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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陰夫如玉在線閱讀 - 第93章修我的鼓

第93章修我的鼓

    “你去認(rèn)一哈,那具人皮吧,我想……你們朝夕相處,肯定要比我清楚的?!苯殿^公面咳嗽了幾聲,低著頭嘆息著。

    燭姐的男人身子抖的厲害,臉色頃刻間就變得一片蒼白。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步伐沉重的靠近那張人皮。

    單膝過下來,雙手捧起了人皮。

    指尖掠過略帶八字的眉毛,還有那顆全村只有燭姐才有的長在耳根的黑痣。

    他眼中落下了淚,“好像……好像真的是我婆娘,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婆娘?你們都投票要給李林玉下蛇皮降,她心地善良,投了反對票啊?。 ?/br>
    “阿松啊,惡鬼的脾性,誰能摸的清噻?”降頭公輕嘆一聲。

    男人摸到了人皮的腹部,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傳出來的,“她肚子上怎么少了一塊?!!您老人家一定要替她做主啊,她這么心善的人,不該去。”

    這話,也是我想要說的。

    正午的日頭,曬我腦子里天昏地暗的。

    眼前,變得模糊了。

    “劉燭的皮,應(yīng)該用來修補(bǔ)阿姐鼓了。”清琁緩慢的張口。

    男人愣了一下,“什么阿姐鼓。”

    “黑哥手上所持的那只人皮鼓,也叫阿姐鼓。昨晚上破了,得找個(gè)陽氣重的女子,以陽補(bǔ)陰來修補(bǔ)那面鼓。”清琁閱歷深厚,似乎對阿姐鼓的十分的了解。

    所以,燭姐僅僅只是被惡鬼當(dāng)成修補(bǔ)鼓面的材料。

    燭姐……

    沒了??!

    我也不知為何,悲從中來。

    腦子里,想起來的都是燭姐的善良。

    還有燭姐對我的好,可她這樣一個(gè)好人就如此說沒就沒了。

    倒退了小半步,我嘴里叨咕著只有我自己能聽見的聲音,“燭姐,你不能有事。我還沒有報(bào)答你,報(bào)答你對我的熱心……”

    “明月??!沈明月!!”天昏地暗中,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清醒不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附近敲鑼打鼓著。

    節(jié)奏還很喜慶,像是結(jié)婚時(shí)候才會有的曲目。

    耳邊傳來了幾聲,小老鼠發(fā)出的“吱吱”叫的聲音。

    少頃,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紅色,好像是有快紅布掛在眼前。

    伸手一摘,居然是個(gè)蓋頭。

    仔細(xì)一觀察,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gè)花轎上。

    這花轎有點(diǎn)小,像是日本的轎子。

    人裝在里頭,就跟裝在一個(gè)紅的色小盒子里似的。

    說難聽點(diǎn),也有點(diǎn)像棺材。

    “大王,你醒啦!!”一個(gè)陰陽怪調(diào)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那一刻,我不太敢回頭看。

    滿腦子都是那首流行歌,《大王叫我來巡山》!

    穿越了?

    居然有人喊我大王誒?。?/br>
    小心翼翼的回頭一眼,就見到我的肩頭趴了一個(gè)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

    黑豆一般的眼睛,閃亮亮的看著我。

    媽耶??!

    是耗子。

    黑乎乎毛茸茸的耗子,居然上了我的肩頭了。

    太惡心了。

    頭發(fā)一根根的豎起來,恨不得立時(shí)就把它從肩膀上弄下去。

    我嘴角抽了一下,“你……你喊我大王?”

    “大王你忘啦??!你煮了我們以前的大王,現(xiàn)在是我們的新大王啦。”它歡天喜地的吱吱叫著。

    啊?

    這夢,還能連在一起做啊。

    我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山大王的身份了,頭微微一昂,“我這是在哪兒???”

    “大王,您看不出來嗎?您在花轎上?!彼~媚道。

    我當(dāng)然看出來自己在花轎上,于是換了一種問法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新郎官家里,大王。”它說道。

    什么玩意?

    這群耗子真打算把我嫁出去啊。

    我有些急了,問道:“新郎官是誰???”

    “您見了就知道了?!彼衩刭赓獾恼f道。

    我一瞇眼睛,“你們該不會把我嫁給老鼠精吧?”

    一群耗子能選出來的夫婿,那我估計(jì)很可能也是它們的同類。

    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嘿嘿,我們給你挑選的夫婿,是人。帥哥……”它笑盈盈道。

    人?

    這老鼠想的挺周到的么。

    不過,這耗子答話遮遮掩掩的。

    估計(jì)繼續(xù)問它,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我拉開轎簾,往外一看。

    外頭一片漆黑,一群大老鼠扛著轎子前進(jìn)。

    大概是我太重了,它們累的夠嗆。

    吱吱亂叫個(gè)不停,還張大了嘴喘粗氣。

    是一處荒郊野嶺。

    林子里面,有好多墓碑。

    也有好多墳包,四處還飄著綠色的鬼火兒。

    伴隨著陰風(fēng)陣陣,在墳地里飄飄忽忽的。

    雖然,初中化學(xué)就教了。

    鬼火只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并不是鬼神作怪。

    可是,我心里還是有說不出的害怕。

    把轎簾給放開了,緊張的對耗子說道:“我已經(jīng)有老公了,不需要再讓你們這群耗子給我做媒了?!?/br>
    感覺民間傳說中的老鼠娶親,特么的發(fā)生在了我身上了。

    “一個(gè)身份卑微的死人哪配得上大王您啊,大王,您就忘了它吧。”那耗子洋洋得意的說著,好似幫我安排了一樁什么了不得的姻緣。

    我眉頭一皺,怒道:“停轎,我不嫁?!?/br>
    “大王,小的保證,您那位夫婿絕對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一表人才。是這里十里八鄉(xiāng)的姑娘,排著隊(duì)都想嫁的青年才俊呢。”這大耗子也忒能吹了,都快把這個(gè)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夫婿夸出花來了。

    我惱了,直接把它從肩膀上拂了下去,“我說了,我不想嫁。到底你是大王,還是我是大王。”

    “大王,你可別后悔??!”它行動靈活,一個(gè)翻身就又站穩(wěn)了。

    語調(diào)一下變得陰沉沉的,看我的眼神也帶著寒意。

    我被它看毛了,也不打算在這個(gè)花轎里繼續(xù)呆下去了。

    猛地,抬腳。

    想要跨出花轎,轎子卻遇到顛簸。

    直接翻了個(gè)個(gè)兒,可憐我在花轎里半直起身的。

    一只腳已經(jīng)到外面,這么一翻。

    脖子一折,直接摔斷了。

    疼。

    入了骨髓。

    我的靈魂好像飄起來了,從轎子頂端看到了死在轎子里的自己。

    嘴角掛著鮮血,雙眼死不瞑目的睜著。

    “啊——”我一聲尖叫,從噩夢中驚醒。

    額頭上,全是汗。

    身子好像剛從池塘里打撈上來一樣,全都濕透了了。

    眼前,懸著一顆銅鈴。

    鈴鐺由著一只稚嫩的小手,在輕輕的搖晃著。

    “婷婷嫂子,你醒啦?”耳邊,傳來了一個(gè)女孩倔強(qiáng)的聲音。

    我機(jī)械的動了一下脖子,側(cè)眸看過去,“你怎么在這里?”

    “你……被夢魘住了,降頭公說,只有我來搖鈴鐺。才能把你從噩夢中叫醒,你……要不要喝水?!彼砚忚K放在了床頭,趴在床邊凝著我。

    是梧桐。

    燭姐生的小梧桐,女生男命的劉梧桐。

    也許正因?yàn)樗羌冴柮男⊙绢^,降頭公才會讓她來把我叫醒。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給我來一點(diǎn)吧,我有點(diǎn)渴。”

    “來,嫂子,你喝。”她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變得乖巧許多了。

    我喝了一口清甜的井水,只覺得嗓子就好像干涸的河床一下遇到了甘霖。

    開口說話的時(shí)候,嘶啞的嗓音都潤了不少,“你爸爸呢?”

    “他……在家里,帶我弟弟。”她凝著我,看了一會兒。

    然后,慢慢落淚了。

    我起身替她擦淚,“怎么了?”

    “我想mama。”她帶著哭腔說道。

    我把她抱住了,“mama到了天上,也會保護(hù)你的?!?/br>
    “我會為mama報(bào)仇的?!彼终J(rèn)真的說道。

    我愣了一愣,應(yīng)了一聲,“啊。我支持你,對了,李林玉呢?村里人……打算怎么處置她?”

    “死了?!彼吐暤?。

    死……

    死了!!

    一直禍害大家的李林玉,就這么死了。

    在這種人心惶惶的情況下,應(yīng)該不至于有人敢把她殺了。

    我急忙問道:“怎么死的?蛇皮降應(yīng)該發(fā)的不會那么快……”

    “她自己吊死的?!蔽嗤┹p輕回答道。

    我驚得不能自己,“尸體呢?”

    “還……還掛在村長家的柴房里,那女人渾身都是蛇鱗,沒人敢……放她下來哦?!蔽嗤┖孟褚呀?jīng)看過了李林玉的死狀,小小的身子嚇得瑟瑟發(fā)抖。

    忽然,一陣邪風(fēng)吹來。

    老式的木窗,吱呀呀呀的響著。

    上面被人用鐵絲擰死了,按道理是打不開的。

    可是邪風(fēng)呼嘯之下,直接把窗戶和門同時(shí)吹開了。

    漆黑的夜里,站了個(gè)全身發(fā)黑的男人。

    男人長發(fā)飄飄,衣袂獵獵。

    一副古代人的樣子,手里還拿著一面鼓。

    那面鼓中央破損的地方,此刻已經(jīng)被一張新的人皮補(bǔ)上了。

    我一下就從床上起身,把梧桐藏在自己身后,“黑哥,你怎么來了?”

    這家伙恐怕是來者不善?。?/br>
    老婆孩子都折在劉家村,接下來也許會大開殺戒。

    可是,清琁就好像并不在家。

    “來看看你,陰女子。還有她,純陽命的小女娃?!彼幱舻难凵?,看向了躲在我身后瑟瑟發(fā)抖的梧桐。

    我的手不禁握成拳頭,沉聲道:“看我們?你不去救你懷孕的婆娘,來看我們做什么?”

    “修我的鼓,劉燭皮……根本就沒什么作用。敲出來的聲音,還是那么的……不好聽?!彼p輕敲了一下那面鼓,鼓聲似一把刺刀扎入我的心口。

    受到刺激之下我的雙眼內(nèi),流出了兩道粘稠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