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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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特別?” “你不喜歡他對不對?” 方針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那個“他”指的是嚴肅:“為什么這么說?” “感覺。就像你也覺得我不喜歡他一樣。” 方針心想,你表現得那么明顯,傻瓜都知道你討厭嚴肅好不好??伤斜憩F出強烈的厭惡情緒嗎?似乎并沒有吧。不得不說小孩子都是天才,對于態(tài)度的敏銳遠超成年人的想像。 于是方針想,王子喜歡和她在一起是不是惺惺相惜?或者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如果哪一天王子知道她曾經差點殺死他的爸爸,他還會喜歡他嗎? 因為有了王子的陪伴,方針每天都覺得日子過得很快。在花圃工作很合她的心意,不用總跟人打交道。老楊師傅是個喜歡做多過說的人,他每次總跟方針提點幾句,但不會揪著某件事情跟她嘮叨個沒完。方針想學什么就主動問他,他三兩句話就能回答到點子上,多一句廢話都沒有。 王子其實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很多時候他喜歡一個人在那兒靜靜地看花草。碰到不認識的就問方針。方針其實懂得也不多,但老楊給了她一本厚厚的花草圖錄鑒賞,里面分門別類收藏了幾千種最常見的花草。方針一碰到不會的就翻那本圖錄,王子有時候也陪她一起找。 每當這個時候方針就覺得這孩子特別早熟,那安靜認真的樣子哪里像個五歲的孩子,很多十五歲的小青年都沒他這份沉穩(wěn)勁兒。 孩子過早地失去童真其實是件令人心疼的事情。方針總想打聽王子的mama在哪里,為什么和嚴肅的關系這么僵,但話到嘴邊總不忍心說。深怕一句話沒說對會傷了孩子幼小的心靈。 王子也是個沉得住氣的,方針不問他也不說,幾乎從不提嚴肅或是mama的事情。大部分時間他都很安靜,有時候也會沒話找話跟方針聊聊幼兒園發(fā)生的事情。方針就會逗他:“有遇上喜歡的女生嗎?” “沒有。” “那有女生喜歡你嗎?” “有?!?/br> “多嗎?” “沒數過?!?/br> “聽這話的意思還不止一兩個?!?/br> 每當這個時候王子就會抬頭看方針:“為什么女生總關心這種問題?” 方針覺得自己難得碰到了對手,只能舉手投降。日子一天天飛快地過去,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經在嚴家做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她除了認識了不少花草之外,還交了王子這個矮冬瓜做“朋友”。當然因為王子的緣故,她免不了也會見嚴肅幾次。 不過嚴肅來得并不頻繁,有時候就算來了也不見得到花圃來。方針每次見他都極力避免正面接觸,特別是單獨接觸,她對他是能躲則躲能逃則逃,完全沒了五年前一心想要殺死他的沖動。 果然時間是治愈傷口的良藥。她本來以為自己心中的仇恨之火會燃燒一輩子,可才不過五年,這股火就慢慢弱了下來。五年前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已經不會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內心極度渴望的平靜生活。她希望自己這一輩子就這么波瀾不驚地過下去,哪怕永遠只是在這個花圃里種種花除除草都可以。 沒有經歷過失去自由的人是體會不到她的這種感覺的。五年的牢獄之災教會了她很多,也磨平了她心頭的戾氣。從前那些不愉快她盡量嘗試著去遺忘,哪怕忘不掉也不會刻意去想起。 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慢慢調整心態(tài)可以重新投入生活時,一通電話卻又將她拉回了過往之中。 那個電話是她從前的未婚夫羅世的母親打來的。那本來是要做她婆婆的人,現在她一開口卻只能管人家叫阿姨。 羅母在電話那頭頗有些感慨道:“小方,聽說你出來了,可你沒跟我們聯系我也拿不到你的電話,所以一直沒來找你?!?/br> 聽到羅母的聲音方針心里也是感慨無限。原本早就壓在心頭的酸澀一下子又涌了出來。她當時人在花圃的暖房里,王子正在一邊自己玩。方針怕忍不住掉淚讓王子看見,就開門出去到外面去打電話。 “阿姨,對不起,讓你們cao心了?!?/br> “傻孩子,你這說的什么話。只是你出來了怎么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這幾年我的手機一直沒變,我就盼著哪天你出來了能再見你一面。這手機是前幾天我去阿騫那里看病的時候問他要的。他說你整個人看上去氣色不錯。” “我挺好的,您不用擔心。您的身體怎么樣了,去看什么?。俊?/br> “沒什么,老毛病,開點藥吃就行了?!绷_母在電話那頭關心了方針好些話,要她注意身體,要她不要多想,要她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千萬不要再做傻事。 方針聽著她的話明白她其實最想說的是,千萬不要再傻到去做犯法的事情了。只不過顧及她的面子羅母并沒有說出來。方針為了寬對方的心,就主動提及道:“阿姨你放心,我已經放下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會再做傻事的,你相信我?!?/br> “好好,我相信你。你從前就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那件事情只是一時糊涂。方針啊,你既然出來了,我們能不能見一面?” 方針一時沒說話。她并不討厭羅母,甚至挺喜歡她的,因為她真是一個很好的長輩。但她又害怕見到羅母,因為一見到她必然就會想起羅世,想起羅世她又會想到那件不愉快的事情,那么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對嚴肅的恨意,又會止不住地想要冒頭。 “阿姨,我想我們還是暫時不見面得好?!?/br> “方針,你別怪我啰嗦。我想見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現在怎么樣。另外有些東西我也想轉交給你。” “東西,什么東西?” “是阿世留給你的一些東西。當時他走得太快我整個人恍惚了好長時間,一直到你出事之后我才去整理他的遺物。結果我發(fā)現他在家里留了一個小盒子,上面寫了你的名字。我想這應該是他想要給你的,只是最后沒來得及……我知道把這些東西給你肯定又要勾起你的傷心事,只不過我覺得既然是阿世留給你的,可能有他特別的意思,我尊重他的意愿,也覺得你有這個知情權。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就把東西拿給你,你要不是想要的話我就自己處理了。那盒子五年來我都沒打開過,就等著哪天你出來的時候交給你親自來打開?!?/br> 方針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動心,可最后還是淪陷了。羅世身前留給她的東西,說不想看是假的。哪怕盒子里根本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但只要一天沒打開看個清楚,她心里的念想就跟野草似的,長得枝枝蔓蔓到處都是,簡直要把她的整顆心都緊緊地纏起來。 沉默片刻后,方針終于同意見面:“我現在休假時間不定,等我敲定具體日期再給您打電話好嗎?” “好,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反正每天都在家,也沒什么事情。方針,你多保重?!?/br> 方針也囑咐了羅母幾句,順帶讓她問羅父好。兩個同樣有心傷的女人在電話里頭絮叨了很久,最后終于互相道別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方針拿著手機站在那里發(fā)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她覺得外頭日頭太曬想要回去的時候,一個轉身卻看到嚴肅竟站在不遠處,一臉平靜地望著她。 方針突然覺得很尷尬,本能地就把手機往口袋里一藏,仿佛這樣就可以掩蓋一切似的。她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面無表情走到嚴肅跟前:“來找王子?他在暖房里。” “我剛從那里出來,他同我說,你接了一個電話后哭著跑走了?!?/br> ☆、第19章 醉酒 兩天后,方針休假抽空去見羅世的母親。 方針本來每周就有一天的休假,但休假時間不固定?;旧线@家里的傭人都需要輪流休假,以保證隨時都有足夠的人手處理各種事情。 方針管的花圃一共就兩個人,她和老楊。所以輪休的事情只要她跟老楊商量著辦就可以了。之前那兩個月她一天也沒休息過,一來是覺得不太累閑著也是閑著,二來老太太有定下規(guī)矩,不休息的話每天能額外多拿兩百多塊。為了這一個月額外的一千塊,方針從不請假。 但這一回她必須請假一天,羅世的母親是她很看重的一位長輩。于是她跟老楊商量了一下,對方很爽快就答應了。不過老楊也托她出門的時候去本市一家挺有名的園藝圃找它家老板,去拿他跟對方訂的幾盆名貴蘭花花苗。 嚴老太太這里的花圃本身并不培育什么名品花種,主要是因為王子這孩子破壞力太強,好東西養(yǎng)了也是被他白糟蹋。但老楊師傅本身愛花,在花圃有個小小的私人暖房,里面都是他精心培育的各種花苗。那地方王子從來不去,連方針都沒進去過幾次。 她跟老楊商量好日子后就去跟李姐報備,然后換了衣服拿了提包就出門,想要去打車。那時正是早上八點左右,從嚴家門前的林蔭道一直往前走,大概走二十分鐘就能見著大馬路了。 方針也不著急,一個人慢慢走著。走出去大概兩三百米后就聽見后面有車子開過來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往邊上躲了躲,結果那車居然就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后車窗搖下來后,她看見王子沖她招手:“方jiejie,你上來,我送你一程。” 方針沒有拒絕,開門上車。一進車里立馬就后悔了。她本來以為是司機開車送王子上幼兒園,結果坐進車一看開車的居然是嚴肅。她昨晚沒碰著嚴肅,也不知道他在這里過夜。更沒想到他居然也有慈父的一面,會開車送兒子去上學。 車里相當安靜,三個人誰也沒說話。嚴肅問過方針要去的地方后就先送王子去幼兒園,等孩子下車走后,他重新發(fā)動車子送方針去市中心。 方針本來要去羅世家里的,但老楊讓她去的苗圃離羅家太遠,她就選了個折中的地方。正好羅母也要去市中心買東西,兩人就約在那里的太平洋百貨見面。 在去約定地點的路上,方針坐在車里看著前面嚴肅的后腦勺。曾經漸漸壓下的對這個男人的恨意,因為即將見到羅母又重新有些破土的跡象。方針只能強迫自己不將目光放在嚴肅身上,盡量調開視線看窗外的車水馬龍。 兩人依舊一路無言,等車停在目的地后方針終于強迫自己開口,沖嚴肅道了聲“謝”。對方背對著她沒有回頭,只是一抬手表示不客氣,方針就趕緊下車走了。 她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進了百貨大樓的大門,卻沒有留意到身后車里嚴肅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再也看不見。 方針和羅母約在一樓的咖啡廳見面,兩人見到對方的一剎那神情都是一凜。方針詫異于五年過去羅母蒼老得相當厲害。而羅母則驚訝這五年的時光似乎沒在方針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她一如五年前那樣,看起來安靜而乖巧,那張?zhí)焐行┩伒哪樢矝]顯成熟,好像在牢里這五年的時光都停滯了一般。 五年前方針才出校門沒多久,雖說憑導師的推薦和羅世的幫忙進了電視臺當記者,但實際上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時間并不長。后來她一時沖動傷了嚴肅就進了監(jiān)獄,再出來的時候人顯得沉穩(wěn)了許多,但氣質并未改變太多。 當她在羅母面前坐下來的時候,羅母真心覺得時光仿佛倒流了一般。 她就忍不住感嘆:“看到你還和從前一樣,我就放心了?!?/br> 方針沖她笑笑:“阿姨,你要保重身體?!?/br> “我沒什么,挺好的。阿世都走了五年了,我跟你羅叔叔也都習慣了。日子還得繼續(xù)過下去,再糾結太多也沒意思。我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怎么過都行。倒是你方針,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我?guī)兔μ婺阏覀€工作或是住處?” “不用了阿姨,我已經找到工作了,這幾個月我一直有上班,住的地方也有。我現在的工作跟從前比輕松很多,錢掙得也不算少,您不用替我擔心?!?/br> 羅母沒有打聽她在哪里工作,但心里多少也清楚。方針這樣有案底的人是不可能找到太體面的工作的。但看她現在的穿著打扮和臉色氣質倒也不像受苦的樣子,她心里也就安心了。 兩人說了會兒話后她就把帶來的一個紙袋子放到方針面前:“這是阿世留給你的東西,我沒打開看過,你拿回家慢慢看吧。我給你這些不是想要勾起你的傷心事,是想告訴你哪怕阿世走了,從前他對你的感情還是值得珍惜,也是美好的東西。我希望你看在這份感情的份上也要保重自己,為了阿世為了我們好好生活下去?!?/br> 羅母說這番話雖然是為了極力寬方針的心,但她的出現本身就令方針感到傷感。加上她給她的那包東西,上面貼的便利帖上是羅世親手寫的“方針”兩個字,更令她覺得難受不已。 于是吃過午飯告別羅母之后,向來自律又自愛的方針終于忍不住放縱了一回,在商場隨便找了家餐廳,進去就要了一堆酒水,一個人默默地喝了起來。 她常聽人說借酒燒愁,在牢里的時候她見過不少從前在外在玩得很瘋的女人。她們總跟她說喝酒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醉了之后簡直比清醒的時候幸福一百萬倍。 方針喝的時候也沒打算喝醉,就想體驗一把酒精的魅力。結果她過于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才不過幾杯啤酒下肚,整個人就覺得熱熱的,臉上像發(fā)燒似的,頭也開始發(fā)暈,就跟那天腦震蕩的感覺一樣,眼前竟出現了重影。 她心里暗道不妙,想要試著站起來,卻發(fā)現身子軟得很,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起還要幫老楊去拿蘭花,方針心里就著急上火??稍街本苿艃喊l(fā)作得就越厲害,那絲絲的酒氣就跟毒藥一般,瞬間在她的血管里蔓延開來,控制著她的四肢和軀干,甚至連意志力都要被吞噬了。 方針到了這會兒才知道,原來酒真的不是個好東西,太誤事兒了。 服務生見她這樣趕緊過來關心:“小姐,小姐你還好吧?” 方針試著去口袋里掏手機,想要找人來接自己。結果剛拿出來那東西就響了,嚇得她手一哆嗦,手機就掉地上了。她彎下腰想去撿,可眼睛發(fā)花老看不準,撿了幾次都落空了。 旁邊的女服務生看不下去了,拿起來替方針接了,然后遞還給了她。 方針大著舌頭說了句“喂”,就聽王子在那頭老成持重道:“你喝酒了?!?/br> “嗯?!?/br> “你是不是喝醉啦?” 方針費勁地點了點頭,都忘了電話那頭的王子根本看不到。她拿著手機想要組織一下話語,但腦子打結一團漿糊什么也想不出來。那邊王子又“喂”了幾聲,見她不說話就沖旁邊的人道:“她醉了?!?/br> 方針就感覺手機被另一個人拿了起來,然后嚴肅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哪里?” 方針抬頭去看服務生:“這,這里是什么地方?” 服務生忍著心頭的白眼沒翻,好心地拿過手機沖嚴肅道:“這里是長安路太平洋百貨一樓,我們餐廳叫美好時光。您朋友喝醉了,您能來接她一下嗎?” “可以,在我來之前,麻煩你先照顧她一下?!?/br> 服務生掛了電話后把手機遞還給方針,心里忍不住想這女人的男朋友聲音真好聽,光聽那聲音都快把人給迷倒了。 看在嚴肅好聽的聲音的份上,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她一直挺關照方針。直到嚴肅帶著王子到來,服務生一見對方的長相和氣質心里的不平就更甚了。這男人不光聲音好聽長得也特別扎眼,看他一眼心都要醉了。再看看他身邊的王子,服務生就更泄氣了。 搞了半天人家是一家三口啊,連孩子都這么可愛這么大了。 嚴肅當然沒注意到服務生和店里其他女人的反應,進來后徑直走到方針身邊。看著醉成一團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的背影,他沖王子努努嘴:“現在怎么辦?是你非要給她打電話的。” “幸虧打電話了,不然方jiejie今天就要在這里過夜了。你是男人,不能大度點?” 嚴肅覺得在大庭廣眾和個矮冬瓜吵架很丟面子,于是不再理會王子,伸手去扶方針。方針正睡得歡,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誰來了,踉蹌著腳步把手搭在嚴肅肩膀上,盯著他的臉仔細瞧。 “你,你是誰?” “嚴肅?!?/br> “嚴……肅?” “是,想不起來了?” 方針搖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結果這舉動看在嚴肅眼里就成了另一種解釋。于是他耐著性子再次提醒:“就是五年前差點讓你一刀捅死的那個男人。” ☆、第20章 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