背夏的罪名,在朝堂官員中遭了好一陣非議,不光如此,當(dāng)年祖父曾引入不少善于農(nóng)耕的周人入夏,以教導(dǎo)夏人時節(jié)與農(nóng)耕之道,那些周人的后代,現(xiàn)在也被太后以jian細(xì)的名義全部下獄流放?!焙粞釉芬环统恋脑挻驍嗔藢帨Y的思路,“只一味在乎軍備的優(yōu)勢,而絲毫不顧及百姓,就算是在以武立國的國家,也實在太可笑了一些。”

    “我卻是理解夏太后的做法。”寧淵說出來的話讓呼延元宸一愣,“或許她只是覺得,想到得到大周的糧食,何須打通商路,看人臉色這般麻煩,只要揮師南下,將大片的農(nóng)耕之地吞入腹中,不是一勞永逸了嗎,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們大夏的那位先帝,從前仗著兵強馬壯,想要染指大周江山的念頭可不止一點半點,若非大周軍師多少有點本事,又曾有軍神老景國公坐鎮(zhèn),他們恐怕早就揮師南下了?!?/br>
    “你說的沒錯,他們當(dāng)初將我送到大周來當(dāng)質(zhì)子,多半也是打著煙霧彈,想要麻痹大周皇室以放松警惕的念頭,不然以大夏的軍力,哪里需要交給大周什么質(zhì)子。”呼延元宸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尷尬,“我回到大夏的那段日子,多少也察覺得出來,我那侄兒皇帝年輕,太后垂簾聽政大權(quán)獨攬,打的便是同我父皇從前一樣的主意,力圖將大周并入大夏的版圖?!?/br>
    “阿淵?!焙粞釉泛鋈粚⒛抗饴湎聛?,輕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兩國要是當(dāng)真開戰(zhàn)的話……”

    “你身為大夏的永逸王爺,即便太后瞧你不順眼,甚至借機要除掉你,恐怕你也是要站在下人這邊的對不對?”寧淵知道呼延元宸要問什么,也適時地打斷了他的話,“但我身在大周,長在大周,這一方水土不光養(yǎng)育了我,也養(yǎng)育了我的父母家人,養(yǎng)育了我的至交好友,你覺得我會如何選擇?!?/br>
    呼延元宸沒有再說,而是沉默地伸出手,攬過寧淵的肩膀,將他整個人擁入懷里。

    又一朵巨大的煙花在江面上綻開,沒聽見二人聊天內(nèi)容的閆非用力拍手叫好,那氛圍讓寧淵忍不住笑了一聲,打碎了周遭沉默的空氣,“這莫名其妙地,cao心那般沒影子的事情作甚?!彼诤粞釉芳绨蛏吓牧艘幌拢敖袢帐悄愕纳?,便趁著時辰還好許個生辰愿吧,沒準(zhǔn)神仙聽見了,能立刻隨了你的愿呢。”

    “如果我說,我想讓阿淵你一輩子都陪著我呢,這愿望能實現(xiàn)嗎?”呼延元宸勾起嘴角。

    “當(dāng)真是蠢!”寧淵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這玩意可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無妨,能讓你聽見便行了?!焙粞釉纺樕系男θ堇酶_,“神仙事忙,這世上這么多人又那么多事求著他,他也管不過來,我便索性說出來,看你能不能隨了我這個愿望。”說到這里,呼延元宸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無比認(rèn)真道:“阿淵,你愿意一輩子都陪著我么?!?/br>
    一輩子,可真長啊,寧淵一時有些恍惚,因為他忽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在很多年之前,也有人對他說出過一樣的話。

    寧淵,你愿意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嗎?

    人在年少不更事的時候,會做下很多蠢事,并且答應(yīng)很多蠢問題,許下蠢承諾,并且最后還要為自己做下的蠢承諾付出代價。寧淵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會讓相同的歷史重演了,但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嘴里說出來,寧淵卻莫名的,覺得自己的立場開始劇烈動搖。

    他愿意相信眼前這個人,愿意相信他的真心實意,哪怕往后也許有一天,他同樣會為自己胡亂做下的承諾后悔,并且吃盡苦果,但眼下,在這個瞬間,望著他俊朗中帶著陳懇的臉,他愿意去選擇相信。

    “一輩子太久了?!睂帨Y覺得自己很少能講出矯情的話,但是現(xiàn)在他忽然想到一句十分矯情的,還不說不行,他拉起呼延元宸的手,手指緊緊與他交叉扣住,感受著他掌心溫?zé)岬捏w溫與薄薄的一層細(xì)汗,微笑著說:“一輩子太久了,我這人等不了那么久,我只爭朝夕,每朝每夕,你不棄我,我不負(fù)你?!?/br>
    寧淵聲音不大,但是他篤定呼延元宸聽見了,即便他表情沒什么變化,即便他也沒應(yīng)自己的聲,可他忽然繃緊的下顎與忽然變得明顯無比的心跳聲,卻瞞不過寧淵。

    “火舞真漂亮?!睂帨Y沒有再看呼延元宸的臉,重新正過身子,只將頭微微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延元宸身子僵了一會兒,抬手輕輕從后邊扶住寧淵的背,好讓他能考得舒服些。

    原本在船尾大聲吆喝著的閆非,看到這一幕,也跟著默默地閉了嘴,重新cao起船舵,一面往前劃著,一面暗想,少主和寧公子當(dāng)真是良辰美景,自己年歲也不小了,什么時候也能碰上個屬于自己的心上人呢?

    ****

    “后來,那位公主就真的光著身子上了街,可百姓們?yōu)榱瞬幌氤姓J(rèn)自己是蠢貨,都拍著手贊嘆公主的衣裳漂亮?!睂帨Y一面說,一面將碗里最后一口湯藥用勺子抵到寧國公嘴邊。

    “哈哈哈……”寧國公笑了許久,才緩過氣來,將那湯藥一口吞下,撫著胡須道:“當(dāng)真有趣,當(dāng)真有趣,世間竟然還真有如此蠢笨的公主和皇帝,果然是聽著這些有趣的故事,再難喝的藥喝進(jìn)嘴里都不覺得苦了,要比那些讓人甜得發(fā)膩的糕點蜜餞有用許多?!?/br>
    “叔公身為堂堂國公爺,竟然還像垂髫小兒似的怕苦,若是傳揚出去,也不嫌燥得慌?!睂帨Y調(diào)笑了一聲,又?jǐn)噙^一碗水來讓寧國公漱口。

    從前寧淵還只是隔三差五地被寧國公招進(jìn)府里下兩盤斗棋,可自從下毒的事情之后,寧國公莫名其妙給了寧淵一個堂少爺?shù)纳矸?,讓他得空便來陪自己聊天侍奉自己吃藥,并且知道寧淵沒事喜歡讀一些江湖話本,便又讓他在自己吃藥的時候挑一些逗趣的江湖故事說來聽,也好分散開精力讓藥不那么難吃。

    寧淵也不負(fù)重望,一個接一個的故事妙語連珠,尤其今日這則“公主的新衣”,更是逗得寧國公哈哈大笑,直贊嘆那些寫出這等江湖話本人士的才華。

    “當(dāng)真是大膽,抬舉你兩句,竟然就學(xué)著蹬鼻子上臉奚落長輩了?!甭犚妼帨Y揶揄他,寧國公故作嚴(yán)肅地訓(xùn)斥了一句,可眼底的笑意還是藏不住,“從前你祖父也愛看這些江湖話本,甚至看得比經(jīng)卷典籍還要多,于是時常被父親訓(xùn)斥,說他不務(wù)正業(yè),那時我也覺得奇怪,江湖話本這等粗俗之物有什么好看的,結(jié)果老了老了,才發(fā)現(xiàn)人生竟然有此等樂事從前完全不知道,當(dāng)真是白活了,遠(yuǎn)沒有你祖父日子過得那般瀟灑?!鳖D了頓,寧國公又喃喃自語了一句,“如果當(dāng)初承襲了國公爵位的不是我,而是你祖父,只怕沒有那么多的擔(dān)子在身,我的日子也能過得更輕松些……”

    寧淵恭敬地坐在一邊沒說話,寧國公喜歡讓自己陪他聊天,可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說,自己在聽而已,說的也盡是那位自己祖父的事情,一來二去,寧淵明白了,寧國公讓自己陪著他,只不過是想找一個聽他傾訴的對象,自己只用乖乖坐著,聽下去就好。

    “你祖父從前也收了不少話本子,這些年來我都未曾動過,也未曾看,聽你一說興致倒也來了,你去幫我尋兩本來看吧,東西就收在……”寧國公正說著,管家忽然進(jìn)來道:“老爺,夫人說了等會會過來陪老爺上院子里走走?!?/br>
    “知道了?!睂巼c點頭,看了寧淵一眼,寧淵會意地起身,“叔公有事,那我便先行告辭了。”然后低頭退出了寧國公的房間。

    寧國公似乎不太想讓他和吳氏打交道,每當(dāng)吳氏要過來的時候,他都會先把自己打發(fā)走,久而久之,寧淵也養(yǎng)成了這種默契。

    退出了房間,寧淵料想這里已沒了自己的事情,便打算回去,誰知走到府門口的時候,又剛好撞上寧仲坤似乎也要出門。

    他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世子了,并且好像極為重視自己這個得來不易的世子位置,每到出門的時候都打扮得十分隆重,衣裳都是穿的朝服,腰間的玉佩金牌一個不夠,要掛上三個才顯得闊氣,當(dāng)然最扎眼的還是他頭頂上頂著的玉冠,那玉冠是歷來皇帝冊封世子時才會御賜下來,是身份的象征,同朝服是一個性質(zhì)的東西,一般只有在上朝時,或者出息正經(jīng)場面才會佩戴,但寧仲坤卻日日都頂在頭上,有時甚至睡覺都不取下來,恨不得以此來告訴別人他世子的身份。

    “喲,你這是要出去?”寧仲坤瞧見寧淵,正要踏出府門的步子頓了頓,上下掃了他一眼,“祖父那的事完了嗎?”

    “世子爺安好?!睂帨Y抱手行了一禮,“也就只是伺候國公爺喝藥的功夫,沒什么大事。”自從寧仲坤當(dāng)上世子后,寧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分識抬舉的將對他的稱呼變成了“世子爺”而他似乎也很是受用。

    “嗯?!睂幹倮M意地點點頭,擺足了架子道:“祖父抬舉你,便是你的福氣,好好做你的事情,千萬別不識抬舉,丟了祖父的臉。”說完,又用鼻孔望了寧淵一下,才揚長而去,上了門外的馬車。

    看著馬車絕塵而去的模樣,寧淵笑著搖了搖頭。

    寧仲坤今日是得了禮部尚書公子姚謙的邀請,前去京城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賓樓吃茶,寧仲坤人還未到,這里的包廂中已經(jīng)聚了不少公子哥,湊在一起七嘴八舌聊得不亦樂乎。

    領(lǐng)頭之人一襲月白色的長衫,長著算計嘴臉的公子,便是姚謙了,他正同周圍幾人打趣道:“你們猜一猜,寧仲坤那個蠢貨今日會不會還是那番打扮?”

    姚謙這話一問出來,便勾起旁人一陣哄笑,當(dāng)下便有人拍出一錠銀子,附和道:“我押十兩,他今日鐵定還是穿成那樣!”

    “不能吧,這都過去好幾天了,就算是再厚的臉皮,也總得將那身衣裳換下來洗洗,我押二十兩,他今日會換身打扮?!绷硪还优某鰞慑V銀子,發(fā)表了不同意見。

    “我五兩!”

    “我十兩!”

    一群人接二連三往外邊掏錢,所賭的竟然是寧仲坤的穿衣打扮,實在是滑稽得很,請來眾人的東道主姚謙自然扮演起了莊家的角色,不住喝道:“一個個來,買定離手啦!”正熱鬧著,打著寧國公府旗號的馬車便在茶樓前停下了,立刻便有小二在樓下吆喝一聲:“寧世子到啦!”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到寧仲坤的時候,我腦子里總會莫名其妙冒出來夏冬春的臉……

    ps:本章內(nèi)又埋了一個伏筆,猜一猜作者君是不是在為了后面大撒狗血而做準(zhǔn)備吧=v=

    ☆、第189章  蠢材仲坤

    樓上的眾人聽見這聲音,立刻七手八腳的將散落在桌面的銀兩收拾干凈,一個個正襟危坐,然后見著寧仲坤一身氣派的朝服,十分扎眼地順著階梯走了上來。

    瞧見他身上衣裳的那一剎那,一群貴公子里立刻有人歡喜有人憂,贏了錢的,勾起嘴角竊笑不已,輸了錢的,則懊惱地在心里暗罵,這寧仲坤偏生有毛病不成,又是這樣一幅打扮,難道他從來不洗衣裳的?

    寧仲坤可注意不到這些人的臉色,自顧自地坐下了,終于有人忍不住,出聲婉轉(zhuǎn)地打探道:“景世子這身朝服當(dāng)真是氣派,無怪乎你日日都穿著,只是清洗的時候想必會十分麻煩嗎?”

    “那是自然?!睂幹倮げ灰捎兴?,大大咧咧道:“這衣裳名貴,得要好幾個下人從里到外細(xì)細(xì)清洗數(shù)個時辰方能弄得干凈,也曬不得烤不得,只能自然風(fēng)干,全部算下來得花個兩三天,不然我也不會請裁縫比著樣式做了許多件好輪著穿?!?/br>
    “原來如此。”那人才恍然大悟的點頭,其他人聽見這話,就算心里有疑惑也笑開了,不想這寧仲坤居然虛榮到了此種地步,還比著樣式做了許多件,當(dāng)真是一個大笑話。

    寧仲坤當(dāng)然不會知道這些人在笑話他,反而只當(dāng)別人是羨慕,又開始夸夸其談自己當(dāng)上世子之后,皇帝撥下來的賞賜,寧國公撥下來的賞賜,說得不亦樂乎,這些翻來覆去的話,在場無論是誰都已經(jīng)聽了好幾遍了,便沒幾個真正往心里去的,反而小聲說起了其他事情。

    寧仲坤興許是瞧出了并沒有多少人在認(rèn)真聽他說,漸漸的便也沒了聲音,他話說得多難免口干,多喝了兩壺茶的關(guān)系,現(xiàn)下也有些內(nèi)急起來,于是起身下樓去了一趟茅廁,再回來時,卻在樓梯上被一個婢女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

    “寧世子安好?!蹦切〗闱バ辛艘欢Y,“不知世子是否得空,我們家小姐想邀世子一敘?!?/br>
    “你們家小姐?”寧仲坤眉頭一皺,從這丫頭的裝束上看不出是來自京城哪家的下人,不過衣料樣式不錯,還有一兩件首飾,想來也是大戶人家。寧仲坤摸了摸下巴,想著自己如今成了世子,又未曾娶親,想要靠著自己飛上枝頭的姑娘們一定不在少數(shù),也不知是那家的閨秀居然如此膽大,主動邀約自己,自己也不能讓人家姑娘空等不是。

    這么想著,寧仲坤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對那丫頭道:“既然如此,便前面領(lǐng)路吧?!?/br>
    那丫鬟又屈了屈膝蓋,領(lǐng)著寧仲坤一路朝上走,離開二層,上了三層,順著走廊一路走到底之后,推開了一間包廂的門,對寧仲坤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寧仲坤沒有馬上進(jìn)去,而是站在門口朝包廂里掃了一眼,這屋子不大,一名模樣俏麗的女子臨窗而坐,另一名侍女執(zhí)著香扇站在她背后,寧仲坤目光落在那女子的側(cè)臉上,眉頭一皺,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想走。

    “世子人都到了,卻不肯近來見小女一面嗎?”那女子轉(zhuǎn)過頭,露出龐秋水一張精心妝點過的臉龐,“還是說,世子當(dāng)小女是什么洪水猛獸,連見一面都不敢呢?”

    “龐秋水,你這瘋女人是故意來找本世子不痛快的吧!”寧仲坤頓住腳步,沒好氣地道:“你家同我家的那些過節(jié)難道還要我來同你細(xì)數(shù)一番嗎,我的meimei祖母皆同你有過摩擦,此次我寧國公府出了寧華陽那個敗類,和你爹有多少關(guān)系你別當(dāng)我不知道,這筆賬等我承襲了國公的爵位之后,有的咱們清算的時候,你還想讓本世子我給你好臉色?”

    龐秋水一路自以為是大家閨秀,難得有這般被人當(dāng)頭喝罵的時候,好不容易端起來的笑容險些因為寧仲坤這番奚落而歪掉,忍了半晌,才冷笑一聲道:“也罷,原本我是好心想提點世子兩句,既然世子不識抬舉,那么便當(dāng)我沒見過世子好了,世子走好?!闭f完,龐秋水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加了一句,“世子既然承襲了國公爵位之后要與我龐家算賬,那我便回去安心等著了,希望世子爺你,當(dāng)真能如你所愿承襲了爵位還好?!?/br>
    寧仲坤原本已經(jīng)邁開步子走了,聽見龐秋水的最后一句話,身子又頓住了,轉(zhuǎn)身皺眉道:“你什么意思?”

    “寧世子這么聰明,難道聽不出小女子的意思嗎?”龐秋水用一種“你明知故問”的眼神對他眨了眨眼睛,“寧公子你莫非是覺得,自己現(xiàn)下成了世子,就一定能繼承寧國公府了吧,這世上的事情可沒有絕對,小女我可是聽說如今寧國公對身邊一個服侍湯藥家伙滿意得很,哪天要是高興了,讓世子換個人當(dāng)當(dāng)又能如何?”

    “當(dāng)真是可笑?!睂幹倮ひ环餍?,對龐秋水說的話是一點不信,“別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世子,就算我不是,國公爵位也斷然沒有落到旁支頭上的道理,更何況還是旁支的庶出,祖父就算身體不濟,還不至于發(fā)瘋!”

    “嘖嘖嘖?!饼嬊锼畤K了三聲,搖搖頭道:“看來寧世子你當(dāng)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在寧國公府呆了這么多年,難道一點都沒有聽說過坊間關(guān)于國公爺?shù)膫髀剢?,比如說他是如何得到寧國公的位置的?”

    “你當(dāng)真是放肆!”寧仲坤呵斥一聲,“祖父的名譽可是你等閑嘴婦人可以議論的!”

    寧仲坤自然知道民間有一些零碎的流言,多年前寧家兩兄弟奪嫡,最后因為長子忽然身故,爵位才落到了幼子,也就是如今的寧國公頭上,坊間流言便盛傳是幼子為了爵位,而害死了長子。

    “我又沒有議論,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因為坊間的確有傳言存在啊?!睂τ趯幹倮さ募惭詤柹嬊锼还鉁喨徊粦?,還理所當(dāng)然地道:“任何事情都不會空xue來風(fēng),世子不妨想想,如果這事是真的,那么‘旁支’這兩個字,就要放在世子你的頭上而不是別人了,你說,即便你如今成了世子,可哪天國公爺忽然想起來要撥亂反正了,要扶別人上位,那你又該置身何地?”

    “沒有這種可能?!睂幹倮ぞo緊皺起眉頭,說話的語氣卻沒有之前那般斬釘截鐵了,“這樣的事……這樣的事……”

    “當(dāng)然小女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才想和世子爺聊聊?!饼嬊锼妼幹倮こ晒Ρ蛔约簞訐u了,立刻趁熱打鐵道:“如何,現(xiàn)在寧世子有沒有興趣陪小女聊聊天呢?”

    寧仲坤踟躕片刻,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而踏入了包廂,門口候著的丫鬟立刻將門關(guān)嚴(yán),走道里重新變得安安靜靜,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

    寧國公身體恢復(fù)得很不錯,沒過多久的功夫,便能杵著拐杖下地了,為他診治的許太醫(yī)對他有這樣的恢復(fù)速度感到很壓抑,思來想去,給出了一個心寬體健的解釋,說大抵是有寧淵陪著的這段時日寧國公都心緒開朗,所以恢復(fù)得自然也快。

    寧國公似乎也認(rèn)可許太醫(yī)的這番話,對寧淵的態(tài)度更是親密了,吃了吃藥聊天,還要陪著散步,閑了又會在院子里下上幾盤斗棋,不過寧淵近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倒也不覺得麻煩。

    這一日,兩人正下著斗棋,國公府的管家忽然來回話,說宮內(nèi)傳了一道詔書出來,賜婚四皇子司空旭和昌盛侯府家的二小姐,婚期等挑了吉日再定。

    寧淵早在為寧馨兒選衣裳那日便從幾名路過的小姐口中聽到了風(fēng)聲,也不覺得奇怪,低眉順眼地沒說話,寧國公撫須點點頭道:“這是好事,你去告訴夫人,讓她從庫房里選幾樣好東西,給四殿下和昌盛侯府送過去。”

    “便是因為這事,所以小的才要來給老爺回話?!惫芗铱嘀粡埬槪靶〉恼菑姆蛉四抢锘貋淼?,夫人的意思是,四殿下那里可以送些東西聊表心意,可是昌盛侯府那邊……一文錢都沒有?!?/br>
    寧國公皺起眉頭,“夫人她莫非還在賭氣?”

    “老爺你是知道的,咱們夫人和龐家的二小姐有過節(jié),何況,何況從前二爺多少和龐家走得近,二爺出了那樣的事,夫人自然不快,所以……”

    “我知道了?!睂巼c點頭,“不必去管他,該有的禮數(shù)不能費,你便點幾樣,兩邊都送去吧,夫人要是問起,就說是我的意思?!?/br>
    管家如獲大赦,立刻便下去了,可還沒走遠(yuǎn),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折回來道:“還有一件事情,老爺你之前就讓小的們留意小少爺近來的動向,最近小少爺常常出門與人相會,奴才覺得,此事還是告知老爺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