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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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傲點頭,再問:“莫寒風(fēng)真的沒有認沐恩?” “沒有,莫寒風(fēng)十分痛恨右將軍,發(fā)下狠話,若右將軍去打擾他的生活,他絕對不會放過他?!逼鋵嵞L(fēng)并沒說沐恩去打擾他就不會放過沐恩,因為莫寒風(fēng)的話還沒說完就走了,這后半句是他猜的。 東方傲端起龍案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莫寒風(fēng)當(dāng)年受盡苦難,不認他也不過分?!毕氲绞裁?,他徒然怒道:“堂堂圣顏國右將軍府,太后的母族,竟做出驅(qū)趕嫡子之事,沐家女兒如何能再母儀天下?此事若傳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室?” 飛鷹低頭不敢作聲。 自從皇后去世之后,后位一直空懸,文苑府嫡女先入宮封妃,賢良淑徳,后宮前所未有的和樂,文妃本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沐顏,一入宮便被封妃位,后為秀公主擋下一劍,晉升貴妃,無論身份容貌氣質(zhì)都壓過文妃一頭,且太后是沐顏的姑母,沐家多年權(quán)傾朝野,明里暗里給東方傲施壓,讓他立沐顏為后。 東方傲顧忌沐家在圣顏國獨大,威脅東方皇室的帝位,所以遲遲未下旨立后。 他猜,東方傲定然是喜歡文靜多一點吧?只是沐顏的身份和母家權(quán)勢過大,讓東方傲有所顧忌。 想到什么,飛鷹小聲詢問:“皇上,玉綰闖入第一莊和右將軍府殺人一事,你打算怎么處置?” 第一莊是先皇特意賜給慕容殘月的,玉綰私闖本就是對先皇不敬,更何況在殺了那么多人,東方傲必定不會輕饒了玉綰,而右將軍府又是太后母家,玉綰這次將太皇和太后一起冒犯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呀! “第一莊和沐家都私自將此事壓了下來,以為朕不知道,那朕就當(dāng)作不知道好了?!睎|方傲想起那冰冷的小臉,覺得十分對味口。 飛鷹瞪大眼睛,他沒聽錯吧?東方傲竟然不處罰玉綰? 不過也讓他松了口氣,連太皇和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可不希望她有什么事。 “皇上,沐妃求見?!?/br> 東方傲眉頭一挑,放下茶杯,讓飛鷹下去,然后道:“宣。” 沐顏打扮得華貴萬千地走進殿來,一身火紅宮裝,襯得她容貌更加絕美,發(fā)髻高聳,金玉滿頭,好不端莊貴氣。 她款款走到東方傲面前,福身施禮:“臣妾參見皇上。” “起來吧。”東方傲看到那身火熱的紅色,心頭一緊,朝她招手:“愛妃來朕懷里。” 沐顏低頭羞笑,起身走到東方傲面前,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嬌羞喚道:“皇上——” “愛妃近來不是身子不適嗎?怎么不在宮中調(diào)養(yǎng)?”東方傲被這聲勾人魂魄的嬌聲弄得心頭一顫,摟著滿身香氣的人兒笑問。 沐顏小嘴一癟,委屈不已:“皇上都有好幾日沒去臣妾宮中了,臣妾想皇上,所以來看看皇上?!?/br> 她才不是身子不適,只是被降了位分心頭惱火,所以才謊稱生病,不想見人,今日聽聞右將軍府之事,她不得不來一趟。 “最近邊境又起戰(zhàn)事,所以朕有些忙,冷落愛妃了?!睎|方傲捏了捏沐顏雪白的小臉,自責(zé)道。 沐顏才不信:“齊少將軍不是剛凱旋回來嗎?邊境一片平定,哪來的戰(zhàn)事?” “齊語堂平定的是我國的西南邊境,如今我國東面的傾瀾國蠢蠢欲動,看來是想鬧出點事來?!碧岬綉?zhàn)事,東方傲眉頭擰起。 當(dāng)年莫萊打退傾瀾國,傾瀾國國君本不敢再來挑事,沒想到近年來,老國君駕崩,太子登基,侵占圣顏國的歹心又起,真是可惡! 沐顏見東方傲神色不像有假,趕緊善解人意地勸慰:“皇上別憂心,不是有齊少將軍和我父親在嗎?若傾瀾國敢來,定打得他們落花流水?!?/br> “你有所不知,傾瀾國當(dāng)年攻打我國,實力相當(dāng)雄厚,若非有莫萊那種作戰(zhàn)天才,圣顏國根本不是對手,如今,我國已無莫萊,傾瀾國又養(yǎng)精蓄銳這么多年,若再次打來,非齊語堂和右將軍所能匹敵?!碧岬侥R,東方傲眸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沐顏亦沉了沉眸子,她如何不知? 莫萊確實是個打戰(zhàn)的神材,只可惜通敵判國,被滿門抄斬,這舉報之人就是莫萊最好的兄弟,她的父親沐恩。 這個案子當(dāng)年牽連甚廣,死了不少人,太皇怕重現(xiàn)莫萊之事,因此將兵權(quán)一分為二,設(shè)左右將軍府,一半兵權(quán)交由當(dāng)年莫萊的部下齊飛,一半交由太后的母族沐家,目的便是讓雙方互相牽制,避免一人獨大,再威脅皇室。 但沐家是太后的母族,任什么和一個小小的副將平起平坐?因而多年來,沐家想盡辦法都想除掉齊家。 當(dāng)年她利用美色勾引齊語堂,讓齊語堂為她神魂顛倒,惹得齊語堂在她進宮之日,貿(mào)然闖宮,差點被東方傲殺了,當(dāng)時西南邊境戰(zhàn)事驟起,齊語堂帶兵出戰(zhàn),戴罪立功,一去多年,但東方傲心中有了個疙瘩,對齊家也生了芥蒂,齊家這才慢慢衰敗。 可恨的是,齊語堂竟然沒戰(zhàn)死沙場還立了戰(zhàn)功回來,沐學(xué)海派人半路刺殺又讓他逃脫,他不但重振了左將軍府,還重重踩了右將軍府一腳! 該死的齊語堂,她一定會不放過他! 心中一陣翻騰,她面上卻平靜萬分,摟著東方傲的脖子,嬌滴滴道:“皇上,可惜妾身是個女兒家,不能為皇上分擔(dān)戰(zhàn)事,不能解皇上之憂,要不,臣妾給您跳個舞?臣妾的舞姿雖然比不上文妃,但也能入眼,皇上您說可好?” 東方傲在沐顏臉上親了一下,笑道:“你陪著朕坐坐就好,你身子不適就不要勞累了?!?/br> “臣妾只想讓皇上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沐顏深情地望著東方傲,一雙勾人媚眼,電波陣陣。 東方傲被迷得yuhuo焚身,卻強行壓制,捧住那張絕世之顏,溫柔道:“朕自是明白顏兒的心意。” “皇上?”沐顏驚喜不已:“您有多久沒喊臣妾的閨名了?” 東方傲笑道:“原來顏兒喜歡朕這樣喚你?那以后朕都這樣喚你了?!?/br> “謝皇上?!便孱佉肋M東方傲懷中,滿臉幸福笑容。 這樣郎情妾意的一幕,多么令人羨慕,而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的人卻被這一幕刺痛了眼。 “主子……”詩棋想問,她們還要不要進去? 文靜止了詩棋的話,輕道:“回宮?!?/br> 然后未驚擾任何人,輕步離去,一臉平靜,儀容端莊。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是多么的痛。 曾幾何時,東方傲也是這樣摟著她,溫柔地喚她靜兒…… “皇上,臣妾聽說大哥又被血魔刺殺了,不知道傷得重不重,臣妾想出宮看看他,可以嗎?”沐顏小聲問道。 東方傲眸子微沉,這才是你此次前來的目的吧? 他并沒點破,欣然同意:“朕也正有此意,這樣吧,明日你去御藥房取些上好藥材,多帶些人,代朕去看看他?!?/br> “謝皇上,皇上對兄長如此厚愛,沐氏一族一定會為皇上鞠躬盡瘁,以報皇上隆恩。”沐顏從他懷中起來,福身一拜。 東方傲眸光一閃,大笑道:“區(qū)區(qū)小事,沐妃不必言謝,趕緊回去準(zhǔn)備吧!” 沐妃? 沐顏臉色一沉,不是剛剛才說以后都喚她顏兒嗎? “是,臣妾告退。”快速恢復(fù)神色,她再行一禮,款款走了出去。 看著沐顏離去的身影,東方傲面上的笑意慢慢冷卻,將飛鷹喚出來道:“明日暗中跟著沐顏,她的一舉一動都給朕盯緊了,一字不漏地回來稟報朕?!?/br> “是,皇上?!?/br> 飛鷹猶豫要不要將文靜來過的事告訴東方傲,他抬頭看了東方傲一眼,見東方傲面色不佳,還是將卡在喉嚨的話壓了下去,抱拳一拜,快速離去。 左將軍府,月馨院。 “哥,你說的是真的?”齊語馨激動地抱住齊語堂的手臂問。 齊語堂沒回答齊語馨的話,看向齊語馨的手。 感覺到齊語堂不悅的眼神,齊語馨這才發(fā)現(xiàn)犯了齊語堂的忌諱,趕緊收回手:“對不起,我一時高興,忘記你不喜歡別人碰你?!?/br> 齊語堂自從被沐顏傷過之后,便不讓任何女人碰他,縱然齊語馨是他的meimei也一樣。 齊語馨知道兄長被沐顏傷得太深,連著對所有的女人都厭惡了,平日里盡量不碰到他,剛剛聽到莫寒風(fēng)是沐府出走多年的嫡長子,太高興才失了分寸。 齊語堂轉(zhuǎn)身離開齊語馨幾步,語氣聽不出什么情緒:“你等了他多年,如今他回來了,你高興也是正常的?!?/br> “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就是沐哥哥?!饼R語馨眸中盡是愛意和歡喜,沐哥哥果然還活著,也不枉她等了他這么多年。 想到什么,她眸中一暗:“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要是當(dāng)年爹讓我出府把他接到齊家來,他就不會一個人漂泊在外了。” 她多希望這些年能在身邊陪著他,照顧他,也不至于再相見時,誰也不認識誰了。 “爹自有他的難處,左右將軍府不能往來過密,否則惹得圣上猜疑,再現(xiàn)莫家之災(zāi)。”而且,莫寒風(fēng)的身份又太過特殊,要是接回齊家,必遭沐家懷疑,莫寒風(fēng)說不定早就死了,豈能活到現(xiàn)在? 齊語馨一臉難過:“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沐哥哥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一定凍壞了……” “好了,他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既然他回來了,你就好好把握,你也老大不小了?!饼R語堂打斷她喋喋不休的話。 齊語馨展顏笑道:“我這就去下貼子,請他們過府一聚,這樣,哥也有機會接近玉綰,一舉兩得。” 說罷高興地跑了,裙擺飛揚,發(fā)絲舞動,美極了。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齊語堂輕嘆了口氣,希望玉綰能喜歡你…… 沐顏的轎攆到達右將軍府時,全府上下迎接,就連被禁足的沐學(xué)海都在,卻唯獨不見沐恩,她奇怪問沐白氏:“母親,父親怎么沒出來?” 她今天可是代表東方傲前來,沐恩身為右將軍,怎么能不出來接駕? “別提了,聽下人說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想必是去祭奠那個賤人去了!”沐白氏狠狠道。 昨天她氣得暈了過去,特意派人去告訴沐恩,沐恩竟然也不去看她,說他要準(zhǔn)備去拜祭莫春暖的事,沒空,她差點氣得吐血。 沐顏眉頭一擰,被一大群人擁著進去:“罷了,母親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她穿一件大紅色綾羅華衫,衣料上乘,做工一流,是東方傲特意賞給她用于出宮時所穿,雖然比不得宮裝華貴,卻也襯得她絕美不俗。 本就火辣的身段,再著一身紅,見了他的男人必要噴鼻血。 所以一眾下人護衛(wèi)無不低頭,一是不能冒犯,二是不敢看她。 沐學(xué)海淡淡瞥她一眼,轉(zhuǎn)過頭去,以前他或許覺得沐顏很美,但自從見了玉綰以后,才發(fā)現(xiàn),沐顏和玉綰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沐顏是妖艷勾人的美,玉綰是清純沁人的美,前者縱然讓男人舒服,但后者才是真正用心來疼的。 而且前世因為那個女人,他已厭惡了紅色。 “娘娘說得對,我是不必跟死人計較,但那活人卻是我們的心頭恨?!便灏资戏鲋孱伩邕^門檻。 沐顏拍了拍沐白氏的手道:“小心隔墻有耳?!?/br> 沐白氏點頭,不再說什么。 進了府,沐白氏,沐學(xué)海,沐顏三人徑直去了沐白氏的麗棠院,一眾宮女護衛(wèi)下人婆子都守在了院子,母子三人關(guān)在房里說悄悄話。 “你們太沒用了,把人抓到了還讓他逃了,此事要是傳到皇上耳中,我還如何坐上后位?”沐顏怒道。 沐學(xué)海不做聲,這事確實是他沒辦好,但他怎么會想到血魔會在那個時候殺來,將他打成重傷? 沐白氏急道:“娘娘,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父親現(xiàn)在對我十分怨恨,將府中大權(quán)交給了程淑惠那個賤人,我們必須要想個法子扳回局面。” “那個野種真是命大,這么多年還活著,而且武功變得那么厲害,真是心腹大患。”沐顏咬牙切齒。 沐白氏道:“不如我們再找個機會殺了他?” 只有死人才不會成為威脅! “不可!”沐顏喝道:“現(xiàn)在他的身份已經(jīng)公開,再殺他豈不是證明當(dāng)年確實是我們將他趕出府去的?這種蠢事怎么能再做?” 沐白氏低下頭去,她現(xiàn)在腸子都悔青了,當(dāng)年若是將莫寒風(fēng)殺了,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了。 沐學(xué)海看了沐白氏一眼,問沐顏:“娘娘有何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