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韓長生問道:“這么說岳鵬知道你是秀刀門的人?他對你也不怎么的嘛,看他女兒多喜歡欺負(fù)你。” 劉小奇搖頭:“掌門不知道。我沒有同別人說過,我也不知道有誰是可以相信的。韓大哥,你是第一個知道我身份的人。” 韓長生一怔,摸了摸鼻子,道:“那第二個原因呢?” 劉小奇道:“二……便是因?yàn)槎熜帧!?/br> “嗯?”韓長生蹙眉:“因?yàn)榘苍???/br> 劉小奇苦笑:“韓大哥幫二師兄查他的血仇,我也想查我們秀刀門的血仇啊。我們秀刀門一向與世無爭,幾乎沒什么仇家。江湖上傳聞,是因?yàn)槲覀兊米锪烁浇纳劫\窩才被屠殺的。事實(shí)上并不是那么簡單的。我們秀刀門附近的確有一伙山賊作惡,掌門和長老們?yōu)榱吮Wo(hù)附近的百姓,把山賊頭子抓了。不過是幾個落草為寇的年輕人,除了罪行深重的被殺害了,其余的訓(xùn)斥幾句他們就自行散了。這事也過了三五個月了,突然一天有一群高手闖進(jìn)來,見人就殺,釀成了當(dāng)年的慘案……我們秀刀門的武功的確不算高深,可普通的山賊豈有這么厲害的?能打得我們整個門派上下全無還手之力?況且那群山賊早都散了,定然不是他們做的。” 韓長生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這和安元有什么關(guān)系?” 劉小奇道:“我逃出來以后,便去調(diào)查那天闖入的所謂山賊,可就找不到他們的下落了。我花了好多年的時間調(diào)查。我們秀刀門只是個小門派,也沒有什么爭強(qiáng)好勝之心,平時只是偶爾和其他門派交流武學(xué)罷了,武林大會也沒來參加過,我們更喜歡調(diào)香之術(shù),靠此賺錢,門派中的人生活富裕安康。等我長大以后再回憶那群匪徒,我覺得他們很像是被人雇來的殺手。我思來想去,也不知我們秀刀門究竟得罪過什么人,以至于那些人要將我們滅門,便是有沖突,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犯不上鬧到這個程度。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父親和掌門他們始終三緘其口的天緣山莊一事。” “哈?”韓長生道,“這么說,你覺得是安元雇用殺手屠你們門派的?” 劉小奇立刻道:“我知道二師兄也很良善,不會做這樣的事。我只是打聽到了天緣山莊的少莊主被接到了岳華派,又想起掌門當(dāng)年與岳華派交好,便混進(jìn)了岳華派,想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與我們門派有關(guān)的事?!?/br> 韓長生齜了齜牙。怎么事情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天緣山莊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呢,又多出來一樁秀刀門的公案。如果皇甫土根不是秀刀門的人殺害的,如果秀刀門的人所謂的對不起天緣山莊只是因?yàn)樗麄冎纼?nèi)情,那雇用殺手的人有沒有可能是當(dāng)年殺害皇甫土根的兇手?為了滅口? 韓長生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還有哪個門派,刀法跟秀刀門比較相似的,蜿蜒曲折?” 劉小奇一怔,凝神思索良久,搖了搖頭:“想不出?!?/br> 韓長生喃喃道:“那就怪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和秀刀門掌門跟誰關(guān)系比較好的,可能會知道十五年前的事的內(nèi)情的?” 劉小奇嘆了口氣:“這么多年,我能查的能問的人都問過了,這件事沒有人知道。” 韓長生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突然想起半夜在后山遇到的神秘高手,道:“對了,最近岳華派有沒有什么闖入者?” 劉小奇一臉茫然:“沒聽說過?!?/br> “嗯?”韓長生喃喃道:“那會是誰呢?后山禁地除了蘭芳長老,還有誰在那里?” 劉小奇道:“我進(jìn)岳華派時間不長,連蘭芳長老的事情很多少聽說,韓大哥問的我也不知道?!?/br> 兩人都是愁眉不解,事情到了這一步,又卡住了。天色已經(jīng)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韓長生道:“你先回去吧,以后我再來找你?!?/br> 劉小奇點(diǎn)頭。 韓長生道:“對了,岳鵬為什么帶你和岳玉兒來武林大會?” 劉小奇道:“是為了大師兄和二師兄。蘭芳長老和玄機(jī)老人被發(fā)現(xiàn)死在后山,龍吟劍被盜,大師兄和二師兄不知所蹤。掌門派人找了很久也沒有大師兄和二師兄的消息,不知道你們會不會來武林大會,或者武林大會上能打聽到你們的消息。我和師姐跟你們關(guān)系最好,掌門帶我們出來,是希望我們或許能幫著找到你們,或是你們不愿回去,讓我們勸你們?!?/br> 韓長生呵呵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了,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劉小奇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輕聲道:“韓大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這些年我見過很多人,也曾被人騙過,你心思單純,心腸又好,武功也極出色。我……請你幫幫我?!?/br> 心思單純,心腸好……韓長生被劉小奇的補(bǔ)刀捅得再度心塞了。他無語地?fù)]揮手:“去吧去吧,以后再說?!?/br> 第七十四章 韓長生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里,正待上床,卻大吃一驚:原該躺在床上熟睡的安元竟然不見了! 安元能去哪里來? 韓長生轉(zhuǎn)身正要出去找人,卻見安元就站在自己背后,悄無聲息。這要是白天還好,這大半夜的他形同鬼魅一般,差點(diǎn)把韓長生給嚇?biāo)馈?/br> 韓長生拍著胸口道:“你到哪里去了?” 安元點(diǎn)亮了床頭的油燈,道:“剛才你和小師弟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韓長生一怔,立刻開始回憶自己剛才有沒有跟劉小奇說不該說的話。 安元在床邊坐下,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小奇的身世竟是如此?!?/br> 韓長生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有什么想法嗎?” 安元道:“假若小奇說的都是真的……我不知我爹是否當(dāng)真是秀刀門的人殺害的,若是……如今他們都已死了,小奇與此事也無關(guān),我不至于遷怒于他……可我總覺得此事還有蹊蹺,依他所言,秀刀門當(dāng)真沒有得罪過其他人,他甚至懷疑是我買兇殺人,那么屠殺他們派的人會不會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關(guān)?有沒有可能,買兇殺害他們的人與殺害我爹的人是同一人?而他們被殺的原因,是知道當(dāng)年的實(shí)情?!?/br> 韓長生點(diǎn)頭。他跟安元想到一起去了。而且與其說是他推測如此,不如說他更希望事實(shí)是如此。幫安元找殺父兇手找了那么久,從東面找到西面又找回東面,他都把這事當(dāng)成是自己的事了。要是兇手已經(jīng)死了,即便能夠查明真相,也總覺得少了什么;不找出真兇來狠狠報復(fù)一通,簡直對不起他這些時日來耗費(fèi)的心力!對安元來說,這種想法只怕比他更殷切,那畢竟是他父親,這些年來他對魔教恨之入骨,想要報仇雪恨。如今得知他這十多年來的仇恨都是被人欺瞞利用,簡直是雪上加霜。兇手若已死了,他心中的這股惡氣便如同狠狠揮拳卻打到了棉花上,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韓長生在安元身邊坐下,打了個哈欠,道:“查了半天,好容易挖出秀刀門這條線來,結(jié)果也是一條沒頭的線。我說,你爹到底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最好是和秀刀門也有關(guān)系的?” 安元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將視線撇開,搖頭:“沒有?!?/br> 韓長生道:“算了算了這大半夜的,先睡吧,白天你再好好想想,我都困了?!闭f完翻身上床,不片刻就真的睡著了。 安元已經(jīng)沒了睡意,發(fā)了一會兒呆,起身準(zhǔn)備熄滅燈火,卻突然停住動作,折返床邊,借著微弱的火光打量著韓長生的臉。 他想起方才韓長生和劉小奇的對話。劉小奇羨慕的神態(tài)和話語竟然讓他覺得有些驕傲自豪。韓長生確實(shí)是一心為他好嗎? 安元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終于睡著了。 有了晚上的這出,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兩人才起床,吃過早飯以后,安元道:“我們?nèi)フ覄⑿∑姘伞!?/br> 韓長生道:“也好。” 讓安元和劉小奇直接交流,說不定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來。 兩人出了門,朝岳華派落腳的客棧走去,沒想到還沒走出多遠(yuǎn),忽聽身后有個耳熟的聲音叫道:“站住!” 韓長生回頭一看,頓時心里一咯噔: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陸文林! 陸文林花了一天的功夫打聽,終于找到了韓長生和安元的落腳處。這兩個家伙十分神秘,平時去參加擂臺的時候就把臉遮起來,離開擂臺以后又改換了容貌,便是跟他們住在同一間客棧里的人也不知道這兩個家伙就是最近出足了風(fēng)頭的蒙面雙俠。陸文林也是通過他們的武功路數(shù)才把他們找出來的。其實(shí)陸文林昨天擂臺一結(jié)束就想找來了,就是因?yàn)檫@個原因他才耽誤了一天的功夫,剛趕到正巧撞見韓長生和安元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