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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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蘿撅著嘴走遠了,言傷放下揉眉的手。她要給小蘿去找蘇尋歡興師問罪的時間,卻又有另一件事情不得不做。于是本來高貴美艷的女子換下華服,抹去胭脂,毫無修飾的欣榮公主不染纖塵,美得仿佛一株盛開在夜晚的曇花。 這日仍是下著雨,言傷找出那把畫著梨花枝的油紙傘撐在頭頂,一個人出了公主府。 依舊是來回逃竄的小商販,依舊是那把油紙傘,只是這次邂逅的人卻換了一個。 杜止風(fēng)獨自一人走在雨中,并未打傘。英俊的臉被雨水洗得更加英氣勃勃,被打濕的衣衫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誘人的肌rou線條。 “閣下可是杜止風(fēng),杜公子?!?/br> 眼前女子似在問話,然而語氣里卻全是肯定。杜止風(fēng)抬頭看她一眼,隨即便愣住。 “欣榮公主?” “是。我知道你為何事而苦惱,事實上我與你一樣。所以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商討一下該如何幫助對方可好?” 玉京四月新鮮事物并不少。 新鮮上市的各類蔬菜,各類花卉。以及最新傳出的風(fēng)月逸事。 “這杜大人家的公子長相英俊,人也風(fēng)流?!?/br> “怎么?” “哎,前段時間剛和街邊賣茶的夏氏孤女打得火熱,最近就成了公主府里的????!?/br> “可欣榮公主不是前些時候還對沉香閣的蘇琴師青眼有加,怎的這女子變心比男子還要快?!?/br> “只要有錢有權(quán),男子女子不都一樣么。誰的心里不得住上幾個人,一個真的放在心尖上,一個純粹是欣賞,還有所謂的才華所致,情趣相投,不都是為變心找的借口么?” “嘖,有道理……” 豆?jié){攤上的兩個中年婦女越說越大聲,直到攤主不住咳嗽才反應(yīng)過來,看向攤位角落里的那個白色身影。 男子低著頭,發(fā)絲微微的綰起來,遮住了雙眼,嘴角甚至還掛著一抹妖冶的笑。只有緊緊抓住豆?jié){碗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泄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哎,蘇琴師。”攤主見兩個婦女惴惴不安的走了,忙陪笑道,“這女子,天下到處都是。盡管她是公主,可也只是個兩只眼一張嘴的普通女子。我看你也不像缺老婆的人,不急不急……” “是么?”蘇尋歡咳嗽兩聲,咳得臉都微微泛紅,微嘲的勾起嘴角,“也罷,天下女子多,天下男子也多。我這樣卑賤的人她本來就不該看上,現(xiàn)在這樣甚好。” 說罷他剛要端起豆?jié){一飲而盡,便被人一把抓住了袖子。 “我說你這個人,你怎的這樣沒良心?” 氣喘吁吁的俏丫鬟死死拽著蘇尋歡的袖子,滿臉責(zé)怪。 “……我沒良心?”蘇尋歡心頭一冷,隨后挑眉,“我怎的就沒良心了?” “公主為了你做出多大的犧牲你知道嗎?” “……犧牲?” “公主為了你,自請貶為平民!” “……” 蘇尋歡想,也許欣榮公主真的是他的劫。 他本以為對別人不會再動心,她卻輕易地撥動他的心跳;他本以為她是貪圖新鮮,她的丫鬟卻告訴他,她自請貶為平民;他本想著她總會膩,她的丫鬟卻說,公主與杜公子結(jié)交的初衷根本就是為了讓他滿意。他想離她遠點,她便主動離他遠點。她甚至對丫鬟說,如果一定要離我遠一些他才開心的話,我便離他遠一些,反正我有暗衛(wèi),只要能時時看到他的消息,也足夠了。 為什么呢…… 自己除了一身骯臟的皮相,到底哪里值得她這樣為他? 不是因為新鮮,對他這樣的珍惜,是真的,在努力的愛慕著他么? ……愛慕。 白衣男子忽然站起身來,攤主眼看他沒付錢離開,卻也沒攔住他。 “罷了罷了,說到底,究竟是個癡情種?!?/br> 蘇尋歡今年二十七歲,在過去的生命里,他從來不曾為了誰感到驚慌失措。而現(xiàn)在,他拼命的奔跑,只是想找回他差點錯失的東西。 “砰!” 雕花木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來。 門推開的一剎那,映入蘇尋歡眼里的是不施粉黛的言傷的臉,以及離她很近的,杜止風(fēng)的臉。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架古琴,膝與膝甚至已經(jīng)碰到一起。 蘇尋歡沉默著看他們,隨后握住手指,垂眸看著地上。 “草民蘇尋歡,參見欣榮公主。” “……你來做什么?” “公主曾對草民說過一句話?!碧K尋歡抬眸看著她似波瀾不驚的臉,“公主曾說,草民是你的人。”看到她微微睜大的眼,蘇尋歡微微笑了起來,“草民只是想問公主,這句話,可還作數(shù)?” “……你現(xiàn)在,是清醒的么?!?/br> “草民沒有比現(xiàn)在更清醒的時候了?!?/br> “脫去你的衣服?!毖詡⑽炊嗫次⑽Ⅲ@愕的杜止風(fēng),她站起來看著蘇尋歡,“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他靜靜地凝視著他。 她仿佛想看自己出丑般在別的男人面前叫自己脫衣。 他若還有一點尊嚴的話,就不能…… “是?!?/br> 他低下頭妖冶的笑著,隨手扯下自己的腰帶,本就松散的白衣瞬間散開來,露出大片誘人美好的肌rou。 “……杜公子請出去?!彼牭剿龤庀⒉环€(wěn)的聲音。隨后是略微急促的腳步聲,再接著是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 “公主可還滿意草民的身子?” “……不滿意?!彼牭剿⑽⑦煅势饋恚掖姨痤^,看到的是她頰邊滑下的一滴淚,“你比上次分別瘦了許多。我本以為離你遠一些,讓你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你會開心,她會將你照顧得很好,然而你卻瘦了?!?/br>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蘇尋歡抱住言傷,將她狠狠壓進自己的懷抱里,“我曾與她山盟海誓,然而我在她的眼里終歸是沒有名譽錢財重要?,F(xiàn)在她的夫君患了重病,她是回來想我等著她,待她夫君病亡后再同我成親。她將我當(dāng)成手心里的器物,我昨夜已同她說清楚。我早與她毫無關(guān)系了。” 懷里的人艱難的掙開擁抱,淚眼迷蒙的看著他:“當(dāng)真?昨夜暗衛(wèi)分明看到你摟著她……” “不曾。”蘇尋歡捧住言傷的臉,“她差一點滑倒,我不過是順手虛扶了一把?!?/br> “……”言傷重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我信,你說我便信。我與杜公子也沒有半點齷齪,他的未婚妻子并不在意他,我只是幫他激起他妻子的醋意。” “……”蘇尋歡將言傷抱得更緊,“你激起的何止是他妻子的醋意?!?/br> 言傷在蘇尋歡的懷里淌下淚來。 “我想我不會比現(xiàn)在更加快活了,你說出的話,每一句都是我在夢中夢過千百回的話?!?/br> “……我到底哪里好,公主?!碧K尋歡放開言傷,看著她的眼睛,女子專注的看著他的,眸子里滿盛著無法作偽的的溫柔。他不由側(cè)過臉躲開她的目光。 “……我真的不夠好。所以,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清楚?!?/br> “嗯。”言傷正色點頭。 “那時候沒了父親和母親,舅舅是我唯一的親人。雖然他很是討厭我,總是罵我喪門星,有一日,我聽到他說要將我賣給大戶人家做小廝。我想著這樣也好,能減輕舅舅的負擔(dān),我并沒有料到自己會將一顆心丟在胡家?!彼此谎?,卻見她神色坦然,并未有嫌棄之色,于是柔下聲音繼續(xù)道,“后來舅舅瘟疫死去,我想著我還有她,于是依舊努力的活著,然而就在那一日……”他的手指輕輕顫動,聲音有些沙啞,“兩個男人將我?guī)У较镒永铮麄儼侨ノ业囊路?,將我壓在地上……?/br> 言傷抓住他的手,緊緊握住。 “后來我拖著殘破骯臟的身軀去找我心愛的女子,”蘇尋歡皺起眉頭目光波動,“我告訴她那兩人的長相,她卻告訴我她知道。為了讓她乖乖嫁人,那兩個人,是她的父親派去的……”苦笑著摸了摸額頭,“最后我覺得我這樣骯臟的人沒有資格再奢求些什么感情,她成親那日我去看了,回來時正好沉香閣里傳來醉生夢死的靡靡之音,于是我便走了進去。” 言傷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逼迫他將自己剖開給她看,他剖開了,她卻被里面的鮮血淋漓驚得說不出話來。 言傷想現(xiàn)在說什么話都是多余的,于是她輕輕將手放在了他的臉上,溫柔的摩挲著。 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蘇尋歡眼神猛然清明,他看著努力向自己微笑的女子,心里的那種悲傷忽然之間煙消云散。 蘇尋歡將言傷緊緊抱進懷中。 他嗓音干澀,語音里隱有哽咽。 “現(xiàn)在看來……我并不算天下最悲慘的人?!?/br> 至少我遇到了你,至少我擁有了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拯救二十七歲杯具琴師完———— ☆、第6章 拯救二十二歲杯具夫子(一) 拯救(piao)二十二歲杯具夫子(一) 玉京十一月,水仙上案,臘梅冷香。 言傷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蹲在角落里將自己團成一個圓圓的團子,看著秦止從半坡書院里出來,拿著披風(fēng)離她越來越近。 “先生,今日你放學(xué)又晚了?!比鐖F子般粉雕玉琢的少女委屈的嘟著嘴,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藍袍青年并不說什么,只是溫柔的摸了摸言傷的頭:“實在委屈敏敏了,又在這里等了很久罷?”說著將手里披風(fēng)搭在少女肩上,為她細細系好。 “只是今日學(xué)生功課實在是太多,我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回去。你跟我回書院暖暖身子可好?” “不行!” “……敏敏?” 言傷用靈動的雙眼倔強的看著秦止,眼淚極自然漫過了眼眶。 低下頭,言傷用力睜了睜眼,讓眼淚能更洶涌的流出來。 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帶回住處。一個時辰后女主角慕容青青就會來到這里,以一首背誦來的納蘭性德的詞將秦止折服,從此以后秦止會對她服服帖帖。偏偏這個女主角一點也不善良,是朵很冷漠自私的黑蓮花。最后中毒時為了保命,硬是擠出一滴眼淚,讓秦止同意將她的毒轉(zhuǎn)到自己身上,代替她去死。 而言傷現(xiàn)在的身份是秦止身邊跟著的丫鬟,秦敏敏。以前的秦敏敏對秦止并無特殊感情,是以從來未親近過他,一直態(tài)度謙恭。 言傷為了讓自己以后能更順利的完成任務(wù),這幾日已經(jīng)很努力的去親近他。為了阻止他與女主角的見面,她頂著寒風(fēng)每日在書院門口等他放學(xué)。為了讓他能有更大的觸動,她故意穿得單薄,并且堅持不進書院。 他說今日要晚一些回去,可是就是晚的那么一會兒,正是女主角出現(xiàn)的時機。 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言傷都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一只手伸出來,溫柔的托起言傷的臉。少女的臉泣涕漣漣,正對上青年微微擔(dān)心的雙眸。 “敏敏,你,是不是身體不適?”說罷臉有些紅,眸光也轉(zhuǎn)開去,“需不需要我去找大夫……” “……先生,你想太多了。”言傷一臉哭笑不得的說罷,想想又吸了吸鼻子,臉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其實是有點不適……先生,我只求你今日跟我回家,學(xué)生的功課可以帶回去批改,就這一次,好么?” “……也好,你凍得臉都紅了?!鼻刂固嫠o了緊披風(fēng),看向有些暗的天色,“我回去拿功課,你在此處等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