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你……”郭焱氣得呼吸一滯,“就知道威脅人!不覺著丟人你告訴吧!我倒要看看皇上管不管得到郭府的內(nèi)宅里來!” 言罷,大踏步朝前走去。 三公主氣得跳腳,在他與自己擦肩而過時也跟著轉(zhuǎn)身,望向他的背影呵斥道:“你給我站??!我不許你出府!你才回來!必須陪我!” “哼!”郭焱哼了一聲,繼續(xù)前行。 三公主看了一眼裊裊輕煙的熏爐,唇角勾起一抹壞笑,默念,一、二、三,倒! 嘭! 郭焱倒在了地上…… 墨荷院。 水玲瓏正在做繡活兒,她想給小柿子縫制一雙虎頭鞋,她知道郭焱回來了,所以同時也是在等郭焱約她出去見面,可坐等右等,葉茂都在府門口守了一個多時辰了,也沒來什么消息。 水玲瓏幽幽一嘆,八成是和三公主歪膩去了,唉唉唉!有了媳婦兒忘了娘,臭小子!該打屁股! 枝繁一邊疊衣服,一邊問道:“大小姐,二小姐就這么離開荀家了?她成過一次親的人,以后找婆家很難了吧?” 水玲瓏淡淡地牽了牽唇角:“她沉魚落雁、碧玉繡花,再嫁有什么難的?”前世水玲溪還不是先跟了云禮,云禮死后才迷惑的荀楓?她這人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除開曾經(jīng)裝過一段時間的賢良淑德,本性其實劣質(zhì)得很,算了,懶得談她,“王爺和王妃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枝繁答道:“二人一般不叫丫鬟進去服侍,昭云也探不到里邊的情況,反正表面看起來是挺好的,昨天王爺還陪王妃回了娘家,奴婢想,他們兩個大概是真的和好如初了吧!只是奴婢覺得奇怪,王妃做了那么多壞事,王爺怎么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水玲瓏輕笑,放空了視線,仿佛在看對面的窗子,又仿佛沒有焦點:“明面上的東西未必真,再者,即便王爺原諒王妃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王爺明知道王妃絕育了,仍把解藥給了諸葛鈺,王妃不心生怨恨才怪。所以,這些惡果勉強也算王爺親手種下的,他怨恨王妃之前,第一個得怨恨始作俑者,其次是自己?!?/br> 當然,這是諸葛流云的立場,不是她和諸葛汐的,她相信終其一生,諸葛汐或許都無法原諒冷幽茹。 枝繁似懂非懂,又道:“王妃以后要是再做壞事怎么辦?” 水玲瓏冷冷地睨了枝繁一眼,枝繁的頭皮一麻,吐了吐舌頭:“奴婢疊衣服,疊衣服?!笨山K究忍不住話頭,“大小姐,三小姐回江南了吧?二少爺好像還是去錫山學院了?!辈皇囚[著棄商從文嗎? 水玲瓏淡淡地道:“他不去上學還能去哪兒?”前世水航歌做出讓步,一是因為水敏玉聰穎能干,繼承他的衣缽走進了官場;兒是因為他和二叔之間沒出冰冰這茬子膈應人心的事。但而今,除非改朝換代,否則水敏玉做官無望了,加上二叔又霸占了國丈的位置,水航歌當然不會允許水敏輝和二叔有任何的牽扯,打了個結(jié),水玲瓏咬斷線頭,“老夫人怎么樣了?” 枝繁就道:“好多了,能講簡單的話,也能動動胳膊,就是走路不大行。” “中風不容易恢復。”水玲瓏皺了皺眉,或許有必要再回府探望一番?想起秦芳儀和水玲溪,搖了搖頭,龍?zhí)痘ue,不去也罷! 不多時,萍兒送了一塊新鮮牛rou過來,萍兒剛走,沒有懸念的,余伯也送了一份食材:鴿子。 諸葛家的男人啊,都是食rou動物! 枝繁掀開罩著籃子的布,發(fā)現(xiàn)萍兒籃子中間被一塊木板隔開,左邊是牛rou,右邊是一本書籍。枝繁拿在手里翻了翻,奇奇怪怪的文字像符篆似的,她疑惑地“嗯”了一聲:“大小姐,您看!老太爺送了您一本書!” 水玲瓏停下了手里的針線活兒:“拿來我瞧瞧?!?/br> 枝繁把書遞給水玲瓏,藍皮書,頁面泛黃可見歷史不短,水玲瓏翻了幾頁,挑了挑眉,字典?。±咸珷斒裁匆馑??讓她學習喀什慶的文字嗎? 喀什慶和漠北使用同一種文字,歸順大周后才慢慢使用大周的文字,但古代教育體制落后,除開為官者必須熟悉大周文字以外,民間大多流傳的仍是古老的文字。 鎮(zhèn)北王府是皇帝用來控制喀什慶的人質(zhì),皇帝應當沒這么好心放他們回喀什慶,她學了喀什慶的文字也……沒什么用。 想歸想,水玲瓏還是令枝繁把書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爾后穿上圍裙去了小廚房,今天做什么呢?看在老太爺賄賂她的份兒上,大大、大大地露一手,來一份碳烤牛排和一盤紅燒乳鴿吧!要是再有兩杯紅酒就更好了! 鐘mama正在切菜,看到枝繁擰了兩個籃子進來,旁邊站著水玲瓏,噗嗤笑出了聲,小吃貨遇到倆大吃貨! 鐘mama和枝繁分別開始洗菜切菜,枝繁膽兒小,不敢動那幾只咕咕直叫的可愛鴿子,鐘mama麻利地掐住鴿子頭,用菜刀把脖子一抹,放血,丟進guntang的水里,拔毛! 枝繁撇了撇嘴,毛骨悚然! 等到牛rou切好,鴿子跺好,蔥姜蒜等配料全部備好,水玲瓏才走到灶臺前,開始下廚。可剛把油倒進鍋里,葉茂來了。 葉茂原先在府門口等郭焱的人前來傳信,等到太陽下山也不見影子,她便自個兒回來了,路過娉婷軒時聽到嘈雜的喧嘩和哭聲,她偷偷跑過去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出了大事…… 娉婷軒內(nèi),甄氏坐在床頭,看著一盆盆血水端出,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到屋子里收拾干凈,她才請了胡大夫入內(nèi):“怎么樣?胡大夫?” 胡大夫收回搭在喬慧脈搏上的手,徐徐一嘆:“二少奶奶還年輕,以后會有機會的。” 喬慧虛弱得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一聽這話當即便暈了過去。 秀兒撲通跪下,撲在喬慧的胳膊上放聲哭了起來:“二少奶奶!” 消息傳得很快,水玲瓏這邊剛動身,另一邊,冷幽茹和老太君也相繼來了,三人幾乎是同時抵達娉婷軒門口,冷幽茹和水玲瓏給老太君行了一禮。 “娘?!?/br> “奶奶。” “別說了,趕緊進去看看!” 水玲瓏又給冷幽茹行了禮,冷幽茹微微頷首,三人一道進了主臥。 剛打了簾子入內(nèi),便聽到胡大夫“宣判死刑”的一句話,三人俱是一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陷入昏迷的喬慧……以及哭得聲嘶力竭的秀兒。 甄氏忙站起來福了福身子,面色凝重地道:“娘,驚擾您了,是兒媳的不是!” 胡大夫也起身,沖老太君拱手作了一揖。 老太君哪有功夫在意這些虛禮,滿腦子都是喬慧的狀況,她大踏步行至床邊,甄氏讓了位子,她坐下,拿出帕子擦了喬慧臉上的汗水,心疼地皺起了眉頭:“好端端的,怎么會滑胎?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大夫看向了甄氏,他是大夫,不是主子,能不參與內(nèi)宅之事最好。 甄氏點了點頭,胡大夫向老太君告了安,躬身走了出去。 甄氏面露難色,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道:“我……我去了凈房,不太清楚,秀兒你說!”她沒撒謊,她真不清楚事發(fā)經(jīng)過,正在拉肚子呢,就聽到一聲慘叫,好像是喬慧的聲音,等她上完廁所出去時,流珠已經(jīng)命人抬了喬慧回娉婷軒,她也就比水玲瓏等人早到一刻鐘而已。 秀兒揪住胸口的衣襟,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是姨娘!是姨娘把二少奶奶推倒的!” 董佳琳? 所有人齊齊一震,皆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波光,董佳琳才過門幾天?就有膽子鬧事了? 似是感受到了大家的質(zhì)疑,秀兒胡亂抹了眼角的淚,悲愴且認真地道:“二少奶奶與二夫人談論完四小姐的親事之后,便帶著奴婢回往娉婷軒,剛走了幾步二少奶奶說她的帕子好像掉二夫人房里了,奴婢回去取,取了帕子走到穿堂時就看見董佳姨娘拽住二少***手臂,壓著二少奶奶倒了下去……奴婢如若半句謊話,甘受天打雷劈!” 喀什慶是信奉神靈的民族,他們極重誓言,秀兒發(fā)了這樣的毒誓,在場之人,特別是老太君和甄氏都信了好幾分。 冷幽茹靜靜地站在一旁,似嘲似譏的眸光掃過甄氏和老太君擔憂不已的臉,沒說話。 水玲瓏看向毫無血色的喬慧,聞著空氣里殘留著的血腥味,眸色深了幾分! 老太君哀怒地看向了甄氏,這是二房的庶務,喬慧是甄氏的兒媳,具體怎么處理,甄氏得表個態(tài),總不能她一把老骨頭了還越過輩分插手喬慧和姨娘的事兒。 甄氏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論她掌沒掌家,二房出了這種不幸之事,她都難辭其咎!今兒若處理得當?shù)挂擦T了,若有失公允,老太君大概會把她手里的職權(quán)給收了回去!看了看一臉漠然,臉上有了紅潤之色的冷幽茹,甄氏覺得自己的猜測絕對沒錯!甄氏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瞪喬慧,懷了身子的人也不知道注意一點兒,小妾和嫡妻天生是公敵,她不曉得避開一些? 甄氏完全忘了,天底下哪有妻讓妾的道理? 她滿腦子都是失了孫兒的不甘和懊惱,她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錯,錯的是不夠小心的喬慧和犯了大錯的董佳琳! 一念至此,甄氏氣得七竅生煙,指著流珠,咬牙切齒道:“董佳琳呢?給我把她叫來!” 董佳琳顯然摔得不輕,膝蓋和手肘都破了皮,杏兒蹲下身,用清水洗了她傷口,又打開藥瓶將金瘡藥涂在創(chuàng)面:“姨娘,摔疼了吧?” “二少奶奶怎么樣了?好像都動不了的?!倍蚜杖套√弁?,蹙眉問。 人都是有私心的,杏兒也不例外,一個房里,妻強則妾弱,妻若則妾強,她沒本事湊到馮晏穎身旁做大丫鬟,被指給了董佳琳貼身服侍,這幾年雖不說飛黃騰達,可也不曾受過旁的閑氣,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作為一個和枝繁一樣有上進心的丫鬟,杏兒認為自己有必要以主子之憂為憂,以主子之喜為喜。杏兒說道:“姨娘,您在床上躺著,奴婢去門口迎郡王,等郡王回了,奴婢直接帶他來紫荊院。您把握機會,懷個郡王的孩子!” 孩子…… 董佳琳的眼底閃動起興奮的光芒,只有懷了諸葛家的血脈,王府的人才會拿正眼瞧她,抿了抿唇,她斂起情緒,平靜地道:“還是先看看二少***情況吧!” 話音剛落,流珠帶著兩名粗使仆婦沖進了房內(nèi)…… 董佳琳是被人駕著拖到娉婷軒的,頭發(fā)也亂了,衣裳也臟了,狼狽得不像樣子,仿佛唯有這樣才能表明甄氏維護喬慧的決心,而事發(fā)經(jīng)過僅僅聽了秀兒的一面之詞! “咝——”董佳琳被強行按跪在地上,膝蓋的傷口瞬間裂開,她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卻忍住不適恭敬地道,“婢子給老太君和王妃請安?!?/br> 冷幽茹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老太君的眼底寒光閃耀,但只輕輕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大病初愈的冷幽茹和懷著身子的水玲瓏,道,“你們坐?!币呀?jīng)沒了一個重孫,水玲瓏肚子里的千萬不能有事! 水玲瓏好心地攙扶了冷幽茹一把:“母妃。” 冷幽茹應景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別站著?!?/br> 仿佛婆媳關(guān)系極好! 老太君就滿意地吁了口氣,已經(jīng)發(fā)生的她無法抹除,趕走冷幽茹她又無能為力,如果冷幽茹真能放下芥蒂與玲瓏好生相處,這也算……一件好事吧! 甄氏沒有得到特赦,心中狠狠地驚嚇了一番!服侍婆婆多年,她自然了解婆婆的個性,大家相安無事時她是只單純的小貓,一旦誰危機到了諸葛家的傳承,她潛藏在骨子里的脾性便全都爆發(fā)出來了,她倒是沒什么殺傷力,問題是老太爺和王爺在,是以誰也不能輕賤了老太君去! 甄氏滿腔怒火和驚悚盡數(shù)化作眼眸里的厲色,惡狠狠地瞪向董佳琳道:“董佳琳,你才過門幾天?為什么要鬧出這種家宅不寧之事?喬慧可曾苛待過你一回半回?或冷嘲熱諷于你一次半次?你的心腸未免也太毒了些!” 老太君經(jīng)不起煽動,眼底的怒火燒得越發(fā)血旺! 水玲瓏暗暗搖頭,還沒查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二夫人便斬釘截鐵地定奪了董佳琳的罪,萬一不是董佳琳,她下不下得來臺? “問清楚些吧,怎么害的?為什么害?哪兒來的膽子?”說話的是冷幽茹,她依舊神色淡淡,好像剛剛的話只是一句無心之言,可水玲瓏明白她提到了點子上。 老太君眼底的怒火漸漸染了一絲疑惑的色彩,甄氏撤回落在老太君臉上的視線,轉(zhuǎn)而投向了董佳琳:“你說!你為什么要推小慧?你不知道她懷孕了嗎?好像過門的第一天我就叮囑過你,切不可沖撞了二少奶奶,你竟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時刻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董佳琳杏眼圓瞪,一副詫異到極點的樣子:“不是的……我沒有推二少奶奶啊!我真的沒有!我冤枉!我不敢的!”激動之下,連自稱都改了。 秀兒沒好氣地道:“姨娘!你別嘴硬了!我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兒,追上二少奶奶時就在穿堂里看到你拽二少奶奶,把二少奶奶壓到了地上!” “我沒有壓二少奶奶!是二少奶奶要摔倒,我去扶她,結(jié)果我自己也腳底打滑摔倒了,但我發(fā)誓,我真的沒壓在二少***身上!就是為了避免壓到二少奶奶,我才朝前撲了一大步,手肘和膝蓋都磨破了!不信的話,你們看……”激動地說著,董佳琳撩開了袖口,露出左手肘上紅腫的擦痕。 秀兒氣瘋了,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女人?“你不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大家怎么同情你、認為你是無辜的受害者呢?二少奶奶懷了孕卻眼睜睜看著你過門,忍住滿腹委屈接納你、包容你,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對二少奶奶痛下狠手!現(xiàn)在二少***孩子沒了,你高興了吧?郡王又寵著你,你很快就能懷上,好誕下郡王的長子吧?!” 該說的不該說的,秀兒一股腦兒全部說了出來,她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已經(jīng)不知道理智分寸了。她和喬慧又不同于杏兒與董佳琳是半路主仆,她是侯府的家生子,兒時是喬慧的玩伴,長大了是喬慧的丫鬟,可以說,替喬慧效命已經(jīng)成了她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喬慧出事,她揪心一般地疼。 甄氏原本看見董佳琳的傷口隱隱有些信了董佳琳的言辭,眼下聽了秀兒的反駁又覺著董佳琳實在可恥!她當即臉色一沉,怒喝道:“夠了,董佳琳!收起你的惺惺作態(tài)!簡直惡心得我連晚飯都不想吃了!你是不是偷聽到我說郡王在意小慧比在意你多,所以你心生嫉恨想要陷害小慧?!你這個毒婦!給我滾出去!跪在院子外!小慧不醒,你就不許起來!今兒你既然傷了小慧,怎么處置你小慧說了算!” 這便是說,即便喬慧要將董佳琳趕出王府,她也沒什么意見! 水玲瓏脧了甄氏一眼,老jian巨猾,明面上聽著是完全站在喬慧這邊,甚至把決定權(quán)都給了喬慧,可細細想來又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董佳琳是妾不假,但她的表姐是姚家二少奶奶,真要把她打了、殺了或趕了,馮晏穎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尤其董佳琳的哥哥極有可能躋身一屆科舉的前三甲,甄氏不愿接這么個燙手山芋,便甩給了喬慧。 屆時,她大可以說,你們要找麻煩啊,找肅成侯府吧! 老太君深深地看了甄氏一眼,留下萍兒照顧喬慧,自己與其他人都散了。 安郡王下朝歸來,從甄氏哪兒了解了情況之后立馬趕去了娉婷軒。 董佳琳跪在冰涼的青石板地上,膝蓋起先鉆心地疼,現(xiàn)在卻什么感覺也沒了,杏兒跪在她身后,想出言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董佳琳暗淡的眼底光彩重聚,抬頭望向了來人:“郡王!”滿是期盼…… 安郡王下意識地便腳步一頓,視線朝她掃去,然,在離她咫尺之地時霍然收回,爾后撣了撣寬袖,一言不發(fā)地踏上了臺階! 董佳琳失望地落了兩滴淚…… 水玲瓏帶著枝繁慢慢玩墨荷院走去,神色有些凝重,似在思索什么! 枝繁小聲提醒:“大小姐,晚飯擺在天安居,咱們走錯方向了?!贝笮〗愫投倌棠套叩媒滞窃袐D,二少奶奶出事,大小姐心里定然不好受了。