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jiejie你放心,大夫說了那藥便是這樣的。”寧倩兒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尋常落胎藥藥性太烈,喝了傷身,這藥是大夫另配的,藥性溫和,胎落得慢些,但卻不傷身?!?/br> 寧萍兒少經(jīng)人事,哪里知道落胎還分快慢的道理,便也信了寧倩兒這通胡謅的理由,輕撫著自己還完全看不出形狀的小腹,“這東西要不趕快送走,遲早會變成大麻煩?!?/br> 寧如海身為家主,自然與嚴(yán)氏陪著沈氏坐在主桌上,同桌的也盡是在場地位最高的人,沒與小輩坐在一起,寧淵與寧沫心有靈犀地在同一桌做了,景逸自然擠在旁邊,明明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雙眼睛卻總?cè)滩蛔∫鶎幠砩贤得?,惹得寧淵直想笑。 酒過三巡,一個下人用托盤送了杯酒到寧淵面前,躬身道:“三少爺,四殿下向您敬酒呢?!?/br> “四殿下?”寧淵眉毛一揚,果真見著主桌那邊,司空旭已經(jīng)站了起來,端著酒杯面向自己的方向,而包括寧如海在內(nèi)的其他人也正望著自己。 看來自己這杯是非喝不可了。 寧淵與寧沫交換了一記心照不宣的笑容,一面道“多謝四殿下”,一面好像之前喝多了般晃了晃,景逸急忙站起來扶了他一把,他推開景逸,表示自己還好,重新端起酒杯,對司空旭揚了揚,然后仰首喝得一干二凈。 司空旭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也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片刻之后,寧淵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一旁的寧沫道:“我今晚好像喝多了些,腦子有些昏,便先回去休息,待會若是祖母問起,便勞煩jiejie幫我解釋一二了?!?/br> 寧沫點點頭,“那是自然?!?/br> “怎么了,淵兄弟你不舒服?”景逸道:“不如我送你回去?” “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送的道理,便繼續(xù)坐在這里吧,我不妨事的?!闭f完寧淵便站起來,緩步出了布滿賓客的前院,來到要安靜許多的后院,走過一段后,便假裝體力不支地軟綿綿靠上路旁一座假山。 便也是這個時候,寧淵聽見背后響起一道極輕的腳步聲,然后一個穿著下人服的男子忽然將自己扛起來,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人或許是料定寧淵已經(jīng)睡熟了,竟然都沒有封住寧淵的xue道,寧淵瞇著眼睛,將這個男子認(rèn)了出來,居然是穿著寧府家丁服的高峰。 高峰身姿敏捷,像早就了解了寧府的格局一般,扛著寧淵進了東廂,然后直接院子里最隱蔽的一間廂房,推開門,摸黑將寧淵放在了床上。 寧淵躺著一動不動,聽見高峰又窸窸窣窣不知在房間里擺弄了一番什么東西,才開門走了出去,接著門外邊就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確認(rèn)高峰已經(jīng)重新走遠(yuǎn)之后,寧淵才緩緩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同時看了看睡在他身邊的人。那是一個模樣清麗的少女,打扮華貴端莊,此時卻顯然被人下了藥,躺在那里神志不清,細(xì)細(xì)一看,居然是婉儀郡主。 寧淵眼里閃過一陣寒光,這司空旭當(dāng)真齷齪,算計自己便罷了,居然連自己的表妹也不放過。 屋子里緩緩飄蕩著一股魅惑的香味,寧淵立刻下了床,走到方才被高峰點燃的香爐邊,將風(fēng)口堵住。方才他假裝一晃,悄悄將那名下人送來的,參有迷藥與春藥的酒與桌上另一杯酒掉了包,沒想到司空旭居然還如此不放心,連房間里都要再另外點上勾兌了海馬油的香料,真是滿打滿算要將他推到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如果真的遂了司空旭的意,讓他在藥性之下對婉儀郡主做了什么,不,即便沒有做什么,等會當(dāng)他們帶著眾人前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與昏昏沉沉的婉儀郡主共處一室,光是一個玷污皇室的罪名,寧淵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若不是大周沒有誅九族的刑罰,恐怕整個寧府上下都不能幸免,柳氏他們的膽子果然大,居然敢冒著這樣的風(fēng)險聯(lián)合司空旭來一起算計自己。 另外,想必司空旭是知道自己與景逸有所往來,而景國公一直想讓景逸娶了婉儀郡主,如果自己與婉儀郡主發(fā)生了什么,不光景國公府不會再與昭儀郡主母女有所牽連,更能讓景逸仇視自己,這樣一石三鳥的好計策,想必司空旭與寧萍兒密謀了許久吧。 寧淵冷笑一聲,想到白氏姐妹和周石都被抽調(diào)去服侍賓客了,若是沒有寧倩兒這個內(nèi)應(yīng),自己搞不好還真會著了他們的道。 正想著,門口卻傳來了鎖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寧沫的貼身侍女水秀走了進來,她向?qū)帨Y一福身,也不多說話,立刻便帶著另外兩個丫頭將昏迷不醒的婉儀郡主扶了出去,又順手關(guān)上了門。 寧淵伸了個懶腰,這才重新躺回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他可沒有想過要離開,因為只有讓司空旭他們以為自己中了計,他們才會放松警惕,眼瞧著這場戲還得等一等才能唱出來,在這之前,他完全可以小睡上一覺,好好補補精神。 “送進去了嗎,可曾碰到什么人插手?”看見高峰回到自己身后,司空旭不禁小聲問道。 高峰點頭,“殿下放心,一切都照計劃進行,那名高手并沒有現(xiàn)身?!?/br> “我便知道?!彼究招裰镜靡鉂M地小抿了一口酒,“即便那家伙身邊有高手又如何,在這樣的場合又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管他是誰,只要是敢跟本殿作對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條?!闭f完,司空旭只覺得精神愉悅,不禁又仰首喝了一杯。 “殿下,你似乎有些喝多了。”高峰看了看司空旭有些發(fā)紅的臉色。 “不妨事,今日本就是來盡興的,而且我們只要在暗處準(zhǔn)備就行了,今日需要明著出面唱戲的可不是你我?!彼究招裥α诵?,眼里陰毒的光芒更勝,不過很快,就轉(zhuǎn)變成一股濃厚的醉意,“罷了,這寧府瞧上去寒酸,酒可是真烈,你幫本殿尋一間廂房歇息吧。” 寧萍兒坐在另一桌,雖然裝作很用心吃飯的樣子,目光卻時不時往司空旭的方向瞟,每當(dāng)她看見那張英俊的側(cè)臉,就會免不了臉色發(fā)紅,心跳加速。世間再也沒有能比四殿下更加英俊的男子了,寧萍兒不止一次這么告訴自己,若是能嫁給四殿下,即便只是一個妾,她也滿足,畢竟能和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做自己的夫君,是多少女子的閨中情夢啊。 她想得實在是太入迷,是以當(dāng)司空旭已經(jīng)離場,而寧倩兒在旁邊叫了她好幾聲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 “什么事?”回過神后,見司空旭已經(jīng)不坐在那里了,寧萍兒心里不免失落,看向?qū)庂粌旱难凵褚渤錆M了不耐。 “jiejie,四殿下差人過來,想邀你單獨一敘呢?!睂庂粌褐噶酥干砗笠粋€丫鬟, “我?”寧萍兒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現(xiàn)在嗎?” “自然是現(xiàn)在,jiejie你不是已經(jīng)和四殿下私下里見過好幾次了嗎,怎的害起臊來了。”寧倩兒輕笑了幾聲。 寧萍兒有一種美夢成真的錯覺,之前的幾次見面,司空旭雖然言語間向她表露過好感,卻總與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因此寧萍兒一直困惑著是不是自己的魅麗不夠,沒想到司空旭果然是記掛著自己的,或許他悄悄離席,便也是為了和自己私會呢。 寧萍兒越想臉上越紅,當(dāng)即起身對那名丫鬟道:“殿下在哪,快領(lǐng)我過去?!?/br> 那丫鬟急忙一福身,在前邊領(lǐng)路,帶著寧萍兒出了前院,直入東廂,在一件寬敞的廂房門口止住腳步,順道將門推開一條縫,“殿下就在里面等著小姐呢,小姐快些進去吧?!?/br> 寧萍兒看了那丫鬟一眼,半信半疑地邁步進了房間,房間里點著一盞燈籠,光線不大,卻也能讓她很清楚看見床上躺著的人,居然真的是司空旭! 空氣里有一陣淡淡的酒香,想來司空旭是有些喝多了,躺在那里小憩,寧萍兒回身關(guān)好門,緩步走到床邊,看著司空旭睡著的俊彥,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頰上輕撫了一下。 感受著男子皮膚上的熱度的時候,寧萍兒心底,像被什么毛茸茸的東西撓了一下。 “殿下真是的,喚了人來,怎的自己倒先睡著了。”寧萍兒坐在床邊嬌嗔了一句,見司空旭沒反應(yīng),便又喚了一聲:“殿下?” 見司空旭還是睡著,寧萍兒的膽子忽然間打了起來,她竟然悄悄伏下身子,閉著眼睛,滿臉通紅地,用自己的嘴唇在司空旭線條優(yōu)美的薄唇上輕輕觸碰了一下。 仿佛一道閃電竄過身子,寧萍兒只覺得渾身無力,險些整個人都癱在了司空旭身上。 她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才重新直起腰來,忽然間便大了膽子,竟然自己將外裙脫了,只著一件里裙,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在司空旭身側(cè)躺下,然后看著司空旭的睡顏,緩緩閉上了眼睛。 兩人同床異夢,或許都在做著jian計得逞的美夢,可惜卻不知道,在夢境之外的現(xiàn)實,或許已經(jīng)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053 捉j(luò)ian成雙 “郡主,婉儀郡主不見了!”前院里,昭儀郡主身邊的一個丫鬟忽然間帶著哭腔沖了進來,噗通一聲在她身邊跪下。 正在同沈氏說話的昭儀郡主一愣,方才婉儀郡主對她說嫌這里太吵,想出去透透氣,她原本還在疑惑怎的去了這般久還不見回來,怎知丫鬟卻傳回了這樣的消息,她立刻驚道:“怎么回事!婉儀出去透氣不是你一直陪著的嗎,怎么會說人不見了!” “奴婢不知道?!蹦茄诀邘е耷徽f著,“奴婢本來隨著郡主在后院散步來著,忽然間聞到一陣桂花的香氣,郡主便說想去擇些桂花來,哪只那香氣邪門得很,奴婢聞多了之后便渾身發(fā)軟,竟不知怎的睡了過去,方才醒來時才察覺到自己躺在路中間,而郡主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