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眼淚自己冒出來的?！鳖欝象限q解。

    “……出息?！边@一句話出口，低沉繾綣，令彼此都是心中一蕩。

    好半天，顧笙笙拖動椅子，坐到了沈妄對面：“快，快吃。牛排都要涼了?！?/br>
    沈妄定定神，心不在焉地端起水喝了口。顧笙笙咕嘟咕嘟喝光氣泡水，含了個冰塊在嘴里，也沒能消退臉上的熱度。

    她舌尖抵著冰塊，努力讓自己語氣歡快起來：“明天就要試鏡了！我都準備好了！好期待呀！”

    “你真的想去？”沈妄指尖敲擊桌面。

    顧笙笙道：“當然嘍。我熬夜看了《朝歌》，還跟雪兒和安荷視頻彩排了幾段呢。”

    沈妄不動聲色，把一張支票揉成團扣在掌心：“嗯。好好表現(xiàn)?！?/br>
    顧笙笙抖擻道：“你想看我表演一下嗎？”

    顧笙笙上一次給他表演，是天鵝上紅極一時的“吃芹的雨人”。沈妄當機立斷：“吃飯?！?/br>
    可能是擔心顧笙笙給他表演，吃完飯沈妄就催著顧笙笙洗漱，兩人早早地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顧笙笙是被沈妄掐醒的。她沒什么起床氣，軟綿綿哼唧了幾聲，就慢騰騰從被窩里拱出來。

    顧笙笙長發(fā)凌亂，小臉略帶憔悴。這幾天沈妄睡覺總把她當抱枕似的壓著，弄得她做了一晚上奇怪的夢，醒來時一身汗津津的。

    沈妄倒是早就醒了，神清氣爽地坐在輪椅上，正在捏她的臉。

    “咦？”顧笙笙伸個懶腰，懵懂地看著沈妄，“你怎么起床啦？誰扶你起來的？”

    沈妄抬起下巴，沖床頭扶手的方向示意。

    自從這一批保鏢來后，顧笙笙讓人改裝了主臥，床頭洗手間等地方都安了扶手，方便沈妄行動?？缮蛲淮味紱]用過，平時還是要顧笙笙親力親為地扶他。

    顧笙笙眼前一亮：“你都能自己起來了！我就說了，林老的醫(yī)術能治好你！林老真厲害！”

    “……”關那老頭子什么事。沈妄不輕不重地把杯子撂下，“一大早就聒噪?！?/br>
    顧笙笙嘴巴一撇：“你一大早就兇人?！?/br>
    沈妄：“還頂嘴？”

    顧笙笙跳下床，噠噠噠跑進浴室：“我沒有，我去洗澡。”

    顧笙笙沖了個澡出來，已經(jīng)八點了。她急匆匆擦了擦頭發(fā)，看著手機里的消息，席雪兒約她九點碰頭，她得抓緊時間給沈妄做早餐。

    誰知走出浴室，桌上已經(jīng)擺著豐盛的早餐。兩碗熱騰騰香糯米粥，涼拌萵筍，醋漬海帶絲，酸辣藕帶，炒牛奶。

    李嫂把一碟子奶黃包放下，笑道：“夫人，今早您要去面試。先生特地讓我準備的早餐?！?/br>
    沈妄臉色不豫，沖顧笙笙道：“傻站著做什么？不去試鏡了？”

    “哦，哦?！鳖欝象厦ε苓^去，先推著沈妄到桌子邊坐好，自己才坐到他身邊。

    沈妄淡淡一句：“吃飯也要黏人。”

    到底沒趕她。

    顧笙笙雙手捧起一碗粥，嗓音甜軟：“大郎，來吃藥了。”

    “……”沈妄溫聲道，“把臉湊過來?！?/br>
    顧笙笙把一勺粥懟進他嘴里：“啊——”

    沈妄咽下粥：“你下次再看亂七八糟的……”

    顧笙笙再懟一勺，：“噓，不要抱怨，抱我?！?/br>
    沈妄此時要是一只貓，恐怕尾巴都炸開了：“再說一個字，弄死你?！?/br>
    顧笙笙不說話了，乖乖喂沈妄喝粥。李嫂熬粥很有一手，加上食材好，熬出的粥香軟滑糯，寒冬的早晨喝下去渾身都暖了。顧笙笙和沈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早餐，樓下就響起了車笛聲。

    顧笙笙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好漂亮的車，誰來啦？”

    “……是送你的?！鄙蛲溃骸澳阍摮霭l(fā)了。”

    顧笙笙迷迷糊糊沒有時間觀念，昨晚隨口對沈妄提了一句，沈妄倒是記得，還給她安排好了。

    車庫里那輛全球限量版瑪莎拉蒂開了出來，挑選出最威武的兩位保鏢嚴正以待。李嫂一臉激動，活像目送孩子去高考的家長：“夫人，別緊張，平常心對待！”

    顧笙笙本來不緊張的，這會兒心里也打起鼓來。她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沈妄：“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呀？”

    她嗓音甜得像融化的奶糖。周圍一圈保鏢全紅了耳根，扭頭不敢看她。

    沈妄繃緊臉，抬手，捏住顧笙笙送上來的臉頰：“撒什么嬌。”

    顧笙笙道：“我自己去會緊張?！?/br>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現(xiàn)實，只哼哼唧唧地對著沈妄撒嬌。

    沈妄不為所動，捏捏她臉頰：“是你自己要去的，選不上別哭?！?/br>
    “不會的。”顧笙笙斬釘截鐵，“我肯定不會哭。”

    沈妄還未開口，顧笙笙接著道：“我會忍著回來再哭?！?/br>
    周圍傳來“噗嗤”的失笑聲。沈妄冷臉：“誰？”

    眾人頓時屏息斂氣，一個憨憨被人踹了出來，趕緊低頭：“對不起先生！我下次不敢了！”

    顧笙笙見那個憨憨保鏢滿頭冷汗，就道：“沈妄，讓他給我開車吧?！?/br>
    沈妄轉向顧笙笙：“嗯？”

    顧笙笙解釋道：“他上次開車挺穩(wěn)的?！?/br>
    沈妄便點了點頭：“那就他吧?！?/br>
    保鏢如蒙大赦，道：“謝謝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