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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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收放自如 “咕嚕咕嚕咕?!?/br> 如畫左望望右看看,喊道:“何聲會如此怪?” 這真的,他們?nèi)祟^紛紛向下垂表示服了,挨著門邊睡的漢子回頭手還指著腦袋,用口型對對面兩人說:這里壞了。 “是你肚子叫了?!崩钌显醋叩阶约鹤狼按蜷_抽屜拿錢包,地上掉的小籠包是不能吃了。 “瞎說,奴家肚子豈可有此聲?”如畫從小家里富甲一方,有廚奴伺候,即使被繼母用馬車拖出京城賣到青樓也沒落下一頓好吃的,到了青樓老鴇更是好魚好rou招待。她以前的人生,不知道饑餓這件事的存在,肚子餓叫了更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 “咕嚕咕嚕咕嚕……”肚子又叫了一串,她低頭驚奇的看著肚子,喏喏驚言:“為何,這是為何?” 她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李上源耐著性子跟她解釋:“你只是餓了?!?/br> “餓了?餓了會有此聲?”如畫不信,不過還是覺得肚子空空的。 “想吃什么?”他揣了些錢,床上的他們一聽又從床上冒出了頭,兩眼放光的看著他,既然有人愿意去食堂,大家的飯都可以解決了。 “桂花鴨,醋溜丸子,再來一條紅燒魚,半碗米飯?!彼唵蔚狞c(diǎn)了幾樣。 李上源就知道他這是白問,抬頭看著室友們要帶什么,他們各個聽得都在那咽口水。 “我要一份地三鮮。” “爆炒豬肝?!?/br> “青椒rou絲?!?/br> 李上源在心里又記了一遍室友點(diǎn)的菜,才跟如畫說:“我二十分鐘后就回來,你別亂跑知道嗎?” “咕嚕咕嚕咕嚕……”如畫驚嚇地手摸著肚子對著他點(diǎn)頭,他一陣風(fēng)跑出寢室,忘記關(guān)寢室門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回來關(guān)上,以免被別人看到她鬧出什么事。 寢室安靜下來,如畫餓得肚空腳軟的就近坐在漢子的椅子上,她回憶不起來是如何來到這里的,還是繼母又叫人趁她睡熟把她送到了這? 坐著想著,她隱隱約約聞到一股異味,何物? 異味像是從她腳邊的小船里的那坨布傳出來的,為臭腐乎? 漢子幾乎是從床上滾爬下來,在如畫手碰他襪子前,撿起鞋子里的襪子和桌上堂而皇之扔得內(nèi)褲跑進(jìn)廁所。 封面打了馬賽克的雜志,扔在地上那一團(tuán)團(tuán)沾著不知名液體的衛(wèi)生紙,昨天吃完了沒扔的泡面桶…… 床上的兩人睡不住了,仿佛今天是五一勞動節(jié)一樣,對寢室進(jìn)行了大掃除。 ** 李上源兩只手提著東西從食堂走出來,臉上未消的巴掌印讓他有了回頭率,他不是在意他們的眼光而走得快,而是擔(dān)心寢室里那女人會亂跑。 z大食堂外有個宣傳窗,學(xué)生會會定期在里面掛著z大優(yōu)秀學(xué)子的采訪。他進(jìn)食堂的時候還在往宣傳窗里面掛,出來就掛好了,路上堵了好多人,大部分都是女生。 陳默今,醫(yī)學(xué)院臨床精神衛(wèi)生專業(yè)在讀博士,后面霹靂巴拉一片介紹。 李上源沒看完,他喊著借過根本沒人聽,于是對著身后的食堂大喊:“陳默今從食堂出來了!” “哪呢?哪呢?”“天啦,真的是陳默今!” 女生們眼泛桃花的看著站在食堂門口正準(zhǔn)備溜之大吉的人,不少人興奮的走過去只為從他身邊路過。 宣傳窗前只留些膽子小的,李上源沒想到自己烏鴉嘴了一次,他回頭正好看到陳默今怨念的眼神。 哥們兒,對不住了啊。 路沒堵了,李上源提著東西飛奔回寢室,是漢子拿拖把來開得門,里面趙辛正拿著六神到處在噴。 “鞋底在上面踩兩下,地我剛拖,別又踩臟了。”漢子把拖把放過來讓他踩。 李上源直接走進(jìn)去,不管漢子在身后喂喂的喊,把帶給他們?nèi)说娘埛旁跐h子桌上。她現(xiàn)在坐在他桌前了,他把一次性餐盒放在桌上打開,手指著示意她吃。 饑餓難耐的如畫舔了舔,盒子上面是菜下面是米飯,沒有問為什么沒有盤子,一次性筷子沒分開就“舀”著吃。 “等一下!”他剛喊完,一塊香菇從筷子上落到她衣服上。 他翻著白眼把筷子搶過去,握著中間分開,手握著兩根教她:“這種筷子是這么用的,夾著吃就不會掉菜?!?/br> 想了想又補(bǔ)問了一句:“你會用筷子嗎?”完全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類型。 “奴家還用簪子進(jìn)食呢,這種小竹筷難不倒奴家?!本叭绠嫇屵^筷子狂吃起來,昨晚就吃了蘇二虎夾的花生米。 李上源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xue,“你能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嗎?” 是嫌棄她嬌作了是嗎?吃人嘴短,要她扮悍婦是嗎? 景如畫手端著從椅子上起來,一只腳踩在地上一只腳踩在椅子上,豪邁的大笑四聲:“哈哈哈哈,奴家用小竹筷游刃有余。” “……”李上源被她那幾個哈哈震得頭更疼了,他能跟她講通道理就見鬼了。 如畫把飯吃得一粒不剩,要不是李上源搶得快,她都快舔盒子了。不知道她餓了多久還沒吃飽的樣子,拿著餐盒去那邊剛打掃完準(zhǔn)備開吃的室友們分餐。 如畫終于吃飽后,就纏著李上源帶她去郊外,去見江公子,又為身上衣服沾了油漬發(fā)愁,她來得匆忙一套換洗的衣裙都沒帶。 要在男生寢室找到裙子,除非是變態(tài)。 入鄉(xiāng)隨俗的如畫穿上了寢室個頭最矮的楊俊博的一套運(yùn)動衣,上衣衣擺到了大腿,褲腳挽了幾圈才沒有拖地,腳在黑色球鞋里可以打轉(zhuǎn)。她站在陽臺上對著掛在墻上的全身鏡梳頭發(fā),屋內(nèi)四人看著她取下一個又一個簪子,及腰的黑發(fā)放下來用梳子疏通,直發(fā)又經(jīng)她的手兩三下在后腦挽了個髻,簪子一插`進(jìn)去髻穩(wěn)穩(wěn)扎好。 洗面奶水龍頭這些是李上源一步步教她用得,她凈完面后清爽的站在四人面前,拉著腿上寬大的運(yùn)動褲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奴家換好了?!?/br> 趙辛又靠著桌子手捶心臟了,這種古典美女氣質(zhì)真的是他的菜啊,只是精神不正常不是他的菜啊,他還沒重口味到那種程度。 李上源找來一個鴨舌帽戴在她頭上,把她自己的衣服用袋子裝著提在手上,對著室友們說:“我先送她回家,晚上一起去川菜館喝酒?!?/br> 如畫對著三人半蹲一福,“奴家與諸位在此別過,今日謝汝之顧,來日必當(dāng)報謝?!?/br> “不客氣不客氣,有空再來玩啊?!壁w辛接話,被其他兩人手肘撞肚伺候。 長得好看是一回事,精神不正常很嚇人的好嗎?不管她是怎么來得,以后還是別來了,要看古典美女就去看文學(xué)社的妹紙們。 景如畫的帽子壓得很低,她緊跟在李上源身后出了男生寢室樓,再跟著他穿過無數(shù)棟寢室樓教學(xué)樓走出了學(xué)校大門。 公交車載著一車人到站,景如畫看傻了,那是什么東西?前面沒有馬匹托帶怎么能跑得動的? 人下來完了,李上源走了幾步發(fā)覺不對勁轉(zhuǎn)身,她還站在原地。 是又扮上古人表示對現(xiàn)代社會物件的驚乍了! 他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腕往車上走,白癡一樣的解釋:“這是公交車,是我們這邊人使用的一種交通工具?!彼f她來自地球的另一端,他就以“我們這邊人”來跟她溝通。 碰到周六又上車上得晚,兩人上去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他把她帶到門邊站著,怕她站不穩(wěn)就叫她雙手抱著鐵桿,高個子的他站在她身后一擋。這樣一來鐵桿就被她一人抱著了,周圍幾個女生紛紛瞪了他幾眼,不夠高只能手抓著別人的座位在車行駛時保持平穩(wěn)。 窗外的風(fēng)景呼嘯而過,景如畫傻傻的看著,時不時回頭看他,他就跟她解釋。 比如車內(nèi)有人在打電話,他就說那是聯(lián)絡(luò)工具,跟她生活的那端飛鴿傳書一樣。 路上穿著制服指揮交通的交警,就是衙門的衙差,都是公務(wù)員啊。 路過人民醫(yī)院,他解釋說那是醫(yī)館,穿白大褂的是大夫。她又問這里沒有御醫(yī),他說有,路過軍醫(yī)院時就說里面都是御醫(yī)。一般領(lǐng)導(dǎo)人生病了都是進(jìn)軍醫(yī)院,軍醫(yī)不是御醫(yī)是什么? 途中還轉(zhuǎn)了一次車才到東郊,她孜孜不倦的問了一路,終點(diǎn)站后她嘴唇都干起皮了。 z市東郊才住得有人,西郊全是工廠,他牽過她的手嫩滑無比,一點(diǎn)都不像是在工廠做事的人,一定是在家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 但是問了很多家,都說沒見過景如畫,找到那條河,河邊住著的人也說沒見過她。 “江公子!江公子!”景如畫在河邊邊跑邊喊,市郊的小溪她沒去過,江公子是不是見她沒來先走了? 李上源跑過去拉住她,“你記得你家電話嗎?就是用來飛鴿傳書的數(shù)字,你記得嗎?” 景如畫哭著搖頭,什么飛鴿傳書,她爹爹死了誰還跟她飛鴿傳書! “你送奴家回萬花樓吧,奴家不想待在此,求求你送奴家回去吧。”景如畫嘴里重復(fù)著這幾句話,她害怕,她對這里陌生,她對每一個人都陌生。 李上源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原以為她執(zhí)念的郊外小溪就是她家,沒想到她真的是徹頭徹底的精神不正常。 他把裝著衣服的袋子遞給她,“你就站在這里等我,我去那邊問問看去萬花樓的路怎么走?!?/br> 景如畫眼睛包著一包淚對著他點(diǎn)頭搗蒜,手提著衣服乖乖站在河邊看著他越走越遠(yuǎn),直至再也看不見。 李上源坐上回程的公交車,途中轉(zhuǎn)了一趟車才回到學(xué)校。在床上補(bǔ)了兩個小時覺被室友打起來了,去川菜館喝酒一個都不能少。 喝酒撞杯時,李上源大倒苦水,擼dota玩游戲怎么了?每次覃玉嬌要逛街他可是都去了的,她一買衣服要在試衣間試個把小時他都等了,他只是玩?zhèn)€游戲就被扇了兩耳光,爺們兒的面子何存?男女平等何在? “話說,李上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上身了?”漢子被他的何存何在何何何的搞蒙了。 “滾逼!不要跟我提女人,女人就沒一個正常的!”李上源手揣著皮帶說要去方便,喝啤的只是尿多不醉人,方便完出來洗手時,站在另一個盥洗盆前洗手的人對著鏡子朝他禮貌一笑。 “中午對不住了,我是喊完了才看到你站在那的?!崩钌显粗鲃友院汀?/br> “沒事。”陳默今手洗好了關(guān)上水龍頭。 被女朋友甩了兩耳光,被另一個瘋女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李上源今天犯女人的太歲,女人的心思不要去猜,猜來猜去都是男人的錯。 臨床精神衛(wèi)生專業(yè)? “陳默今等等!”李上源伸出爾康手。 陳默今轉(zhuǎn)身,看著他。 “精神病患者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br> “不一定。一些患者完全可以跟正常人一樣生活,甚至工作?!标惸袢鐚嵒卮稹?/br> “胡言亂語那種類型呢?她聽地進(jìn)別人說得話嗎?”尼瑪她說自己是萬花樓頭牌,她怎么不說自己是天上人間的花魁! “一樣。你到底想問什么?” “是這樣的,我朋友遇到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如果他跟她說他去找個東西,找到就等回去找她,她會等在原地嗎?”李上源糾結(jié)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形容完。他腦海里全是臨走時她眼含淚的樣子,就連補(bǔ)得那兩個小時覺都夢到她孤零零的蹲在河邊等他。她時不時會回頭望一望,沒看到他又失望的轉(zhuǎn)過頭看著河面掉淚。 “擦!”李上源沒等陳默今回答就罵著跑出了廁所,沖出川菜館攔了輛的士坐上去。 陳默今把他沒關(guān)的水龍頭關(guān)上,從廁所里出來回到他們的包間。 “today你終于回來了,再不來盤子里只剩下骨頭了?!?/br> 陳默今笑著坐回座位,“沒事,正好研究室缺標(biāo)本,拼個標(biāo)本出來?!?/br> 其他人都跟著笑起來,說實驗說手術(shù),把桌上那些骨頭是動物的什么部位都說了出來。 ** 的士開到目的地,李上源從車上跳下來叫司機(jī)等一會兒,還沒跑近,就聽到嚶嚶的哭聲。迎著月光,他看到蹲在河邊的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是她在哭。 “景如畫!” 她聽到她的名字馬上回頭,臉上掛著兩行熱淚,嚶嚶哭著。 他手扶著膝蓋喘氣,司機(jī)按了兩聲喇叭催,她還蹲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