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裕鳴光入場費每人就要三兩,因此但凡出入裕鳴的,一般來說都是有錢人,也許有附庸風(fēng)雅的,也許有瞧熱鬧的,不過大多數(shù)都是戲曲、音樂、舞蹈表演的愛好者,相較于其他場合而言,裕鳴的觀眾應(yīng)該是整個京城整體素質(zhì)最高的。 所以恭王才敢放心大膽的帶眾人過來。 林小妹以劍器之舞名動京城,仰慕她才藝的人多不勝數(shù),花繁縷他們來的雖有些晚,但架不住趕巧了,剛剛有一位客人因為急事不得不半途離開,空出了一個包廂,這才便宜了花繁縷他們。 要不然堂堂皇子王孫就得淪落到站著看人家表演的凄慘境地了。 場中座無虛席,由此可見林小妹劍器之舞的受歡迎程度。 林小妹七天只有三天會出演,另外四天都在休息,如果她興致好,一天之內(nèi)表演三場也不在話下,其他時候,一般只有下午會表演一場。 恭王感嘆自己運氣還是不錯的,碰到林小妹興致好的時候,林小妹已經(jīng)表演了一場,據(jù)說待會兒還有一場,到了下午會有最后一場,他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計劃干脆午飯不吃,占著位置等到下午林小妹表演的時候。 這種人對林小妹的劍器之舞恐怕癡迷到了一定程度。 現(xiàn)在是余興節(jié)目,臺上琴師正在演奏樂曲,樓下大堂里有的客人離席去方便,有的客人在小聲交談,或者閉目欣賞,氣氛比較和諧。 花繁縷正在探著身子往下瞅有沒有認(rèn)識的人在這兒,金麒拉著她的胳膊:“別摔下去了?!?/br> 包廂有看臺,看臺是往外延伸出來的半圓狀,周圍有欄桿擋著,和臨近的看臺之間則是用簾子隔開,花繁縷保持著身子外探的姿勢,回過頭來,視線無意中掃過左邊的包廂,突然頓住,忍不住把脖子再往外面伸了伸,這下子她看清楚了。 “不要命了!”金麒皺眉把人強(qiáng)行拉回來,花繁縷扭過頭來,絲毫沒有被金麒罵了的沮喪,神秘兮兮的問,“你猜我看到誰了?”她指了指隔壁。 金麒往旁邊看,中間被簾子擋著,他又不能向花繁縷那樣伸著脖子往人家那邊看,便敷衍的說道:“總不可能是父……皇上吧?” 花繁縷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我和小六才剛進(jìn)宮見過父皇,再猜。” 金麒:“……”這種突如其來的“你猜嘛你再猜嘛不對不對繼續(xù)猜”的即視感是鬧哪樣? 果然是女人,真拿她沒辦法。 此時此刻,在花繁縷身上看到了女人獨有特征(讓你猜)的金麒終于找到了失去已久的珍貴感覺,那是屬于男人的、真漢子才會有的,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撒嬌耍癡時才會有的心情。 縱容與寵溺。 以及優(yōu)越感。 還有被滿足的大男人的尊嚴(yán)。 金麒露出了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笑容,眼神溫柔的看著花繁縷,低低的笑道:“好,讓我再來猜猜看……老三?” 花繁縷:白癡。 金麒:出現(xiàn)了!傳說中的“嬌嗔”! 這一眼看得他通體舒爽,于是他的笑容更溫柔了,看花繁縷的眼神更甜蜜了,柔聲道:“是六弟嗎?” 花繁縷用嫌棄以及“這家伙是不是該吃藥了”的眼神看著金麒。 金麒已經(jīng)陷入自己的腦補中不可自拔,他的雙眼被蒙蔽,完全看不到被花繁縷嫌棄的事實,正當(dāng)他要繼續(xù)和“心愛的女子”“你猜你猜嘛”的游戲,右邊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狗男男!” 金麒:“……” 花繁縷:“?” 原來,右邊的用來隔開兩個看臺的簾子好像壞掉了,不能全部閉合,右邊包廂的看臺上有個一臉不可一世的華服少年正鄙夷的斜眼看過來,好像是擔(dān)心別人不知道他罵的是誰一樣,他撇撇嘴,還特意瞪了一眼金麒,露出一個惡心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花繁縷—— 他眼睛挪不開了,表情癡呆。 眾人:“……” 小十一天真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六哥,什么是狗男男?” “噗——”八皇子噴出一口茶,轉(zhuǎn)過身猛咳起來,七皇子也趕緊轉(zhuǎn)過身去給他拍背,兩人都很忙。 小十一從兩個哥哥身上收回視線,繼續(xù)用求知的眼神盯著自家六哥看。 恭王不小心瞄到金麒越來越陰森的表情,再看看自家十一弟,冷汗涔涔,欲哭無淚。 隔壁的華服少年才醒悟過來似的,大概意識到自己剛剛看一個男人看呆了,臉色難看無比,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金麒,罵道:“娘娘腔!” 金麒:“…………………………” 花繁縷:“愛妃你冷靜!” 少年繼續(xù)作死:“兔爺!” 第63章 許公輔只有一個妻子,雖然有諸多小妾,但在許公輔看來,這些小妾只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而已,正經(jīng)的當(dāng)家主母還是他夫人,他許公輔的兒子也只能從正經(jīng)妻子的肚子里生出來。 所以許公輔的子嗣并不算多,只有兩女一子,但他的兒媳婦很爭氣,一連給他生了三個孫子。 長孫許冒,在軍中任職,第二個就是許集了,任衛(wèi)少卿,最小的孫子才十四,名為許裴,是整個許家放在手掌心上疼愛的寶貝疙瘩,如果說惹了許冒和許集可能還有活路,但若是惹了許裴,不好意思,提早準(zhǔn)備后事吧。 可以說,許裴這個人,在整個京城里是橫著走的,認(rèn)識他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都要退避三舍,許裴仗著自己手握重兵的祖父還有在軍中任重職的父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沒怕過誰,他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這京城里所有的人都應(yīng)該怕他。 所以,當(dāng)花繁縷隔著看臺之間的欄桿,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整個人拎過去摁在地上時,他震驚到了極點,張大嘴巴壓根反應(yīng)不過來,等嘴巴里強(qiáng)行塞了一個大蘋果,脖子和手腳被椅子腿卡住動憚不得,許裴才回過神來。 “嗚嗚嗚……” 蘋果吐不出來,許裴只能一邊掙扎一邊發(fā)出模糊不清的音節(jié),他滿臉憤怒,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對自己動粗!還是這種讓他備受侮辱的方式!啊啊啊本少爺要讓祖父殺了你們這些賤、人! 花繁縷坐在凳子上,面色沉靜,不動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