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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笙揉了揉胳膊,膝行幾步爬到沈妄身邊:“好冷,我要感冒了怎么辦?” “怪誰?”沈妄將被子掀開。 顧笙笙看了他一眼,沒像平時那樣一頭鉆進他懷里打滾,有些遲疑地靠過來。 沈妄抬手一扯,直接將顧笙笙裹進了被子里,摸到她胳膊都是冰的,皺眉道:“凍成這樣?!?/br> 顧笙笙由著他說,背靠著沈妄寬闊溫暖的胸膛,一言不發(fā)。 手掌隔著織物也能感受到獨屬于少女的纖細無骨,沿著手臂揉搓到指尖,直到肌膚泛起熱度。 沈妄又換顧笙笙的另一只手握在掌心,那只手白皙無暇,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像一枚枚淡粉色晶瑩的水晶片。 直到顧笙笙抽了抽手,沈妄才回過神來:“好了,下次再這樣就不管你。” 顧笙笙立刻回頭瞪他,她一雙瀲滟杏眸天生含情,威懾不足,倒似在勾人。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纏,半晌,又各自撇開頭去。 顧笙笙還窩在沈妄懷中,平時她在沈妄懷里翻來滾去,躺得妥帖又坦然。此刻卻渾身緊繃,盡量減少跟沈妄的肢體接觸,一動也不敢動。 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半晌,沈妄先開道:“不早了,睡覺?!?/br> “好。”顧笙笙忙點點頭。 顧笙笙探身去關(guān)了燈,然后躺了下來。 沈妄睡覺一向安靜,顧笙笙也一反常態(tài),一動不動地躺著,被角都不掖了。 可他們都知道對方?jīng)]有睡著。 氣氛更古怪了。 許久,顧笙笙一點點固涌起來。身下的榻榻米不比家中床墊柔軟,她睡得不舒服,不斷地蹭來蹭去。 沈妄胳膊一伸,把被子裹在她身上,順手將人摟進懷里困?。骸坝衷隰[什么,明天不想起來了?” “榻榻米太硬了。”顧笙笙咕噥著,嗓音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沈妄道:“我叫人送床墊來?!?/br> “不,不用啦?!鳖欝象厦Τ蹲∩蛲囊陆?,不想大半夜又興師動眾,“我就是換了地方,有點睡不著?!?/br> 沈妄這才罷了,大手輕輕摸下她的頭發(fā):“閉上眼,睡不著就數(shù)羊。” 顧笙笙抬起頭:“怎么數(shù)?” 沈妄面無表情地道:“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這樣數(shù)下去?!?/br> 顧笙笙哦了聲。 安靜了一會兒,顧笙笙忽然催促道:“繼續(xù)數(shù)呀 ,我還沒睡著。” “……”沈妄再一次想給顧笙笙檢查下腦子:“是讓你數(shù),不是我數(shù)?!?/br> “那多沒意思啊?!鳖欝象鲜?,“還不如聽你給我講故事呢?!?/br> 沈妄大手罩住她的臉,把她腦袋按進懷里:“做夢。” 顧笙笙被迫埋進沈妄懷中,柔軟織物散發(fā)著洗滌劑的淡淡香氣,更多的是沈妄身上沐浴后干凈溫暖的氣味。隔著寬厚胸膛,心跳沉穩(wěn)有力,一下一下震動她的耳膜。 漸漸地,這心跳聲愈來愈急促,擂鼓般在她耳邊震動。顧笙笙抬起頭,借著透進來的淡淡月色,隱約可見沈妄緊繃的下頜線條。 顧笙笙愣是被他的心跳震清醒了:“沈妄沈妄,我睡不著。” 沈妄胸腔震動,嗓音低磁,也無睡意:“那你要怎么樣?” 顧笙笙蹬了蹬腳:“我有點餓了,你餓不餓?” 沈妄看透了她的小心思,道:“按鈴叫宵夜吧?!?/br> “耶!”顧笙笙翻身爬起。 溫泉山莊能吸引上流社會的客人,除了天然溫泉,美食也是一絕。今天晚餐時上的幾道甜點,顧笙笙都贊不絕口,心心念念晚上泡溫泉的時候還要吃,可惜她暈過去了。 顧笙笙盤腿坐著,翻看著單子隨口亂點了七八樣點心。然后偷偷看了眼沈妄,見他沒有要阻止自己,就理直氣壯地又點了一壺清酒。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伸過來,拿走顧笙笙手里的話筒,對著電話取消了幾樣甜食,又補充道:“加一杯熱牛奶。” 顧笙笙軟綿綿地瞪著他,敢怒不敢言道:“干嘛呀?” 沈妄把電話扣掉,才似笑非笑地掃過她的臉 。顧笙笙杏眼桃腮,只差將恃美行兇寫在臉上,可最近養(yǎng)得好,臉頰微微豐腴,帶著一點未褪的奶膘。 沈妄手指發(fā)癢,順手就捏了上去,滑嫩得像水豆腐:“監(jiān)督你減肥?!?/br> “我不胖!不胖!”顧笙笙一個頭錘就撞進沈妄懷里,被他順勢捏住后頸皮,又揉搓了一番。 通往后院的門被拉開。 夜里的空氣夾雜雪氣花香,深吸一口,五臟六腑都被滌蕩一新。 沈妄半靠在門邊,仰頭望著夜空。明紗般的月色落在他身上,將他完美的側(cè)臉勾勒得纖毫畢現(xiàn)。 顧笙笙窩在沈妄身邊吃點心。 小幾上擺著羊羹,草莓大福,三色糯米丸子,都是糯唧唧又香甜的點心。顧笙笙吃得臉頰鼓鼓,舉起一串丸子遞給沈妄:“這個不會很甜,給你吃。” “我不餓?!鄙蛲凰膊徽M箍?。 顧笙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墨藍色的夜空中掛著一輪圓月,是亙古不變的景色。小庭院中月色如水,花樹如蓋,花瓣雨伴隨雪花,洋洋灑灑落入蒸騰霧氣的溫泉。 顧笙笙看了一會兒,喟嘆道:“這樣好的月色,要有酒才不算辜負?!?/br> “說得不錯?!鄙蛲郑闷鹛召|(zhì)小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