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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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中疼痛不堪,混著低燒還有一股惡心感,好像是在嘲笑他自己。李意行在她身邊坐了半晌,忽然說道:“夫人,我不會再那樣對你?!?/br> “你是說不會把我關(guān)到籠子里,還是不會命人監(jiān)視我?”王蒨越說越憤懣,連忙止了話語,拉著被子想要睡覺。 李意行卻道:“我不會再傷害你?!?/br> 這人像瘋了一樣,好話賴話都說盡了,他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仍在做著不知今夕何夕的美夢,王蒨懶得理他,實在沒有話想跟他說了。 室內(nèi)靜了半晌,李意行不知在想什么。 “真的想離開我?” 問完,他又生怕聽到那個答案,伏身想要抱一抱她,王蒨卻會錯了意,驚恐萬分,下意識給了他一巴掌:“滾開?!?/br> 李意行錯愕地頓住動作,這一次的力道比從前床榻間的小打小鬧厲害得多,她真是恨毒他了,從來和顏悅色的王蒨被他逼到了這個份上。 其實王蒨動手之后也有幾分害怕,她從來不會這樣,可是李意行實在是太煩人了,她又不是一點脾性都沒有。 他應(yīng)該會覺得很沒面子吧?王蒨惴惴不安地想,又安慰自己不應(yīng)該心虛,做錯的人不是她,是李意行。 夜色中,李意行伸出了手,王蒨忐忑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只是替她理了理錦被,自己則下床了。 “我在這里你必然睡不好,阿蒨,你歇息吧?!?/br> 受了一巴掌,人還起著燒,額角的傷也沒痊愈,李意行的面色似乎不大好,但到底月夜模糊,王蒨看不清楚,只見他披著衣袍走出了房內(nèi),又輕輕帶上了門。 就這樣走了。 王蒨不可思議地看了房內(nèi),放心下睡了過去。 那頭的李意行換了間廂房睡,公主和世子必然吵架了,這是府上下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誰也不敢問出口。 聞山正守夜,見世子往廂房去,臉上還帶著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嚇得一個哆嗦。 他狗腿一般跑了過去,本以為會見到世子滿面怒容,沒料到他除了眉心微擰,神情尚算不錯。 聞山傻眼道:“世子,這是……可要拿些藥膏來?” 李意行這才回神,他竟思索了一番才頷首:“去吧。” 聞山很崩潰,他想起那天夜里世子脖頸間的勒痕,又見他如今額角和臉上受的傷,忍不住懷疑莫非是王三公主關(guān)上門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一面?如果真的是,世子也不該一臉從容,他脾性哪有這樣好? 欺負一個還在起燒的人,公主怎么也不像是會干出這種事。 他們夫妻二人究竟在唱哪一出,聞山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十分不安。 他去尋人拿了涂疤消腫的藥,給世子送去,關(guān)門時見李意行獨坐于房內(nèi),看著夜色輕聲嘆息,身影清瘦孤寂。 李意行握著裝藥膏的盒子,并沒有急著揭開,只是從窗戶看向阿蒨的寢房,分明兩間房并不遠,可當(dāng)中的距離卻叫他感到恐懼。從前的一念之差,叫她長了記性,而今他獨坐于此,像窺探一樣望著她的方向,只嘆良宵難續(xù),夜靜更長。 第35章 分離 小公主離開了他,不僅沒有狼狽不…… 王蒨翌日早早起身,站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湖泊,有些折服于自己的好眠。 當(dāng)初剛意識到自己的重生,她在李意行身邊害怕歸害怕,夜里入寢仍然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還鄙夷過自己,如今看來未嘗不是好事。 喬杏帶著人在房內(nèi)收拾,霖兒從遠處一路快步走來,狀似驚嚇,扒著門沿道:“世子、世子病重了?!?/br> 霖兒會些醫(yī)術(shù),都用上了病重這般的說辭。 屋內(nèi)的眾人嚇得不輕,眼神聚在三公主身上。王蒨原先背對著她們,這會兒也只得慢慢回身朝外走,無奈道:“怎么回事?去宮里請個太醫(yī)來吧?!?/br> 她分明是心煩,可那蹙眉不悅的模樣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擔(dān)憂世子了。 下人們自然不希望公主與世子鬧矛盾,二人分房睡,那邊的聞山只說是世子怕把病氣過給公主。 王蒨與霖兒和喬杏一同往李意行睡得廂房去,路上她還懷疑,李意行是不是在使什么手段,可一進屋,見人躺在塌上,青絲繚亂,神志模糊,不由也信了幾分。 李意行的面上泛紅,不知是因昨夜的一巴掌還是這病,倒也看不出他受了一耳光的痕跡。 王蒨不懂醫(yī)術(shù),看在眼里只想著他身上必然guntang,命人喊了聞山來,問道:“昨夜是誰伺候?” 聞山望著公主,支支吾吾道:“沒人伺候,世子、世子早早歇下了。” “昨日都喝藥了?” “服藥了,”聞山生怕自己被批辦事不利,特意道,“昨日是小的親自喂的,隨后夜里的藥也準(zhǔn)時送去了?!?/br> 王蒨一聽就明白了,沒再為難他,微微頷首讓聞山退下去,又叫喬杏去書房把她昨夜未看完的書拿過來。 廂房與寢房同樣寬敞,只是擺設(shè)沒那么講究,屏風(fēng)后的低架上放著兩個細頸長瓶,螺紋壇中插著新荷,香爐是慣有的,點著李意行自己制的香。王蒨臥在一旁的塌上,認真看起了昨夜未解的長卷,婢子見狀沏茶奉上,無聲退下。 沒多久,宮里的太醫(yī)來了。 聽說是李氏長子溫病于塌,久久不醒,老太醫(yī)不敢怠慢,從宮中的軟轎里下來,腳下生風(fēng)跟著下人進房。三公主坐于塌上,受了他的半禮,放下手里的書卷道:“張?zhí)t(yī)不必多禮,先診脈吧。” 張?zhí)t(yī)將藥匣擱于案上,替李意行仔仔細細診斷,不久,太醫(yī)面色漸漸松緩,拿出汗巾擦了擦額頭,朝王蒨道:“三公主,世子乃是寒氣入體才得了溫病。溫補不可,老夫開些驅(qū)寒的方子,切記要按時服用。” 王蒨看了一眼塌上的李意行,追問道:“沒有別的大礙吧?” 張?zhí)t(yī)微微一笑,搖頭:“三公主不必擔(dān)憂,世子非病弱之軀,溫病而已,休養(yǎng)幾日便好了?!?/br> 他只當(dāng)夫妻二人情深繾綣,王蒨也不想解釋,在世人面前總要做足了樣子。她等著張?zhí)t(yī)開完方子,讓聞山去抓藥,隨后才起身送人。 送走張?zhí)t(yī),王蒨又回了房內(nèi)。她重新拿起了書,這一回坐姿沒那么端莊,而是褪去了繡鞋躺在美人榻中,檀紫色的長裙罩著雙腿,綢緞絲滑的面裙被壓在她身下,披帛也斜斜滑落,長長一截堆疊在地上。 她早上隨意梳理了發(fā)髻,圓潤光滑的珍珠別于發(fā)中,面龐顯得十分秀氣婉約。 李意行睜眼時,就看到這樣的王蒨。 三公主和往常一樣,喜歡蜷縮起身子窩在塌上看書,只是那些書從稀奇古怪的雜談變成了晦澀難解的史冊,也不知她是否看懂了,稍稍咬著唇。 若非那卷史冊,李意行還以為二人回到了從前。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薄被滑落,王蒨不由朝他看去,李意行歉意道:“讓夫人擔(dān)心了?!?/br> 王蒨合上書:“是有些擔(dān)心,你總不能就這樣死在我府上吧?” 李意行收斂了眉眼,沒有接話。 “你昨天夜里沒有喝藥,是不是?”王蒨感到無奈,聞山?jīng)]有盯著李意行喝藥,那他就是沒有喝。 昨夜兩人不歡而散,她更沒有盯著的道理,李意行恐怕不止將那碗藥倒去哪里了。 他睫羽微顫,果然小聲道:“太苦了?!?/br> 王蒨被他的嬌貴氣笑了,忍不住諷刺道:“是啊,你也知道湯藥苦澀難以下咽,我沒少喝。” 從前親密無間的二人,如今每一句都成了利刃,傷人而誅心。李意行認真看著她:“阿蒨,我會一件件還給你?!?/br> 他微微偏著頭,看她的眼神里果然滿是內(nèi)疚,可是王蒨無法輕信與他,只是觀書不語。 午間的藥煎好了送來,聞山跟在后頭端來了午膳,李意行與王蒨早上都未進食,這會兒案板上送來的是清淡的粥食,至于配菜——還是碧綠青翠的菜葉子。 為了緩解藥汁的苦澀,玉瓷色的小碗里還放滿了新梅。 王蒨看著自己的粥碗,沉默半晌,喊了一聲喬杏:“去煮條魚?!?/br> 李意行怔了一怔,輕輕搖頭:“我不想吃?!?/br> 王蒨很詫異:“是我要吃?!?/br> 這個人居然還覺得自己會關(guān)心他,王蒨懷疑是不是她沒有把話說明白,一時之間只得盯著那碗粥沉思,她問道:“李意行,你去臨陽城之后,要多久才能與我和離?” 她滿心想著和離,李意行卻只要二人在一起,他本就沒了胃口,這會兒更是覺著眼前的食物難以下咽,可阿蒨也在房內(nèi),他緩緩笑道:“不要心急,阿蒨。我知道你想與我分開,去幫你阿姐。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匆忙與我分開,只會讓人起疑?!?/br> 那些清淡無味的粥食他只吃了幾口,李意行放下碗,開始小口喝藥。 喬杏那邊快手快腳命人煮了條魚送來,王蒨就著粥吃得有滋有味,可惜魚骨頭太多了,她有些不耐地用筷子理,李意行看了一會兒,拿了雙新的銀筷幫她。 他以前倒是做慣了這些事,王蒨目光炯炯地看了一會兒,夾起滑膩的魚rou送到嘴里。 李意行本以為她會抗拒,沒想到王蒨用得這樣干脆,心中不由又有幾分期待。 王蒨吃完了魚rou和粥,下人們撤走了餐具,她擦了擦嘴,與李意行靜靜相看。 “好吧,李意行,”她忍不住嘆氣,“既然你這樣愛裝模作樣,那我們就來說清楚?!?/br> 李意行喝完藥,嘗了些新鮮的梅子,滋味卻同樣苦澀,他問道:“說什么?” “倘若我前世沒有死,你想待我如何?讓我一輩子活在籠子里?”王蒨想著,又搖頭,“不對,你這樣愛名聲,會把我放出來吧,在世人面前愛我敬我。” “可是你沒有察覺嗎,你我二人之間的許多事,你不會去考慮我想不想要,只是硬塞給我?!?/br> 王蒨想起那些過往,柔軟了語氣:“李意行,真的放下吧,你不是也有事情要做嗎?” 不知是病得厲害,還是因她的話語,李意行一口氣悶在胸腔,讓他難以呼吸:“我對你的好,如今也成了不堪嗎?阿蒨分明也很喜歡,如今卻這樣說了。倘若不是那場意外,你我二人本該相守到白頭……阿蒨,難道我對你的好,不足以抵消旁人嗎?你少時長于宮中,無人愛你護你,便是那所謂的姑姑和你的兩個阿姐,也是各自繁忙,分給你的關(guān)切,能有多少?” 王蒨歪著頭:“你如何知道得那樣清楚?” 她站起身,在房內(nèi)哀嘆踱步,由衷道:“李意行,我承認,做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草包,是沒什么不好,誰人不愿坐享其成呢?可是這樣的好,不是我能掌控的,有一日你另起了心思,就能將我的族人們圍于宮墻。我不想再過那樣的人生,也許你聽起來覺著可笑,但我會慢慢脫離你,脫離別人的幫助,即便……開這個頭很難?!?/br> 她一邊說,一邊看著那難解的史冊,認真與他道:“我不想糾結(jié)你有幾分愛我,有什么陰謀詭計。倘若如你所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那你應(yīng)當(dāng)尊重我的想法,讓我有選擇另一種人生的權(quán)力。若是你仍有什么算計……” 王蒨的眼神與他交錯相視,他們一個過分清明,一個過分痛苦。 她說:“無論如何,這輩子我想以華陵公主的身份死去。哪怕到最后堂堂正正地輸給你們李氏,也沒什么丟人的,父王種了惡果,我會努力去改變,哪怕只有一點。何況,你們家族也并不見得有多么替天下百姓著想,從頭到尾,你們登位也只是為了自己?!?/br> 李意行著迷地看著她。 從前的王三公主,蛻變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美,溫婉之余,她身上多了些理智與清明,小公主離開了他,不僅沒有狼狽不堪,反而成長了很多。 讓他更加移不開眼。 李意行緩緩道:“阿蒨,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不會約束你。” 他笑了起來:“其實,看到這樣的你,我也很歡喜?!?/br> 王蒨以為他終于聽明白了人話,暗自松了口氣,她看著廂房內(nèi),拿起書冊往外走:“既然如此,你就好生歇息著吧?!?/br> 李意行獨坐于塌上,神色不明。 他這一休養(yǎng)就是三日,第四日清早,天光乍破,李意行面色大好,與她來告別。 二人對坐于低案,只口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李意行的面上掛著笑意,與她說了許多貼己話兒,無非是回臨陽之后,要阿蒨好好照顧自己。 對外只道是華陵公主與李家的世子欲遷居洛陽,世子回臨陽交接軍職,夫妻二人暫且分別數(shù)月。 王蒨渾身暢快,還有些不可思議事情如此順利,直到李意行拜訪完幾位叔伯,臨走前,她托人送了東西給李意行。 李意行動身后,坐在馬車內(nèi)才拿到那個小小的布包,絲綢層層包裹,不知是什么貴重之物。 他伸手揭開,直到觸及那溫潤的物件,修長的指堪堪停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