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陸雙寧看了看自己仍舊穿著的睡衣,還不習(xí)慣被他見到這樣毫無防備的自己,于是別開眼說:“你怎么這么早過來?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昨晚沖動說出了那樣的話,她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他看似平靜,她根本猜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你直接換禮服就行,我把化妝師也帶來了,就在樓下,等你換好衣服就我一起去酒店,你爸媽那邊我都安排好了?!苯阅现噶酥高€掛在她房間架子上的白色禮服。 原本不是這樣的安排的。 各地風(fēng)俗不同,訂婚儀式也不同,有很多人甚至為了省事,都不辦訂婚直接就結(jié)婚了。 靳以南卻堅(jiān)持先訂婚,除了家庭傳統(tǒng)的習(xí)慣以外,他也是想先把跟陸雙寧的婚事定下來,更是表示對她的重視。 他們雙方已經(jīng)商量好,訂婚儀式只需要簡單大方,靳以南又習(xí)慣低調(diào),于是按西式訂婚來走流程,省去了很多繁文縟節(jié)。 將來結(jié)婚再隆重其事。 訂婚地點(diǎn)選在了一家有戶外高爾夫球場的五星級酒店,儀式也在戶外進(jìn)行。訂婚當(dāng)天靳以南會派雙數(shù)的禮車去接陸雙寧和她家里人到酒店,雙方親戚見面。 現(xiàn)在就是計(jì)劃趕不上變化。 陸雙寧昨夜沒有回家,靳以南找理由替她圓了過去。 靳以南絲毫沒有要離開房間的意思,陸雙寧也不肯聽話起來,兩人開始了拉鋸戰(zhàn)。 他高高在上,又一貫強(qiáng)勢,終究是她先服軟。 陸雙寧放低了姿態(tài),“以南,不如我們先談?wù)劙伞!?/br> 靳以南挑眉,直接就坐在了床沿,慢條斯理地問:“可以,還有點(diǎn)時間,你要談什么?不過如果是昨晚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我就當(dāng)沒聽過。” “我必須先弄清楚一件事的真相,在這之前就這么跟你訂婚,對你并不公平。”陸雙寧試圖心平氣和地跟他講出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給我點(diǎn)時間……” 她真的覺得,自己心里藏著這樣一件事沒有解決,如果還若無其事地跟他訂婚,是很不道德的行為。 對不起他對她的好。 “到底是什么事?”靳以南微皺眉,什么事讓她突然大變。 可這讓陸雙寧怎么開口說?說她是在糾結(jié)關(guān)于前任男友離開的原因?這話含在嘴里都覺得羞于出口,就是這樣她這么多年才不敢碰感情,她明知道自己太過偏執(zhí),不止自己受傷,也容易傷害別人。 有時候真想就一個人單過,孤單多了,煩惱少了。 靳以南見她欲言又止,也不想再問:“雖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等你愿意說的時候我再聽??墒悄銊偛盘岬搅恕健?,那我就這么跟你說,我現(xiàn)在想要的公平,就是你穿好衣服,跟我一起出現(xiàn)在訂婚儀式上,其他的等訂婚以后再說,別讓大家等急了?!?/br>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讓訂婚有變數(shù)。 “以南!”陸雙寧知道自己突然這樣他肯定很難接受,可是她也很難過自己的一關(guān)。 靳以南卻不再理她,起身去拿了那身禮服過來,陸雙寧還想再跟他說,他已經(jīng)不想聽,掀唇說:“你要自己換,還是我?guī)湍銚Q?” 陸雙寧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可靳以南眸色坦然,看得出來并不是開玩笑的,他覺得過了今天他們就是未婚夫妻,是做什么都可以的關(guān)系,陸雙寧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這話就沒有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健?/br> 陸雙寧因家教的關(guān)系本來就傳統(tǒng)保守,加之又固執(zhí)倔強(qiáng),吃軟不吃硬,平日挺溫順的一個人現(xiàn)在也耍起了小脾氣:“你先出去!” 靳以南唇勾了一下,不再跟她浪費(fèi)時間,伸手一扯就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見到她穿的卡通睡衣眼皮動了動,不動聲色,整個人就居高臨下站在她跟前,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尤ソ忾_她睡衣的紐扣。 前后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陸雙寧又驚又急,知道他是來真的,倒抽一口涼氣,再不敢跟他對著干,胡亂抓著他的手臂,氣紅了臉:“你干嗎呢,別亂來……好,好,我換,你快住手,好歹先讓我先去刷牙洗臉……” 靳以南這樣的人,可以跟你講道理,也可以給你機(jī)會解釋,但是他有他的原則以及底線,若是犯到了他的逆鱗,他沒有情面可講。 只要他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得了。 他的動作依舊不停歇,紐扣一顆顆松開,已經(jīng)隱約能見到陸雙寧白皙的內(nèi)在……最后讓他停手的,是手背上感覺到的濕潤溫?zé)帷?/br> 陸雙寧哭了。 一滴一滴又一滴……如斷線的珍珠。 這樣的靳以南,比昨晚盛怒時的他更可怕,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掉。 終于,靳以南嘆了口氣,輕聲說:“別哭了。”指尖卻攥成了拳。 他還是退了一步,縱容了她的任性。 已經(jīng)想要她到這個地步了嗎?認(rèn)識她的時候,他原本沒想過那么多,可是感情已經(jīng)不知不覺發(fā)生了變化。 昨晚聽到她說不想訂婚的那一刻,他真是氣得沒有理智可言,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生氣過了,覺得她不可理喻,可惡至極。 可是今天一早,他還是過來了。 他在她面前破了許多例,這樣訂婚更是勢在必行,明白到自己想要她,不管是愛還是欲望還是別的什么,他都不可能放手。 陸雙寧如蒙大赦,怕他反悔,馬上抓著衣服跳到了床下,又咬唇看了他一眼,還是走了出去,衛(wèi)生間在外面。 趙天藍(lán)已經(jīng)不知道被他打發(fā)去了哪里,怪不得他這樣有恃無恐。 她怕他再發(fā)瘋,趕緊地洗臉?biāo)⒀?,又在他的監(jiān)督下,不情不愿地?fù)Q上了訂婚的禮服——他不讓她關(guān)房門,他就在外面等著。 把她治得貼貼服服的。 原本應(yīng)該是很開心的日子,居然就變成了這樣。 陸雙寧除了換上一身禮服,什么都沒帶,靳以南不讓,似乎是怕再有變故,還一路把她抱到了樓下。 她恨不得找個縫兒鉆進(jìn)去! “原來溫柔遷就通通沒有用,對你嚴(yán)厲些,你才會這么乖?!苯阅腺N著她的額,輕輕低喃了這么一句。 當(dāng)她是孩子似的。 陸雙寧應(yīng)該要反駁的,至少不讓自己占下風(fēng),她一向覺得男女之間要平等相對,可是現(xiàn)在她心里還是有些歉疚,覺得是她的緣故才讓靳以南失去往日的冷靜,又不敢再跟他爭辯。 她的矛盾并沒有減弱半分,到底沒能阻止訂婚。 也是,已經(jīng)木已成舟,她媽都打電話來說,他們已經(jīng)到了酒店,親戚們都到了,讓他們趕緊來。 她不能任性。 趙天藍(lán)跟化妝師一輛車,并沒有見到陸雙寧,是她開門放靳以南進(jìn)來的,估計(jì)也不敢見她。 陸雙寧跟靳以南在一起,他全程拉著她的手,就是到了酒店也不放,直到把她送到了化妝室,那里陸雙寧的母親和大嫂早就等著了,他則去跟父母以及邀請來的親友見面。 橫豎陸雙寧已經(jīng)跑不了。 游愛萍拉著女兒,不認(rèn)同地低聲說:“不是說好跟我們一起從家里過來的嗎?怎么又變卦,還讓他去接你,你爸念叨了很久?!闭f是這么說,可是眼底里的笑意是掩藏不住的,可見她今天有多開心。 訂婚的彩禮一早已經(jīng)送到,靳以南還派了六輛車來接他們家的親戚到酒店。 雖然只是簡單的訂婚,說白了就是會親,可在她眼里這一訂婚,這樁婚事就是鐵板釘釘上了,她不用再擔(dān)心女兒會沒人照顧了。 大嫂江樂珊掩唇笑:“不過是個儀式,怎么都無妨,這樣還說明他們感情好啊,您沒見到?剛才人家手拉手都舍不得分開呢!” 陸雙寧低了頭,抿唇笑笑沒有說話。 她的想法也許是錯的,就算說出來也不會得到任何人的認(rèn)同,此刻再多說什么都沒有意思了。 在化妝師的巧手下,陸雙寧變成了一個端莊的美人兒,一點(diǎn)都看不出半分的憔悴。 靳以南又進(jìn)來見過一次,臉上終于有些笑容,看樣子是很滿意。 訂婚場地視野開闊,綠意盎然讓人心情大好,布置也是溫馨大方為主,簡直就是氣球和鮮花的海洋。 陸恒光挽著女兒出現(xiàn),再把她交到靳以南手里,對他們說了好些祝福的話。 “希望你將來可以好好照顧她?!标懞愎獾穆曇粲行┻臁?/br> 靳以南正色地承諾:“我會的,您盡管放心?!?/br> 兩人一起手挽手走過紅毯。 司儀很幽默風(fēng)趣,把現(xiàn)場氣氛推得很高,而作為男家賓客的宋柯更是自告奮勇地上去說話,逗得大家笑個不停。 藏著心事的陸雙寧也忍不住笑了,好像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好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不是不情愿,只是還心有不甘吧? 靳以南見她又開始出神,就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拉回她的注意力:“專心點(diǎn)。” 接著就是重頭戲,靳以南當(dāng)著眾人的面,鄭重向陸雙寧正式求婚。 熱烈的掌聲歡呼聲起。 在大家的見證下,雙方終于交換戒指。 一切塵埃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可以的話,請大家冒個泡吧,說說想法什么都行,滿25字可以送分~ 大姨媽還熬夜寫文,都沒什么力氣了…… ☆、祝福 進(jìn)入夏季,海鮮的品種多,訂單也漸漸增多,批發(fā)市場到了夜里還是燈火通明,簡穎凡送完貨回來,在店里的小柜臺記賬,粗略算了下,這個月賺的數(shù)目很可觀。 “就那么一點(diǎn)錢,用得著反反復(fù)復(fù)地算嗎?”一個不屑的聲音在老化的白熾燈下響起。 簡穎凡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繼續(xù)記賬,一邊開口說:“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回家看過mama了嗎?” “看了?!焙喎f芝曲著手指擋在鼻尖,似乎厭惡這陣海鮮味,連門都沒進(jìn)。 “嗯,有空就多回來陪陪她。”簡穎凡輕聲叮囑著,這個meimei,一直不肯跟他們一起住,聯(lián)系也很少。 簡穎芝沒應(yīng)聲,安靜了一會兒,才問:“她沒來找你嗎?” 直到這時候,簡穎凡才真正地?cái)科痦?,正眼看向自己的meimei,面容沉靜得嚇人。 簡穎芝卻不怕他,嗤笑了一下:“看來是見過了,你們不是愛得死去活來無論如何也要在一起嗎,怎么沒留住她???” 沒有刮胡子的簡穎凡看起來比真實(shí)年齡要大許多,跟粗漢子似的,火氣一上來直接就快步?jīng)_到她跟前,右手說著就揚(yáng)起來。 “你打啊,你也就有本事打我,不然你還能做什么?”簡穎芝倔強(qiáng)地抬頭迎向他瞪圓的雙眼。 左右的店家都是熟人,沒關(guān)門的都聞聲探出頭來,迫使簡穎凡壓下怒氣,改而把meimei拉進(jìn)店里頭,冷聲問:“你又發(fā)什么瘋?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好好的去招惹她做什么?” “我是看不慣你一個人裝情圣,想拉你一把!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訂婚了!你還在這旮旯數(shù)什么錢,就算你把債都還掉又能怎么樣?到時候你還能把她拽回來?” “訂婚”兩個字,讓怒極的簡穎凡冷卻下來,炎熱的天就像透心涼一般,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凜眸說:“我從來沒想怎么樣,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你別瞎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