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尸不腐為僵
“轟隆——”一聲巨響,閃電擊中了那只紅兇。 紅兇身上的毛,讓閃電都燒焦了。 身上冒著黑煙,緩緩的朝我們轉過頭。 清琁嘴角邪異的勾起,“明月,你看清楚了,那才是真正的尸妖?!?/br> “尸妖……”我心頭一驚。 不是說是紅兇么,怎么被雷劈了一下就成了尸妖了。 他利落的轉身,走上回去了路,“尸不腐為僵,遇雷擊則成妖?!?/br> “尸妖一定很厲害吧?”我小聲的問道。 他簡短道:“還行吧。” “那我們這樣算……逃跑嗎?”我咬著唇,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本來是要抓紅兇的,看到它被雷劈中了。 卻是冒雨往回趕,尸妖恐怕是一種很難對付的存在。 他沉默無言。 我在不經(jīng)意之間,抬眸看他。 細密的雨絲下,他額前發(fā)絲輕揚。 眉清目秀,似出水芙蓉。 這般俊俏模樣,哪有半分僵尸該有的樣子。 “咚咚咚——”大老遠的,就傳來敲釘子的聲音。 待清琁走近,便看見陳老正在家門口。 用錘頭棺材釘釘回去,此刻看到我們回來。 才堪堪抬頭,問了一句:“剛才吳桂芬來過?” “她好像瘋了,放出了一只紅兇?!蔽以谇瀣I懷里,不只是害怕還是冷的,微微有些發(fā)抖。 他丟下錘子,從里面拿來毛毯給我披上,“所以,你們追出去了?紅兇……” “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紅兇了。”清琁摟著我,把我放在床上。 找陳老要了一條干毛巾,手里的毛巾粗魯?shù)脑谖业念^上亂抹著。 陳老沒聽明白,“不是……紅兇?” 臭僵尸手下沒個輕重,我的臉都被他擦紅了。 此刻,他才停了動作,“它跑出去的時候,被雷劈了?!?/br> “尸不腐為僵,遇雷擊……則……則成妖!”陳老也說了和清琁一模一樣的話,說到最后腳下一軟。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張的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了。 外頭,下著瓢潑大雨。 紅兇沒了黃紙符箓的鎮(zhèn)壓,在棺材里踢了一晚上的棺材板子。 驚得我一晚上,都沒怎么睡。 到了翌日清晨,才微微有些困意。 沒睡多久,就被外頭的尖叫聲吵醒了。 腦袋混混沉沉的,還有些發(fā)燙。 清琁已經(jīng)不再房里了,想必一定是在外面。 我摸著額頭,下床走到了外頭。 雨,停了。 天空陰云密布,仿佛隨時要壓下來一般。 門口,圍了四五個人。 那幾人都是大病初愈,臉色都不好看。 他們在小聲說著話,“是唐濤真的變成尸妖了?” “聽說尸妖要想成仙,就得吃掉一百個人和自己至親之人的內臟,那死的不就是唐家老爹嗎?” “白村這是怎么了?老鼠精剛走,這尸妖又……” …… 幾個人和陳老一起,都是連連搖頭。 看到我出來,卻紛紛都散開。 突然,清琁的低喝聲闖入了耳中,“別看?!?/br> 別…… 別看什么? 散去的人群后面,出現(xiàn)了一具古怪的尸體。 尸體肚子破了個大洞,洞中的腹腔里空空如也。 看不到人體內,任何一個臟器。 腔子底部,還積著一灘nongnong的血水。 “這……這是什么玩意??!”我看的渾身發(fā)了冷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 捂著唇反胃,干嘔了幾下。 肚子里昨晚吃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眼淚鼻涕也跟著,糊在了臉上。 脆弱冰冷的身體卻一下,被人緊緊的抱住,“明月,不要怕,老公在呢?!?/br> “老公~”我發(fā)抖的起來。 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白村死人了。 這人,死在陳老的門口。 一種內臟全部都被挖出的,十分殘忍的方式死去。 清琁等我急促的呼吸慢慢穩(wěn)定下來,才說道:“記得回去的路嗎?” “什么?”我恍然抬頭。 他捏住我的下巴,神情無比的認真,“尸妖已經(jīng)吃了自己至親之人的內臟,下一個目標就是陰女子?!?/br> “尸妖……要吃我的內臟?!蔽液竽X勺好像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耳邊“嗡嗡”的耳鳴著。 滿腦子都是門口那具尸體,被掏空了肚子的樣子。 清琁皺眉,語頗為嚴肅,“尸妖把那具尸體放在門口,就是最好的挑釁。它吃了至親,再吃你,隨便再吃一百個人就能得道。今晚它是不會放過你的,白村你是絕對不可以多呆了。” “路我都記得,你……不跟我走嗎?”我牽住了他的手。 很多女生天生方向感不好,不過我可是理科生。 一路走來,我把路和方向都記住了。 他把斜跨布包掛在我身上,斜了一眼陳老,“大爺我倒是想走,可是他們白村人不讓啊。” “尸妖吃了內臟之后,六個時辰以后就會醒來。你留在這里牽絆住它,也能保證你婆娘的平安嘛!”陳老“嘖”了一聲,道出了實情。 我緩緩松開他的手,“你……你有把握嗎?”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驕傲而又自負。 我踮起了腳尖,他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 低下了頭,我的唇印在他的臉頰上,“那……那你注意安全,我會在家里等你回去的。”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那具,內臟被掏空的尸體受了驚嚇。 從白村離開,我腳步跟心情都是沉重的。 其中有段路要穿過一片小樹林,小樹林除了雨后泥土的芬芳。 樹與樹之間,還彌漫著淡淡的白霧。 因為白霧比較稀薄,所以還能認清前面的路。 可是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來的時候,穿過這片小樹林頂多就用了二十分鐘。 眼下來回穿梭,所以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 但我敢肯定,用的時間遠超二十分鐘。 莫不是迷路了吧? 剛才還和清琁,信誓旦旦的保證。 說自己記得全部過來路,可以自己獨自回去。 周圍的景色,在霧里感覺都一樣。 必須趕快辨別出方位,從林子里面走出去。 天空陰云密布,看不到日頭的方位。 也就沒法通過太陽,來辨別東西南北。 不過,林子里有樹。 可以通過樹,生長的方向確定。 我順著一個方向往前走,走著走著還是沒走出去。 反而,發(fā)現(xiàn)好像又走回原地了。 該不會是遇到鬼打墻了吧? 周圍的空氣陰冷潮濕,我打了個哆嗦。 開始在樹上,留下記號。 兜了幾個圈子,水壺里的水都喝完了。 而且,越來越渴。 可是就是走不出去,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找了塊石頭,坐下休息。 肩膀的位置,卻好像被誰輕輕的摸了摸。 瞬間,我就敏感的跳起來。 回頭一看,差點被嚇暈過去。 身后是殘破的墳包和墓碑,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滿頭大汗,對著墳包拜了兩拜,“小妹……無意中路過此地,沒有打擾到這位……大哥或者大姐的英靈吧?如果可以的話,您行行好……讓我……” 遠遠的我看到白霧里,若隱若現(xiàn)的站了個人。 那人一身紫衣,梳了個古代人的頭發(fā)。 難道…… 是見鬼了??! 我倒退了半步,腳下發(fā)軟。 扶著樹,讓自己站穩(wěn)。 隨著那人慢慢走近,竟是個少年模樣的人。 眉宇間,器宇軒昂。 只是他從頭到腳,都是一片黑色的。 食指上還旋轉著,一個繡工精湛的香包。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我熟悉的香包,脫口而出,“黑哥……怎么是你?” “別叫我黑哥,我叫黑耀?!彼D住了腳步。 黑耀? 這個名字,還真是古怪。 我在林子里出不去,全要拜他所賜吧? 我盯著他手里的香包看,“把香包還我?。 ?/br> “還你?既然都送我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除非……”他漆黑的眼神陰鷙無比,鬼魅一樣的身影一晃。 瞬間,就出現(xiàn)在我跟前。 只覺得迎風撲面,整個身體就好像被寒氣裹了一樣。 我咬住唇,“除非什么?” “做我的冥妻?!彼纳碜拥透┫聛?,清冷的聲音刺入了我的耳膜。 我抖的厲害,“你……不是娶了李林玉了?” “她怎么能和陰女子相比呢,只要你答應,我立刻就休了她?!彼尤辉诤臀抑v條件。 手指曖昧的,插進了我的發(fā)絲里。 嫁給他? 一只…… 差點害死劉家村全村人的惡鬼?。?/br> 開什么玩笑…… 我都抖成篩糠了,就差尿褲子了,“我……我已經(jīng)嫁人了,配不上閣下?!?/br> “跟著劉清琁那樣沒出息的死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啊,跟我在一起我會讓你享盡人間的榮華富貴。”他就好像是一只肌rou僵死的鬼一樣,臉上一直都跟雕塑一樣沒有半點表情。 手指卻狠狠的,抓住我的頭發(fā)。 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狠心。 咬破了舌尖,沖他狠狠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還推了他一把,“滾開吧你!我可沒興趣當你冥妻,用死人財,我用著惡心,” 這厲鬼好像也不怎么厲害,竟然被我推了一個趔趄。 我扭頭就跑。 林子里的白霧,隨著他這一個趔趄。 慢慢的散去了,我拼命泡著。 終于跑出去小樹林,跑出了一陣子。 耳邊傳來了泉流聲,已經(jīng)跑到了劉家村附近的小河邊了。 這條河和那條受污染的河,并不是同一條水脈。 河里面的水,應該沒什么問題。 我跑的滿頭大汗,口干舌燥。 想想應是甩開了那只烏漆嘛黑的惡鬼,便用竹筒到河邊裝了點水。 河的對岸,也有層霧。 清澈見底的水中,出現(xiàn)了一雙皎潔如玉的纖足。 它在水中輕輕蕩著,好像是對面有個生的極為好看的人在洗腳。 可是,因為白霧的緣故。 總是看不清楚,倒到底是誰在洗腳。 “劉家村的山美,水……也美……”那洗腳的人好像開了嗓,是個少年的聲音。 空靈的,響徹了周圍。 我心里面害怕,對著歌聲沒一點興趣。 裝好了水,喝了一口。 就用繩子扎緊蓋子,準備離開。 背后卻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那人還惡狠狠的說道:“下去了吧,沈明月,你也有今天??!我早就說過,要你何用劉清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