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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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安一愣,忙道:“太子爺這話……” 太子道:“我聽老九說,余家的二姑娘三月里就下了江南,為的是開她家的藥號,胡家的松鶴堂百年間,一直都是江南藥行的老大,能讓余家的慶福堂插一杠子進(jìn)來嗎。” 江德安道:“可江南的藥號,算起來有十幾家呢,不也都好好的,各做各的買賣唄,非弄的你死我活的做什么,買賣人不都是求的一個財嗎,賺銀子就成了,再說,胡家拿著朝廷供奉,非跟慶福堂別什么苗頭,就算買賣上的爭斗,出這樣的損招兒也太沒腦子了,不是拿他胡家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賭呢嗎。” 說著,不禁回過味兒來道:“太子爺說里頭這位就是慶福堂哪位二姑娘?!?/br> 太子哼了一聲:“不是她,老九的玉佩又怎會在她手里,得了,幸虧老九給了她這塊玉佩,不然……” 想到此太子臉色一沉:“這胡家倒越發(fā)膽大了?!?/br> 江德安道:“可不是嗎,不是后頭有晉王撐著,胡家哪敢做這樣的事兒啊。” 太子看了他一眼:“胡說什么,胡家做的這些事跟二弟什么干系,掌嘴?!?/br> 江德安忙跪在地上,掄圓了就給了自己倆嘴巴:“奴才知罪,以后再不敢妄言。” 太子抬抬手:“起來吧。” 剛說完,就聽見外頭一陣腳步聲,接著,就見許貴兒踉踉蹌蹌的跑了進(jìn)來,是頭發(fā)也散了,衣裳也破了,額頭上一個血窟窿,還在那兒滲血呢,瞧著嚇人非常。 見著太子,噗通跪在地上道:“太子爺,您可得救救我們家大公子啊,她,她……” 許貴兒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這么大膽敢明著打悶棍,今兒過了晌午的時候,自己跟著大公子去西湖蕩舟,自打鋪子里安穩(wěn)了,大公子基本天天兒去,也不算什么新鮮事兒,離著也不遠(yuǎn),穿過兩條巷子就是西湖邊的船塢。 馬方常志都忙活鋪子里的事兒呢,就自己閑著,就跟著大公子去了,回來的時候,就給人打了悶棍,等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哪還有大公子的影兒啊,許貴兒嚇的魂兒都快沒了,這要是有個閃失,出點兒事兒,自己一百條命都不夠賠的啊,自己的一百條命不算什么,這不生生要摘了小王爺?shù)男膯帷?/br> 許貴兒一琢磨,這江南的事兒可不好整,去官府恐沒戲,這余杭的知府可是邱思道,這老賊跟大公子在冀州府的時候就做了仇,忌諱著小王爺,才沒敢把大公子怎么著,他是不敢,要是別人動了,他指定心里暗爽,哪會出手相救,嘴上應(yīng)著,就是不使勁兒也沒用,且這事兒可耽擱不得。 想來想去,想起了太子爺,許貴兒眼睛一亮,緊跑慢跑的奔著行苑來了,門口的不讓他進(jìn),許貴兒氣的不行,只得拿出進(jìn)宮的腰牌,那守門的侍衛(wèi)這才讓他進(jìn)來。 太子道:“行了,起來吧,人在我這兒呢,出不了事兒?!?/br> 許貴兒直覺,身上的勁兒一卸,整個人堆乎在哪兒,江德安見他那樣兒,忍不住道:“瞧你那德行,虧了小王爺巴巴把你派來守著這位,你倒好,讓人打了悶棍,都不知道主子在哪兒呢。” 太子道:“這江南是該管管了,江德安你去把邱思道給我叫來?!苯掳矐?yīng)著去了。太子看了許貴兒一眼道:“起來吧,你這腦門子還流血呢,趕緊去裹上,著了風(fēng),你這小命就算交代了,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是?!庇刑右簿褪裁炊疾挥贸盍?,許貴兒磕了個頭,下去了。 鳳娣醒過來的時候,就覺頭疼欲裂,睜開眼看到頭上的杏黃的床帳,嚇了一跳,忙坐了起來,抱著頭想了想,貌似自己帶著許貴兒去泛舟了,回來的時候,從后頭上來個人,捂住口鼻,后來就不省人事了。 鳳娣急忙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不禁松了口氣,衣裳還是她的沒動,不對,摸了摸脖子,周少卿的玉佩沒了,因為這塊玉佩還惹了他一回。 臨出京的前一天,周少卿想了起來,問:“我給你的那塊玉佩呢,怎不戴在身上?” 鳳娣尋了個托詞說,瞧著太貴重,恐招賊,周少卿哼了一聲道:“只想要腦袋的,沒有敢偷這塊玉佩的,拿來?!兵P娣以為他要收回去,樂不得的從里頭行李中翻出來給他,以為這就算完了,不想轉(zhuǎn)過天,上船之前,他又拿了出來,串了繩兒給她套在脖子上說,既怕招賊就戴在里頭好了。 鳳娣想想還是別惹他,就戴在了衣服里,怎么現(xiàn)在沒了,衣裳還好好的呢,正想著,忽的帳子打了起來,兩個婆子道:“姑娘醒了?!?/br> 鳳娣看了兩個婆子一眼,打扮瞧著不像尋常人家的下人,便問:“這是哪兒?” 其中一個婆子道:“這是咱們太子殿下的行苑?!?/br> 行苑?太子殿下?鳳娣一驚:“我怎么到這兒來了?”那婆子道:“奴才不知?!狈鲋麓玻P娣直覺腦袋還是有些暈,琢磨那下藥的人,肯定用了大劑量,要不然自己這都醒了,也不至于這么暈了。 鳳娣看了眼窗外,天兒已黑下來,進(jìn)來四個大丫頭,捧著盥洗巾帕之物,伺候著她洗漱了,重新梳了頭發(fā),那婆子才道:“太子爺在前頭候著姑娘呢,姑娘請跟奴才來?!?/br> 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怎么樣,她人沒事兒,既沒被非禮也沒丟性命,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至于太子,她倒不怕,好歹自己對他也算有救命之恩,他還能把自己殺頭不成,再說,自己怎么來這兒的都不知道,也不能算犯上吧。 鳳娣胡亂想著,到了前頭一個挺清幽的院子,旁側(cè)數(shù)竿翠竹,夜風(fēng)過處,散出森森之聲,更顯的此間幽靜難言,倒像個讀書人的地兒,從游廊間過去,剛到前頭就見院中跪著兩個人。 鳳娣仔細(xì)一瞧,不禁愣了,竟是胡有康父子,胡有康的腿跪在地上,身子一個勁兒直打顫兒,仿佛隨時都要倒下似的,燈光下,一張臉上都是汗,卻仍不敢起來。 胡宗華在旁邊兒五花大綁的跪著,看見鳳娣眼中光芒一閃,低下頭去,鳳娣剛要過去,就見從里頭出來個太監(jiān)服飾的人,到了跟前行禮道:“奴才江德安給姑娘請安了?!?/br> 想來是太子跟前伺候的人,宰相門人還七品官呢,更何況,這是太子近旁的人,即便那些一二品的大員見了,恐也得客客氣氣,自己一個草民哪敢受這樣的禮,忙側(cè)身避過躬身道:“不敢,不敢?!?/br> 江德安不禁暗暗打量這位小王爺?shù)男纳先耍鋵?,年前她進(jìn)太zigong解毒的時候,自己跟她照過一面,當(dāng)時還道是小王爺尋來的高人,哪想是小王爺?shù)男募庾樱贿^這位也真夠本事的,明明是女子,偏干的都是男人干著都費勁的事兒,就不明白,王爺挑來揀去的這么多年,末了,怎么就瞧上了這么一位。 那玉佩既然都給了,這名份也算差不多定下了,這位就是未來的小王妃,他們太子爺?shù)牡芟眿D兒,想著,不禁瞥了眼院子里跪著的父子倆,心說,這胡家真不開眼,得罪誰不行,跟這位較什么勁兒呢,太子這兒還算好說話兒的,這事兒要是讓京里哪位小王爺知道,這胡家可就等著吧。 江德安轉(zhuǎn)身跟里頭回道:“太子爺,慶福堂的大公子來了?!?/br> 里頭一個頗溫和的聲音道:“一家子的,通報什么,進(jìn)來吧?!?/br> 這一句話甚為清晰,弄的鳳娣一個大紅臉,心說,怎么就成一家人了,這哪兒跟哪兒啊,院子里的胡有康聽了,眼前一黑,險些沒栽地上,好容易扶著地穩(wěn)了下來,看了兒子一眼,不禁暗暗嘆了口氣,莫非胡家的氣數(shù)盡了不成,不然,怎么出了這么個糊涂的子孫,遂恨聲道:“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竟敢使到太子爺跟前,你自己胡作非為也就罷了,莫非要牽連上整個胡家,跟著你抄家滅族不成?!?/br> 胡有慶忙道:“兒子著實不知,本送過來的是從揚州選過來的花魁月嬌娘,不知怎就變成了余鳳娣?!?/br> “不知道?”胡有康道:“想必回去問問你那青吟巷的粉頭就明白了。”說著低聲道:“為今之計,只有尋出個替死鬼來,不然,咱們胡家今兒就得交代了?!?/br> 胡有慶哪舍得瓊裳啊,忽想起周勇來,暗道,這些主意都是那小子出的,把那小子送到知府衙門里去,打的他招了也就是了。 想到此,忙跟他爹說了,胡有康道:“你說這個周勇曾是冀州府慶福堂的掌柜?”胡宗華點點頭,胡有康長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若過去今天之難,日后斷不可再起什么心,你也聽見太子爺?shù)脑捔?,便這位要咱的松鶴堂,咱也得雙手奉上。” 鳳娣進(jìn)來沒敢抬頭,跪下,一個頭還沒磕下去呢,就聽太子道:“還不扶大公子起來?!?/br> 江德安忙來攙她,鳳娣只得起來,卻仍不敢抬頭,忽聽太子笑了一聲道:“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跟老九說了幾回,讓他帶你進(jìn)宮,我也好當(dāng)面致謝,他嘴里倒是應(yīng)的好,可就沒見你的影兒,倒是今兒才見著面兒,你也不用拘束,我還是那句話,往后都是一家人,總這么拘著多別扭啊,更何況,老九也不是個守規(guī)矩的人?!?/br> 鳳娣越發(fā)囧了,這話兒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自己說啥啊,太子爺這話兒,明明白白就是把她跟周少卿送做堆了,即便曖昧,可也成不了一家人啊,不接吧,這位是太子,是儲君,自己哪敢啊,只得諾諾的道:“不敢,不敢……” 太子低笑了一聲道:“聽老九說,你是個無法無天的,怎么到了我跟前就變了?!兵P娣只能再說不敢不敢,太子沒轍了,琢磨這丫頭也不知是個什么路數(shù),若是擱在百姓家里,自己可是大大伯子,不好說什么,卻這事兒也要問她的意思。 想到此,便道:“剛我把邱思道叫來,問了此事,他言道是胡家送你過來的,胡家父子卻說送來的是別人,不知怎么就換成了你,且胡有康說,你跟胡家關(guān)系甚好,沒有買賣競爭一說,便有,他胡家也絕不敢做出這等無視律法之事,若依著究本宮,這就下令,封了他胡家的藥號,一查到底……” 鳳娣一驚,忙跪下道:“胡老爺子說的不差,晚輩確常去胡家走動,雖同是藥號,卻無買賣競爭一說,想必其中有什么誤會,問清道明,懲了元兇就是了,松鶴堂百年的老字號,若因為這些事兒就封了,豈不冤枉?!?/br> ☆、第70章 太子看了她半晌兒,點點頭道:“這份胸襟殊為難得,德安把大公子的意思說給外頭的父子,叫他們也別跪著了,老大的年紀(jì),腿腳又不好,回去查查清楚,本宮這里等著他胡家的交代呢。” 德安應(yīng)了出去,到了胡家父子跟前道:“您二位起來吧,多虧大公子給胡家求情,說其中有誤會,你胡家百年的藥號,若封了買賣就冤枉了,我們太子爺發(fā)了話,饒過你胡家,卻要查清楚首尾, 把此事背后的真兇尋出來嚴(yán)懲不赦?!?/br> 胡宗華一愣道:“公公是說,大公子替我胡家求情了?” 江德安心說,以往倒沒理會,這是個糊涂不看事兒的主兒:“自然,不是大公子求情,你松鶴堂的招牌可得摘了?!?/br> 胡有康忙道:“煩勞公公通報一聲,小的父子進(jìn)去給太子磕頭謝恩,更謝過大公子寬宏大量?!?/br> 江德安道:“這就不用了,太子爺跟大公子正在里頭嘮家常呢,你們父子進(jìn)去不妥,還是快些回去尋出真兇要緊?!闭f著,低聲湊到胡有康跟前道:“說句透底的話,太子爺這兒算過去了,京城可還有位小王爺呢,里頭這位可是小王爺?shù)男募庾樱糁来耸?,不定要折騰出多少事兒呢,那位爺可不是個好脾性的主兒,真發(fā)了性子,便我們太子爺都得讓著的,老小嗎,皇家也跟老百姓家里是一樣的?!?/br> “是,是,一定查清楚……”胡宗華扶著他爹出來,進(jìn)了家才問:“爹,您說小王爺真瞧上了余鳳娣,能娶她當(dāng)王妃,她可是個商戶之女,這門第上,哪里能做皇家的媳婦兒呢,皇上哪兒也不能應(yīng)啊。” 胡有康道:“當(dāng)日余鳳娣進(jìn)太zigong給太子解了烏頭毒,皇上賜下祖訓(xùn)之時,想來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小王爺跟她的事兒,如今只若有些門路的,誰還不知,萬歲爺既沒吭聲,那就是默認(rèn),至于門第,若旁的皇子想娶商戶之女當(dāng)王妃,恐不易,小王爺?shù)箻O有可能,皇上心里一直虧著小王爺呢,由著他的性子娶個王妃,緩和一下父子關(guān)系也說得通?!?/br> 胡宗華道:“如此說來,咱們胡家在她慶福堂跟前只能吃虧了?!?/br> 胡有康皺眉看著他:“到了這時候,你怎還如此糊涂,不說余家后頭的小王爺,就人這份胸襟,也讓我不得不佩服,你不知感激就罷了,還想著跟人家別苗頭,宗華,咱老祖宗創(chuàng)下松鶴堂這塊招牌不容易,歷經(jīng)百年,過了多少溝溝坎坎兒,一直屹立在江南,若在我手里砸了,你讓你爹九泉之下,怎么見咱胡家的老祖宗,說到底,就是那個粉頭鬧得,前頭我讓你料理了,你非舍不得,如今闖出這樣滔天大禍來,你還留著這個禍頭子,是想把咱胡家的九族都搭進(jìn)去不成,莫非讓你爹親自出手?!?/br> 胡宗華身子一矮,跪在地上:“不是我狠不下心,瓊裳肚子里已然有了我胡家的骨rou,怎么也得讓她生下來。” 胡有康一愣,指著他道:“你呀你,早晚死在這女人手里,你就消停了,趕緊把那個周勇送到衙門里去,若他咬出那女人來,也是她自作自受。”胡宗華忙著點頭。 鳳娣見江德安進(jìn)來,就知道院里的父子倆走了,也忙道:“攪擾太子爺這么半天,實屬不該,小的這就告辭了。” 太子看著她道:“這就走了?” 鳳娣一愣,太子笑了笑,把那玉佩拿出來道:“虧了老九把這個給了你,不然……”說著略咳嗽一聲道:“我們兄弟九個。一人手里有這么一塊,區(qū)別只在于上頭刻的圖案不同,這是老九的一片心,你當(dāng)好生收著才是?!闭f著遞給江德安。 江德安轉(zhuǎn)過身呈給鳳娣,鳳娣定定看著那玉佩,沒接不說反倒略往后退了一步,之前只道這是個平常的物件兒,收了也就收了,如今聽太子一番言語,鳳娣不免后怕起來。 對于周少卿的身份,雖早有懷疑,可這事實明明白白的擺在跟前的時候,還是把鳳娣震住了,小王爺?shù)纳矸菀呀?jīng)足以嚇退她,更何況,還是皇子,這玉佩是皇上賜的,八位皇子跟周少卿,一共九個人,正合了龍生九子之意。 當(dāng)初剛一拿到這個玉佩的時候就納悶,即便是越王府,玉佩上刻貔貅也不妥吧,貔貅是龍九子,主天下之財,再看周少卿手里的買賣,他才是皇上真正的錢袋子,戶部就是個擺設(shè),自己若跟這樣的人有瓜葛,以后還想做買賣,做夢還差不多,周少卿給她的哪是玉佩,分明是枷鎖,故此,萬萬接不得。 想到此,躬身道:“這玉佩 放在小的這兒總是不妥,還是請?zhí)哟⊥鯛斒罩暮?,小的告退?!闭f著躬身退出去快步走了,江德安一愣,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卻搖頭失笑:“我說老九總跟我推三阻四的呢,鬧半天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這丫頭當(dāng)真油滑的緊?!?/br> 江德安苦著臉道:“太子爺,那這玉佩……” 太子道:“老九送出去的東西,我可不敢替他收回來,你親自跑一趟慶福堂,給她送回去就是了,這倆人以后還有的磨呢。” 鳳娣出來就見許貴兒,馬方,常志都在外頭呢,許貴兒一見她眼淚兒下來了:“大公子唉,您可把奴才嚇?biāo)懒?,您說您要是有個好歹兒的,讓奴才怎么跟小王爺交代啊。”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那個委屈勁兒的。 鳳娣如今最聽不得小王爺這三個字,一聽腦袋瓜子就疼,有心不搭理他,可瞧見他腦袋上裹著的棉布,不禁問:“你這腦袋怎么了?” 馬方哼一聲道:“讓打悶棍的開了瓢兒,活該,就他一個跟著公子出去,都能把公子跟丟了?!?/br> 許貴兒委屈的癟癟嘴,破天荒地沒回嘴,鳳娣見他那樣兒實在可憐,便道:“一會兒回去我瞧瞧,這腦袋破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闭f完上了車,忽聽馬方喊了句:“常志你上不上來,不上來我們可走了?!?/br> “來了,來了?!?/br> 鳳娣回來不大會兒功夫,江德安就送了玉佩來,言道:“小王爺送出東西,便太子爺也不敢收,若是不要,還是親自還給小王爺?shù)耐桩?dāng)?!绷滔略捑团芰?。 鳳娣拿著玉佩就跟拿著個燙手山芋似的,是扔也不是,不扔又燙手,想了想還是戴在脖子上 ,回頭尋個機(jī)會還給周少卿就是了。 瞧了許貴兒腦袋上的傷,雖流了不少血,口子卻不大,上了慶福堂的傷藥重新裹上,交代他好生回去休息幾天,許貴兒卻不依,這一回真把許貴兒嚇怕了,哪還敢歇著啊,恨不能不錯眼珠的瞧著鳳娣。 五天后,馮山快馬加鞭的趕來了江南,許貴兒才松了口氣,甭說啊,這定是小王爺把人派來的。 見了馮山,鳳娣很是高興,雖然如今她也明白了,這馮山恐怕也是周少卿安置在她身邊的人,可不管怎么說,人家救了她的命,年時她去瞧過馮山,還說開春下江南讓他一塊兒來呢,卻趕上他娘去了,才耽擱了,如今他來了正好。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兒,說不害怕是假的,好歹鳳娣也是個女人,這樣的惡劣事件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能不怕嗎,這是遇上的是太子,且恰好,太子看見了這塊玉佩,若不是太子,或者太子沒瞧見玉佩,那后果恐不是她能承受的。 有時一想起這個,就恨不能把胡宗華千刀萬剮 ,這樣的事兒胡有康絕做不出來的,也就胡宗華被色所迷,才能干出這樣沒□□子兼著沒腦子的事兒來,也可能是夏瓊裳背著他干的,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胡家既送女子進(jìn)行苑,怎么可能稀里糊涂的被人掉了包,想起這些,在行苑真該讓太子封了松鶴堂。 可鳳娣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周少卿,太子爺絕不可能管這檔子事兒,胡家也不是沒根沒葉兒的草臺班子,二老爺是太醫(yī)院院判,后頭還有晉王殿下,一旦封了胡家,可牽扯上了各位皇子,這黨爭雖說暗里頭斗的熱鬧,可臺面上,卻是一片兄友弟恭,若是皇上想辦誰了,那另說,若是因為自己辦了誰,那她能有好嗎,余家能有好兒嗎,這么簡單的事兒,她再看不出來,豈不是成了二傻子,所以,這個啞巴虧她不吃也得吃。 更何況,她跟太子那句話也是實話,松鶴堂可比慶福堂的年頭還長,不說這塊招牌,就是松鶴堂那些秘方,若失傳,真正的可惜了。 “大公子,那周勇死了在大牢里了?!惫穼殮獯跤趸貋韴笮?。 鳳娣點點頭,這個替罪羊都不知道自己裹進(jìn)了什么樣兒的死局里了,估計到死都不明白,說起周勇,鳳娣也沒想到,他會輾轉(zhuǎn)來了江南,且挖空了心思的要對付自己,常志掃聽來的消息說,周勇跟那寡婦也沒過多長日子,那寡婦又勾上了別人,把他趕了出來,一度都要了飯,后來輾轉(zhuǎn)到了江南,遇上夏家人,便攛掇著夏瓊裳給夏守財報仇。 這人把他受的這些,一總記在了慶福堂頭上,就不想想,若是沒有鳳娣的爹,當(dāng)初伸手救他一條命,說不得早見閻王了,后來也是他以怨報德,才得了那般下場,不反省自己的過失,卻反過來恨上了余家,這人是真正的狼心狗肺,死了都臭塊地。 常志進(jìn)來道:“大公子,胡宗華下了貼兒,邀您去八珍樓呢,說要親自賠罪,公子去不去?” 狗寶哼一聲:“賠個罪就算完了,想得美?!?/br> 鳳娣道:“不去倒顯得我小氣了,去?!?/br> 胡宗華那日跟他爹回府,足足六天沒去青吟巷,胡宗華心里也真有些怨瓊裳生事兒,這一檔子事接著一檔子事兒,還不都是她出的主意,沒成不說,差點兒就把他胡家搭了進(jìn)去,胡宗華如今給他爹罵的也清明些了,雖仍戀著瓊裳,到底有了些理智。 再說,那天瓊裳出了這個主意之后,就等著好消息呢,可左等沒有,右等不見,等到半夜,等來了胡安,帶著人進(jìn)來就把周勇綁了堵上嘴押了出去,瓊裳待要問究竟,胡安一個字也不敢說,一溜煙跑了,過后足足六天不見胡宗華來。 夏瓊裳這心都涼了,如今她已是騎虎難下,其實,她也不是個糊涂之人,只當(dāng)時聽了周勇的話,覺著余鳳娣是女人,自己也是女人,她能做到的事兒,憑什么自己做不到,她能把余家慶福堂立起來,自己為什么不能再開延壽堂,自己就是要跟她拼一拼,斗一斗,同是女人,都是藥號家的姑娘,她不信自己就比不過她。 可如今她終于明白了,自己不是比不過她,是沒她的好運道,她碰上的男人,比自己挑的強(qiáng)太多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奶娘總勸她過回原先的日子,可這樣的她又怎回得去,都是余鳳娣,若不是她,自己現(xiàn)在還是延壽堂的大小姐,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下場,越想越恨,越恨越不甘心,既如此,干脆魚死網(wǎng)破,她沒有好結(jié)果,余鳳娣也甭想好過。 想到此,讓奶娘在松鶴堂的鋪子里截了胡宗華,說:“奶奶身上不好呢,大爺好歹去瞧瞧。” 胡宗華想起那千嬌百媚的身子,不免動意,跟著奶娘去了,一見瓊裳兒頭發(fā)也沒梳,臉也沒洗,白衫兒素裙的盈盈下拜,嘴里喚了一聲爺,眼淚兒就跟著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