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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染了一點紅的元宵, 被沈妄咬在口中,咽下。顧笙笙的臉頰就燒得厲害, 心里像被小貓爪子撓了,七上八下。 車廂里不知何時升起擋板,將后車廂劃成一個封閉的空間。顧笙笙忽然覺得空氣有些不夠用, 又把臉頰貼到車窗上,像只把臉藏在rou墊下, 掩耳盜鈴的奶貓。 顧笙笙肌膚雪白,黑發(fā)里露出的白嫩耳根和后頸都泛了粉,看著可口極了。沈妄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也沒說話。 車廂里一時安靜無聲,這安靜并不尷尬,只是讓人心里長了草似的, 坐立不安。 半晌,沈妄先開了口:“你的臉冷不冷?” “有一點 ?!鳖欝象媳凰嵝眩庞X得半邊臉都凍麻了,慢慢回過頭來。 她輕輕拍了下臉頰,手指上有一點濕潤,擔心道:“怎么樣,我的粉底沒有化掉吧?” 顧笙笙貼著窗的半邊臉粉底融了,凍得白里泛粉,跟另外半邊凄艷殘妝形成鮮明對比,唇脂蹭花了一圈,她還雙手捧著臉,很可愛地看著沈妄。 沈妄也非凡夫俗子,臉色絲毫未變:“沒有,很好。” 顧笙笙有點兒高興了,把剛才的事拋到腦后:“那我去卸妝換衣服,再跟你回家吧?!?/br> “嗯。”沈妄掏出一方疊得整齊的藍白格手帕,“臉擦……” 砰地一聲,風雪卷入車廂,顧笙笙已經(jīng)跳下車,腳步輕快地跑向燈火通明的片場。 沈妄鎮(zhèn)定地收回手帕。 劇組的休息室上空,爆發(fā)出一陣尖叫:“鬼?。。。 ?/br> 顧笙笙氣鼓鼓地坐在化妝臺前,拿卸妝濕巾不斷地擦拭臉頰。殘妝褪去,露出肌膚雪白細膩的底色,眉如墨畫,眼含秋水,唇是誘人的桃花粉。 席雪兒和安荷驚魂未定,淚汪汪抱成一團。還是安荷先回過神來:“笙笙你真是,嚇死我了。” 顧笙笙幽怨地從鏡子里看她們:“真的有那么丑嗎?” 兩人互相看對方,安荷言不由衷地道:“不丑不丑?!?/br> 席雪兒小聲補刀:“是嚇人啊?!?/br> 顧笙笙憤怒地一砸拳頭:“你們太過分了!沈妄都說我這樣也好看的!” 席雪兒震驚道:“沈妄又瞎啦?” 顧笙笙抓起一個粉撲就朝她扔過去。 雪越下越大,撲簌簌落在車頂。司機詢問道:“雪再落下去路就不好走了。需要打個電話給夫人嗎?” “別催。”沈妄側(cè)頭看著暖色的路燈,深邃的眼眸也被鍍上了暖意:“她動作慢?!?/br> 風雪夜,有一人可等,也是幸事。 不多時,燈火通明處走出一道窈窕纖細的身影,她披著光,腳步輕快,在雪地上咯吱咯吱踩出兩行小巧腳印。 沈妄雕塑般的身形動了,打開車門。視線沒了阻隔,才看見顧笙笙身后還跟著兩個女生。 三人說說笑笑,在看見沈妄時,兩個女生都是一僵。倒是顧笙笙加快腳步,跑了過來。 顧笙笙裹著黑色羽絨服,臉頰凍得發(fā)紅。沈妄把她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下巴上,又扣上帽子。 顧笙笙半張小臉都被埋在領(lǐng)口里,只露出靈動的杏眸。 她掙扎著把嘴露出來,煞有介事地介紹道:“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雪兒和安荷,是我的好朋友。安荷雪兒,這是沈妄?!?/br> 沈妄視線轉(zhuǎn)向顧笙笙身后。 席雪兒和安荷像兩只鵪鶉,你推我,我推你。 顧笙笙快活道:“雪兒,安荷,你們不是嚷嚷著非要來看沈妄嗎?” 顧笙笙翹著小尾巴,語氣里頗有些洋洋得意。沈妄多好看啊,不怕別人看,走到哪兒都倍有面子。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兩人心里否認三連,努力撐起微笑向沈妄道:“您,您好……” 端坐在車上的男人穿著三件套考究西裝,俊美,冷酷,臉上每一道線條都是上帝的杰作。與傳聞唯一相符的,是那獨屬于上位者的懾人氣勢。 他語氣堪稱溫和,是神祗向凡人的俯就:“笙笙常提起你們。初次見面,沒準備禮物,這兩張名片請收下。” 純黑色啞光金屬名片,鍍著沈妄的名字。 拿著這張名片,可以在沈氏旗下任何一家商場享受vip待遇和折扣。這張名片更深層的含義是,她們得到了沈妄的庇護。 此時的安荷和席雪兒渾然不知,只是低眉順眼地接過名片,然后就忙不迭地告別了顧笙笙。 等車子開出了老遠,顧笙笙還在跟沈妄道:“她們兩個今天好反常?!?/br> 沈妄閉目養(yǎng)神,淡淡道:“不反常,跟電話里一樣?!?/br> 頓了頓,又道:“給你發(fā)電影的是哪一個?” 顧笙笙一頭霧水:“是雪兒?!?/br> 沈妄嗯了聲,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顧笙笙被他問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不會覺得雪兒是個壞朋友吧?顧笙笙努力辯解:“雪兒對我很好的,她幫我懟顧云煙,跟安荷一起幫我練臺詞……” 顧笙笙絮絮叨叨半天,沈妄終于捏住她后頸,岔開話題:“雪兒是哪個?” 顧笙笙埋怨道:“你都分不清她們兩個嗎?雪兒是卷發(fā)的。” 沈妄回想一下,漫不經(jīng)心道:“哦,漂亮的那個?!?/br> 顧笙笙慢吞吞哦了聲,道:“你是說安荷不漂亮嗎?” 沈妄揉捏著顧笙笙后頸,隨口解釋:“她也漂亮,氣質(zhì)更溫柔,兩人站在一起時,不容易被第一眼就注意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