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人面鼠【萬更求訂閱!】
他們目前所處的地方,位于城市郊區(qū)。 車輛繼續(xù)在道路上行駛,茫茫的霧氣阻隔著視野,司機打開前照燈,也只能勉強看清道路。 借助著微弱的燈光,夏仁發(fā)現(xiàn)周圍盡是被霧氣籠罩的墳?zāi)埂?/br> 這些墳?zāi)垢甙灰?,樣式也不固定,有些只是一座座小土堆,有些則用水泥修建了規(guī)模龐大的墓室,密密麻麻的墓碑安插在荒野之中,仿佛模樣怪異的灌木,散發(fā)著強烈的不詳氣息。 伴隨著車輛穩(wěn)步行駛,很快,墳?zāi)归_始變得稀疏起來,道路兩側(cè)慢慢出現(xiàn)了零零落落的建筑。 這些低矮的房屋仿佛是舊時代的建筑,破敗不堪,磚墻表面覆蓋著一層不明物質(zhì),就像是下水道的粘膩污垢,不斷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其中有些房屋只用幾塊木板拼湊而成,似乎只是臨時的居所,但那些木板早已被潮濕的霧氣侵蝕的千瘡百孔,明顯年歲已久,與其說是屋子,其實更像是暴露在曠野外的腐朽棺材。 頭頂時不時掠過幾道黑影,發(fā)出古怪的鳴叫,和振翅的聲響,仿佛已經(jīng)盯上了他們。 司機早已司空見慣,不為所動,繼續(xù)行駛。 兩旁的建筑逐漸開始高大并且干凈起來,道路也變得寬闊,足以容納幾輛車同步行駛,看來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主城區(qū)。 司機一腳急剎,在路邊停下。 “咱們到了。” 牛長壽回頭提醒了一聲,然后下車舒展身體。 夏仁幾個也從車上下來,觀察四周。 司機并沒有馬上回去,而是下車走進旁邊一家小商店,從里面買了一瓶飲料一樣的東西,透過透明玻璃瓶,能夠看到里面盛放的是濃郁的殷紅色液體,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一種東西。 司機打開瓶口一飲而盡,這才回到車內(nèi)重新打火朝著市中心更深的方向開去。 “他買的是什么?” 夏仁好奇問道。 牛長壽神秘莫測一笑:“你猜?” “不會是人血吧?” 牛長壽打了個響指:“你猜對了。” “我猜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咱們先找個住的地方,等我慢慢跟你解釋。” 牛長壽表情輕松,來到這里,就跟回了家一樣,邊走邊說:“先從阿卡姆市的存在講起吧?!?/br> 他稍微理了理思緒:“阿卡姆市從最高聯(lián)盟政府還沒有成立的時候就存在了,不過那時候不叫這個名字,這里本來一直都是座普普通通的城市,但是直到幾十年前,發(fā)生了一場劇變,這里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先別著急問我是什么劇變,因為我也不知道?!?/br> 夏仁剛想張口,聞言只能忍住。 牛長壽繼續(xù)說道:“如你所見,這里沒有白天,只有黑夜,咱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座矮山,其實是一個魔法結(jié)界,普通人無法通過,只有受到污染的人才可以進出自由。 而阿卡姆之所以現(xiàn)在還存在,其實是多方勢力默許的結(jié)果,對于那些行走在暗處的異派和獨立種族來說,他們需要一個固定的地點,來交易物品和獲取情報,對于基金會來說,與其讓他們徹底隱藏在暗處,變成完全的不可控因素,還不如像現(xiàn)在這樣,有一個固定的地點可以用來監(jiān)視和探查他們的行動,基金會的許多情報和收容物,和超人協(xié)會的部分研究材料,也都是從阿卡姆市獲得的。就比如你這趟需要的那件收容物,就會在明天市中心的拍賣會上展出。” 夏仁摸著下巴,說道:“這個解釋有些牽強,據(jù)我所知,基金會對于污染基本是零容忍的態(tài)度,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為了獲取一些情報,就默許一座城市成為異派和邪惡種族的樂園。” “不不不,仁兄,你的描述錯了?!?/br> 牛長壽搖頭說道:“不是邪惡種族,而是獨立種族,你的想法是錯誤的哦~” 答愿鏡嘲諷道:“誰告訴你獨立種族都是壞的了?你不是只見過丘丘人嗎?” 秦蕓神情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后者立刻縮了縮脖子,不再多言。 牛長壽接著解釋說道:“正如這位姑娘所說,雖然獨立種族和人類往往相差甚遠,但也不是所有獨立種族都和人類作對,甚至其中一些種族還會主動幫助人類,事實上,那些真正邪惡的家伙,在阿卡姆市的占比并不多,生活在這里的,大多都是不想要卷入紛爭的人,比如受到污染,卻還保留著理智的畸變體,潛心研究魔法與煉金術(shù)的巫師,和與世無爭的獨立種族等等。載我們過來的司機就是其中之一,他應(yīng)該受到了畸變,渴望鮮血,但是又不愿意殺人,所以只能購買人血來解饞,這樣的情況在阿卡姆隨處可見,所以不用大驚小怪。 而且雖然說是人血,但渠道基本干凈透明,超人協(xié)會偶爾也會為這里提供血液,用來換取一些東西。 當然,逃亡到這里的壞家伙們,以及邪惡的異派也不少就是了?!?/br> “阿卡姆市的情況很復(fù)雜,這里有這里獨特的規(guī)則和秩序,在不熟悉的人眼里很難理解,而且市區(qū)內(nèi)勢力錯綜復(fù)雜,如果要詳細講,恐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br> 夏仁點點頭。 牛長壽剛剛所講的,是他此前從未接觸到的知識,比如巫師,比如保持中立的種族。 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深處,對自己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領(lǐng)域,所以還是保持謹慎一點比較好。 牛長壽滔滔不絕地為他們講解著注意要項:“在阿卡姆,你只要不主動挑釁其他人,基本就沒事,這里完全禁止爭斗和殺戮,一旦發(fā)現(xiàn),就會被周圍的市民聯(lián)合起來擊殺,最好的結(jié)果,也會被驅(qū)逐出去,并永久列入黑名單,再也無法進入結(jié)界?!?/br> 夏仁看了一眼周圍的建筑,說道:“那維持秩序的是誰呢?總不能完全靠市民們的默契吧?” “大部分還真就是靠市民們的默契,不過像有些市民也無法處理,或者不愿處理的情況,還是要靠專業(yè)的人來。還記得我剛剛跟你說的結(jié)界嗎,你知道是誰創(chuàng)造的它嗎?” 夏仁不接這句話,直接問道:“是誰?” 牛長壽見他并不按照自己設(shè)想的來,有些遺憾,說道:“那個人你也認識,巫師聯(lián)盟的大魔法師辛尼.格蘭特,而巫師聯(lián)盟就是阿卡姆最大的勢力,同時也是秩序的維護者?!?/br> “我知道你們有些調(diào)查員對待巫師的態(tài)度,就和對待那些邪惡的污染一樣深惡痛絕,但不可否認的是,大部分巫師都不會影響普通人的生活,對他們來說,相比較做壞事,顯然研究古老手稿上殘留的隱秘知識更具有誘惑性。只是有些巫師掌握了過多的奧秘,一旦做起壞事來,影響比使徒還要嚴重,不過不用你們動手,巫師聯(lián)盟內(nèi)部自己就會處理掉那些瘋子?!?/br> 牛長壽忽然一拍額頭,說道:“還有一件小事差點忘記跟你說了?!?/br> 夏仁疑惑道:“什么事?” 牛長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正在被懸賞?!?/br> “……”夏仁。 他記得第一次前往基金會總部的時候,易知余告訴過自己正在被懸賞,賞金高達十億盟幣。 如今秦蕓已經(jīng)躍身成為超級大富婆,十億盟幣看起來也不是什么特別高的財富,他本以為這么長時間過去,那份懸賞早就已經(jīng)過時,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人堅持不懈地想要給自己找點麻煩。 “這么重要的事情下次早點講?。 ?/br> 夏仁左右看了看,還好大街上人影寥寥,并沒有誰注意到自己。 他目光放到陸怡身上,后者是幾人中唯一拿著行李的,其實說是行李,也就是一個稍微大點的女士挎包,里面裝著幾件收容物還有陸怡自己的洗漱用品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對于這種區(qū)別對待的行為,答愿鏡一開始自然是強烈反對,但它畢竟拗不過陸怡的堅持。 “你帶的有別的衣服嗎?”夏仁問道。 他想要換個裝扮稍微隱藏一下自己。 陸怡打開挎包,在里面扒拉了一下,然后頗為糾結(jié)地把綠色圍裙拿了出來,遞給夏仁。 這件圍裙她視若珍寶,平時都不舍得穿,沒事就拿出來整理一下,此時愿意給夏仁,大抵是在心中將他擺在了更加重要的位置。 夏仁看著圍裙,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牛長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兒,那些懸賞早就被你們基金會自己的人揭走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看到基金會態(tài)度如此明確,輕易也不會想著和你作對,況且,你的信息被保護的很好,其他人連你的性別和姓名都不知道,只要你不掏出你那根又粗又長的鞭子,就不會有人猜出你的身份?!?/br> “是觸手?!?/br> 夏仁糾正道,但對又粗又長則沒有否認。 “知道為什么是我?guī)氵^來嗎?”牛長壽接著說道:“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沒有,從始至終,不論是基金會,還是超人協(xié)會,和你保持接觸的人始終都是那幾個人,這其實也是為了保護你?!?/br> 夏仁摸著下巴,心想怪不得不論去哪里,和自己產(chǎn)生關(guān)系的都是牛長壽、易知余,和九鳳他們。 內(nèi)鬼無處不在啊。 “咱們到了?!?/br> 牛長壽在街邊停下。 旁邊是一棟三層高的小樓,上面掛著一個簡單的住宿招牌,如果不仔細留意,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旅館的外觀看起來已經(jīng)非常老舊,被潮氣侵蝕的墻體上,灰紅色的涂料剝落,就像是被嚴重燒傷的皮膚,斑駁不堪。 一樓門口狹窄,只有一扇生銹的厚重防盜門,門上涂滿了可疑的污跡,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仿佛曾遭受過某種可怖野獸的襲擊。 二樓和三樓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擋,看不清房間內(nèi)的情況,只有兩個房間里透出微弱的昏黃燈光,其中一個房間里,隱約可見可疑的影子在窗簾后來徘徊踱步。 有怪異的聲響從建筑內(nèi)傳出來,聽著就像是老人臨死前的咳嗽,但又不完全相似,總之,處處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牛長壽并不在意,伴隨著防盜門拉開,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率先走了進去。 夏仁猶豫了一下,牽著秦蕓的手,也跟著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環(huán)境跟想象的截然不同,這里竟然異常整潔干凈,雖然說潔凈程度和外面正常的旅館差不了太多,但這里畢竟是阿卡姆,如此干凈,還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門后是一個實木的柜臺,柜臺上幾乎是一塵不染,只擺放著一瓶打開的黑墨水,墨水瓶口插著一根纖細的羽毛筆,此外還有一個由粗繩訂裝的麻紙賬本,便再也沒有其他雜物。 古老的羽毛筆和粗糙的賬本,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起舊世紀的場景,任憑外面歲月如何流逝,這里卻似乎還保留著古老的傳統(tǒng)。 頭頂燈光雖然柔和,但是有些過于昏暗,看久了眼睛會酸澀。 夏仁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燈泡竟然不像是電力驅(qū)動的,里面發(fā)光的“燈芯”像吊起的蜘蛛般上下浮動,他從里面感受到了細微的能量波動,更像是……魔法。 在實木的柜臺后,是類似書架一樣的大型立柜,在那些間隔開的格子內(nèi)裝著幾本古老的書籍,其余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作用。 木質(zhì)的地板被打掃的光滑發(fā)亮,表面覆蓋著一層蠟質(zhì),有防止灰塵落入間隙的功能,也方便清理,但這層蠟質(zhì)卻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滑溜,腳踩上去反而有種踩在柔軟泥土地上的扎實感。 似乎是為了掩蓋其他味道,店內(nèi)的香氣非常濃郁,聞時間長了會有些煩悶。 “老板呢?” 陸怡掃了一眼,柜臺后連張椅子都沒有,更是一個人影都不見。 按照外面的時間,此時應(yīng)該剛剛下午兩三點左右。 “來了來了。” 柜臺后傳來尖利的聲音,就像是某種小型嚙齒動物的叫聲。 陸怡伸頭看了看,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一只外形酷似老鼠,體型和也之比正常老鼠大了一圈的恐怖生物用它短小的爪子爬了上來。 陸怡差點忍不住發(fā)出尖叫,好在答愿鏡及時接管了身體,才沒有讓她出丑。 見到對方的模樣,夏仁也瞬間感覺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出現(xiàn)在柜臺上,是一只外觀和老鼠相差仿佛的生物,他體表覆蓋著灰色的短毛,尾巴細而長,像只蚯蚓一樣拖在背后,似乎不會主動搖擺,他的頭顱是一張縮小版的人臉,五官俱全,但牙齒泛黃并異常尖利,耳朵也具有老鼠的特征,小而且上豎。 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爪子完完全全就是縮小版的人手,抓握方式也和人手無異。 他就像是那些癲狂的藝術(shù)家,模仿人類拼湊出的最為扭曲畸形的墮落生物。 牛長壽將手放在夏仁耳邊,小聲道:“這是人面鼠,魔法誕生的產(chǎn)物,他是旅店老板,對人類沒有惡意。” 夏仁勉強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 看到他們的表情,旅店老板那丑陋的面容上發(fā)出令人心寒的笑容,尖細的聲音說道:“你們是第一次來吧?” 他目光放在陸怡身上:“如此美味的rou補,在這里可要小心點。” 陸怡嚇了一跳,忍不住挪著步子,縮在夏仁身后,不敢看柜臺的方向。 夏仁此時多少適應(yīng)了一些,道謝道:“多謝老板提醒?!?/br> 雖然對方模樣驚悚了些,但剛才那句話確實充滿了善意。 牛長壽胳膊撐在柜臺上,說道:“給我們開兩間雙床房?!?/br> 老板搓了搓手,尖牙露出:“你們是付錢幣還是……” “錢幣。” 牛長壽將一沓現(xiàn)金遞給他,夏仁掃了一眼,全是一千面額,粗略估算足有十萬那么多。 也就等于是一間房一晚上五萬,放在外面都能住上最豪華的總統(tǒng)套房了,而在這里卻只是一間普通雙人床房的價格。 “還有其他付賬方式嗎?” 秦蕓在一旁問道。 她賬戶上的錢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不過到了阿卡姆手機信號就消失了,無法用網(wǎng)絡(luò)支付,這里也不像是有刷卡機的樣子,所以他們?nèi)康呢敭a(chǎn)就只有陸怡包里的幾萬現(xiàn)金。 “當然?!?/br> 老板那令人心驚的目光挨個掃過眾人,陰惻惻說道:“你們的血液,骨骼,頭發(fā),都可以付,還有那位小姑娘包里的東西,如果愿意拿出來的話,你們想在這里住一個月都可以。” 他竟然能夠感受到收容物的存在? 夏仁有些驚奇。 牛長壽笑著朝老板說道:“這地方能打他們主意的人不多?!?/br> 老板也笑著點點頭,對此表示認同。 他抽出墨水瓶中的羽毛筆,在賬本上記下金額,那雙縮小般的人手正好能夠握住纖細的羽毛筆,如果換成更粗一點的就比較麻煩了。 記好賬后,他轉(zhuǎn)身爬下柜臺,鉆進抽屜里找出兩把鑰匙遞給牛長壽:“房間在三樓?!?/br> “走吧?!?/br> 牛長壽拿過鑰匙看了一眼上面數(shù)字,和夏仁他們一起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