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菩薩心腸
“喂,我本來不想殺你的?!蔽以局皇窍胫品T了,哪怕他比地獄中走出的惡魔還可怕。 可他想要加害我腹中骨rou的時候,腦中不知為何邪念叢生。 恨不能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他蹙眉,“什么?” “小可愛,別留情?!蔽液傲艘宦暦氏x子,示意它可以讓降頭發(fā)作了。 話音一落,那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痛苦的單膝跪地,皮膚快速的長出綠色的鱗片。 身體像是被火烤的蚯蚓一樣,在地上扭曲打滾著,嘴里痛苦的嚎叫,“你這個賤女人,你對我做了什么……好痛……痛死老子了?!?/br> “你中了一種名叫蛇皮降的降頭?!蔽铱吹剿艿饺绱苏勰ィ闹袇s是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心腸也開始變硬了。 他哀求道:“救我……救我……我不吃你了,我知道錯了……給我解降……求你了……” “救你這個惡魔?” 我蹙了眉頭。 一個連自己兄弟都吃的人,一旦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 肯定會成為禍害的,倒不如死在這。 他的嘴角流著鮮血,睜目欲裂,眼球都要爆開了,“我一定洗心革面,放過我吧。小姑娘,你生的這么美,一定是菩薩心腸?!?/br> “要怪就怪你對我一個孩子的母親,流露出對她孩子的歹念。善心?不存在的?!?/br> 我直接避開他,朝盜洞口的繩索走去。 等我上了繩索爬上去,那人已經(jīng)渾身都長滿了蛇鱗。 蛇鱗用力的收緊,將他的骨骼碾碎。 那是我第一次親眼所見,一個人被蛇皮降折磨而死的全過程。 心是顫抖的,甚至有一絲后悔。 我…… 殺人了??! 雖然那人是個惡人,手上卻也沾了鮮血。 玉靈向來都是鄙視我的,此刻卻一臉的崇拜跟興奮,道:“女人,原來你也可以這么狠辣,真是沒讓本少爺失望?!?/br> “果然是個內(nèi)心陰暗的家伙,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殺人不眨眼,每天都用人命喂你?!蔽冶梢曀馈?/br> 他卻坦蕩道:“沒有?!?/br> “真的嗎?”我反問他。 他以前還怪過我,說我不如他以前的主人江姐。 沒有用人命飼養(yǎng)他,害了他天天吃素。 他干巴巴道:“從我下決心跟著你的時候就認命了,以后再也吃不上人命了。其實吧,有你的血喝也是不錯的?!?/br> “是啊,mama的血最好喝了。”小玉胎奶聲奶氣道。 玉靈側(cè)過頭,白了一眼玉胎,“切,最煩的就是你了,每次都跟我搶血喝。女人,你就不能把這個煩人的小家伙遺棄嗎?” “不能,它可是我的寶貝?!蔽业?。 玉靈有些賭氣,“那我們兩個只能選一個呢,你選誰。” “我……”我一下被他問住了。 我選不出來。 以前當(dāng)然是玉胎比較重要,因為我已經(jīng)把小家伙當(dāng)成親生的看待。 可是經(jīng)過幾次患難,我和玉靈早已是生死之交了。 二者都是我看重的東西,是沒有可比性的。 他反問了一聲:“嗯?” “我當(dāng)然選玉胎咯。”我口是心非道,卻又怕傷了他的心。 可是沒辦法,我總不能rou麻兮兮的說我很在乎他什么的…… 那種話我只能在心說,可沒臉厚著臉皮說出口。 他沉默了一會兒,幽幽的問我:“你這樣傷本少爺?shù)男?,不怕我從這里跳下去嗎?” “喂……喂……你在威脅我嗎?”我緊張的問道。 他哼哼唧唧的,“既然你心里沒有本少爺,本少爺干嘛要為你肝腦涂地。果然真情實感的效忠,都沒有好下場。” 這句話怎么這么耳熟? 是真情實感的追星,都沒有好下場吧。 “那我要怎么說,你才不會跳下去?”我忍住笑,問他。 他道:“說你最喜歡的是冰麟?!?/br> “你最喜歡的是冰麟?!蔽夜室舛核?/br> 他氣的要死,“你是逼我往下跳嗎?” “我……我說不出口嘛,太rou麻了。”我老臉一紅道。 他的手松開了繩索,道:“你跟臭僵尸說著話的時候怎么不覺得rou麻?哼!你自己爬上去吧?!?/br> “喂……喂……別開玩笑啊?!蔽腋杏X到他正在飄離我的身體,嚇得魂飛天外。 已經(jīng)馬上到盜洞口了,我身上半點氣力都沒有。 根本就抱不住,這搖來晃去的鐵索。 眼看,就要松手了。 他猛地又進入我的身體,握住了鐵鏈,“怕了嗎?” “怕……怕了……”我是真的怕了他了。 他控制著我的手,狠狠的捏了我自己的臉,“知道以后要怎么寵愛我了嗎?” “知道了,冰麟少爺最可愛,我最喜歡冰麟少爺了?!蔽艺f這番話的時候,心無雜念,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 只知道他似乎很缺愛,也很希望得到別人的關(guān)注和疼愛。 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疼他。 他竟有些害羞了,咕噥了一聲:“知道就好,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卻總是對人家忽冷忽熱的。” ……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特別后悔心軟跟他說那番話。 從盜洞出去之后,便能見到天日了。 抬頭看看天空,卻是看不出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蒼穹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霧霾天一般。 冰涼的幽泉沖刷著我的腳踝,冷的就好像冰針扎進骨頭里一樣。 流水的潺潺,若幽咽之聲。 本來想出來喝點水解渴的,這樣的陰泉又不敢下口。 我摸了摸起皮的嘴唇,有些暈頭轉(zhuǎn)向的坐在溪邊,“渴死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回去?!?/br> “你是陰女子,喝些陰泉不礙的。”玉靈摘了一片黑色的葉子,從舀了一些水,遞到我面前。 那葉子本來就裹著一層鬼氣,裹著陰泉之后。 陰泉也在不斷的冒著黑氣,讓人一看之下沒有半點想喝的欲望。 我雙手捧著葉子,舌頭舔了舔下嘴唇,“你認真的嗎?” “你不喝,哪有力氣下山,頂多回去以后拉肚子?!彼盐沂滞笊系挠耔C緩緩的褪下來,放在了裝著樹葉的水里。 那玉鐲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把水中的陰氣吸走。 不一會兒,那水和葉子就不再冒黑氣。 水質(zhì)清澈無比,光可鑒人。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你把水里的鬼氣吸走了?” “嗯?!彼麘?yīng)了一聲。 我又問道:“這對你的身體,沒什么損害吧?” “哪那么多問題啊,你不喝,我就把水倒了?!彼鲃菀讶~子里的水倒了。 我急忙葉子搶回來,一飲而盡,“誰說我不喝的,我都渴死了?!?/br> 喝了一些水之后,身上頭重腳輕的感覺終于緩和了一些。 可是饑腸轆轆的感覺依然存在,必須馬上趕回陽間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玉靈附身在我身上,爬上了懸崖。 本想沿著陡峭的原路返回,卻在原路上看到了一條新修的山路。 “女人,這里有條路?!庇耢`震驚的從我的身體里飛出來,認真的在石階上走了起來。 我愣愣的應(yīng)了一聲,“昂?!?/br> 陰間住的都是鬼,怎么有人在陰間的孔雀山上修路? 往下走了幾步,就見到一座古香古色的亭子。 亭子里,有兩個人。 一少年、一青年。 青年盤膝而坐,膝上放著一架古琴。 彈奏時低垂著頭,垂下的發(fā)絲遮住了白皙的臉盤。 他身前跪著一白發(fā)少年,少年哀求著他,“師父,你救救我主人吧,我求你了?!?/br> “你在這里跪了多久了?”青年問道。 白發(fā)少年噘著嘴,“兩天兩夜?!?/br> 是守尸人?。?/br> 難怪他這兩個晚上都沒出現(xiàn),原來是來這里求他師父了。 “這兩天兩夜,我可曾理你?”青年問他。 他搖頭,“師父鐵石心腸,就是不肯出手相助,說來你們也是故人了,你還這樣眼巴巴的見死不救?!?/br> “就是因為是故人,才不好出手幫忙。你也知道,我向來不愛管陰間那些閑事,我要是插手了,麻煩找上門了。怎么辦?”青年男子道。 “師父你這么厲害,也不怕麻煩。我主人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您要是不出手,他就徹底沒希望了?!卑装l(fā)少年道。 青年男子淡聲道:“他只剩半個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守尸人的手握成了拳頭,沖著男子低喊了一聲:“可是師父作為女人的時候,特別的愛慕他。師父心底里是很想救他的,卻在刷小女人脾氣,才死撐著不肯救他吧?” 作為女人? 可他不是男的么? 難道是…… 男扮女裝?! “誰允許你提這件事的!”青年男子一拂衣袖,將古琴上的琴弦悉數(shù)撥斷。 猛然一抬頭,竟然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我受到了驚嚇,倒退了一部步。 腳下是一塊有些松動的臺階,我一踩之下就摔了一跤。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靈把我扶起來:“女人,你沒事吧?” “是誰?”白發(fā)少年回頭。 青年男子低下頭,戴上了面具,“連自己效忠的主母都不認識了嗎?守尸人?!?/br> “主母,你怎么來了?我?guī)煾高@邊不用你來尋,他耳根子軟,我多磨幾次就好了?!笔厥艘荒樇m結(jié)的樣子,似乎是不希望我來陰間找他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