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然后她看見自己的朋友身穿一身侍應(yīng)生的衣服站在舞臺旁邊和一個高高大大的白人相談甚歡。 被遺忘的艾德蒙坐在角落里,手里拿著同樣被遺忘的那份新鮮出爐的合約。 蘇仟看了半天只有這個淺金色頭發(fā)的家伙她認(rèn)識,于是也坐了過去。 “哈里斯先生,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艾德蒙揉了揉額頭:“化敵為友?幕后花絮?總之是好事。我們馬上就要和cici簽約,相信我,在某些方面你的朋友簡直是天才……” 對于小夕的能力蘇仟已經(jīng)無論如何都不會驚嘆了,她找艾德蒙有別的事兒: “哦……給cici的合約準(zhǔn)備好了就給我看吧。” “噢?”艾德蒙看著自己旁邊艷光四射的東方美女。 “放心……我不是個對條款特別苛刻的人……” 對著英俊的腐國男人,蘇仟笑得風(fēng)情萬種。 “既然你對酒的搭配這么感興趣,為什么不嘗試用酒烹飪更多的海鮮呢?我記得白蘭地搭配海蝦的味道也非常的棒。”聽完了亨利大廚對葡萄酒的種種心得,沈何夕向?qū)Ψ教岢隽艘粋€小小的建議。 “即使所有的食材都用了白蘭地來加工,這份意大利面的味道也不會有多大的提升,而且……成本……”亨利搖了搖頭,他畢竟是個餐廳的廚師,控制成本是他們從第一天工作開始就要刻在心里的戒條。 女孩兒指了指兩個并排的沙發(fā):“不好意思,我們先去那里坐著好么?我腳上的這雙鞋它正在折磨我。” 在臺上站了二十多分鐘,這雙不太合腳的十二厘米鞋跟的高跟鞋讓現(xiàn)在的沈何夕時刻都處在一種難言的痛苦中。 “當(dāng)然可以,需要我扶你么?”大廚的態(tài)度和藹又友善,和十分鐘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攝影棚的角落里,蘇仟和艾德蒙正吵得激烈,完全沒注意到沈何夕和亨利大廚走到了他們身邊不遠(yuǎn)的地方坐下了。 “我記得在烹飪的菜肴中有白蘭地烤蝦還有酒浸蝦,當(dāng)然高盧人烹飪海鮮的方式精彩又精致,我們完全可以把一些做法引入到意大利面的做法里面。比如,酒香烤蝦焗意面,或者我們可以用酒浸蝦搭配著牛油果和沙拉醬做涼拌通心粉……唔,我對這些不是很了解,我只是提供一些不太專業(yè)的建議,如果說錯了請您就當(dāng)沒聽到好了?!?/br> 說錯了?怎么可能?! 亨利看著沈何夕的眼神已經(jīng)不僅僅是友善了,他臉上短短的絡(luò)腮胡里都透出了對著知己的呼喚。 “cici?我記得剛剛那個金毛叫你cici,這些想法太有趣了,對啊,我可以把我喜歡的酒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融合到意大利面里面……想想真是太讓人激動了……你腳疼對么?能允許我?guī)湍惆研用撓聛砻??天啊,請你原諒我剛剛的冒犯,是的,我今天的表現(xiàn)糟糕透了,我現(xiàn)在自己都想不明白我當(dāng)時在想什么。但是我真的沒想過我能從你這里得到這些啟發(fā),這些想法太棒了,感謝你的寬容大度,我真的是昏頭了今天。能允許我替你把鞋子脫下來么?我想親吻你的腳尖……不不不我沒有想冒犯您的意思……” 幾位攝像師都忘了自己的工作,他們傻乎乎地看著體格健壯的廚師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興奮地自言自語。 坐在沈何夕默默用長褲擋住自己的腳,熱愛廚藝的人都有一些過分的專注,萬一這個正在蹦蹦跳跳的家伙真的要給她脫鞋……還是一腳踹昏好了。 蘇仟從艾德蒙手上奪過已經(jīng)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協(xié)議書,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 只留下可憐的艾德蒙不停地深呼吸來撫平自己的情緒。 兇殘,太兇殘了,這兩個東方女孩兒到底都是從哪里出來的?一個比一個可怕。 走到沈何夕跟前,蘇仟的表情特別的親熱體貼:“我們可以走了吧?” “我的鞋子和外套還在更衣室?!?/br> “那你還在這里坐著?” 滿場激動了一圈的亨利跑了回來:“謝謝你cici小姐,我突然有了無數(shù)的創(chuàng)意和想法,這種感覺真是太奇妙了,你這里是我參加過的最棒的美食節(jié)目?!?/br> 創(chuàng)意?想法?啟發(fā)? 最棒的美食節(jié)目?! 聽見亨利這樣夸獎她的時候,沈何夕覺得心口有什么東西碎開了。 “如果你的心里只有怨恨和不甘,我早建議你轉(zhuǎn)行了。” 這句話是誰說的? 有人告訴過她其實(shí)她真的沒有討厭過當(dāng)廚師,但是她完全不去相信,也把這句話拋諸于腦后。 現(xiàn)在想來,曾經(jīng)的她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那個人是誰? 那時的她又是誰? 好吧,那些都不重要了。 那么,現(xiàn)在的我是誰? ******************** “你們反正就兩個人,干脆留這兒過年多好啊。” 徐漢生用一張老臉依依不舍地看著沈何朝,嘴里的話卻是的對自己的老伙計(jì)說的。 “我們活著是只有三個,但是祖宗牌位就供在我們家堂屋呢。誰像你?多少年沒祭祖了?”沈抱石懷里揣著小膩歪酸著自己的徐老頭。 徐老頭這下心口中箭的感覺有點(diǎn)狠,緩了一小會兒,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濁氣。 “沈小刀啊沈小刀,你什么時候不捅人你就不是沈小刀了啊……哎喲我這心窩子……” 沈老頭的表情相當(dāng)?shù)靡猓骸胺凑銦趿艘惠呑拥臏蜔醭鰝€優(yōu)柔寡斷的溫吞性子,我不管你用湯,你還管我用刀子?” “你就橫吧,你就會對我橫!你信不信我去找……”兩個人短短幾句話勾起了徐漢生幼時的回憶,可是話剛剛起了頭,就怎么也接不下去了。 他們的早年,戰(zhàn)火與奢靡同在,京城最高檔的館子里,他們是最低級的小學(xué)僮。 按照當(dāng)時似錦樓的規(guī)矩,不管他們是那個大廚的兒子,只要是當(dāng)了學(xué)僮就必須吃得苦挨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