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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歲被賣給了人販子,被性.侵,被喂藥,雙腳被砍掉,成了殘廢,親媽和后爸是造成他悲劇的主要原因。 寧希是他活著的唯一動力,在他成為殘廢之后,也只有她還愿意和他親近,可是后來也和他分手了,是他骯臟不堪,是他被殘害過的身子不配,所以他主動離開了寧希,不顧她的挽留,走的堅決。 可誰能想到,命運弄人,她在花兒一樣的年紀去世了,他悲痛欲絕,去給她報仇,砍了孟辰和文淑,他被逮捕的時候,孟辰和文淑進了ICU,寧希死了,他的人生也結束了。 這骯臟又丑陋的短暫一生,在他自己手里終結,他以為解脫了,可是一睜眼,他回到了惡夢連連的童年。 上天可真是愛開玩笑,殘忍無道的生活,竟是讓他再過一遍。 丑陋不堪的人心,竟是讓他再面對一次。 他沉默地吃完一小碗米飯就回房了,他破舊的家里,兩室一廳,meimei顧茹寶和爸媽住一屋,他自己住一屋。 顧茹寶是mama和后爸生的女兒,才半歲,得了個怪病,得用藥一直養(yǎng)著,所以家里的情況又變得艱難。 爸媽會為了兩千塊錢,把他賣給人販子,就在這幾天。 他三個月前被摩托車撞了,福大命大,只是骨折。 年幼的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劫后余生,還有更殘忍的命運等著他。 他坐在輪椅上,停在門前,聽著外面父母的談話。 顧光壽說:“茹寶這病得養(yǎng)到五歲才能好,咱們急需要錢,前幾天爸媽不是打電話問么,我說要么把顧森送到鄉(xiāng)下爸媽哪里去養(yǎng)著,反正他現(xiàn)在傷還沒好,不上幼兒園也沒事,等再大一點,讓他直接在村里上村學,咱們倆的負擔也小一點。” 陳瑩說:“可以,我是沒問題的,反正看到他就心情不好。”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父母心里的刺,親媽本來想打掉他,可是沒打掉,只能生下來,生下來之后親爸也不要,她只能帶著他生活,他成了拖油瓶,mama動不動就打他罵他出氣,他只會哭。 后來mama遇到了現(xiàn)在的后爸,他也是長大后才知道自己不是顧光壽親生的,也就明白了那些年為什么他有mama和爸爸,卻活得不如一個乞丐。 他知道這次被送走后他所有的悲劇就都開始了。 被男人性.侵、猥褻的恐懼比被砍掉雙腿嚴重很多,并且這一次經(jīng)歷將會伴隨他痛苦又殘忍的短暫一生。 既然回來了,他就不能再經(jīng)歷那樣的痛苦了,既然回來了,他就要陪她一起長大。 晚點的時候顧光壽給鄉(xiāng)下的爺爺奶奶打了電話,意思是他想把顧森送到鄉(xiāng)下去,又說自己工作忙,所以讓爺爺奶奶找人來接顧森走。 爺爺奶奶應著,說明天就讓人來接顧森。 陳瑩睡前來到了他的房間,他已經(jīng)爬到床上睡下了,他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陳瑩在床沿看著他半天,把他搖醒,他看了陳瑩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陳瑩說:“森森,明天鄉(xiāng)下有人來接你回爺爺奶奶那里,你不要跟他們鬧,去了爺爺奶奶那里,要聽話,等你傷好徹底了,我就把你接回來。” 他眨了眨眼,沒有反駁也沒有拒絕,只是點頭,便什么話都沒說了。 一家人設計好的,都在騙他。 當時他也以為是爺爺奶奶派人來接他,他雖然不想走,但是一想到回到鄉(xiāng)下就不用挨打受罵,他就跟著人走了。 誰能想到,接他走的是人販子,而所謂的爺爺奶奶,早就是后爸準備好的陷阱。 親媽因為女兒的病好轉,丁點兒的良心譴責也變得無影無蹤。 自始至終,他是多余的。 * 寧希數(shù)了下日子,發(fā)現(xiàn)顧森被賣的日子是明天,她一晚上沒睡覺,在被窩里翻來覆去,左邊是爸爸,右邊是mama,哥哥在隔壁。 盯著外面的天色,天稍微亮了,她就起了,把睡的正香的爸爸mama鬧醒來,寧希說她要去跑步。 三歲半的小團子從爸爸身上滾下來,又從mama身上翻過去,鬧地爸媽不得安寧。 林巧英無奈地抱住她,把她塞進被窩里:“希希你再鬧我就打你小屁屁?!?/br> 寧??粗饷娴奶煸絹碓搅?,索性一下子哇哇大哭起來,這下爸媽睡不住了,都起來開始哄她,寧永權抱著她搖了搖,問她:“怎么了,寶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寧希抽泣著,小嘴扁著,鬧著爸媽道:“我要和顧森去玩兒,你們現(xiàn)在就帶我去找他玩。” 再晚點,她怕他已經(jīng)被送走了,上一世的殘酷便要再次上演。 第4章 被賣了 現(xiàn)實版《熔爐》,即將在他身上…… 小寧希微長的頭發(fā)亂糟糟地都沒有梳整齊,她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出了臥室,林巧英在后面喊著她的名字:“希希?希希你別亂跑,再不聽話我就要生氣了!” 寧希著急地打開自己家那扇都已經(jīng)有了鐵銹的鐵門,走廊里黑漆漆的,也沒有燈,他們是背著窗戶一邊的,破舊的家屬樓這一刻顯得有些詭異。 她白嫩的小腳丫踩在了地上,沾了很多臟污的污垢,她一路向著顧森家里跑去,敲開了顧森家的門。 開門的是陳瑩,她以為是顧光壽回來了,一開門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寧永權家的三歲多的小女兒,她眼神倔強,連鞋子都沒穿,雙眉擰著問她:“陳阿姨,顧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