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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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風(fēng)帶著青娘以及那名喚作白霜的女子一路上走的極慢,就好像不是去戍邊,而是來游獵的,他此次將三十名親衛(wèi)都帶上了,每日休息時,他就帶著十五名親衛(wèi)去打獵,剩下十五個人守著馬車和行禮,然后第二日輪換。 從代郡前往雁門關(guān)約有二百公里,距離不短,偏生謝長風(fēng)走的比蝸牛還慢,每日只在清晨和下午太陽不烈時走上三五公里,然后就停下休息了。 林氏本就孕中難受,按照謝長風(fēng)這個腳程,他們要走整整一個半月??! 她實在無法忍受,就讓謝長風(fēng)加快速度,盡量早點到雁門關(guān)。 謝長風(fēng)本是照顧林氏才放慢速度,既然林氏沒意見,隊伍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不少。 走了二十多天,他們才到達距離雁門二十公里地的代縣。 定國公早就接到消息,早早的派了身邊的人過來接應(yīng),接應(yīng)的人姓王,是定國公早年的親衛(wèi),后來右手受傷,不得已從前線退下,就成了定國公身邊的管家。 這王叔自小看著林氏長大,是以接到命令后立刻就跑到代縣布置了起來,一接到謝長風(fēng)一行人即將到達的消息后,他連忙派人接應(yīng)。 當天下午,謝長風(fēng)一行人抵達代縣,王叔見過了林氏,發(fā)現(xiàn)林氏的臉色懨懨,就連忙安排他們休息,王叔為林氏安排的院子很大,他還寬慰林氏,“雁門關(guān)內(nèi)城雖然也能住人,卻極為簡陋,邊關(guān)將士的妻兒大多住在此,小姐若是覺得無聊,也可和她們說說話?!?/br> 林氏笑著點頭,她安排白霜住在自己隔壁,并派人嚴加看守,在白霜生下孩子之前,她可不愿白霜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至于謝長風(fēng),當天林氏安頓完畢后就被王叔拎走了,快馬跑了一個時辰,即到了雁門關(guān)。 天下九塞,雁門為首。 此時已是夕陽,落日余暉映在雁門關(guān)上,隔著老遠,謝長風(fēng)只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剪影,可即便如此,一股雄渾肅殺之感依舊撲面而來。 他下意識的拉了拉韁繩,停了下來。 他一停下來,他身后那十五名親兵清一色拉韁駐足,動作整齊劃一。 跟在一旁的王叔一挑眉,詫異的看了一眼謝長風(fēng),心下倒是多了幾絲佩服,就看親兵的表現(xiàn),足以展現(xiàn)謝長風(fēng)的統(tǒng)軍能力和練兵能力了! 他呵呵笑著,“姑爺?” 謝長風(fēng)慢慢的長出一口氣,“好一座雄關(guān)?!?/br> 王叔臉上的笑容一僵,“……說的姑爺好像沒見過雁門關(guān)一樣?!” 謝長風(fēng)戍邊十年,怎么可能沒見過雁門關(guān)? 謝長風(fēng)嘴角抽了一下,他氣定神閑,“下一次來,我依舊會這樣說。” 他抬起下巴,臉上閃過驕傲和自豪,“在我心中,雁門關(guān)無論何時都壯麗的沒法比?!?/br> 王叔了然,“原來如此?!?/br> “當然,這一次的確和之前與眾不同?!?/br> “哦?姑爺這話什么意思?” “……你真的沒看到嗎?岳父大人似乎在雁門關(guān)城頭上拉弓呢!”謝長風(fēng)的表情有點精彩,“目標……對的是我?” 王叔聞言立刻呆住,他連忙扭頭看雁門關(guān)城樓,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巨大的關(guān)隘隱藏在落日余暉的背影中,什么都看不見,仿佛盤踞在中原咽喉要道的一尊洪荒異獸,沉默的令人心慌。 王叔搖搖頭,“沒看到啊?!?/br> 謝長風(fēng)沉默了,他陡然想起來,這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連小兵都擁有內(nèi)功心法八九重的盛唐了。 他沉吟了一下,將背后的長弓解下。 他這張長弓是原主人耗費了兩年時間自己制成的,但謝長風(fēng)上手用時就會出現(xiàn)弓弦張力略弱的問題,比起原主人,他輕而易舉的就將弓弦拉成了滿月圓,隨即長箭嗖一下沖上了遙遙的天際,天空中一群大雁飛過,其中有兩只倏爾落下,看落下的位置…… 王叔默然了,似乎正好落在雁門關(guān)的城頭? 雁門關(guān)城樓上,兩個城垛的凹槽處,一個身披深紅披風(fēng),內(nèi)穿深灰色戎服的男子靜靜站著,他遙遙看著遠方,狹窄的小路上的十來個人就和黑點一樣大小,看不清樣貌。 “將軍?” 他身邊站著一個中年文士,看著定國公時不時的比劃弓箭,疑惑不已。 定國公林靖城剛要說什么,突然猛地抬頭,天上,兩只穿在一起的大雁吧嗒掉了下來。 看著摔的七八爛的大雁,林靖城冷哼一聲,收起弓箭,“送到廚下,給今晚巡夜的將士當夜宵。” 頓了頓,他加了一句,“就說是我打下來的!” 中年文士:“……” ☆、第六章 定國公 定國公林靖城,他和當今圣上的相識就像是小說里的故事。 傳聞當今圣上在前朝末年起兵初期,曾因兵力過于弱小而多次被其他起義軍吞并,有一次當今圣上只帶了幾十個人被困在了一片山林里,眼瞅著要被追兵追上死無全尸了,結(jié)果當圣上穿過山林,就看到了一個山中小屋。 這木屋是山中獵人所建,當時的定國公正是一個靠山吃飯的獵人。 當時圣上已然心灰意冷,決定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就吩咐人在小屋旁休息,生火吃飯,恰巧林靖城拎著野味從林子里鉆出來,圣上問清楚林靖城的身份后,心下頓覺歉疚,想著估計一會那些圍殺他的人很可能也將林靖城殺掉,圣上就邀請林靖城一起吃飯。 林靖城當時一輩子沒離開山林附近,沒看出圣上身份不凡,聽說圣上被追殺后,就想了想道,“也不是什么難事?!?/br> 然后他帶著圣上以及殘存的二十來號人,在大山里鉆了十天,不僅借用狼群、老虎、花豹還有熊瞎子將身后的追兵解決了,還成功的和圣上的原部隊匯合,化險為夷。 從那時起,圣上就認為林靖城是一位福將,對林靖城信任有加,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林靖城很少吃敗仗,從軍后漸漸展露了無與倫比的天賦。 他深悉圍獵捕殺之道,將帶兵打仗當成了打獵,還越打越順手,越打越有感覺,最后竟成了天下有名的鎮(zhèn)國大將軍! 只是林靖城的出身的確太差,是以當滎陽鄭氏提出嫁女后,哪怕這會讓圣上對他心生隔閡,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 攻占了滎陽郡后,林靖城回到京城,已然登基為帝的皇帝陛下果然狠狠的罵了他一頓,林靖城也更加光棍,他直接抱著皇帝陛下的大腿嗷嚎大哭,“皇上啊臣再也不想搶到好東西卻因為不認識而當成腌菜壇子了??!” 皇帝陛下頓時啞然,隨即哭笑不得起來。 林靖城曾干過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他搶來的戰(zhàn)利品中有一件前朝流傳下來的上好的官窯紅釉描金矮爐,因不識貨,就只當是普通紅罐子,拿回家腌白菜了= = 當時恰逢他和另一位公侯一起招待幾位后來投靠圣上的臣下,林靖城還洋洋得意的讓下人抱來腌菜壇子,倒了一盤白菜出來,向他們宣揚自己的手藝,結(jié)果那幾位大臣并公侯只傻愣愣的看著那個紅釉描金矮爐,再看看定國公哈哈大笑的臉……呵呵。 于是第二天,全京城都知道定國公……沒文化了。 從那時起,林靖城就對讀書人有著不同尋常的熱情。 他自從娶了鄭氏后,慢慢的開始讀書,再加上位高權(quán)重,修身養(yǎng)性,漸漸的就不復(fù)青年時的粗魯狂放不著調(diào),直到鄭氏難產(chǎn)去世,他更是變得深沉起來,平時不茍言笑,沉默寡言。 而在謝長風(fēng)的印象里,這位岳父的形象更是高深莫測,無法揣度。 一到雁門關(guān),謝長風(fēng)就跟著王叔來到定國公的帥帳里拜見林靖城。 林靖城穿著一件煙灰色的戎裝,氣色還算不錯,他身前的桌案上正放著筆墨紙硯,似乎在寫什么東西,他并不避諱謝長風(fēng),只是放下筆,讓謝長風(fēng)坐下,他端起旁邊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定國公掃了一眼坐在下手的謝長風(fēng),道,“代郡的事情我已然知曉。”頓了頓,他又道,“你走后四天,代王的大公子啟程來雁門關(guān),他的腳程要比你快的多,估計這兩天就到了?!?/br> 謝長風(fēng)一愣,他沒想到定國公如此直接。 “我不會見他,今晚我就啟程,前往寧武關(guān)巡視?!?/br> 謝長風(fēng)霍然起身,目光凝重起來,“匈奴要南下了嗎?” 寧武關(guān)、偏頭關(guān)外加雁門關(guān),外三關(guān)是抗擊匈奴的最重要的關(guān)卡,如今定國公突然提出要去寧武關(guān)巡視,只有這一種可能。 定國公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才是他看重的女婿,即便不懂官場傾軋,可身為軍人,就要有保家衛(wèi)國的意識! “不錯,草原上來消息了,今年草原上的牛羊很肥壯,匈奴人這是飽暖思yin欲,想南下干點什么?!?/br> ……謝長風(fēng)很想提醒自家岳父,成語不是這么用的,不過考慮到定國公那些‘有趣’的往事,他還是只當沒聽到,反而將話題轉(zhuǎn)到了代王府上,畢竟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后,代王府就一直在找他的麻煩。 “這位大公子來干嘛?他身為藩王之子,跑到雁門關(guān)來難道是想拉攏岳父?可就憑他……” “嗯,不搭理他?!倍▏笫忠粨],完全不將代王府看在眼里,“我會親自寫信給代王,這件事你不用管,如果大公子來找你,你能推就推,要記住守城才是最重要的?!?/br> “末將明白?。 敝x長風(fēng)心中一動,守城?難道…… “從明天起,雁門關(guān)就交給你了?!倍▏ǘǖ目粗x長風(fēng),一字一句道,“在我回來前,要是雁門關(guān)出事了……” “大將軍放心!!”謝長風(fēng)下意識的換了稱呼,“要是破關(guān)了,末將提頭見你!!” 定國公滿意的點頭,他想起二子林錦的來信,信中說謝長風(fēng)此人頗有些詭智,并非那些直腦子的二愣子,定國公沉吟了一下,又輕聲道,“長風(fēng),還有件事,你要心里明白?!?/br> 謝長風(fēng)抬頭,不解的看著定國公。 “皇上已在十日前下了圣旨,要求三位成年皇子帶著嫡長子回京城!” 謝長風(fēng)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巴。 定國公的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輕的不可思議,“太子身死,皇上重病臥床,如今這形勢……新君恐怕就要從這三位當中挑選。” 謝長風(fēng)喃喃的道,“嫡長子……那這來雁門關(guān)的大公子……” “這是代王府的家事,咱們別管那么多,他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一切秉公辦理即可?!?/br> “……唔,我明白了。” 見過了定國公,謝長風(fēng)吃完了飯就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路上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謝長風(fēng)驚異的發(fā)現(xiàn)原主人似乎對這雁門關(guān)的一磚一瓦都極其熟悉,更和這些駐守的將士關(guān)系深厚。 當然,這個深厚飽含了兩方面。 他走到一半,被人找上門了。 “喲!這是誰?。。窟@不是那個三杯倒嗎?” 迎面走來一個身穿戎裝,面色不善,語調(diào)嘲諷的年輕人,他身后跟著幾名軍官,一副看戲的模樣。 謝長風(fēng)哂笑,他停下腳步,拉長了語調(diào),“我行不行?王大頭你會不知道?”他笑吟吟的,“這才幾天啊你就忘了當初是誰一喝高結(jié)果竟脫了衣服在樹上唱歌的?” 王大頭名喚王壯,聽到謝長風(fēng)這句話,他就仿佛被燙了腳的兔子,一蹦三尺高,“你說什么?!謝三杯你好不要臉!!那明明是你干的事情居然安到我頭上?!” 謝長風(fēng)一臉不屑,“老子要是喝高了才不會跑到樹上唱歌,要唱也要去城頭上唱!” 他直接伸出大拇指,隨即猛地翻轉(zhuǎn)向下,“就你那點出息??!” “媽蛋謝三杯校場不見不散?。 ?/br> “呸?。∨履懔瞬怀??!”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雁門關(guān)的將軍不多,大多老成持重,只有謝長風(fēng)和這王壯是新近提拔上來的,因謝長風(fēng)娶了林氏,是以中下級的軍官都以謝長風(fēng)馬首是瞻,這自然讓王壯心生不滿。 不過同是邊關(guān)鎮(zhèn)守多年的將士,王壯也沒那么多歪斜的心思,他只是三五日就拉著謝長風(fēng)到校場好好‘較量’一番,兩人年齡差不多,軍齡差不多,實力也差不多,是以勝負多半五五開,只是現(xiàn)如今對手換成了謝長風(fēng),一交手…… 王壯和他的小伙伴都驚呆了。 一個校尉低聲問身邊的同僚,“這謝將軍回去休養(yǎng)了三四個月,怎么回來后如此神勇無敵,竟無人能在他手下討過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