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年春說：“住什么招待所，亂花錢。”老人家總是舍不得那點(diǎn)錢的。

    沈旭躍說：“花不了多少錢的，媽，我住在這邊，我們都放心一些。要不就現(xiàn)在搬回家去住。明月快生了，我不在她身邊，我放不下心。”他已經(jīng)缺席這么久了，當(dāng)然不能繼續(xù)缺席，否則他都要愧為人夫人父了。

    趙明月說：“搬回去就算了，你抓緊時間把你單位的房子收拾出來，等生了孩子就搬過去。我不想搬你爸媽那兒，搬來搬去的，太折騰了?！?/br>
    沈旭躍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那我明天先去單位報個到，估計還沒那么快上班，我先把房子給收拾出來，今晚上我就住招待所去。”

    胡年春說：“既然還住招待所，那我去招待所住好了，你們兩個好說說話。”

    趙明月沒有出聲反對，沈旭躍推辭了一下，最后也接受了這個提議，他心里當(dāng)然想和妻子好好聚一聚的，畢竟這么久都沒見了，積了滿肚子的話，當(dāng)著岳母的面不好說。岳母這么善解人意，他不能不領(lǐng)這個情。

    胡年春說：“那就這么說好了?！?/br>
    沈旭躍將老婆扶坐在床上，打開他的行李，開始往外拿東西，他去的時候，趙明月只給他收拾了一個行李袋，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帶了三個行李袋，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什么都有。

    趙明月看著他拿出來那么多東西：“你哪來那么多錢??？你帶去的錢是不是除了吃飯，就沒怎么用？”窮家富路，沈旭躍出國的時候，趙明月將家里所有的錢都給他帶上了，而且父母也給了他一筆錢，以備不時之需。

    沈旭躍說：“我去那邊學(xué)習(xí)，也是有工資的啊，還是按照那邊的標(biāo)準(zhǔn)來發(fā)的。你看著這么多，其實也沒花多少錢，行李都是限重的，超重了要加錢的?！彼f著拿出一件牛仔裙給趙明月，“這個是給你的，老外們都穿牛仔的，時髦。”

    趙明月拿著比劃了一下：“好。我現(xiàn)在穿不了，以后再穿。”

    沈旭躍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胡年春：“媽，這是給您帶的花旗參，這叫做美國人參，吃了可以補(bǔ)氣養(yǎng)血，可以直接這么吃，也可以燉湯?！边€有給長輩們帶的一些深海魚油、卵磷脂、銀杏片等保健藥品，給男人們帶的剃須刀，女人們帶的絲巾，孩子們帶的小玩具等。

    胡年春捧了一堆東西在手，直說：“真是難為你想得這么周到，千里迢迢從美國帶回來，每個人都有?！?/br>
    沈旭躍歉意地說：“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總要給大家?guī)c(diǎn)東西，但是能力有限，只能帶點(diǎn)紀(jì)念品，大家不要嫌棄就好?！?/br>
    胡年春說：“心意到了就行，這些東西肯定也不便宜?！?/br>
    這也是事實，美國的東西再便宜，物價比國內(nèi)還是要高的，畢竟生活水平在那兒呢。沈旭躍是去交流學(xué)習(xí)，并不是去留學(xué)，他是不允許打工的，只有在實驗室內(nèi)幫著教授做實驗，能掙一點(diǎn)工資，也不多，所以這次回來，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錢。

    給家人帶一點(diǎn)紀(jì)念性的小禮物就好了，但是給自己老婆孩子買的東西肯定不能少，畢竟難得去一次美國，他給趙明月帶了香水、護(hù)膚品和化妝品，衣服、鞋子、皮包，還給孩子買了益智玩具、成衣等。

    趙明月看著擺了一床的東西，心里盤算著，這得花多少錢啊，他去那邊真是把錢都省下來給家人買東西了吧。

    趙明月說：“你給你自己買什么了？”

    沈旭躍停了一下：“我自己買了雙鞋子，我腳上穿的就是，還有身上穿的這t恤和褲子，都是在美國買的?！?/br>
    趙明月低頭一看，他腳上是雙皮涼鞋，估計是在那邊過夏天太熱了才買的，穿得已經(jīng)半舊不新了，她鼻子突然酸酸的，半晌都沒抬頭。沈旭躍還在整理東西，將要帶回去給父母和大哥大姐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沒注意到趙明月的情緒低落了起來。

    胡年春說：“小沈你在家里收拾，我陪明月去洗澡?！?/br>
    沈旭躍直起腰：“哦，好，東西太亂了，我將這些收拾好。”

    趙明月跟著母親去澡堂子洗澡，她現(xiàn)在身子太重了，根本彎不下腰去，洗澡也需要人幫忙才行。胡年春感嘆地說：“小沈還真是舍不得給自己花錢，錢都給大家買東西了?！迸畠赫伊诉@么個體貼的男人，做母親的，豈有不欣慰的。

    當(dāng)天晚上，胡年春就堅持住到招待所去了，讓他們小兩口團(tuán)聚。天氣太熱，好不容易能顧團(tuán)聚的小兩口除了親吻，連摟抱都不行，太熱了，一碰就就是汗，中間還隔著一個大皮球一樣的肚子，兩口子只能側(cè)躺著面對面說話，訴說著別后的相思。

    趙明月情緒興奮，很晚都不想睡，雖然早已是瞌睡連連了。沈旭躍摸著她的臉：“老婆，睡吧，我不會走了?！?/br>
    趙明月伸手抓著沈旭躍的一個手指頭，然后閉上眼睛開始睡覺。黑暗中，沈旭躍聽著趙明月的呼吸聲，終于長吁了口氣，還好終于趕在孩子出生前回來了，否則他這個當(dāng)?shù)膶嵲谑翘幌裨捔恕?/br>
    這一晚上，沈旭躍終于體會到孕婦的不易，趙明月夜里睡覺要翻幾次身，因為肚子太大，總維持一個姿勢會很難受，過一段時間就要換一下，找個舒適的姿勢睡才行。夜里小腿還抽了一次筋，疼得難受，把酣睡中的沈旭躍叫起來幫她揉腿。

    沈旭躍說：“怎么會抽筋？是不是缺什么？”

    “大夫說是缺鈣，之前經(jīng)常抽筋，最近好多了?！?/br>
    “缺鈣就補(bǔ)鈣啊?！鄙蛐褴S擔(dān)憂地說。

    “補(bǔ)了，天天都燉骨頭湯喝，不過可能是有些單一了，吸收沒之前好了?！壁w明月打了個哈欠。

    沈旭躍說：“明天我去問問大夫，看還有什么是適合補(bǔ)鈣的。好點(diǎn)了嗎？”

    “嗯，好多了，不疼了。睡吧，老公?！壁w明月迷迷糊糊地說。

    沈旭躍第一次聽見她喊自己老公，他覺得很意外，國內(nèi)好像沒有人叫老公的。他在舊金山時，認(rèn)識一些臺灣來的華人，倒是管丈夫叫老公，沈旭躍細(xì)細(xì)咂摸過，覺得老公這個稱謂跟老婆確實還挺登對的，沒想到自己老婆也會這么叫，不由得覺得分外稱心，連忙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老婆，睡吧。”

    第二天，沈旭躍領(lǐng)著老婆和岳母回家去，沈父沈母見他回來了，終于松了一口氣，兒子再不回來，他們都覺得對不起兒媳和親家母了。這回來了，可算是給了一個交代了。

    沈旭躍也沒多做停留，回家之后，就去單位報到，去收拾房子去了，趙明月跟著去看了一下，單位房子是早兩年修好的公寓，在這個年代來說，格局還算是比較合理的，以她的目光來看，還算是可以的，起碼是個單獨(dú)的空間，還有一個獨(dú)立的廚衛(wèi)。

    夫妻倆大致規(guī)劃了一下，將家具怎么擺設(shè)，然后剩下的事就交給沈旭躍去安排了，趙明月是個孕婦，自然不會去幫著搬家。

    沈旭躍到家后也只有一天休息時間，正好楊茂林在家，就叫他幫忙，當(dāng)天開車將所有的家具都拉到新房里，然后再利用空余時間，慢慢打掃衛(wèi)生，布置新家。

    八月六日凌晨，正在睡覺的趙明月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疼痛，她預(yù)感到要生了，趕緊將睡得香甜的沈旭躍推醒來：“旭躍，旭躍，我肚子疼。”

    沈旭躍嚇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老婆，要生了嗎？我送你去醫(yī)院?！?/br>
    趙明月皺著眉頭說：“是開始疼了，還不著急，一會兒去叫媽過來?！?/br>
    沈旭躍清醒過來：“這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好幾天啊，怎么這么早，是不是早產(chǎn)了？”

    趙明月無力地笑了一下：“不是，醫(yī)生說這個范圍內(nèi)是正常現(xiàn)象，過了八個半月就不算早產(chǎn)了。去叫媽來吧，我沒事，一時半會兒生不了?！?/br>
    “好，好，我趕緊去。”沈旭躍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跳起身去叫人了。

    第九十章 生子

    老婆要生孩子了，沈旭躍緊張得要死，相對而言，胡年春和趙明月就鎮(zhèn)定多了。沈旭躍叫了丈母娘過來，就說：“我去叫出租車來，趕緊送明月去醫(yī)院?！?/br>
    趙明月說：“不著急，媽說要陣痛會有好幾個小時呢，等天亮了我們再去，現(xiàn)在估計也沒車，而且去醫(yī)院了也是躺著等?！?/br>
    沈旭躍抓著趙明月的手：“那你受得住不？”

    趙明月額頭上都是汗水：“沒關(guān)系，女人生孩子，誰都是這么痛過來的?！?/br>
    “那我能幫你做點(diǎn)什么？”

    趙明月喘著氣：“你陪著我就好了?！?/br>
    沈旭躍伸出手，握住趙明月的手，他拿著手絹給趙明月擦汗。趙明月陣痛發(fā)作的時候，手緊緊攥住沈旭躍的手，捏得沈旭躍的手都痛了，沈旭躍心疼地看著老婆，自己都這樣痛，可見她是多么疼痛：“老婆，我現(xiàn)在送你去醫(yī)院吧？”

    趙明月皺著眉頭忍痛，過了好一陣子，陣痛過去，她松了口氣：“沒事，這個疼痛還能忍受。還是等天亮了再去?！?/br>
    胡年春已經(jīng)將女兒住院用的生活用品都準(zhǔn)備好了，然后倒了一杯水，又兌上紅糖，拿給趙明月：“喝水?！?/br>
    沈旭躍趕緊拿過水杯，扶起趙明月來喝水，她流了那么多汗，肯定要多喝水補(bǔ)充水分才行，否則肯定會脫水。趙明月也感覺到口渴，一杯子水去了一大半。

    沈旭躍看了一下時間，是兩點(diǎn)四十分，起碼要到五點(diǎn)鐘天才微亮，這是說，還需要兩個多小時，他們才能去醫(yī)院?？粗w明月這樣疼痛，他束手無策，感覺到自己特別沒用。

    胡年春生過四個孩子，也看別人生過很多孩子，所以對這事經(jīng)驗還算豐富，她指揮沈旭躍去倒水搓毛巾給趙明月擦澡，這樣可以給她散熱降溫，身上也會舒服很多。

    趙明月說：“幫我把衣服也換了，衣服都濕了?！?/br>
    沈旭躍說：“好，我?guī)湍銚Q?！?/br>
    趙明月的孕婦裝都是她自己做的棉布裙子，幸虧是夏天，穿這個倒是非常方便，脫換也方便。

    趙明月的下一波陣痛隔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痛的，痛過兩次后，就快天亮了。因為沒法打電話，沈旭躍只好騎著車跑倒出租車站叫車，電話只有辦公室和郵局才有，這個時間都沒開門呢，根本沒辦法打到出租車公司去叫車，只能去出租車站點(diǎn)等車。這年頭的出租車非要到出租車站才能叫得到車，路上攔車根本不會停，路邊拉客屬于非法運(yùn)營。

    其實醫(yī)院離他們學(xué)校不遠(yuǎn)，但是沈旭躍擔(dān)心趙明月走不了那么遠(yuǎn)的路，坐自行車后座也怕太危險，叫救護(hù)車也太大題小做了些，只能叫出租車來接。沈旭躍心想，這要是自己有車該多好啊，美國人家家戶戶都有車，但是中國人連叫個出租車都這么難，這就是差距啊，中國什么時候才能趕上美國的水平呢，再有五十年行不行，沈旭躍心里嘆了口氣。他一邊騎車，一邊胡思亂想著，到了出租車站臺，還好學(xué)校附近有個就有個出租車站臺，沈旭躍趕緊叫了輛車，跟師傅說明情況，自己也不上車，就讓出租車司機(jī)跟著自己走。

    這年頭人心也淳樸，這么打車也打到了，生孩子是天大的事，大家都很重視。沈旭躍領(lǐng)著師傅到了學(xué)校教職工宿舍樓下，上樓去接趙明月，伸出胳膊就要抱她，趙明月說：“不用抱，我自己走下去，我現(xiàn)在不痛，你扶著我就好了?！?/br>
    沈旭躍想著黑燈瞎火的，一會兒要下樓梯，也不安全，便說：“好，我給你打手電，咱們慢慢下樓梯啊?！?/br>
    胡年春提著水壺、換洗衣裳之類跟在后面。

    三個人慢慢下了樓，上了車，趙明月想起什么：“你的自行車鎖上了沒有？”

    沈旭躍想了一下：“沒有，等一下，我去鎖車?！?/br>
    “大妹子，你可真鎮(zhèn)定，比你家那口子鎮(zhèn)定多了?！背鲎廛囁緳C(jī)笑呵呵地說。

    趙明月笑了一下：“他就是急慌了，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br>
    沈旭躍鎖上了自行車，上了出租車前座：“好了，走吧。”

    剛到醫(yī)院，新一輪的陣痛開始了，現(xiàn)在陣痛的時間縮短了，不再是一小時一次，差不多是半小時一次了，沈旭躍覺得是快生了，他一著急，伸出胳膊將趙明月打橫一抱，就往醫(yī)院里沖，急吼吼地喊：“大夫，大夫，快點(diǎn)，我老婆要生了?！?/br>
    這一波陣痛十分厲害，趙明月疼得都沒法思考了，下意識里找到一個地方張嘴就咬，咬在沈旭躍的胳膊上，沈旭躍猛地一疼，差點(diǎn)松手，然后他咬牙頂住了：“老婆別怕，到醫(yī)院了，馬上就能住院了。”

    有急救大夫過來，領(lǐng)著他到了急救室，沈旭躍說：“大夫，你快幫幫我老婆，她要生了?！?/br>
    婦產(chǎn)科的值班醫(yī)生過來，看了一下：“才剛開宮口，早得很呢，現(xiàn)在是陣痛，先送她去病房，晚點(diǎn)再去產(chǎn)房。家屬去辦住院手續(xù)?！?/br>
    沈旭躍看著風(fēng)輕云淡的大夫，有點(diǎn)蒙：“那我老婆這么疼，沒有辦法緩解一下嗎？”

    中年女大夫面無表情：“女人生孩子，誰不是這樣。這才剛開始呢，后面還有得疼。鎮(zhèn)定一點(diǎn)，年輕人。”

    沈旭躍：“……”

    趙明月疼得不肯叫出聲，咬著牙忍痛，差點(diǎn)連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沈旭躍趕緊從胡年春提著的行李里拿出一塊毛巾，塞在她嘴里：“老婆，你咬這個，別咬自己。我去辦住院手續(xù)，你等我一下，馬上就來啊。媽，你看著點(diǎn)明月，我很快就回來了?！?/br>
    沈旭躍辦完手續(xù)回到急救室，發(fā)現(xiàn)趙明月已經(jīng)不見了，急得到處亂找，抓著人就問：“我老婆哪兒去了，就是剛才送過來的孕婦。”像只沒頭蒼蠅，哪里還有半點(diǎn)平時沉穩(wěn)的樣子。

    這時胡年春站在走廊上朝他招手：“小沈，這邊?！?/br>
    沈旭躍看見丈母娘，趕緊跑了過去，看見趙明月在病床上躺著了，屋子里還有另外兩個孕婦和一個產(chǎn)婦。趙明月一聲不吭地咬著牙忍著，額頭上都是黃豆大的汗珠。

    沈旭躍將水杯拿過來，等她熬過這一波陣痛，他抓住她的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大夫過來了，交代了趙明月正確的呼吸方法，說這樣可以節(jié)省體力，也減輕疼痛。沈旭躍就在一旁跟趙明月一起學(xué)著呼吸，胡年春看著他們的前村支書就跟個小孩似的，因為老婆生孩子而手足無措，哪里像他們農(nóng)村的男人，老婆生孩子，他們就袖手在一旁睜大眼傻等著，城里人的做派還是不一樣，女兒這輩子算是嫁對人了。

    天已經(jīng)大亮了，趙明月的陣痛一次次比之前來得頻繁，沈旭躍怕她受不住，趕緊去給她買吃的來補(bǔ)充體力，醫(yī)生說了，孩子還沒出生呢，真等生的時候，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時間太早了，早餐店也才剛開門，也沒什么吃食，沈旭躍買了一份粥，正好又看見個推板車出來賣西瓜的，趙明月趕緊又買了兩個大西瓜，捧回來給趙明月補(bǔ)充能量。正好這時她不能吃硬的食物，將西瓜壓成汁水給她喝再好不過了。

    趙明月喝了點(diǎn)粥。沈旭躍將西瓜仔細(xì)地去了籽，放在杯子里碾壓成汁水，等趙明月不痛的時候給她喝。趙明月又喝了一些西瓜汁，喘了口氣：“好了，夠了。旭躍，你要不要回去通知一聲爸媽？”

    沈旭躍搖頭說：“算了，等生了我再回去吧?！?/br>
    趙明月說：“大夫說還要幾個小時呢，我一點(diǎn)多才開始陣痛的，起碼要中午才能生。”

    沈旭躍想了一下，岳母在這邊守著，那自己回去讓母親給明月做點(diǎn)吃的，生了孩子肯定辛苦，生完了肚子也會餓，于是說：“好，我回去吧，讓我媽給你燉點(diǎn)湯?！?/br>
    胡年春說：“我回去燉就好了?！?/br>
    沈旭躍說：“沒事，媽，我正好順便回去報個信，你在這邊陪明月?！?/br>
    沈旭躍跑回家，向父母報告了這個喜訊，又交待母親燉點(diǎn)雞湯給趙明月送來。沈父則跟著沈旭躍去了醫(yī)院。到了之后，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在病房了，他一慌，趕緊出門去，看見丈母娘在產(chǎn)房門口坐著，沈旭躍趕緊過去：“媽，要生了嗎？”

    胡年春點(diǎn)點(diǎn)頭：“是的，醫(yī)生說快要生了，送到里面去了。親家公也來了?！?/br>
    沈父點(diǎn)頭：“辛苦你們了。”

    胡年春擺擺手，轉(zhuǎn)身看向病房，趙明月在里面發(fā)出呻|吟聲，沈旭躍在外頭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幾次想進(jìn)去，被胡年春拉住了：“女人生孩子，你們男人進(jìn)去干什么。一會兒就好了，別急。”

    “他們進(jìn)去多久了？”沈旭躍抹著腦門子上的汗說，他的背心已經(jīng)完全濕透了，足見心情之緊張。

    胡年春說：“才剛一會兒。有大夫在，不用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