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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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下便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城主,那人不過是滿嘴胡言亂語的浪蕩子,他的話信不得!” 阿青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端起酒壺一邊倒酒,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能不能信,你看著就是,一個人而已,不對一刀殺了事,明白?” 杭拾甫心下一驚,抬頭看了一眼阿青,但見她依然專心致志地品嘗著杯中美酒,猶豫了一會兒后到:“是,下官遵命?!?/br> 院子里靜了一瞬,阿青睨了一眼杭拾甫:“還不走?” 杭拾甫在阿青的話里聽出了些許嫌棄的意味,但他并未在意,只是肅著臉接著說道:“下官來是另有要事稟告?!?/br> 阿青有一瞬的無奈,本來她找杭拾甫就是想讓這人處理好應(yīng)城庶務(wù)的。但怎么搞的好像反而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彈了下舌,阿青說:“什么事?” 杭拾甫道: “城主,是俘兵之事?!?/br> 說完他話音一頓,接著又道, “那俘兵之前攝于城主之威還算聽話,但而今……” “怎么?不聽話了?” 聽阿青這么一問,杭拾甫突然覺得,他要是說一個是字,那群俘兵怕是要倒霉了。但默了默,杭拾甫還是老老實實地說:”是。 原本我們派去的護(hù)城軍就沒人能治得了他們,這幾日俘兵越發(fā)不服管教。今日更是有幾人打傷了守衛(wèi),逃了出去,在街上生了事端被人告上了衙門?!?/br> 之前杭拾甫就是去處理這事了。 等把那幾個俘兵抓回去后,杭拾甫本想趁機(jī)狠狠懲戒這幾人的。 可沒想到,那些俘兵竟然合起伙來護(hù)住那幾人,甚至還出言挑釁。 直指應(yīng)城無人,府官無能懦弱,派一個女人上戰(zhàn)場。把應(yīng)城貶得一文不值,更是叫囂讓杭拾甫趕緊放了他們,不然早晚會弄死他,滅了應(yīng)城。 到最后,說著不過癮竟然趁所有人不備把和他同去的陸曠之給抓了起來,威脅要杭拾甫放他們走,要不然就殺了陸曠之。 俘兵人多勢眾,護(hù)城軍本就不是其對手,之前是阿青殺得他們沒了膽子才老老實實地做了俘虜,這會兒許久未見阿青露面,心里頓時有了猜測,所以才肆無忌憚起來。 陸曠之被抓,護(hù)城軍又打不過這群俘兵,杭拾甫明白這事他恐怕是解決不了了,這才急急忙忙地回來找阿青。 阿青聞言,酒杯當(dāng)?shù)匾幌路旁谝慌?,雙眼微瞇:“他們是以為我死了嗎?” 杭拾甫聞言,猶豫地說:“想來這些人是以為城主你受了重傷?!?/br> 畢竟那日阿青渾身上下都是血,這么多天從進(jìn)了府衙開始就再也沒有露過面。所以那些俘兵有這樣的猜測很正常。 阿青不高興了,她的地方,還有人這么不識好歹,敢威脅她? 隨即她從椅子上起身,嘴角彎起一抹不善的微笑,眼睛里蕩起了危險的光。 她意味不明地說:“人果然是不能太閑,太閑了,就是喜歡找死!” 說完人便往外走,杭拾甫趕緊跟上。 第16章 …… 俘兵共計有約摸一萬人左右,為避免與城中百姓發(fā)生沖突,當(dāng)初由杭拾甫和陸曠之做主把人都被安置在了城外十里地的一片林子里。 兩人怕這批俘兵不服管教,生出事端所以做了許多預(yù)防措施也防備著。 但沒想到還是發(fā)生了今日之事。 阿青和杭拾甫到的時候,地方已經(jīng)完全被俘兵占領(lǐng),原本看守的護(hù)城軍皆被打得鼻青臉腫脖子上架著刀跪在地上。 情況慘不忍睹。 阿青下了馬車后面跟著杭拾甫和幾個衙役,大步向前走去。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身姿窈窕有致,向來帶笑松快的眉眼此時有了幾分冷艷之感。 遠(yuǎn)遠(yuǎn)的,守在門口的俘兵見著來人,表情一愣,直直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了人。 接著他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滿眼地不可置信。 喉嚨更是像被什么東西給哽住了,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隨著阿青越走越近,那幾人更是直接打起了哆嗦,面色驚惶。 待阿青人到了眼前他們也不敢攔,直愣愣地等人與他擦肩而過時,才腳一軟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那害怕的模樣不亞于是看見了閻王,這讓跟在阿青后面的人瞧著不經(jīng)咋舌。 想一想之前這些人有多囂張? 鼻孔朝天,尋釁挑事,眼睛都長到了頭頂上,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 而現(xiàn)在阿青還沒做什么呢,只是光光見到人,就已經(jīng)嚇得腿軟。 可想而知,那日阿青在他們心底到底留下了多深的陰影,以至于到現(xiàn)在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營地里鬧哄哄地,俘兵嬉笑怒罵,有把護(hù)城軍吊起來用鞭子抽的,又把人按在地上喝尿的,還有讓人強(qiáng)迫他們從□□底下鉆過去的。 極盡羞辱,讓人見之心中憤怒愈發(fā)沖天。 杭拾甫更是目眥欲裂,恨不得提起刀將這些人通通殺個干凈了事。 自他們接手這批俘兵可從未對他們苛待過這些人,更沒行虐待之舉。 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 然而還不待他有所發(fā)作,事情便發(fā)生了轉(zhuǎn)折。 只見剛剛還囂張跋扈的人,猛一回頭看見阿青面無表情地立在那里,頓時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再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們錯愕,驚恐地看著阿青,就像是看見了什么駭人的東西一樣。 滿目地不可置信! 據(jù)他們得到的消息,這個女人應(yīng)該死了才對,不死也該是重傷纏身起不來了才對。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人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難道,他們一開始得到的消息就是假的? 所有的俘兵只覺得后背發(fā)涼,腦袋嗡嗡的,半天都反應(yīng)不過來。 阿青見著這些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瞬間就明了這些人心里的想法。 她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說:“怎么,以為我死了?” 這人活生生地站在這,誰敢認(rèn)為她死了。 撲通撲通幾聲,只見剛剛還囂張至極地俘兵通通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現(xiàn)在他們就恨不得現(xiàn)在就縮成一團(tuán),消失在原地。 營地里一片安靜,只聽得見風(fēng)吹動樹枝的颯颯聲。除此之外,就是俘兵能聽見各自咚咚心臟狂跳的聲音。 阿青把手舉到眼前,摩挲著指腹,扁了下嘴,說: “真熱鬧,真有趣,就是都不太聽話,喜歡找死?” 她的語氣平常,甚至還帶了兩分笑意,但這話卻成功地讓下面的俘兵的心漏跳了一下。 強(qiáng)烈的恐懼感在瞬間攝住了他們,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但這話說完后,阿青轉(zhuǎn)而另說到: “給我拖把椅子來!” 立馬有人端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阿青的身后。 這下就想有一把刀懸在他們脖子上但遲遲沒有落下來,讓人心里更加惶惶不安。 阿青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笑瞇瞇地說:“我可以等等,你們要不要繼續(xù)?” 等什么?又繼續(xù)什么? 這念頭一轉(zhuǎn),沒人敢再往下想下去。 一個個幾乎是爬在地上了,黑壓壓地一片。 這些人原本是杭拾甫和陸曠之想留下來好好訓(xùn)練一番,以望他們能歸順應(yīng)城。以后也能保衛(wèi)應(yīng)城的。 但是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二人的天真。 如果不是有阿青在,能鎮(zhèn)住這些人,恐怕,整個應(yīng)城都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想到這,杭拾甫捏緊了拳頭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是他托大了,這一批人本就不是那么容易馴服的。 想到陸曠之,杭拾甫一眼掃了過去,卻沒看見熟悉的人影。 他瞳孔一縮,大聲道:“陸大人呢?” 底下無人回答他。 阿青彈了一下舌:“問你們話呢,人呢?” 這下有人動了,一個人縮著身子,佝僂著身軀,鉆入一個帳篷里,然后把一個五花大綁地陸曠之拖了出來。 杭拾甫見著陸曠之嘴里塞著一團(tuán)破布,整張臉被打得已經(jīng)快看不出原來面貌了。當(dāng)時就忍不住了,快步走到他身邊,為他松綁。 陸曠之身上的繩子都被解開了,但人已經(jīng)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識。看的出來,在這期間,他遭了不小的罪。 杭拾甫向來溫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他目光銳利,厲聲呵斥:“你們太過分了!” 底下跪著的人身體埋得更低了,不敢吭聲。 杭拾甫將陸曠之交給衙役命人將他帶回城里醫(yī)治,又吩咐人把其他受傷的人一并帶走。 過后,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底下老老實實跪著的俘兵道:“我與陸大人還有護(hù)城軍,可有苛待過你們?你們怎能如此行事?簡直無恥之尤!” 杭拾甫是個文人性格又向來溫和,此刻怒極了,那人也不過罵一句無恥。 干巴巴的,毫無威懾力。 但阿青卻沒那么好說話了,陸曠之,護(hù)城軍,所有應(yīng)城的人都是屬于她的東西。 自己的東西在眼皮子底下讓人作踐成這樣,怎么想,怎么讓人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