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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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何夕覺得自己沒聽清楚問題。 這位大叔問自己會不會用菜刀? 他不是聽了哥哥的話才來找我的么? “您介意,再說一遍么?” “您會用菜刀么?華夏菜刀。”麥考林先生重復了一遍,臉上失望的表情已經(jīng)掩蓋不住。 “哦,不會?!迸簱u了搖頭,“我只會玩兒而已?!?/br> 這么說著,女孩兒的一只手從書包里抽出一支筆,看起來纖細的手腕一蕩,筆繞著她的手掌轉(zhuǎn)了一個圓滿的圈兒。 翻譯先生:“……” 麥考林先生:“……” “你們是我哥哥介紹來讓我拍鏡頭的對么?他跟我說過了?!?/br> 女孩兒推著自行車開始往外走:“請放心,因為是我大爺和我哥哥介紹你們來的,所以如果能幫忙我一定做到,而且做到最好?!?/br> 清風吹起女孩兒額前的碎發(fā),帶了東方傳統(tǒng)的靜好之美。 女孩兒依然笑的很柔和,聲音也很好聽,話里的內(nèi)容卻陡然轉(zhuǎn)向了:“只是我一直覺得再微不足道的合作也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的,您的問題讓我完全沒有感覺到信任感啊,導演先生。您不信任我,又怎么能讓我信任您,讓我信任您能夠拍出對得起我手藝的鏡頭呢?!?/br> 換言之,我的刀工展現(xiàn)給您看了,你的本事呢? 被噎住的麥考林先生:“……” 沒人跟他說過,這個被幾個人推薦的女孩兒會是這么一個不怎么好相處的性格。 他開始有點懷念那位一見面就請他們吃餃子的沉默的華夏年輕人。 心有不甘(重生美食) 第114章 鐵板牛柳 “麥考林先生,您根本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我可以再去跟沈小姐好好談談,您要知道,很多人他們提出條件只是為了自抬身價。這個是沈小姐的哥哥答應的工作,她沒有立場去拒絕的?!?/br> 翻譯先生跟在麥考林先生的背后不停地勸著,完全沒有阻止對方布置攝像機的進度。 “這點工作對我來說哦沒有問題的,年輕的時候我曾經(jīng)還爬到乞力馬扎羅山上拍雪景,只是拍幾個特寫根本難不住我?!?/br> 被沈何夕要求展現(xiàn)技術水平的麥考林先生興致勃勃地調(diào)整著鏡頭的角度,一會兒他就要和這個門外漢的翻譯先生在這個完全沒有燈光設計的飯店廚房里,合作拍攝那個東方女孩兒用刀的樣子。 對方已經(jīng)提出了條件,拍得好她才會考慮與他們合作。 “無論是誰,到了我這里,選擇是從來是雙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東方女孩兒的臉上依舊是讓人覺得溫和有禮的笑容,但是她的眼神告訴了麥考林,她的態(tài)度很堅決。 在一陣驚愕和被可能拒絕的惶惑過去之后,麥考林先生并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了,相反他覺得自己有些躍躍欲試。 自從他功成名就這些年來,再沒有人會當著他的面質(zhì)疑他的導演水準了,當然,還要排除那些認為他拍攝商業(yè)片降低格調(diào)沒有藝術感的批評家們。 現(xiàn)在這個女孩兒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之后要他也展示自己的本事,讓他覺得新鮮又有挑戰(zhàn)性。 “麥考林先生……我們這樣……與您的身份……”翻譯先生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中年男人,他把自己隱晦的意思說得盡可能委婉。 “相信我,你們最好還是照著她的意思去做?!焙永甑闹心昴腥说恼Z氣里是非常明顯的心有余悸,“那個家伙在如何徹底打擊別人的自信心方面有無人能及的天分,如果你們拒絕了她提供這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再有任何和你們合作的想法了——不管是你是多么著名的人物,她都不會在乎是不是得罪了你。”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俞正味,天知道自從那天在廚房里他做了一碗雜糧地瓜粥之后他到底經(jīng)歷了沈何夕那個家伙怎樣的摧殘。 這個女孩兒明明看起來挺正常,真使出手段對付人那簡直是變態(tài),層出不求的手段真是又刁又毒。 俞正味對廚房的這點心火燃了起來之后,她就逼著他天天鉆研各種資料給“創(chuàng)新菜式”找“演變的根基”。起初俞正味覺得這種做法完全是無用功,但是一旦他懈怠了就會接到女孩兒的電話,然后對方就會用最溫和的語氣對他進行全面的貶斥和打擊,幾次三番下來,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讓俞正味得到了某種“升華”。 至少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西方人飲食演變的道路,從而從中歸結(jié)出了西方人口味習慣和口味偏向的形成線,讓他想要做出的那種“符合西方飲食審美的華夏菜”的想法不再是盲目的了。 現(xiàn)在他站在這里讓這兩個犯到沈何夕手里的家伙聽話,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是因為有人和他一樣遭遇了這個女魔頭讓他覺得幸災樂禍,還是隱約想讓這個女孩兒的路子走得更順利一點。 如果是前者好像太敗人品,如果是后者……那簡直是承認自己是受虐狂啊。 麥考林先生看了那位表情糾結(jié)的廚師一眼,輕輕地向?qū)Ψ近c了點頭:“謝謝您的提醒,不管怎樣,我今天帶著攝影機來就是要讓那位東方小姐也能認同我的?!?/br> 三個國家,半個多月的行程,還不算他在合眾國各個東方餐館里尋覓的時間,如果不是為了那幕重要的戲份以及想要在電影里加入東方元素的想法,麥考林絕對不會像是這樣的不計成本。 現(xiàn)在電影的整體拍攝已經(jīng)結(jié)束,就缺那一幕鏡頭的剪輯和穿插,沈何夕是他目前遇到的很有可能最適合他想要的效果的那個人,單憑這一點,麥考林先生就不會任由自己在這種時候放棄。 ****** 鏡頭里,纖細的手握著金屬的刀柄,那只手cao縱著刀,讓銀色的刀劃破了嫩紅色的牛rou。 纖維被隔斷,牛rou上自然的光亮隨著刀劃過的痕跡微微顫動。rou其實是沒有動,是刀夠快,銀光在交錯間讓人的眼前產(chǎn)生了幻覺。 刀割裂了rou,撞在了木質(zhì)的案板上,發(fā)出了一聲聲的咄咄悶響。 那雙纖細的手一直穩(wěn)定又準確,牛rou被切成了同樣的薄片,每一片似乎都是一樣的厚度和大小,帶著同樣質(zhì)地的纖維將要承擔同樣火候的烹制和調(diào)味品的洗禮。 纖細的手把道具放在了一邊,在水龍頭的下面沖洗了一下,然后,那雙手拿起了一枚雞蛋。 透明的蛋清鮮嫩的蛋黃,慢鏡頭一樣輕輕地落在了牛rou上,蛋清中的液體緩緩流下,膠體的部分依然拱衛(wèi)著蛋黃,帶著剔透的質(zhì)感讓被它覆蓋的牛rou顯得更加的細膩滑嫩。 料酒、醬油像是被人隨意地潑灑了一點在牛柳上面,然后是疏疏淡淡的清水,所有的這一切都被那雙看起來嬌嫩的手徒手去攪弄抓勻,每一下都捏破了蛋黃、沾染了蛋清,像是把一種奇妙的力道揉捏進了牛rou里,包含著某種奇妙的傳遞和寄托。 麥考林先生第一次在這么近的距離下去看一個人做華夏菜。 他們的距離比隔著一個屏幕更近,把眼睛拔離攝像機的監(jiān)視窗,能直面這個女孩兒的動作。 他能看到的比這個攝像機看到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