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重歡冷笑道:“我大齊向來是有能者為上,本宮并不覺得莊太后有能力勝任垂簾聽政一職。” 蕭湛不緊不慢道:“長公主此言差矣,先帝說的是垂簾聽政,并非垂簾輔政,莊太后只需聽,何需別的能力?” 攝政王這句話是哀家上朝以來聽到最貼心的,對垂簾聽政四個字做了最深刻的詮釋。 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哀家一句話都沒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插不上嘴,等我站久了覺得腿酸想換個姿勢的時候,卻腳下踩了裙擺一頭往龍椅的把手上栽過去。 腦門一疼,我摸著額頭卻摸了一手血,還混著妝。 都怪妝太厚! 我神智有點模糊,聽到李長德驚慌失措地去喊太醫(yī),又隱隱看到重曄扶著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我順手把手上的血往他龍袍上一擦,就直接厥過去再沒有知覺了。 我已經(jīng)可以想象今天之后全大齊的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就是莊太后在勤政殿的龍椅上磕了一腦門血。這委實是對重家列位皇帝的大不敬,也直接丟盡了哀家作為太后所有的臉面。 我醒過來的時候特別希望失憶,但是這種戲劇性的事情真的不太會在現(xiàn)實中發(fā)生,我頭疼欲裂著瞎哼哼,哼著哼著我就閉著眼亂抓一氣,隨手撈著個軟綿綿的就掐上去。 嗯,手感還不錯,夠我發(fā)泄,想著就又掐了一下,掐著更歡再掐一下,我掐我掐我掐掐掐! “太后掐朕掐的還順手么?” 我手一頓,隨即手往下一垂,閉緊眼裝死。 這真是要死了,掐著什么不好正好掐著龍體,難怪這細皮嫩rou的怎么掐怎么順手呢。 哀家該死,請皇上贖罪。 “太后又暈過去了?要朕傳太醫(yī)么?” 我忍著疼裝模作樣:“哎呀,哀家頭好疼啊,剛剛也不知是怎么了,唉……一定是把腦袋撞壞了……”然后睜開眼裝傻:“咦?皇上一直在這里么?” 皇上有點無奈,看他略娘氣但是又好看的不得了的臉上帶了點擔憂的表情問我:“太后還好么?” 我回答:“還好,讓皇上掛心了。” 重曄起身道:“那太后好好休息?!?/br> 我連忙趁機提議:“哀家這幾日身體不適,只怕是聽不了政了,長公主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讓她代勞?!?/br> 重曄背對著我站,沉聲道:“這件事不急在一時,太后應當先養(yǎng)好身體,況且又是先帝欽點,怎可偷懶懈怠,豈不是違抗了先帝的旨意。” 我本來是篤定的以為重曄會非常贊同我的想法的,可萬萬也沒想到是這種結(jié)果,所以果然是重曄腦袋被門夾過了?還是跟我一樣一腦門磕了? 我瞥見他明黃色的龍袍上一灘刺眼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成暗紅色,吃力地一手扶上自己的額頭,差點沒把傷口戳裂。 我道:“皇上衣服臟了,回去換一件吧?!?/br> 重曄淡淡道:“好?!?/br> 我目送重曄出去,然后躺著嘆氣,大珠跟鬼魅一樣陰測測地閃出來,沒大沒小地問我:“太后剛剛為何說自己不能聽政?” 從前大珠給我爹打小報告我也就忍了,左右我本就沒干什么壞事,直到我進宮之后,我才愈發(fā)地厭惡這個大珠,聽風就是雨什么都匯報也就算了,為什么現(xiàn)在一副以下犯上的樣子,還要對我管頭管腳,連我做了什么決定都要干涉,她算老幾? 我冷眼看她:“既然你對哀家的所作所為有異議,那么不如你來做這個太后,方能稱你心意。” 大珠沒有被我震懾,道:“奴婢不敢越矩,但是垂簾聽政是您的本分,萬不可讓相爺失望。” 笑話!我莊宜珺學藝不精,能聽得懂個屁!說老實話,我爹應該早就對我失望透頂了,把我供在那里聽政也不過就是鎮(zhèn)鎮(zhèn)場子,政事上的事情,我哪里插得上半句話。 不行,今天我要發(fā)作,一定要胖揍一頓大珠,不然難消我腦門之痛。 我朝著門外嚷嚷:“李長德!給哀家滾進來!” 李長德滾了進來,問哀家有何吩咐。 我喊的腦門疼,皺眉道:“大珠以下犯上,拖出去打二十板子?!?/br> 李長德雖然是我這一派的,但是也知道大珠的來頭是我爹那里,在那里躊躇了半天不敢說話也不敢叫人拿板子。 大珠跪在那兒帶著哭腔:“太后,奴婢做錯什么了您要打我?” 我扶著額頭不耐煩:“哀家剛剛說了啊,以下犯上,你聾了啊,李長德你愣著干嘛,拖走拖走?!?/br> 大珠死皮賴臉不肯走,李長德怒了:“你丫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大珠接著哭:“奴婢是相爺?shù)娜税。荒艽蛭??!?/br> 我被她嚎的頭疼:“既然如此,那就別打了。” 李長德一愣。 我續(xù)道:“遣送回府去伺候你的相爺吧,哀家用不起相爺?shù)娜?,你走吧?!?/br> 大珠也一愣,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于是我依舊繼續(xù)說:“打二十板子長個記性還是回家伺候我爹,你自己選吧。” 大珠諾諾道:“奴婢選二十板子?!?/br> 李長德把她拖出去的時候我補了一句:“受完二十板子順帶回去告訴我爹一聲,要是派過來的人都跟你這樣,他還是和大理寺丞一起告老還鄉(xiāng)比較合適?!?/br> 大珠絕望地被拖出去。 以前我覺得我爹要是放個眼線在我身邊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現(xiàn)在只覺得厭惡,憑什么我的一舉一動都要被一字不落的匯報回去,報也就算了,這主仆顛倒的情況是怎么回事。 小珠唯唯諾諾地勸我:“太后,您今兒個是真生氣了?” 同樣是奴婢,小珠就比大珠好太多,雖然膽子小的了點,好歹也是我的人,平時從來不亂說話發(fā)表意見,我一直認為如果奴才在正經(jīng)事上幫不上主子,別鬧事也是一種忠心的表現(xiàn)。 我現(xiàn)在雖然是中立派,但是目標也明確,底線就是不替我爹賣命,這種謀奪皇位的事情本就是不忠不仁不義的。 更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繼續(xù)嘆著氣聽大珠在院子里哭嚎。 “太后在發(fā)落身邊的人?” 我又一下咯噔,重曄為什么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可能小皇帝的性格是腹黑,其實哀家的性格是粗枝大葉,經(jīng)歷了滄桑的老女人,恩,就是醬紫的,作為一個真的還有幾個月就要正式滿二十歲的作者來說,我真的要成為剩女了么??! 想幾個月前,有人約著出去玩,我回答人家什么啊,我說“趕稿”,就兩個字,金剛心都被我踩成渣渣啊?。 竟?/br> 我真的很不解風情么呵呵呵呵呵呵呵【閉嘴 活該沒有男票?。?!【泥垢 求一點評論的安慰好么,誰來撫慰我一顆粗糙的心,沒有男人,只有你們了嚶嚶【打滾 ☆、這些人都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我文案上那堆封面的畫風沒,其實作者本人就那個德性,為什么逃花債的封面依舊那樣呢,那是因為作者本人表示打不過沉焰君,屈從在他的冗淵劍下,借我龍膽都不敢換封面【跪】 ps:出息呢??! 每次一寫到重歡就出戲哈哈哈哈哈【泥垢 歡脫就是我本命,后面還會更歡脫的么么噠??! 快點留言和收藏啦好不好嘛~~ 我脫口而出:“你怎么又回來了?”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隨意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重曄沒介意,隨便往床邊一坐,茫然道:“太后不是說讓朕回去換個衣服么?” 哀家的意思是你換了衣服就別回來了。 我違心道:“皇上辛苦了?!?/br> 重曄道:“朕倒是不辛苦,舅舅他將你抱回來才是真的辛苦?!?/br> 我心里想的是:“怎敢勞動攝政王大駕!”嘴上卻滑了一句:“難道是哀家最近又胖了么!” 重曄嘴角不動聲色地抽了抽。 我繼續(xù)裝死:“哎呀,哀家的頭還是好暈啊,一定是磕了一下還沒恢復所以神智不太清楚,還望皇上不要見怪。” 重曄道:“朕見怪不怪?!?/br>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略心虛的開口道:“皇上沒有折子要批閱么,哀家沒什么事了?!?/br> 重曄答非所問:“那個宮女犯了什么錯了,是沖撞了太后么?” 我道:“是的,她忘了哀家性殘暴,還要惹哀家生氣,所以拖出去打了?!?/br> 重曄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唔了唔,沒說話。 隨便嘮嗑兩句,重曄起身離去,我正欲睡下,李長德道:“太后,貴太妃和賢太妃來探望,是否要見一見?” 我打了個哈欠:“不見了,再見人哀家就要去見先帝了,讓她們回去吧,哀家沒事,用不著探望?!?/br> 李長德應諾退下。 我又道:“把阿寅也抱離寢殿遠一點,免得哀家的病氣過給他?!?/br> 唉,我要是那時候一腦袋磕死了該多好。 第二日我靠在軟枕上喝藥,李長德進來哭笑不得道:“太后,您知道莊相今日在朝堂上說您什么嗎?” 我搖頭。 李長德道:“莊相說您昨天那一下是為了以血明志,說您是為了跟先帝證明您一定會為大齊肝腦涂地,所以專挑了龍椅磕?!?/br> 我端著藥碗呵呵:“那哀家昨天真應該把肝腦磕出來涂地上給天下人看看,只破了點皮讓血涂地簡直是讓人遺憾啊?!?/br> 我爹他什么時候?qū)W會了扯淡了? 我又問:“那群臣怎么說?” 李長德道:“群臣大呼太后英明?!?/br> 我大喝一聲:“迂腐!”結(jié)果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小珠連忙過來接過我的藥碗。 我皺眉問:“大珠呢?” “昨天被打的去了半條命,現(xiàn)在還在屋里趴著。” 我道:“唔……那就讓她這么趴著吧,請個太醫(yī)意思意思就好了,趁她這今天沒法看著我,我就能自由一點了?!?/br> 李長德夸我:“太后英明?!?/br> 我咬牙切齒:“怎么能只讓哀家一個人痛,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