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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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丫頭,你說讓我們來品藝,可不是來品別人家的藝啊。”一個知道沈黎兩家糾葛的老人笑著看著沈何夕,這丫頭把他們帶到黎伯行的店里來是想要做什么? 沈何夕拿起菜譜,對服務(wù)生說:“每一道菜都來一個。” 這樣點完了菜,她才回答老人的問題:“我刀工上的手藝您看見了,不讓您看點更稀罕我也對不起你們跟我來這一趟不是?這家店號稱京城最正宗的錦城口味,一會兒大家一定要好好嘗嘗?!?/br> 黎伯行留在京城這些年一直往上層圈子里打混,混來混去還是混不掉自己身上的一層廚子皮,這家五味軒他苦心經(jīng)營了這么久,一直走外在低調(diào)親民內(nèi)在高大上的路線,要說賺錢是真沒賺多少,只賺出了他黎伯行在一個特定圈子內(nèi)的名頭。 只是從這幾年他想對沈家做點什么又有心無力的情勢來看,他想要的“權(quán)力”并不是這些名頭能夠帶給他的。 今天的五味軒有點熱鬧,因為這家店距離美食大賽的會場比較近,也因為黎伯行今天想要在這里再次讓自己的父親出現(xiàn)在京城的廚藝圈里。 沒想到他父親還沒出現(xiàn),卻來了一大群意料外的客人。 每道菜都上一個? 黎伯行看著這樣寫起來最簡單做起來又最麻煩點菜單只覺得腦門都要氣炸了,把這個單子做完之前他根本就離不開廚房,所有的預(yù)計計劃都要打亂了。 正想著退單,他透過上菜口看見兩個退休的老部長跟那張圓桌上的幾個人打了招呼,接著他們也坐在了圓桌旁邊。 這幾位,也不能得罪啊。 狗茍蠅營一輩子的黎伯行深吸了一口氣:“做?!?/br> 桌子是三十人的大桌,原本只坐了二十三四號人,沒想到又遇見了幾位大廚的老朋友,一聽說是“品藝”,這些人也很有興趣,所以很快大桌就坐的滿滿當當了。 沈家這邊,只有沈抱石在跟人們敘舊,裴板凳坐在她小師姐的旁邊,一副隨時準備干架的樣子,成功收獲了她師姐的一枚爆栗子。 人們喝著茶水聊著天,眼神偶爾看一下那個微笑回答人們問題的年輕女孩兒,越發(fā)覺得今天的這一頓飯會吃的很有意思了。 第一道菜:什錦泡菜。 各種蘿卜切成條都已經(jīng)泡成了剔透的粉紅色,酸豆角和泡卷心菜,更少不了的是野山椒。 作為席頭菜,這一碟泡菜碼放得精致誘人,也起到了開胃醒目的作用。 一看見有菜上來,滿桌的人都精神了起來,菜原本是放在某位后來的老頭面前,他很自覺地將菜轉(zhuǎn)到了沈何夕的面前。 女孩兒捻起筷子,隨意夾了一根蘿卜咬了一口,接著她就用紙巾捂住嘴,把泡菜吐了出來: “表面酸辣開胃,內(nèi)里卻帶了腐氣,還是不要吃比較好?!?/br> 腐氣?那是什么? 懂行的人輕輕搖了搖頭,不懂行的都盯著那盤泡菜,似乎能把它看出花來。 “泡菜壇子里起了白醭之后又加了酒,可是白醭未消就開壇取菜,這份蘿卜只泡制了四天,大廚為了能讓泡菜快點開壇還把泡菜壇子放在了窗邊,這個季節(jié),溫度太高了。此消彼長,有益的細菌沒有充分滋生,讓食物腐敗的細菌卻在高溫下繁衍,這家店敢這么做也不過是因為泡菜的泡制時間短,無論是內(nèi)在還是外在都看不出征兆罷了?!?/br> 女孩兒言語淡淡,在腐國做節(jié)目的時光讓她充分鍛煉了自己的味覺,憑借20多年浸yin廚藝的經(jīng)驗,這點泡菜里的貓膩真是一點也難不住她。 本來在場有幾個人想要嘗嘗這個泡菜,聽說有腐敗之氣又不愿意下嘴了。 一位老人猛地站了起來:“我去他們后廚房看看。” 黎家的后廚房,別人進不去,他這位前任商務(wù)部部長當然能進得去。 一分鐘后老人回來了:“你這個丫頭是怎么吃出來的?他們家的泡菜壇子還真是放在窗邊。” 聽見這位老人這么說,旁邊幾桌吃飯的客人默默地都把泡菜推的離自己遠了一點。 沈抱石掏出一把瓜子放在手心,拿起一枚瓜子用兩根手指碾碎了殼,再把瓜子仁兒扔進嘴里,臉上帶了那么點“哎呀,我家孫女年紀小不懂事兒”的樣子,偏偏是笑著的,偏偏他還說: “我這個孫女,別的不說,這個舌頭上的本事比她的刀工還稀罕。” 樂青林也笑瞇瞇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袋蠶豆,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沈家的丫頭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這家店身敗名裂,不然干嘛坐在大堂,干嘛非要挑今天,干嘛要找這些在京城與黎家小子有相同客源的名廚? 下一道菜依然是小涼菜,紅油白絲,用的掐菜、豆干、牛百葉,所謂掐菜就是綠豆芽去掉了頭尾只留下白色主體,豆干片成薄片再切成細絲。牛百葉同樣切成細絲,分別焯水用高湯煨燙之后過涼再浸入紅油中,因為三種食材都是白色的,所以叫做紅油白絲,菜品看起來簡單但是滋味十足口感豐富,在這家店基本是必點的人氣菜。 這次沈何夕連吃都沒吃,用筷子隨意地撥弄了幾下,她輕輕拂了一下手,似乎就連這個氣味都覺得難以忍受一樣。 “這個,在座的諸位長輩也不要吃了?!?/br> “丫頭,這個菜又有什么問題?”看她這副連說都懶得說的樣子,已經(jīng)被她剛剛神準的評價勾起興趣的人們怎么可能不好奇。 沈何夕輕笑了一下:“我怕說了你們就吃不下了?!?/br> “快說,你不說我們看你的樣子更不敢吃啊,你快說呀?!?/br> 坐在下首的年輕女孩兒比在座所有人的年紀都小,皮膚白皙,黑發(fā)披肩,怎么看都是年輕勁兒十足的樣子,這群老人們對她的容忍度可比對一般人高得多。 “且不說這幾種食材用的高湯火候不足處理的有些應(yīng)付,這個紅油……就不是我們以為的紅油?!?/br> 被服務(wù)員告知外面情況不對的黎伯行擦了一把汗從廚房里快步走出來,就聽見一個清亮的聲音說: “諸位知道紅油,可知道黑油?” “黑油?” 幾位廚藝大師聽見這兩個字再看向這家店的那盤招牌菜,心里都咯噔了一聲。 泡菜投機取巧還能說是管理不善,如果一家川菜館子真的是用油除了問題,那就是徹徹底底地砸了招牌了。 油,黑油,就是炸制過食材的油,或是炸rou炸魚,或是給茄子等等食材過油,這種油在高溫之下反復(fù)加熱變成了黑色,所以被行內(nèi)人稱為黑油。 這種油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用了,比如炒菜之類的,只要味覺上略有挑剔的人一嘗就能吃出來,但是如果做成這種紅油,不僅會被濃重的香辛料蓋住原有的煙火氣,如果搭配的好也會因為里面原本的味道讓整個熬制的紅油味道更加厚重。 比如這一碟菜里的那點誘人的紅色油光。 “給牛柳過油,還炸過藕合之類的東西,油放置了三到四天之后才做成了紅油中間過濾一步就進行了四到五次……”沈何夕不用委屈自己的舌頭去品嘗這個東西,她正對著黎伯行那張原本憨厚老實如今已經(jīng)扭曲的臉龐,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