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笙面無表情跟沈妄對視。

    沈妄心中默默又記了柳萍一筆。

    沈家萱再接再厲：“媽說得對。沈妄除了臉，性格情商哪里比得上哥哥你??？你肯定也能把皇甫家大小姐迷得死去活來！”

    沈妄開始呼吸困難，握住顧笙笙的手往下扒。顧笙笙干脆雙手捂住他的嘴, 力道之大簡直像要勒死沈妄。

    好在沈霆琛一家子沒再說出什么叫沈妄心驚rou跳的話，又爭執(zhí)幾句后就散開了。

    沈妄也成功將顧笙笙的手指扒開一點(diǎn), 露出口鼻呼吸：“你聽我解釋。”

    顧笙笙甩開手，退開幾步抱著胳膊, 滿臉不在乎：“解釋什么？”

    沈妄輕輕咳嗽一聲：“我和皇甫家女兒的事?！?/br>
    顧笙笙斜眼：“解釋什么？”

    沈妄認(rèn)真道：“我和她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br>
    顧笙笙一歪頭：“既然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那你為什么要解釋？看來你們之間就是發(fā)生過什么事嘛?！?/br>
    “……”沈妄運(yùn)轉(zhuǎn)慎密的大腦卡殼了一瞬, 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顧笙笙杏眸瞬間睜得滾圓，像被捏住后頸皮的小貓咪一樣呆在原地, 讓人想要捏一捏。

    沈妄手指癢癢地捻了捻，心臟鼓噪著。他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緩聲道：“你這么在乎，是在吃醋嗎？”

    “哈，哈哈哈真好笑?！鳖欝象想p手叉腰, 虛張聲勢地假笑三聲，“我才沒那么小心眼呢, 我干嘛要吃醋？”

    沈妄唇角笑意登時淡去，他盯著顧笙笙緋紅臉頰看了一會，冷聲道：“那就沒必要提了?！?/br>
    顧笙笙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 臉都漲圓了。

    沈妄推動輪椅轉(zhuǎn)身：“去花廳吃早餐?！?/br>
    他等了一瞬，見顧笙笙沒有要來推輪椅的意思，便自己推動輪椅轉(zhuǎn)身。行到半途, 才瞧見顧笙笙耷拉著腦袋跟在身后的影子。

    今天的早餐，顧笙笙和沈妄陪著沈老爺子單獨(dú)吃。

    沈老爺子習(xí)慣吃中式早餐，主食是白米粥和小米粥兩樣，花卷、小籠包、油條、牛乳菱粉糕擺了一桌，另外有乳酸黃瓜、涼拌海蜇皮、酥炸花生和皮蛋拌豆腐四樣涼菜，清炒菜心、蠔油生菜、酸辣筍片和炒藕丁四道熱菜。

    經(jīng)過年夜飯的油膩，這樣清淡的早點(diǎn)倒更合胃口了。沈老爺子動筷后，顧笙笙和沈妄也拿起筷子。

    沈妄吃飯不說話，顧笙笙卻也不出聲，慢吞吞地喝粥。

    沈老爺子看著顧笙笙，笑道：“笙笙怎么不出聲了？剛才還活蹦亂跳的，是不是這粥不合胃口？你們年輕人愛吃面包牛奶是不是？管家，去叫廚房做點(diǎn)西餐來?！?/br>
    顧笙笙回過神，忙搖搖頭道：“不用了，爺爺，我早上也喜歡吃中餐的?！?/br>
    沈老爺子這才罷了，笑道：“那你怎么沒精神??？昨晚沒睡好吧？吃完飯讓沈妄陪你回屋再睡會，不用出來了?！?/br>
    顧笙笙悶悶“嗯”了聲。

    盤子里忽然多了個小花卷，筷子的主人手指修長有力。她側(cè)頭，沈妄若無其事地喝粥。

    顧笙笙想了想，把花卷丟回沈妄盤子理，自己拿了個饅頭吃。

    沈妄見狀筷子一頓。偏沈老爺子笑道：“笙笙不愛吃花卷?。俊?/br>
    顧笙笙仰著下巴，奶聲奶氣道：“我討厭吃蔥花。”

    沈老爺子笑道：“沈妄，你連媳婦兒的口味都不知道。給她夾塊菱粉糕，女孩子愛吃那個?！?/br>
    沈妄僵著臉道：“她自己會夾?！?/br>
    “你！”沈老爺子瞪了沈妄一眼，又對顧笙笙道，“笙笙你別理這小子，從小就別扭，犟頭犟腦的！”

    顧笙笙聽沈老爺子這么一說，眼圈終于紅透了，把筷子一放說了句“對不起爺爺，我吃飽了”轉(zhuǎn)身就跑了。

    沈妄指節(jié)發(fā)白，強(qiáng)忍著才沒追出去。

    沈老爺子氣得一把拍下筷子：“笙笙都哭了，你怎么惹著她了？”

    沈妄憋了半天，冷聲道：“本來沒哭的，您非要縱著她。”

    沈老爺子怒道：“人家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嫁給你這臭小子，有點(diǎn)脾氣怎么了？你不好好哄著還甩臉子！”

    沈妄盯著盤子里的花卷，嘴硬道：“不用哄，她自己會好的?！?/br>
    沈老爺子抓起個花卷就砸他頭上：“現(xiàn)在就去！我疼了你奶奶一輩子，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個不會疼老婆的。真是委屈笙笙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受了你多少氣?！?/br>
    她受氣？

    沈妄順勢放下筷子，冷冷道：“這就去，您老別氣壞身子。”

    沈妄消失在門口，沈老爺子臉上的氣漸漸轉(zhuǎn)成了笑，沒好氣地道：“這小子，總算是開竅了，瞧見笙笙生氣明明擔(dān)心得要命，嘴上還要端著。”

    一旁的老管家笑道：“沈妄少爺臉皮薄，當(dāng)著咱們面當(dāng)然不好意思了?！?/br>
    沈老爺子開懷大笑：“瞧小兩口這情形，不用多久我就能抱上曾孫了吧？”

    沈老爺子暢想著兒孫繞膝的日子，早把外頭一幫親戚忘在腦后。

    此時院子里，一堆熊孩子尖叫吵嚷，追逐打鬧著。

    顧云煙好容易抓住這個，又跑了那個，累得披頭散發(fā)：“別跑，水邊很危險。不能玩鞭炮！放下放下……”

    跟累得披頭散發(fā)的顧云煙比起來，其他女眷們就悠閑多了，在花廳里擺開牌桌，鳩占鵲巢，熱鬧非凡。不是湊在一起打牌，就是嗑瓜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