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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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不看你該看什么?” 秦久咳嗽兩聲,隨手撈出一件舊衫披上:“老子出去給你燒些開水,你就呆在這里。”見言傷悶不吭聲的跟在他身后,他將她按在椅子上坐好,又扯過被子披在她的身上。見她望著他瑟瑟發(fā)抖,聲音不由得就放柔了幾分:“外面冷,我很快就回來的。” 仿佛在哄小時候追著他要rou包子的那個她。 言傷垂下頭,微微點了點頭,眼睛掩在頭發(fā)下若隱若現(xiàn)。 “……” 秦久拉開門向外走了兩步,眼前卻忽然顯現(xiàn)出方才樹林里她哭泣的樣子。腳步猛地一頓,忽然又轉過身去,將門快速關上。 “秦芙蓉?!鼻鼐靡е雷プ⊙詡募绨?,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神色全數(shù)收斂,他嚴肅的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到底有沒有被怎么樣?有沒有就一句話。”說到這里聲音莫名的就低了幾分,他將臉轉到一邊,聲音低低的,“你說一句沒有,我就相信。 ” “……”言傷低低咳嗽幾聲,只覺得身體有些暈眩。她抬眸淺淺看他一眼,隨后又把頭低了下去。 “你問這個是想做什么?” “我……是……” “是什么?”少女清亮的嗓音里帶著隱隱期待。 “……我是你的兄長?!?/br> 這句話一出,秦久忽然覺得心里一陣刺痛。他看不到少女低垂著的頭,只看到少女纖細潔白的手指緊緊地扣住椅子邊沿,指節(jié)泛著青色。心里仿佛空了一塊,張了張嘴想否認掉自己剛才的話,卻在下一秒對上少女抬起來的眸子。 清澈,沒有雜質的眸光里閃著nongnong的失望。 她在失望…… 秦久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他最近經常會有這樣的心情,一想到她會嫁人,他的心就會隱隱作痛。但他又不太明白這樣的感情是怎的一回事,他養(yǎng)大了她,他是她的meimei,也是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明明不該有其他的情緒…… “那個人沒有對我怎么樣?!?/br> 言傷站了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擺。秦久本能的伸手來扶她,卻被她巧妙地躲開了。她一路踉蹌著爬上床,腳上還黑乎乎的。但他動了動嘴巴,終究是沒有阻止她。 “我不想洗澡,病了就病了吧?!鄙倥纳ひ魡〉?,仿佛是普通meimei在和兄長賭氣般。秦久卻生生從里面聽出了凄涼。 “……不想洗的話,”會生病的。他硬生生把這句話憋回去,然后撈起被子給她蓋上,“不想洗就不洗吧,早些睡也好?!?/br> 掩在被子下的少女聞言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著了,但露在被子之外的眼角卻滑下一滴淚來。秦久看得心里又是一揪,忙站起來拉門出去。 待到秦久手里端了燒好的熱水坐到床前,少女真的已經睡著了。眼角的淚干掉了,僅留下一道淚痕,被雨淋得臟兮兮的臉安靜的掩在被子下,失去了平日里的靈動生氣。 “……笨蛋?!?/br> 秦久擰干手上的帕子,細細的將少女的臉擦干凈。擦完臉又掀開被子,卻在看到少女僅僅攥成拳頭的兩只手的一瞬間停住了動作。 他后悔了。 她明明已經被跟蹤的人嚇得嚎啕大哭,他還態(tài)度惡劣的去質問她。比起火上澆油,應該雪中送炭,卻在雪上加雪的行為更愚蠢。 “秦久……” “……”秦久看著少女緊閉的雙眼,無意識張合的嘴唇,不由自主的抓住她的手?!班拧!?/br> “秦久……” “嗯……” “秦久……” “……笨蛋,不要再念著我了?!鼻鼐脤㈩^埋進她手心,連自己都能聽出自己嗓音的沙啞,“老子只是個沒前途的地痞……” 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 只是…… “我什么都給不了你啊,笨蛋……” 言傷一醒便感覺到了臉上的溫暖。睜開眼,灑在臉上的是早晨溫暖的陽光。 “秦久?” 開口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言傷皺皺眉頭,掀開被子,并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擦干凈,還套上了一件干凈的長衫。 都幫她擦了身體,卻堅決地不肯幫她換衣服,只是在外面又套了一件衣服。這個少年怎的就如此矛盾? “秦久,你在么?” 在心里這樣喟嘆著,言傷又喚了一聲。 空蕩蕩的屋子里沒有任何回應。言傷換上干爽的衣服開門,一眼便看到了晾在院子里的棉衣。 那是她新給秦久做的棉衣?,F(xiàn)在這件棉衣被仔細地洗干凈了,端正的晾在院子中央。 上一秒嘴角剛彎起滿意的弧度,下一秒一把劍就抵在了言傷的頸子旁。 這樁任務真是諸多不順…… 言傷垂眸看著抵住自己的劍。劍身冰寒,隱隱有冷氣纏繞,劍尖上刻著一片小小的樹葉形狀。這是血葉劍,因殺人時鮮血會盛滿劍尖葉子而聞名江湖。 而擁有血葉劍的唯一一人,便是這部小說的男主角夏執(zhí)。 “李葉寧,你還想逃到哪里去?”男子冷笑著將劍逼近。 “我不是李葉寧?!毙≌f里李葉寧同秦芙蓉唯一的區(qū)別便是脖頸上的胎記。言傷說罷偏了偏脖子,讓夏執(zhí)能看到她光滑白凈的脖頸,“我的脖子上沒有樹葉形狀的胎記,你認錯人了。” “……那么你是誰?” “我……”本來想直截了當說出自己只是個路人,眸光卻瞥到夏執(zhí)眼里的殺意。再想到昨夜跟蹤自己的人并沒傷害自己,想必是他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言傷頓了頓,“我是誰并不重要,但我知道怎樣才能引李葉寧出來。” “……很好?!背聊?,夏執(zhí)微微收回劍,眸光冷冽,“既然你有辦法,你便跟我回去。否則……”男子嘴角露出教人脊背發(fā)寒的笑容:“否則我就拿你當滋養(yǎng)品,喂給我的血葉劍。” “好?!毖詡p輕點頭。隨后看了看屋子里,又對夏執(zhí)懇求道:“我有個人需要留書?!?/br> “不行。”男子面不改色,手上的劍閃著森森寒光。 言傷動了動手指,又補充道:“我真的需要留書,他對我來說就像李葉寧對你來說一樣重要?!?/br> “……”俊美的男子眉心微皺,隨后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我寫好了會拿給你過目。” 言傷于是走回屋子,因為腦子里早有內容,是以幾乎是沒有思考和停頓的便寫完了。 夏執(zhí)接過言傷寫好的紙條,先是微微皺了皺眉,而后忽然就了然的冷笑起來。他將劍收回劍鞘,轉身走出門的同時道:“很好,你是個聰明的女子。” 言傷微微頷首。走出門時,她回首去看那張紙條。紙條被她壓在吃飯用的舊桌上,似乎并不穩(wěn)妥。風一吹就微微晃動起來,發(fā)出簌簌的輕響聲。 ☆、第12章 拯救十九歲杯具地痞(四)·完 這天陰雨連綿,侯叔牽著猴仔兒上街,正遇上血葉閣閣主外出巡視。因為聽說能見到這位殺人不眨眼的閣主的未婚夫人,是以街上擠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 侯叔把猴仔兒舉在自己頭頂,努力讓他能越過眾人看到那未婚夫人的臉。 “怎么樣,小子,那位夫人漂亮么?” “漂亮是漂亮……”猴仔兒看著花車上的錦衣女子,呆癡的將手指放入口中含吮,“可是爹爹,那個jiejie跟芙蓉jiejie長得一模一樣啊?!?/br> “……???” “不對,爹爹。那就是芙蓉jiejie!她看到我了,她沖我笑了呢!” 侯叔怎的也沒想明白,明明一個月前芙蓉都還是自己老大的meimei,怎生現(xiàn)在就成了血葉閣閣主的未婚夫人。 他將猴仔兒送回家,隨后便去了秦久家。 “老大?你在里面嗎?” 屋里沒有回聲,死一般的寂靜。侯叔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到什么東西“啪”地一聲悶響摔在地上。侯叔心里一跳,忙伸手去推門。那門卻是虛掩著的,并未費力氣,輕輕一推便打開來,發(fā)出吱呀一聲。 待看清屋里情形,侯叔嘴里不禁“啊呀”驚叫了一聲。 酒氣熏天的室內,秦久雙眼緊閉摔在床邊,地上一攤酒壇子的碎片。身形高大的少年蜷縮成一團,神色痛苦,臉色蒼白,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狠狠捶在地上。 “老大!” 侯叔幾步上前將他扶到床上,卻聽他并不清醒,嘴里喃喃念著“芙蓉”二字,不禁覺得悲從心來。 “老大,你還在家里喝酒,你meimei已經快要嫁人啦!” 少年的手指狠狠一握,用力得幾乎掐進rou里去。眼尖的侯叔幾乎是立即便看到了,忙抓過茶壺想給他倒杯茶醒酒,卻發(fā)現(xiàn)茶壺里空空如也,只得出了屋子去打水。 只是待侯叔打了清水再回屋里來,屋子里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的酒壇子碎片泛著暗色的光,仿佛被誰拋棄了。 血葉閣的暗衛(wèi)發(fā)現(xiàn),從某天早上開始,血葉閣之外出現(xiàn)了一個衣著破爛的少年。 少年手里總是拿著rou包子,卻從來沒有吃一口。每一日的早上,少年都會出現(xiàn)在那個角落,并不做些什么,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望著血葉閣。從早上到晚上,從朝霞到日落,即使是下雨的天氣里也從不曾例外。 有時閣主帶著未婚妻子出門,他會抓緊手里的rou包子,走得離門口近一些。但也僅僅是近一些而已,他從來不靠近。 并不是不曾懷疑這個少年有什么樣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跟蹤過少年。然而少年早上來到血葉閣門口,晚上回到破爛的屋子里去,從來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 有一天,天氣異常的冷,還下著大雨。 閣主脫下自己的外衣為未婚夫人披上,暗衛(wèi)清楚地看到,少年的眼睛里滿滿是痛楚。他退了一步,仿佛受到打擊,卻又執(zhí)著的不肯離開。 閣主帶著夫人進了門。少年卻一直站在那里,雨水并不曾因為他失意便不去淋他。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濕透,清亮的雨珠順著指尖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五月初,石榴花開,繡著“榴開百子”的喜服被送進了血葉閣。五月中旬的一日,血葉閣閣主夏執(zhí)迎娶一名平民女子為正妻。 這一日風清天朗,鞭炮聲聲。 夏執(zhí)一身大紅喜袍站在門口,四周擠滿了前來道喜的江湖中人,以及看熱鬧的百姓們。他的手里并沒有拿著血葉劍,只是握著一條軟軟的紅綢,臉上并無笑容,也無喜色。 眾人賀喜連連,并沒有誰注意到人群中神色悲戚,被擁擠的人群推搡著前進的少年。 喜轎來了。 只見濃妝艷抹的媒婆伸出一雙手,微微掀開了轎簾。一雙并不小巧的穿著紅繡鞋的腳露了出來,眾人之間響起一片不知是何情緒的驚呼。 秦久深深凝視著那雙腳。 她小時候怕痛,他也不在乎世俗目光,是以他從來沒有強迫她裹腳。而現(xiàn)在,她的腳似乎遭到了眾人嫌棄。他都沒有嫌棄過,他們憑什么嫌棄? 想到此處,胸中似有裂痕,劇痛難忍。 然而她總歸是要嫁人的。這個男子有錢有勢,很好…… 他看著媒婆扶著新嫁娘走出喜轎,將夏執(zhí)手里的紅綢一端交給她,領她走進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