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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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一點就夠了,哪怕他介意曾經(jīng)的身份,她也會努力的讓他不介意。不過話卻是要明說,不能以后要是吵架了,被他當(dāng)成借口:“你知道我是余家的人,我跟余溪也是一樣的。要是對方用情不專,寧愿不要,無論是感情還是身體的背叛。” 沐湛心中一凝,覺得余默在心里突然就高大了起來,很重視的點了點頭:“我知道?!辈蛔员?、不自賤,他看上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喝完這杯茶,沐湛就走了。 第二天,哭了兩天的阿不花就進了宮告狀,穆湦被穆淵叫去狠狠斥責(zé)了一頓,兩人和離這種事情就不了了之。 想也知道是這個結(jié)局。 余溪失蹤,穆淵正煩躁著,穆湦這事,可不是正撞在了槍口上? 這三天之內(nèi),余默就在京里找著房子。 本來與穆湦斷了關(guān)系,她其實是想游遍山川的,可是突然間腦子發(fā)抽就與沐湛攤開來了,這個計劃怕是不好實現(xiàn)。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沐湛的真實身份,但覺得應(yīng)該在京城里住不長久。可是房子不管再小還是要買一院的好。 只是長安城太大,她屬意偏僻一點的地方,東北西北這兩個方向的坊里,三天的時間根本就不夠用。 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穆湦不知道怎么的聽到了風(fēng)聲,來了她院子里問她:“你要搬出去?” 可能是覺得這話問的也多余了,他又道:“你找了什么樣的房子?” 余默笑著將自己看過的幾家拿給穆湦看,他看了后皺眉道:“院子太小,連幾個下人都不夠住?!?/br> 余默笑道:“我要那么多下人做什么?一個就夠了,多了我還付不起薪資呢?!?/br> 穆湦不贊同的道:“這怎么行,我又不是出不起這點錢。” 余默只是笑而不語的看著他。我并不想用你的錢,好不好? 穆湦到了此時,又一次覺出了余默的驕傲來,低沉著聲音道:“你也知道我被圣人罰了,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先在府里住著好不好?房子不是個小事,要住一輩子的,自然要選個舒心的。” 余默不知道穆湦是什么意思,卻從善如流道:“好,那就先住下來。”反正先住兩天也是先住,只要一找到,她會馬上搬出去的。 穆湦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第四天的時候,余默沒有等到沐湛。 第五天的時候,依然沒有等到。 第六天的時候,同樣如些。 余默對自己說,有時候失信于人,并不是主觀的原因,而會有先天的、無法阻抗的原因,所以也不能因為這樣,就灰了心。 于是,她繼續(xù)等了下去。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到了第四個月的時候,她對著鏡子,嘲諷的笑了。 果然是癡心妄想么? 便是人家從未成過親的高門嫡女,也不可能要求自己的夫郎無妾專情,她這樣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不介意不自卑,可別人介意別人看不起。 只是沐湛,你就算不同意,也該給我一句話。哪怕是不愿意親自見我,讓人傳個信遞個紙條也行,這樣算什么? 自此不相往來么? 至于那些什么狗血的出了意外不能前來,她是不信的。 沐湛身后的勢力應(yīng)該很龐大,既然如此,他來見自己,她不信他身邊的人不知道。就算他出了事,他身邊的人也應(yīng)該傳話給她。 好吧,就算他身邊的人瞎了眼,看不出來他頻頻來見她這個行為背后所代表的情意,那她繼續(xù)等,還不成嗎? 從十七歲等到十八歲,從十八歲等到十九歲。 生日那一天晚上,余默躺到榻上,終于流出了眼淚。 沐湛,兩年不見音訊,是不是說你向你背后的勢力妥協(xié)了?可你知道不知道,在這個異世里,我很寂寞,寂寞的想要一個親人。你要是再不來,我就找個男人生孩子去了。 一年兩年三年。 四年五年六年。 第七年,余默二十四歲。 七年的時間,會發(fā)生很多事情。 比如,穆淵的后宮里進了很多新人,有了一兒兩女。 比如,穆湦與阿不花的感情自鬧起和離后不但沒有好轉(zhuǎn),關(guān)系反而更加的淡漠。而自兩年前庫木庫依族在草原上的地位被別的部族代替以后,本就沒有以前活潑的阿不花徹底的沉默了下來,有了抑郁之癥。 比如,她將身邊的婢女年齡大的一個個的都嫁了出去。 哦,對了,自那日穆湦說過讓她在瑞王府里暫時住下,她就一直暫住著,沒有搬出去過。 沐湛沒有來,她也沒有了找房子的心思,也覺得沒了必須找房子的必要,就應(yīng)了穆湦的話,先暫住著。穆湦再也沒有說起過給她找房子的事情,所以滿京城的人,怕也只有幾個人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瑞王側(cè)妃。 連身邊的這些婢女們,都不知道。 不過就算嫁了人,那幾個親近的也在府里應(yīng)著差事,還是在她身邊。 新綠清曉泛歌她們,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一兩個孩子。 而她自己,也有了生命里最為重要的人。 深秋的天氣已經(jīng)涼了起來,清曉跟在余默身邊逛街,嘟著嘴道:“好了娘子,這小孩子的衣服已經(jīng)夠多了,再買新綠就受不起了。” 余默笑著點她的額頭:“你可是嫉妒了,你生孩子的時候,我的禮也不少啊!” “才不是嫉妒,光是賞下來那些精貴的衣服,八娘也夠穿了?!鼻鍟哉龖?yīng)著,發(fā)覺余默頭轉(zhuǎn)到了一邊去,望過去一看,街上人雖然有很多,可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由疑惑的問:“娘子?” “???”余默回過神來,將手里的東西交到清曉手里,“你先回去,我有點事情?!?/br> 她剛剛,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清曉有些疑惑,望著余默離開的方向看了一陣,卻還是嘟著嘴拿了東西離開。 余默跟著那個身影走了幾條街,不由的就走到了偏僻安靜的地方。 前邊那個人停住腳步,飛身跳到了墻上,低頭看著下邊的余默:“小娘子一直跟著我干什么?” 余默仰頭看著,突然就濕了眼睛。 “聽說西山的楓葉紅了,景色很好,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余默遲疑了一下,突然就下定了決心,應(yīng)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ps:第二卷完。 ☆、第78章 如意一年三月未的一天,沐湛接到了一個消息,余默獨自一人去消了戶。 接到這個消息,沐湛半晌沉默不語,當(dāng)晚,徹夜難眠。 第二日晨起,他對孝嘉說:“幫我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辈挥谜f明具體的事情,跟在他身邊親近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 晚上的時候,他就得到消息,說是瑞王妃與祝三郞私會,人被她找了回去,穆湦可能發(fā)現(xiàn)了此事,與瑞王妃鬧和離,她成了池魚之殃。 其實就他這些日子的觀察,那個穆湦暗中喜歡著的,怕是那個已經(jīng)離世的皇后,所以心灰意冷之下,正撞上他心事的阿不花就成了他泄悲的第一個出口。 他很高興這件事,想著立刻去見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深才去找了她。 讓沐湛意外的是,余默竟然向他表白了。 是的,在他看來,那就是表白。 沐湛很激動,雖然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下來,心里卻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她。 三天的時間里,沐湛要知會身邊一些人,不但要讓他們知道他的選擇,更要想辦法讓他們接受余默。沐湛一面擔(dān)心他先同意了,身邊人會覺得余默是個狐媚之人,惑的他連理智都沒有,對她的感覺不好,他不想身邊的人不喜歡她。另一面,他真的要需要時間再考慮清楚。 沐湛先將他想娶余默的事對管衡說了,管衡一聽就皺了眉。 如果管衡立即指責(zé)沐湛,他還有辦法,可是這樣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對于沐湛來說,卻是最為棘手。 “先生……”沐湛期待的望著管衡,試探的喚著。 管衡嚴厲的道:“殿下,你可知道,你的選擇,是一件多么危險的事情!” 沐湛自然知道,他身上背負著親仇與家恨,更有十?dāng)?shù)萬人的性命系于他一身,如果、萬一,要是余默是穆淵安排的一顆棋子,那他們這十七八年來的努力,或許到時會一敗涂地! 可是…… “我信任她!” 管衡十幾年來淡定從容的神色被打破,站起來在回在房子里走了兩圈,氣急敗壞的對著沐湛道:“正是因為你信任她才危險!我寧愿你對她充滿猜忌!” “她一個女人,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她娘娘已逝,與父親和祖父的感情并不親近,也沒有什么人能威脅到她,不會受人脅迫做出對不起我們的事情?!币姽芎怆y得一見的發(fā)了脾氣,沐湛連忙站起來出聲安慰他。 管衡一聽沐湛的解釋心里更加的來氣,氣的雙手叉著腰,仰著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過他心態(tài)極好,很快就平復(fù)了自己大半的怒氣,坐到案后,沐湛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涼水,管衡接過一口氣喝了,心里的火氣又消了很多。 管衡的養(yǎng)氣功夫極好,要不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沐湛有一天會變得不理智,他也不會失了淡定。片刻后,他已經(jīng)從這件事情當(dāng)中恢復(fù)過來,盯著穆淵看了半晌,不見他有半分退縮,這才語重心長的道:“殿下,你可知道,得到一個東西并不難,難的是長久的守住一個東西?” 既然反對沒有效果,那不若引導(dǎo)。就算殿下知道他所做的決定背后所帶來的后果,由他再提一次才會心生敬畏。 沐湛沉重的點著頭。 他父親早已經(jīng)用一個血淋淋的事情告訴了他這一個道理。 “如果你真的娶了她,那成事后怎么辦?”管衡逼視著沐湛的雙眼,擺出了一個極為現(xiàn)實的問題在他面前:“成事以后,你初登九五,人心不穩(wěn),廣納后宮是收賣和穩(wěn)定人心的最好辦法,你不是不知道!” 沐湛沉默下來。萬事都有解決的方法,要是穆二穆三穆四和他們的兒子都死絕了,他便是最正統(tǒng)的皇位繼承者,他看誰還會人心不穩(wěn)! 管衡看到沐湛心底閃過一道狠意,心中微凜,將他的心思猜到了大半,耐心的勸解道:“就算你有辦法,但要是有野心的藩王起事你怎么辦?雖然我們到時候會用藩王的兵力去消弱穆淵的兵力,但以后到底是何種情形我們根本就無法預(yù)估到。難道你到時候要讓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余三娘占著皇后的位置,卻讓其它對你有幫助的人的女兒屈居一個庶女之下?” 沐湛不說話,他并不敢告訴管衡,余默要的不止是他妻子的地位,還要他身心的忠誠。他怕說出來,管衡一怒之下讓人去將余默給抹殺了。 管衡繼續(xù)道:“余大娘是個烈性的妒婦,就算余三娘與她脾氣性子都不同,但同是相府出來的,難保她不會有著同樣獨占的心思。你要知道后宮不寧,可是一種大禍事!她會允許別的人生出你的孩子來?夏朝的‘雙羅之禍’你難道不知道?你要知道,余三娘是小過月的人,她十有七八已經(jīng)生不出孩子了!” 沐湛心中一凜,緊緊的抿著唇說不出話來。 管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殿下,你若是平常的人,便是隨便在小輩里過繼一個來養(yǎng)都沒有問題,可你是咱們大陳國最最尊貴的殿下,將來是要登天的,這一條在你這里行不通!先圣已經(jīng)含恨九泉,難道你還要讓他絕孫絕后嗎?!這是大不孝啊!” 沐湛深沉的沉默下去。 過繼?他到誰那里去過繼? 仲父季父弟妹皆被殺,他要過繼的話,只能從叔祖父和季祖父的重孫里過繼,第四代的血親,在皇家里,還能算得上是血親么? “那也未必真不能生育孩子?!便逭科D澀的道。只要一想起余默跟穆淵的關(guān)系,他心里就發(fā)酸。不,這只是男人的臉面而已,他才不可能是妒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