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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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娶她,但他最終還是個沉默寡言嘴笨的人,他說不出安慰的話,只能沉默著看著少女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半天,李鐵柱伸手把少女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娘那邊,我會去跟她說,讓她不把你嫁給趙四,但娶你,我辦不到?!?/br> “那也沒關系……你本來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白菊神色恍惚眼含淚水望著他。 聽眼前少女這樣呢喃著,李鐵柱心里松懈了下來,誰知道下一秒少女就往他的懷里撲了進去,即使只是狠狠的抱了抱便松開,李鐵柱心中仍舊生出了不耐,還有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不安,但就是不安著。 盡管被她抱了一下本來不是他自己所愿,但他還是感到不安。 不安到了……想馬上找到他心愛的女子,緊緊抱住她不再放開的地步。 “我以后不會再來煩你了……李大哥,謝謝你?!?/br> 李鐵柱沉默著看著白菊抹了把臉上的淚轉身跑走,眼看著她跑出一段距離,確認自己和她不會被村里人一起看到,這才提起了地上菜籃子要往回走。 走了沒多遠,便是一個小水塘。李鐵柱的手上滿是菜葉的汁和灰土,停下來準備洗洗手。剛放下菜籃子,目光卻掃到一大叢蘆葦后一個樣式熟悉的食盒。李鐵柱一瞬間覺得身上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來,寒意全灌進了骨血里。 那是香風院的食盒樣式,現(xiàn)在那個食盒孤零零的躺在蘆葦里,四周散落著幾顆煮好的水煮蛋,蛋殼破碎開來,像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造成的。還有一只油汪汪一看便十分美味的雞腿,一半都浸在水塘里,像是被誰拋棄了。 李鐵柱猛地站了起來,視線快速向四周掃了一圈。 空無一人。 他連菜籃都來不及提起來,就跌跌撞撞向進村的小路跑了過去。 他知道她在猶疑,也知道她在掙扎,兩個人本來就差別極大,她能鼓起勇氣向他訴衷情必定已經(jīng)用完了她的勇氣。 現(xiàn)在,他讓她看到了這樣的畫面,他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幾乎可以猜想到她會怎么想。 也許經(jīng)過了今天,她便不會再猶疑…… “襲煙!” 李鐵柱在進村的路口沒有找到想找的人,他大吼了一聲她的名字,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回應。 李鐵柱害怕了。 他怕她不會再猶豫。她會選擇自己的廚藝,永遠的離開他的生命。 二十六年來,李鐵柱第一次,感覺到了強烈的害怕和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當春夏秋冬不再變換 當花草樹木全部凋殘 小妖精,我該拿你怎么辦? #依舊是小清新的三行情書# #論“我該拿你怎么辦”的可兼容性# #linlou羋兮歸寧古潛川仗賤珊璞醬兔鹽焗豆腐妹紙你們有種就來干死我好了呵呵# 【依舊是仗賤珊璞醬兔妹紙請了一根棒棒糖,今天作者準備買草莓口味摸摸大!】 ps:四章內(nèi)完結鐵棒的男主人生,做不到作者就學小狗叫謝謝大家?。?! ☆、第56章 拯救二十六歲杯具農(nóng)夫(十二) 香風院仍舊是一派紙醉金迷的場景。 李鐵柱繞到后門,發(fā)現(xiàn)后門早被人鎖了起來,門口還拴著一只惡犬,一看到他靠近便“汪汪汪”的吠了起來。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只得回到正門去,面對那些嬉笑打鬧的客人和妓.女。 李鐵柱厭惡青樓,這種厭惡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小的時候,被他叫做爹的男子對他娘拳打腳踢的場景還深深印在腦子里。那個男人每次回家總是為了要錢,若要不到錢便拿家里的東西出門去賣,漸漸的家里空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錢的農(nóng)具,男人再也討不到好處。 于是男人不知何時開始,竟將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面對著那張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東西的契書,以及跟隨著走進家門的老頭臉上滿足的笑意,李鐵柱死死咬著牙,直將牙根都咬斷。 李母被男人不耐煩按在一邊哭鬧著,氣急的男人被她哭得不耐煩,直接一個耳光甩上女人的臉,李鐵柱瞪大眼睛,看著滿臉淚水的女人,她的嘴角淌下鮮紅的血,觸目驚心。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那時還年幼的李鐵柱一把cao起了屋子角落丟著的鋤頭,狠狠地就要朝男人敲過去。 男人嚎叫著四處躲藏。 至于是否敲傷了男人,自然是沒有的。 在李鐵柱幾乎用盡全力敲下去的那一刻,李母沖上來,擋在了那個男人的面前。 李母的嘴角還掛著血跡,她哭著說:“我擋住你不是因為還對他心存幻想,但是你還小,你不應該做這些事情,都是青樓害的。這個男人已經(jīng)沒救了,你就讓他自己去死吧,他早晚自己染上臟病?!?/br> 或許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長得那樣有血性,男人嚇得帶著契書落荒而逃,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家拿過錢。 距離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但李母嘴角的那抹血跡依舊掛在李鐵柱的腦海里。他忘不掉小時候的悲慘遭遇,那都是青樓造成的,全都是青樓的錯。 而現(xiàn)在,他就強忍著厭惡呆站在青樓的門口,引起許多女子的交頭接耳。 “你看,是襲煙jiejie的那一位。” “喲,臉色好可怕,就想要吃人一樣呢。” “哪能吃人啊,襲煙jiejie說了,她的李大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的男子喲。” “嘖,就是為了他啊,為了一個鄉(xiāng)巴佬……” 李鐵柱激極力克制著心里越來越煩躁的情緒,抬起頭看著離他最近的一個青樓女子。 “……能不能請杜姑娘出來見我?” “杜姑娘?”那青樓女子拿手絹遮了臉,眼里流露出訝異,“襲煙jiejie都說要嫁給你了,你居然還叫她杜姑娘?” 半天,見他只握著拳頭不說話,女子剛要繼續(xù)說話卻被身后走來的雪月捂住了嘴巴。雪月?lián)P揚頭看著眸光失落的李鐵柱,言語里滿是得逞的快意,“你們都別理他,讓我跟他說?!?/br> 李鐵柱抬起頭,目光似冰渣子一般,但這一次雪月卻沒有嚇得臉色蒼白。就連她也看出來,李鐵柱眸光雖冷,這一次卻是無精打采的,就像失去了領地的老虎,余威雖在,但卻沒了威脅性。 “鄉(xiāng)巴佬,你是不是不要她了?。俊?/br> 聽聞此話李鐵柱的拳頭更緊了。但雪月卻沒空去觀察他的臉色,洋洋得意的繼續(xù)道:“這幾天杜襲煙一直是寡婦臉,不笑不鬧,就連我飯菜里的藥都忘了下。我還在猜肯定是你不要她了,結果今早她臉上一下子又有了笑容,還做了一食盒的菜說要去找你,現(xiàn)在看來肯定是騙人的,就連你都不要她了!” 眼看李鐵柱臉色如遭雷擊,隨后漸漸染上頹然,一旁拿著手帕的女子慌忙將她拉到一邊:“你胡說什么。襲煙jiejie今早走之前跟我們說了,她已經(jīng)決定離開香風院,去其他地方找個事情做。”見李鐵柱抬眸望過來,連忙接著道,“襲煙jiejie說她已經(jīng)決定了,說當廚娘的地方還可以再找,你卻只有一個,她今早已經(jīng)收拾行李,拿著食盒跟mama告辭了,她說她不會再回來這里,應當是去找你說這件事情了,你難道沒有見到她么?” 只見拳頭緊握的男子極其緩慢的,輕輕地松開了拳頭,像是什么東西從他的手心里逃開,再也不會回來。男子臉色晦暗,半天才低低嘆了一聲,隨后便轉過身子,狼狽的在一邊的柳樹下坐了下來。 “你……你要在這里等她?她說她不會再回來了?!?/br> 但男人只是低垂著頭坐在原地,沒有動。 上午客人不多,一眾青樓女子圍著議論了一會兒,最后終于是各自打著呵欠干各自該干的事情去了。 雪月臉上一直維持著的驕傲神色慢慢的就褪了下去,她看著高大的男人靠坐在柳樹下一動不動,慢慢的開了口,口氣還是酸酸的:“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是做給誰看的,她又不在?!?/br> 本來以為男子不會回答她的話,但他低著頭,空氣里像幻覺般傳來一句話:“你走開,不要擋住我,她回來時如果看不到我,又會轉身離開。” 雪月為他語氣里的冷硬和微微勉強怔了一會兒,她本該像以前一樣繼續(xù)諷刺他,但她忽然就開不了口。 槐蔭河畔,艷.遇之地。多少紅顏嬌花埋葬在這里,又有多少男子真正將她們放在心上?嘴上說著“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春風一度過后轉身便能將佳人忘在身后,隨后對另一個女子說出一模一樣的話來。 男子,本來便是薄幸的生物。 本來便是不可能將真心交付的地方,卻真的有這樣一個男人,他不俊美無雙,也不家室出眾,他粗鄙庸俗,不通詩詞,只是用最簡單的舉動,表達出他對一個女子的真心。 雪月年輕時候也曾經(jīng)相信過別人,但男人的虛情假意磨去了她的溫柔繾綣,時光磨去了她的貌美如花,現(xiàn)在留下的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 雪月慢慢地轉身走回了香風院里,有情郎可見而不可得,她的余生只能在青樓里度過,這樣她反而安心。 只是,突然就沒有了諷刺那個鄉(xiāng)巴佬,怨恨杜襲煙的力氣。 李鐵柱在柳樹下從早上坐到了晚上,他低著頭,仿佛早已知道他等的人不會回來。 天邊漫上陰暗的烏云和霧氣,遮住了彎彎的月亮。 香風院點起了一排排的紅色燈籠,青樓女子和客人們在門口追逐嬉戲,那笑聲一直傳到李鐵柱的耳朵里,但他卻像沒聽到一般。只是在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時,動了動手指,抬起頭看過去。 朱三貴懷里摟著個嬌笑連連的女子,表情似是悵然若失:“竟然就這樣走了,她那樣連給錢都不愿意陪酒的女子,走了以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李鐵柱只覺得胸前似被雷擊。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從柳樹蔭里走了出去,腳步虛軟。 是,他是不對。 明明知道對她來說廚房比什么都重要,卻因為自己厭惡青樓偏偏要她做出一個選擇。那天送他出門的時候,她的臉色蒼白,眼角也通紅,他也看見了。但他偏偏就硬起心腸,想著讓她想清楚也好,竟然連眼淚都沒有為她擦一下。 是,他知道錯了。 她一定是非常艱難的最后選擇了他,很歡喜的提著食盒來找他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看到的會是那樣一副自己被少女抱住的畫面。盡管只是那樣一瞬間,但她一定也是非常難過的,她看慣了青樓里悲歡離合男歡女愛,對這樣的事情一定覺得非常絕望。 是,他和他的爹一樣,都不是好男人。 他二十六年來第一次歡喜一個女子,歡喜到了想娶她為妻的地步。但他沒有將那個女子捧在手心里好好保護著,還時時刻刻介意著些根本不重要的事情。 李鐵柱穿過嬉戲著的客人和妓.女們,一步一步向來時的路走去。 他知道,她不會再回來。她再也不會回到這里。 不會再有人對著他的身體癡癡望著;不會再有人抱住他將臉都埋進他的胸膛;不會再有人做飯菜給他,還挑釁的對他說“親一下吃一口”,不會再有人,看向他時臉上的笑容能深入到他的心里去。 他深一腳淺一腳踩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明明是在往家的方向走,但卻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該走到哪里去。 “你終于回來了,娘擔心死了?!?/br> 李母只見到李鐵柱走得搖搖晃晃,待他走近了才看到他的臉色蒼白,一雙眸子死水一般,看著她低低開口叫了一聲“娘”,走進房里倒在床上再不肯多說話。 “柱子,你這是怎么了?你跟娘說啊,你跟娘說說,不要讓娘擔心你啊?!?/br> “我沒事?!?/br> “你這個樣子哪像沒事,一整天你到哪兒去了?中午去田里找你回來吃飯也沒看到人,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是白菊給你臉色看了?” 李鐵柱不說話,唇線緊繃,只是抬了一只手遮住眼睛。那樣子,教李母覺得,他是真的難受得不行了。 “柱子,她給你臉色看咱們就不娶她了,娘給你找個更好的,找個漂亮踏實能生養(yǎng)的……” 半天,李母終于看見李鐵柱唇線動了動,他依舊用手遮著眼睛,只是那聲音卻嘶啞得像是絕望的哭了好幾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