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得非常投機，宋小蕊對趙明月的印象也越來越好，覺得她就算是個農(nóng)村姑娘，也不是個普通的農(nóng)村姑娘，配得上沈旭躍。

    方姨推開門進來了：“小蕊還沒去補習(xí)班呢？”

    宋小蕊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差不多了。媽，明月這丫頭嘴巴可厲害了，能說會道的，跟小旭挺配的?！彼鹕砟蒙蠒?，回頭沖趙明月眨眨眼，然后擺擺手，“我走了啊，以后有空常來家里玩，或者我去你們學(xué)校找你們玩也行?！?/br>
    “好?！眱扇硕紦]手跟宋小蕊告別。

    方姨將手里提著的網(wǎng)兜放在柜子上：“我們家小蕊，脾氣就跟個男孩子一樣不安分，讓我和她爸都cao碎了心?！?/br>
    沈旭躍說：“方姨，你別擔(dān)心。小蕊其實就是想和魏勤在一起，她也沒別的想法?！?/br>
    方姨嘆了口氣：“魏勤這孩子也是的，他爸接受勞動改造以后，他主動要求去基地參加科研工作，到現(xiàn)在研究也沒個后文，不知道哪天結(jié)束，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城來。他們年紀也大了，該結(jié)婚了。所以這個事情，我們也著急啊。小蕊一心認定了魏勤，我們也不好反對，人家魏勤也是個好孩子，總不能不聲不響就讓小蕊跟他斷了?！?/br>
    “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決定吧。魏勤在外面工作，總有結(jié)束的一天，所以方姨你也別太著急。最著急的其實還是小蕊，我們作為她的親人，一定要無條件支持她才行?！鄙蛐褴S知道長輩們總是想讓孩子過得安逸一些，體面一點，但往往都會忽略孩子內(nèi)心的想法。

    方姨點點頭，嘆氣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們下午還在這邊玩啊，等你伯伯回來，吃了晚飯再回去。”

    沈旭躍說：“方姨，我正要跟你說呢，我和明月要先回去了。今天來得很冒失，什么都沒準備，太唐突了，下次我和明月再正式過來拜訪宋伯伯和方姨。我們是和同學(xué)一起過來的，他們先回去了，心里肯定擔(dān)心著我們，我們還是早點回去給大家個交待吧?！?/br>
    方姨看著他們，點了點頭：“那好吧。這些東西是給你們拿回去吃的，你們拿著。”她說著將原來放在柜子上的那個網(wǎng)兜塞給沈旭躍。

    沈旭躍推辭了幾次，最后還是收下了。趙明月提著她換洗下來的衣服，跟方姨彎腰道別：“謝謝方姨的招待，打擾了。下次再來看您！小蕊姐的衣服，我下次洗好了給送過來?！?/br>
    “衣服你穿著都行，小蕊她有衣服穿的。你也不用太客氣，旭躍就跟我侄子一樣，都是一家人?！狈揭虒⑺麄兯偷皆鹤永铮驹谒暮显旱拈T口揮手。

    兩人出了大院，被風(fēng)一吹，趙明月打了兩個噴嚏。沈旭躍看著她，擔(dān)憂地問：“感覺不舒服嗎？”

    趙明月吸了一下鼻子，搖搖頭：“沒事?！?/br>
    “那我們趕緊去拿了衣服就回去?！?/br>
    兩人要到對面北海公園去找他們之前被兩個孩子穿走的棉衣，沈旭躍一邊走一邊說：“我小時候也是在這個大院里長大的?！?/br>
    “??？那你沒告訴我你家住哪個院子啊？”

    沈旭躍淡淡地說：“也沒有意義了，現(xiàn)在那兒都住了別人了。宋伯伯是司令，我爸是政委，魏勤的爸也是個司令，我們幾家都住在同一個大院里，一個院兒里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孩子。其中男孩比女孩要多好幾個，所以女孩都跟著男孩一起玩，性格都有點像男孩?！?/br>
    “像小蕊姐那樣的嗎？”趙明月聽出沈旭躍說他家的時候，有種淡淡的失落，心里有些心疼。

    “對。小蕊只有兄妹兩個，她家孩子最少，所以也格外金貴一些。她小時候可皮了，像個男孩子，雖然比我只大了三個月，但是從來不喜歡跟我玩，經(jīng)常綴在她哥屁股后頭。她哥和魏勤同歲，加上我哥，三個人是同穿褲子的鐵哥們。不過現(xiàn)在也天各一方，我哥去了南海，海哥在北京，魏勤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窩著呢?！鄙蛐褴S說到這里有點苦笑。

    趙明月安慰他說：“現(xiàn)在wg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國家都在撥亂反正，以后一切都會正常起來，你們相聚的日子應(yīng)該不遠了?！?/br>
    “希望如此吧。”沈旭躍輕嘆了口氣，又繼續(xù)說他們的故事，“魏勤是個特別聰明的人，但是話很少。小蕊是我們小院里長得最可愛的女孩，脾氣也很大大咧咧，特別好玩，我們院兒里的男孩都對她很好，但她就只認定了魏勤，每天都跟在魏勤屁股后頭，我們戲稱她是魏小尾巴。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們倆就開始悄悄談戀愛了，那會兒小，沒敢公開，我還被魏勤指使去跑腿送信呢。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們倆還在一起，挺叫人感慨的。”

    趙明月說：“很讓人羨慕啊，青梅竹馬呢。”她心里想，沈旭躍小時候有沒有暗戀過宋小蕊呢，然后她又搖搖頭，那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非常好的朋友和兄弟。宋小蕊有魏勤，沈旭躍有她，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軌跡。

    “對啊，感情比長城還牢固。所以現(xiàn)在也是方姨比較頭疼的，魏勤前途未卜，她不想讓女兒漫無目的地等下去，但是又不敢說讓他們分開，估計誰一說，小蕊就要跟誰翻臉?！鄙蛐褴S感慨地說。

    趙明月說：“小蕊姐真叫人佩服?！?/br>
    “是啊?！?/br>
    兩人到了北海公園，問起自己的衣服，管理處果然已經(jīng)幫忙收起來了，落水的那幾個游客已經(jīng)沒事了，回去了。兩人要回自己的衣服，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說要他們留下個人信息，說是游客要給他們學(xué)校寫感謝信。

    沈旭躍覺得不好意思，就說：“算了吧。這都是舉手之勞，是我們該做的?！?/br>
    管理處的同志說：“兩位小同志，做好事不留名的心情我能理解，今天的事你們做得非常讓人感動。而且這件事將來可能會在你們的人生檔案中留下一筆呢，未必不是件好事?！边@種天下湖去救人，不是誰都肯干的。

    沈旭躍看著趙明月，趙明月笑道：“那我們就留個吧?！?/br>
    沈旭躍點點頭：“行。”留一個名字，也許可以為自己的檔案爭取一點加分。沈旭躍考慮得很周到，將兩個宿舍的同學(xué)名字都寫上去了，他們雖然沒下水，也是幫過忙的，做好事也有他們的一份。

    周末的公交車上人還挺不少的，已經(jīng)沒有了座位，趙明月上了車，渾濁的空氣令她忍不住又打了兩個噴嚏。沈旭躍趕緊湊過來問：“是不是感冒了？你的臉好紅?！?/br>
    趙明月眨眨眼，眼睛有點干澀：“好像有點頭暈?！?/br>
    沈旭躍騰出手來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確實有點燙，周圍的人全都扭頭看著他們，眾目睽睽之下，男女居然動手動腳，未免太不知廉恥了。沈旭躍抬起頭，將那些質(zhì)疑的目光都一一瞪回去：看什么看，我對象是為了救人而感冒的，我關(guān)心一下就有傷你們的風(fēng)化了？

    趙明月一手拉著吊環(huán)，努力使自己不去想不舒服的事，但是鼻子里像著了火一般，噴出的氣息都是guntang的。她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掛在吊環(huán)上，腦袋垂下去，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沈旭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看了一下，想要找個人來給她讓個座位，但是周圍坐著的幾乎都是老人和孩子，便打消了念頭，湊過去一點，將東西都放在腳邊，一手抓著吊環(huán)，一手摟著趙明月的腰：“明月，你把手松開，靠我身上。一會兒咱們回去看醫(yī)生?！?/br>
    趙明月用力吸氣噴氣，只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松開手，伸手抓住了沈旭躍的外衣，將額頭抵在他胸前。

    周圍的人目光更加跟見了鬼似的，這對男女越來越不要臉了啊。開始有人在指指點點了，沈旭躍板著臉，不高興地說：“我對象病了?！?/br>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指責(zé)聲全都堵在了嘴里。大家都把臉轉(zhuǎn)過去，一個老人說：“那個姑娘病了是不是？來我這里坐吧?！?/br>
    沈旭躍搖了一下頭：“謝謝大爺，您坐吧，我們年輕人站著沒關(guān)系，我扶著她呢?！彼辉敢饨邮軐Ψ降暮靡?，一是因為那個大爺確實年紀很大了，起碼有七八十歲了，二來趙明月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靠在自己懷里，他也有點舍不得這溫香軟玉離開自己的懷抱。

    于是兩個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互相依偎著，攀附著，一路搖搖晃晃回到了師大。

    第四十八章 生病

    下了車，沈旭躍直接蹲了下去：“明月，上來，我背你?！?/br>
    趙明月用手捂住口鼻，偷瞧了一下四周，有些窘迫地說：“算了吧，我自己能走?！?/br>
    沈旭躍說：“我背你去醫(yī)務(wù)室啊，這樣快點?！?/br>
    沈旭躍靜靜地等候著，但是趙明月卻不敢上去。在學(xué)校里，她不敢像在車上那么無所顧忌，學(xué)校雖然不反對談戀愛，也不會提倡，有的學(xué)校甚至還有這樣的分配原則，有對象的，就盡量往邊區(qū)地方分，故意棒打鴛鴦，所以很多大學(xué)情侶都在畢業(yè)前夕分手，以便學(xué)校將他們分配到城里。

    趙明月雖然不太在乎學(xué)校的分配，但是她不愿意沈旭躍被牽連。談戀愛是一回事，高調(diào)談又是另一回事。

    “不用，我可以走的，走吧?！壁w明月已經(jīng)走前頭去了。沈旭躍知道她不好意思，便提了東西追上去。

    醫(yī)務(wù)室的負責(zé)人是個年紀很輕的女同志，她給趙明月量了一□□溫，已經(jīng)燒到39c了，醫(yī)生說：“已經(jīng)是高燒了，需要打針?！?/br>
    沈旭躍安慰趙明月說：“明月，打完針就回去睡一覺，用被子捂一捂，出身汗，明天就好了?！?/br>
    趙明月點點頭：“好?！?/br>
    過了一會兒，沈旭躍聽見一聲藥瓶子碰撞垃圾桶的聲音，那個藥瓶子沒丟進桶里，撞在垃圾桶外面，滾落到了他腳邊，一看，是一瓶青霉素。那個女醫(yī)生已經(jīng)舉著針管過來了：“那位男同學(xué)，你出去回避一下，要打針了?！?/br>
    沈旭躍看著她：“發(fā)燒你怎么給打青霉素？”

    女醫(yī)生被問得一愣：“青霉素怎么啦，這是最好的抗生素藥?！?/br>
    沈旭躍說：“它再好也不是針對發(fā)燒的，青霉素是殺菌抗感染的。況且你給人打青霉素，連皮試都不做，就直接打的？”

    那個女醫(yī)生臉上頓時不高興了：“我這基本上沒人做皮試的，沒見誰出過問題。我是醫(yī)生，你來這就該聽我的。”

    沈旭躍臉色更難看：“你的醫(yī)術(shù)是從哪里學(xué)的？我從來沒學(xué)過醫(yī)，我也知道青霉素不能直接打，萬一過敏，那就是要人命的事。你就這樣草菅人命的？”

    女醫(yī)生臉色漲得通紅：“我從哪里學(xué)的關(guān)你什么事。你有本事，怎么不在這里給人看病，反而要我來給你看??？”

    沈旭躍伸手去扶趙明月：“明月，我們走，去外面看去。別以為自己穿上白大褂就是醫(yī)生了，我奉勸你一句，不懂就別裝懂，好好去學(xué)學(xué)吧，別在這里草菅人命了?！?/br>
    趙明月看著沈旭躍，跟著站了起來，兩人提上東西準備走。那個女醫(yī)生不干了：“我這藥水都兌好了，你們這就走了？行，先把錢給了。”

    沈旭躍扭頭看著那個女醫(yī)生：“我又沒有打你的針，為什么要給錢？再說你這兒看病本來就不要錢。”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的免費看病的。

    “不要錢就能浪費？這藥水就是給你們準備的，是你們自己不要的，難道還要我來掏錢買？你這是浪費國家資源！你還是個大學(xué)生呢，就是這種素質(zhì)？”那個女醫(yī)生不依不饒，還給他們戴上了高帽子。

    趙明月被燒得昏昏欲睡的，實在沒力氣跟她鬧，便又坐回了椅子上。這時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老人提著一把長柄笤帚探進頭來：“怎么了？”看起來就是個打掃衛(wèi)生的清潔工。

    女醫(yī)生說：“他們要打針，我給他們打，他們又不打了，想要浪費藥水?！?/br>
    沈旭躍哭笑不得：“我們不是不打，她給發(fā)燒的人打青霉素，而且還不做皮試。我們信不過她，要走，她覺得我們是無理取鬧?！?/br>
    那位老者看了一眼女醫(yī)生，輕言細語地說：“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青霉素容易過敏，遇到從未打過青霉素的人，一定要先做皮試?！?/br>
    女醫(yī)生頓時不再大嗓門了：“我也不知道皮試藥物放在哪里，一時間找不出來。”

    那位老人回頭來看了一下趙明月，說：“她發(fā)燒多少度？”

    女醫(yī)生說：“39c，是高燒了?！?/br>
    老人轉(zhuǎn)過臉來溫和地問趙明月：“有別的癥狀沒有？”

    趙明月說：“就是覺得頭暈，口渴，眼睛干澀，鼻子里冒火似的?！?/br>
    老人又問：“你之前常打針嗎？”

    “很少，這兩年幾乎沒打過針?！壁w明月?lián)u頭說。

    老人轉(zhuǎn)過臉對女醫(yī)生說：“給她打一支安痛定?！?/br>
    那個女醫(yī)生悻悻的瞪了一眼沈旭躍，然后轉(zhuǎn)身去找藥水，嘴上還在嘮叨：“那這藥水怎么辦，不要了？”

    老人說：“用不上了，已經(jīng)暴露在空氣中了，只能擠掉不要了。退燒藥是安痛定和安乃近，青霉素是消炎殺菌的藥，不能搞混了。她那是風(fēng)寒引起的發(fā)燒，打青霉素也沒什么效果?！彼f話的聲音一直都很溫和，不急不躁的，但是語氣中有著不可質(zhì)疑的權(quán)威性。

    女醫(yī)生雖然不高興，但也沒有反駁什么。

    沈旭躍看那個女醫(yī)生被一個清潔老人訓(xùn)得跟孫子似的，一句話都沒有，便對老人說：“謝謝老先生?！?/br>
    老人扭過頭來，看著門口的笤帚，想起什么來，然后嘆了口氣，朝沈旭躍擺擺手，轉(zhuǎn)身走了。

    趙明月知道，這個老人多半也是被打倒的老醫(yī)生，至今還未恢復(fù)工作呢。

    打針的時候，趙明月少不了要吃點苦，那女醫(yī)生下手又狠又快，一下子將針頭扎進趙明月的肌rou里。趙明月想到人為刀俎我為魚rou，便只好咬牙忍了。

    打完針，趙明月皺著臉一瘸一拐地出了醫(yī)務(wù)室的門，沈旭躍關(guān)切地迎上來：“打針很疼？”

    “嗯，有一點點。下次不來了，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壁w明月苦笑著說。

    沈旭躍知道對方可能是故意在欺負明月，但也知道直接去找人對質(zhì)也說不出什么來，只能憤慨地說：“這都算怎么回事，會看病的人在掃地，該去掃地的人拿著針管在給人打針，簡直是群魔亂舞。”

    趙明月焦急地說：“別說那么大聲，現(xiàn)在這些都只是暫時的了，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沈旭躍說：“那我送你回去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別著急去學(xué)習(xí)，等病好了再說，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br>
    “好，我知道?！?/br>
    沈旭躍將趙明月送到宿舍，和宿管大媽磨了半天嘴皮子，終于同意讓他進去了。大家看他們回來，都紛紛圍上來問候，聽說趙明月病了，都很關(guān)心地伸手摸她的額頭：“小趙你快上去躺著，別下來了，要吃飯喝水，我們都給你準備好。”

    沈旭躍照顧趙明月吃了藥，打開方姨給他的網(wǎng)兜，翻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些牛rou干、葡萄干、山楂果，還有兩罐午餐rou，他抓了點牛rou干，又拿了一罐午餐rou，然后將整個網(wǎng)兜都放在趙明月的桌子上：“明月，這個是方姨給我們帶的零食，我給你放桌上了，你和大家一起吃?！?/br>
    趙明月已經(jīng)縮在被窩里了：“你給我們留一點就好，剩下的都帶回去?！?/br>
    “我知道，我拿了的?！鄙蛐褴S跟趙明月的舍友們打完招呼就走了。

    趙明月的病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多虧人年輕，身體底子好，第二天就恢復(fù)了，不過精神還不大好，趙明月堅持不再去醫(yī)務(wù)室打針，讓身體自己慢慢恢復(fù)。沈旭躍牽掛她的身體，第二天中午就騎車趕過來了，給她買了蘋果和梨送來。

    趙明月心疼他太辛苦：“我沒事了，都已經(jīng)好了。宿舍里的姐妹們都很關(guān)心我，你中午要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力學(xué)習(xí)。晚上也別來了，好好學(xué)習(xí)，啊。我會照顧自己的，周末的時候咱們再見吧?！?/br>
    沈旭躍說：“我總要來看過才能放心。已經(jīng)不燒了吧？”說著伸手摸了摸趙明月的額頭。

    趙明月?lián)u搖頭：“不燒了，今早上就好了。就是還有點流鼻涕水，沒什么大問題?！?/br>
    沈旭躍說：“那要不再去拿點藥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