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徐氏聞言一愣,便道,“這倒不是?!?/br> 裴湛便道,“既不是他開口要人,你這是上的什么心?他今年也不過十九,哪就著急子嗣之事?!?/br> 徐氏聞言臉上便有些怒容,夏鳶站在一邊臉色也有些發(fā)白,唯有曲蓮臉上仍一片無波無瀾。 “侯爺這話說的可真是好聽。”被裴湛在媳婦與丫頭前這樣搶白,徐氏早已變了臉色,便道,“如今你兒子身邊只有一個媳婦兒,你倒三妻四妾的,左一個右一個……” “你這婦人,真是不可理喻?!迸嵴柯勓员銊恿伺绱艘环?,連落座也不曾,便又摔了簾子出了屋子。 徐氏氣的臉色發(fā)白,胸口急急的起伏。方mama聞聲便疾步走了進來,上前便扶住徐氏給她撫胸順氣,曲蓮方要上前查探,便被端了熱茶的夏鳶一把推開。 一口熱茶下去,徐氏方緩了過來,她自知在曲蓮面前失了臉面,此時卻不能再失了威嚴。她一把推開夏鳶,便對曲蓮道,“你給我句話,今日可是要違逆我的意思?” 曲蓮垂了頭道,“曲蓮不敢違逆夫人,只是想問夏鳶姑娘一句?!币贿呎f著她便抬頭看了夏鳶,見她眼中警惕便只笑了笑道,“夏鳶姑娘可愿意跟我去點翠閣?可愿意為世子侍妾?” 夏鳶聞言立時便道,“奴婢自是愿意?!痹捯怀隹?,便發(fā)覺自己有些急切,只羞紅了臉,不再言聲。 曲蓮聞言便點了頭道,“既是如此,姑娘便跟我一同去吧。”說罷,便辭了徐氏,帶著丹青與夏鳶回了點翠閣。 待回到點翠閣,曲蓮便領(lǐng)著夏鳶進了正房東間的宴息處,還未待開口,裴邵竑便撩了簾子進來。他方從營中趕回,滿身塵土,進了屋子便喚丫鬟倒茶。夏鳶見他如此,便徑自去給他倒了杯溫茶,見他一口飲下這才又回到曲蓮身邊立著。 裴邵竑臉上帶著些興奮,還未待開口便發(fā)覺方才給他倒茶的竟是夏鳶,訝異道,“你怎得在這里?可是母親有事吩咐?”夏鳶卻只垂著頭并不答話,臉上還帶著些紅暈,他見狀便看向曲蓮。 曲蓮這才道,“方才在崢嶸堂,夫人將夏鳶姑娘給了世子做侍妾。我便將夏鳶姑娘領(lǐng)回來了,等著世子回來吩咐?!?/br> 裴邵竑聞言錯愕,他看了看垂頭的夏鳶,又看看立在一側(cè)的曲蓮。 見曲蓮臉上表情淡然,那般無波無瀾,嘴角甚至噙著絲若有似無的笑,他的臉色一點點的冷了下來。半響才問道,“母親雖這般吩咐,你卻是正室。我只問你,你可愿意?”他話音剛落,那邊夏鳶便猛地抬了頭,方才還布滿紅暈的臉上此時已血色全無,滿臉凄楚的看著他。 他卻絲毫不看她一眼,只盯著曲蓮。 卻見她垂了頭,淡淡道,“既是夫人發(fā)話,我又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br> 裴邵竑看著她,面沉如水,終是摔了手中茶盞,拂袖而去。 待他摔簾而去,室內(nèi)沉寂許久。 曲蓮不動聲色,屋內(nèi)的畫屏也不敢出聲,直到染萃見裴邵竑又出了院子,這才進了內(nèi)室詢問。曲蓮才看向此時瑟瑟發(fā)抖的夏鳶道,“既如此,你便住在點翠閣后面的院子吧。讓染萃把西廂收拾出來,你就住那里吧?!?/br> 49、 裴邵竑生了氣,一夜沒回點翠閣正房。 曲蓮沒說什么,染萃倒有些擔憂。清早起來,見畫屏正給曲蓮梳頭,便勸道,大奶奶,世子爺也是愛護您,您怎就能跟他置起氣來。" 一邊描彩在收拾床鋪,正掛著帳子,聽見染萃這般道,便替曲蓮叫屈,"染萃jiejie,哪里是大奶奶跟世子爺置氣。昨夜你沒在跟前,沒瞧見呢,大奶奶方對世子爺說了那事,世子爺便如炸了尾巴的貓兒……" 描彩話未說完,便被畫屏斥了一聲。小丫頭也自知失言,便吐了吐舌頭,做了個怪臉。染萃見她如此,又想著她方才的話,也撲哧笑了起來。 待小丫頭出了內(nèi)間,染萃這才又勸道,“這事您本是順著夫人的意思,按道理來說雖不是您的錯??墒雷訝斏鷼鈪s也是因為您,世子爺在意您,便想著您也能在意他。他見您就這么把一個丫頭領(lǐng)了回來,還好聲好氣的對他說道,能不生氣嘛……” 畫屏聽到此處,忍不住開口道,“你且住嘴吧,你都明白的事兒,大奶奶還能看不明白?” 聽到兩個丫頭在那里吵嘴,曲蓮卻只笑了笑,那看著銅鏡的眼睛卻沒什么笑意。 染萃見曲蓮不做聲,便又忍不住道,“這夏鳶平日看著謹慎穩(wěn)重的,怎么這第一日就不知道來給大奶奶請安。”她這邊話音剛落,那邊描彩便撩了簾子道,“大奶奶,方mama過來了。” 曲蓮聞言便有些訝異,這邊畫屏還要給她簪朵珠花,她卻擺了手,自站了起來。 此時方mama便進了內(nèi)室,臉上有些不好。 曲蓮見狀心頭微動,便道,“方mama怎的這時辰過來?” 方mama只急道,“大奶奶,夫人身上有些不好。如今侯爺與世子皆不在府中,還請您趕緊請了大夫?!?/br> 曲蓮聞言一驚,見方mama臉色也有些難看,立時便吩咐了畫屏去端一杯熱茶,又對染萃道,“你這便去外院請丁護衛(wèi)去慈濟堂請大夫,也讓他派了人去營房尋一下侯爺和世子。”染萃立時便應(yīng)了,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間。此時畫屏便端了一盞熱茶走了進來,將那熱茶遞給方mama道,“mama且寬寬心,喝盞熱茶壓壓驚?!?/br> 方mama方才在徐氏房里受了驚嚇,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此時正覺得心口跳的厲害,便從畫屏手中接了茶盞,待喝了幾口方覺得心口順暢了些許。她心中又惦記著徐氏,便道,“大奶奶,老奴不妨事,咱們還是趕緊去瞧瞧夫人?!?/br> 曲蓮見她面色和緩了一些,便領(lǐng)了丹青與她一同前往崢嶸堂。 路上,便問起徐氏怎突然不好。 方mama跟在曲蓮身后聞言嘆氣道,“今日一早,世子便到了崢嶸堂。那母子二人沒說幾句話,聲兒便大了起來?!闭f到這里,她頓了頓又道,“世子雖自小與夫人不甚親近,卻少有違逆之時。今日那般仿若動了真氣,只說了幾句,便摔了簾子走了。夫人氣的直嚷著胸口疼,用了清心丸,也不見好轉(zhuǎn)。老奴這才急急來尋大奶奶?!?/br> 曲蓮在前面走著,聽她這般道,便輕聲問道,“可是為了夏鳶?” 方mama見她直言詢問,便應(yīng)道,“確是為了夏鳶?!庇值?,“世子不愿納了夏鳶,便讓夫人把她領(lǐng)回來,夫人這才動了氣?!闭f話間,口氣也有些埋怨之意。 曲蓮聞言只能心中暗暗嘆氣,她昨夜將夏鳶領(lǐng)回來,便是因著徐氏已在裴湛那里受了一回氣。若她再是頂撞,徐氏恐怕氣上加氣,她這些日子本就神色懨懨,恐怕胸中怒氣瘀滯,便會傷了根本。再者,她身份尷尬,徐氏若要裴邵竑納妾,她也沒什么置喙的余地。她本想著與裴邵竑好好說說,沒想到他竟這般沖動。想他平日人前穩(wěn)重,怎這般不曉輕重。 一路這般想著,便到了崢嶸堂。 此時裴邵竑卻在校場兀自生著悶氣。 他清早自出了侯府,便一路策馬至校場,便是這般,心中依舊氣憤難平。 抱肩看了一會兵勇們cao練,便親自上了場,又更是用了全力,直讓那些兵勇叫苦不堪。 那邊阿瑄正跟著幕僚走出營帳,一眼便見裴邵竑正在跟幾個兵士耍槍。見他沉著臉,手中一桿銀槍正與五六個兵士混戰(zhàn)在一起,便是如此依舊不落下風。那些圍在一邊的兵士們一片叫好,與之混戰(zhàn)的幾人則叫苦不迭。 那幾位幕僚見狀不由贊嘆,裴邵竑自幼時習(xí)武,如今倒真是一身好武藝。比起當年少年掛帥的裴湛,也不落下風。 阿瑄只隨著那幕僚的話點了點頭,卻覺得裴邵竑似有些心事。便辭了那幾個幕僚,立在校場外看著。 裴邵竑與那幾人直打了一炷香時間,這才停了手。兵士們見他今日分外英勇,也不愿上前自找不快,便紛紛離了他眼前。裴邵竑一肚子氣悶卻還沒出完,此時見沒人理他,也只能拎著銀槍在校場里溜達,神色始終有些不虞。待走到校場外側(cè),便見到了立在那里的阿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